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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多梨

时间:2021-10-13 09:25:16  作者:多梨
  他的声音中有着恶意的揣测,听起来像软质动物黏黏糊糊的恶心:“晚上我们喝杯酒,慢慢聊?”
  景玉一言不发。
  她摘掉自己的帽子。
  将这些东西丢到经理脚底下,景玉指着他鼻子骂:“当年你被打胎后又从垃圾桶里逃出来了?还是畜生时候脑子进水,医生倒水时候把你脑子也倒出去了?长得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活生生一堕胎失败的例子,你怎么敢的呢?”
  经理被她骂得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景玉恶狠狠地说:“我不干了。”
  她拿了自己的包和衣服离开,经理脸色很差,外面员工很多,他不敢做什么。
  景玉连钱都没领,她离开素食餐厅,徒步走到新市政厅侧的玛丽亚广场上。
  她坐在蓝底的鱼喷泉旁边,给克劳斯打了个电话。
  他接的很快:“景玉?”
  “克劳斯先生,”景玉说,“我想接受您的雇佣,请问我们现在可以见一面吗?”
  “现在吗?当然可以。”
  景玉约他在附近一家提供中亚风味饭菜的餐厅见面,她很饿,点了鸡肉块,辣扁豆汤,还有加上开心果和葡萄干的油炸香米饭,以及一种塞着乳酪和肉馅的面团。
  她相信慷慨的克劳斯先生愿意支付这一餐的价格。
  在景玉将鸡肉块全都吃光时,克劳斯终于姗姗来迟。
  他今日穿着十分正式的西装,看上去像是刚刚从会议室出来。
  景玉等着他先开口。
  “景玉,”克劳斯不疾不徐地说,“在我们签订合同之前,我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景玉说:“请讲。”
  克劳斯用手指,在干净的餐巾上,划出一个单词。
  但景玉仍旧一眼认出。
  “我有轻微的白骑士综合症,”克劳斯坦白了自己的缺陷,“不过你不必担忧,我不会伤害你。景玉,你了解过这种心理疾病吗?”
  景玉回答:“是的,我了解。”
  白骑士综合症,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对伴侣有着强烈的救助欲和帮助欲。
  他们能够从照顾伴侣的过程中获得极大的愉悦,他们喜欢为伴侣规划生活,充当着伴侣的导师,引导伴侣过上优渥的生活。
  克劳斯浓绿色的眼睛好似森林,藏着隐秘的野兽,暗中窥伺,在仔细打量着属于他的猎物。
  他慢慢地说:“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的配合,我会忍不住为你规划学业,这或许会让你感受到困扰。”
  景玉沉默了。
  克劳斯拎起餐巾的一角,优雅折好,归位。
  他垂下眼睛:“当然,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可以理解。”
  他语调中没有对建议失败的遗憾,唯独有宽容,清透,理解。
  似乎真的坦然接受了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在克劳斯准备让侍应生拿来账单的时候,景玉叫住他:“等等。”
  克劳斯从她脸上,清晰地看到她的犹豫和挣扎。
  景玉终于说话了。
  她声音掷地有声:“得加薪。”
  “鉴于你的心理疾病,我要求支付更多的薪水。”
 
 
第5章 五颗
  “关于薪酬支付,最好能签订赠予协议,有可能的话,尽快公证。”
  “在整个公证过程中产生的其他费用,你出。”
  “而且,你要负责帮我交税。”
  “我们接下来谈的薪酬,都是税后的价钱。”
  景玉一口气说完,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克劳斯怔了一下,继而露出笑容。
  “这个可以,”他说,“谢谢你愿意考虑这件事。”
  克劳斯说的这样真挚,景玉都要被他给打动了。
  他终于再次看向景玉的餐桌,看她刚刚点的饭菜,以及被她吃掉一半的食物和饮料。
  “你还想要些其他的吗?”克劳斯体贴地问,“或者说,想换家餐厅继续?”
  虽然从小就被妈妈教育“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但景玉的确实打实地过过一阵挨过饿的苦日子。
  食物太珍贵了。
  景玉见不得浪费食物,更何况,这家餐厅烹饪的东西味道很好。
  她坚定地拒绝了克劳斯“换家餐厅”的浪费建议,要求在这家餐厅中继续详谈。
  克劳斯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有。
  景玉忍着狮子大开口的冲动,慢慢地说:“我需要书本费。”
  克劳斯说:“可以,你读书期间的所有费用我都可以承担。”
  “还有,”景玉犹豫两秒,“关于我期望的薪水,大概会有点高……你觉着两千欧怎么样?”
  克劳斯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应该付出多少才算合适。
  景玉心里也有些忐忑。
  她的心理预期是每个月两千欧左右。
  到底年纪轻,有些沉不住气,景玉补充一句:“如果实在不行,稍微低一些也可以,薄利多销。”
  薄利多销。
  这四个字让克劳斯眉头微微一皱。
  “抱歉,”克劳斯说,“忘记和你说了,我喜欢独享。”
  独享。
  “在做我伴侣的期间,你不能再和其他男性|交往,无论是以什么目的,”克劳斯凝视她,“作为补偿,我会在你原本的生活费基础上,再增加一笔赠予。”
  景玉慢慢地消化着他的话。
  “先前我承诺的房子和车辆都算数,我会额外派女佣、司机和管家来照顾你,”克劳斯说,“按照你提议的价格,每周两千欧。”
  每周?两千欧?
  每周????!!!
  “我偏爱心无旁骛的员工,”克劳斯凝视她,再度强调这点,“为了补偿,我每周多付你一千欧的酬劳。”
  景玉:“……啊。”
  克劳斯问:“鉴于我自身问题,考虑到有可能为你造成的心理负担,你认为每周多付两千欧能令你接受吗?”
  景玉手压在桌子上。
  “很能,非常能,”她热切地看着克劳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每周五千欧,一个月少说也是两万欧,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算,就是二十万人民币。
  景玉觉着,拿这么多钱,她再不付出点什么,她自己都觉着良心不安。
  “别着急,”克劳斯宽容地笑,那笑容好像是在看一个急着要糖吃的孩子,“你还没听我的要求。”
  景玉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很难做到。
  一想到未来每周都有税后五千欧的进账,她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先吃饭,”克劳斯示意,“吃饱之后,我们慢慢地谈。”
  再三暗示下,景玉后知后觉。
  他似乎并不喜欢在这里谈论他的隐私。
  景玉环顾四周,心里大概也明白。
  的确。
  这儿人很多,桌子之间离得也近,对于注重保持距离感的德国人来说,的确会有些失去边界感。
  她似乎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谈话地点。
  但是并没有关系,克劳斯是位优雅的绅士。
  绅士不会在意中国淑女做的小小错事。
  耐心地等景玉吃完饭,克劳斯结账。
  景玉经历过太多次德国人的AA,对于先生的这种大方行为,更是赞叹不已。
  克劳斯的车子停在不远处,克劳斯主动替她打开了玻璃门。等两人下了台阶后,车子已经到了面前,司机是高大的德国人,棕黑色的头发,穿着厚厚亚麻布的黑色衬衫。
  景玉坐上车子。
  克劳斯告诉司机:“去路德维希——”
  “去我的公寓谈吧,”景玉打断他的话,“我想在熟悉的地方谈这些事。”
  克劳斯同意了。
  景玉第一次坐在这样高档的车子在慕尼黑这座城市中穿梭,林荫树影摇摇晃晃,月光如绸灯如昼,清澈的伊萨尔河水的声音好似能透过清凉的风送过来,景玉低头,看到克劳斯的手。
  他很注重仪表,手背苍白,手指修长,干净,黑色的袖扣有着凉凉的光芒。
  如今坐的近了,景玉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木质调香水,淡淡的苦艾和冷杉气味交织,好似置身悠然松树林中,微凉空气渡着不疾不徐的林间风。
  她坐正身体。
  景玉带他进了自己那个简陋的单人公寓中,幸好今日楼上没有人开派对,老旧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呀地响着,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雨天的痛苦呻|吟。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很旧、很老。
  克劳斯环顾四周,并没有惊讶,他坐在景玉唯一的小书桌前,手指从景玉摊开的笔记本上划过,微微抬眼。
  他看到景玉将装着合照的木质相框小心翼翼地收到抽屉中。
  景玉坐在克劳斯的对面。
  她打开了水,回头看了眼克劳斯,想了想,给他倒了一杯水。
  将水杯放到克劳斯手边,景玉说:“现在您可以说要求了。”
  “我希望以后,你对我的称呼,是’先生’,”克劳斯说,“你需要使用敬称。”
  “没问题。”
  “如你所见,我并不喜欢被婚姻束缚,我无法向你允诺家庭。”
  景玉想。
  哟嚯,求之不得。
  但表面上不能这样明显,于是她说:“当然可以。”
  “我会为你规划学业,我希望你能按照我的期望生活。”
  景玉:“完全没问题。”
  “很好,”克劳斯脸上浮现出些笑意,他说,“下面,我们来谈一谈,我的心理问题。”
  景玉屏住呼吸。
  于是她听到克劳斯冷静的声音:
  “我要求你遵守我为你安排的学习规划、以及生活要求。”
  “作为交换条件,我会照顾你,塑造你。”
  景玉盯着他的西装看,盯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浓重深色的领带。
  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掌控欲,他享受这种控制的感觉。
  如他所言,具备白骑士综合症的人,对伴侣的生活有着强烈的帮助欲。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开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那时候起,克劳斯已经在思考如何将生活状况糟糕的她从泥潭中拉扯、拯救出来。
  克劳斯倾身过来,耐心地与景玉聊了一些其他规则。
  景玉认真听他讲完。
  这场初步的交流令双方都很愉快,最后,克劳斯说:“明天我让人来接你,我们可以签订一份更加详细的协议。”
  景玉说:“明天是周六。”
  克劳斯眉毛微微上扬:“嗯?”
  “按照我们国家的规则,非工作日加班需要双倍薪水,”景玉说,“如果你明天要和我见面,请付我两千欧,税后。”
  克劳斯讶然。
  他重新审视景玉,露出笑容:“可以。”
  在他准备离开前,景玉又叫住他:“等等。”
  克劳斯停下脚步。
  景玉指指桌子上的空杯子:“刚刚你喝了我买的一瓶依云,1欧,记得付钱。”
  “建议现金,现在不支持刷卡。”
 
 
第6章 六颗
  虽然德国人都很喜欢用现金,但富贵如埃森集团唯一继承者的克劳斯先生,身上却没有一欧的硬币。
  他站在这狭窄简陋的公寓中,目光从景玉脸上慢慢移到她的唇。
  学业和兼职把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景玉的化妆技巧算不上多么高明。
  口红边缘掉了些,因为方才的进食和饮水,唇角晕开一小块红色。
  如何描述这点红呢?
  像中国古代第一次见面的新婚妻子,不懂得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偷吃藏在被子中的花生红枣葵花籽,突然被抓包,看向自己夫婿时,脸颊瞬间涌起的一点嫣然。
  景玉本人恍然不知。
  她并不知道克劳斯将她形容成什么模样,她只看到克劳斯先生往前迈了一步。
  警惕心乍起,景玉后退一步:“现在不给也行,但是你必须记住自己欠我一欧——”
  克劳斯俯身,他的手触碰到景玉的脸颊。
  他的手如此大,大到似乎能将她整个脸都包裹住。
  景玉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掐着脸,她感觉到克劳斯手指的温度,这个拥有着金子般头发、森林般眼睛的男人,手指的温度如此暖。
  暖的像冬日火。
  克劳斯俯身,配合着她的身高低头。
  这样近。
  哪怕近视近300度,景玉仍旧清晰地看到他金色的、浓密的睫毛。
  看不到他脸上的毛孔,他皮肤如此细腻。
  他的眼睛是无法穿透的迷雾森林,不可触,不可散。
  欧洲人常见的通病——皮肤早衰、体味、斑,在克劳斯身上全都找不到。
  他的容貌如此完美,胜过米开朗基罗雕刻的神明,像传说中的神秘、无瑕疵的吸血鬼始祖。
  美色过甚。
  景玉短暂地被美貌眩晕,暂时性遗忘掉一秒钟的一欧元。
  克劳斯的大拇指抚摸上她的唇,景玉闻到带起的淡淡苦艾香。
  大拇指压在她唇角上,温热指腹擦过她的唇角,用的力道大了些,她感受到轻微的疼痛。
  轻微。
  不会比被一只蚂蚁叮咬更痛。
  但指腹擦拭过的轻微火辣痛楚过去,是淡淡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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