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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小舟遥遥

时间:2021-10-18 09:54:46  作者:小舟遥遥
  云黛仰着脸,又哭又笑地望着跟前之人,“哥哥,原来你还活着!”
 
 
第102章 大哥哥是不是在吃醋
  “哥哥?”
  那戴着枷锁的年轻男人勉力睁着眼, 望着紧握自己手掌的小姑娘,皱起眉头,语气冷漠, “谁是你哥哥?你认错人了。”
  云黛有一瞬怔忪。
  少倾,她摇着头,眼神坚定,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 你就是我哥哥!就算分开这些年, 但你的样子没有变, 还有你手掌上的这道疤, 这是你出征前一年的中秋, 你爬树给我摘柚子摔下来,手掌被石头划破所致。当时你流了满掌的血, 我吓得直哭,你叫我别告诉爹爹, 可后来爹爹还是知道了,不过他没有罚我们, 还拿柚子皮给我们做了花灯!等你的伤口愈合了, 你还跟我说,这疤痕像道月牙儿, 算是中秋节的纪念……哥哥,你不记得了么?”
  伤疤, 中秋,摘柚子,花灯……
  眼前闪回的零星模糊碎片,让男人拧起了眉头。
  为什么脑子里会有那些画面?
  眼前这个大渊装束的姑娘, 她的模样为何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迷茫困惑的神情好似兜头一盆凉水朝云黛浇来,再度相逢的喜悦逐渐冷静,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担忧。
  轻轻一眨眼,挂在眼睫上的两滴晶莹泪珠就滚落下来,她惊惶无措地问,“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男人抿唇不语。
  一旁的兵将也回过神来,忙不迭道,“公主怕是认错人了,这是突厥的将军哈克木,怎么会是您的兄长?谢将军命属下将他押回牢里,您还是先松开他吧,免得弄脏了您的手。”
  “不,他不是什么哈克木。”云黛紧揪着男人不肯撒手,焦急道,“你叫沈元韶,大渊肃州人氏,永丰三年元月二十五生人。爹爹是沈忠林,母亲是柳月娘,我是你的妹妹云黛……永丰十八年,你与爹爹一起上战场打突厥人……哥哥,你说过打了胜战回来,就给我买很多很多桂花糕和漂亮裙衫,可你和爹爹自那次之后便再没回来,你怎么能不记得我,我是你妹妹啊……”
  说到这,她鼻头酸涩,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等这男人作出反应,屋内的谢伯缙听到外头的动静,快步走了出来。
  当看到云黛站在那突厥战俘跟前泪水涟涟,且手还被那战俘碰着时,脸色骤然一沉。
  他大步上前,长臂揽过云黛削瘦的肩,安抚着,“别怕,这混帐被锁了琵琶骨,纵有一身功夫也难以施展,伤不到你的。”
  说罢又面罩寒霜地斥责着押送的兵将,“都是废物不成,竟由着敌犯欺辱公主?还不将人押下去!”
  兵将:“……?”
  虽然知道将军您是关心则乱,但摆明了是公主抓着战俘的手不肯放啊!
  “锁了琵琶骨?”听到这话,云黛泪水落得更凶了,连忙从谢伯缙怀中挣脱,去检查着那男人的肩背,小脸急得煞白,“是不是很疼?”
  见她这般心疼别的男人,谢伯缙眉心蹙起。
  云黛扭头看他,焦灼催促,“大哥哥,你快把他解开吧。他伤口溃烂了,再不抓紧处理,怕是两条胳膊都要废了!”
  “我知你心善,可他是突厥的俘虏……”谢伯缙想将她拽回来,却见云黛直接避开。
  他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晦色,“妹妹别胡闹。”
  云黛解释着,“大哥哥,他是我亲兄长沈元韶,不是突厥人!”
  谢伯缙一怔,旋即眉头拧得更深。
  云黛赶紧将沈元韶手中的疤痕展示出来,又补充道,“虽说过去了这些年,但哥哥出征时已有十五岁,容貌与现在并没多大的变化,我是绝不会认错的。”
  见她如此斩钉截铁,且这个突厥杂胡手中的确有疤……
  稍作思忖,谢伯缙命人将沈元韶带回屋内,同时传唤军医入府。
  ……
  半个时辰后,沈元韶换上整洁衣袍,包扎好伤口,脸庞上的脏污血迹洗净,露出一张俊美清隽的脸庞。
  云黛捧着补汤走到沈元韶身旁,“哥哥喝些汤吧,我炖了一早上,放了不少好药材,最是补血益气。”
  沈元韶没去接,只盯着云黛的脸,若有所思。
  恰好此时送军医出门的谢伯缙折返进屋,见云黛手中捧汤对沈元韶嘘寒问暖的模样,薄唇抿了抿,“妹妹这汤不是送给我的么?”
  “食盒里还有大半碗呢,大哥哥你自己舀些喝吧。”云黛随口答了声,目光始终落在沈元韶身上,柔声道,“哥哥快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若是胳膊抬起来疼的话,我喂哥哥?”
  沈元韶道,“不必。”
  他本不准备接过这女孩儿的汤碗,眼角余光瞥见谢伯缙那黑若锅底的脸,倒是觉得怪爽快的,于是抬手接过汤碗。
  云黛见他不再拒绝,心头一喜,轻笑道,“哥哥慢些喝,喝完若是还觉着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来。”
  沈元韶低低嗯了声,慢悠悠的喝着汤。
  谢伯缙将剩下半碗汤盛出,汤是好汤,可喝进嘴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方才军医给沈元韶检查了一番,判定他可能是因为脑部受到撞击,或是受到什么剧烈刺激,才得了失魂症,忘了从前的记忆。
  再看沈元韶的年龄、容貌、身形和疤痕,以及他先前一直是突厥公主身旁的下等奴隶,这两年跟着汗王阿克烈灭了不少西域小国,战功显赫,才被提拔为将军……
  种种迹象,基本可以确定此人就是沈元韶。
  虽说谢伯缙一直告诉自己,这人是云黛的亲兄长,云黛关心他、体贴他是情理之中,然而真看到从前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姑娘,如今眼睛牢牢地黏在旁的男人身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面色还是有些不虞。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地喝完手中的补汤,再次抬眼,目光不经意在空中交错。
  一刹那,仿佛有硝烟弥漫,屋内的气氛也遽然变得剑拔弩张。
  云黛也感受到这氛围有些不对劲,忙打圆场,“大哥哥,你别这样看我哥哥,他记不得从前的事,也是被突厥人利用的,等他记起从前的事,便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了。”
  接着她又对沈元韶道,“哥哥,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养伤,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恢复记忆的,我会帮你慢慢回忆。”
  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云黛身上,少倾,似是各让一步,也不再乌眼鸡似的你瞪我我瞪你了。
  转眼到了日暮时分,云黛本想带沈元韶一起回谢府,可他现下还是突厥俘虏的身份,得遵循大渊国法,继续待在都护府里。
  还是谢伯缙再三保证,不会再对沈元韶用刑,并单独在都护府后衙收拾出一处整洁小院供他休养,云黛这才放下心来,与谢伯缙一道回府。
  回去的马车上,小姑娘还欣喜不已的说着她与亲兄长幼时的趣事,谢伯缙神色平淡的听着。
  等下了马车,回了房,谢伯缙将房门一关,反手就将人压在门板上,不客气堵住那一路叭叭的嫣红小嘴。
  云黛吓了一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亲得晕晕乎乎,腰肢发软。
  好不容易结束这个深吻,她双颊羞红,乌眸含水,“大哥哥,你怎么这样!”
  哪有人一进门就按在门上亲的,她嘴唇都要被他咬破了!
  “原来妹妹还认我这个哥哥。”温热的指腹摩挲着那微肿的朱唇,谢伯缙目光灼灼盯着她,嗓音低哑又撩人,“我只当妹妹眼里只有沈元韶那个哥哥,再没有我了。”
  云黛呆了呆,“……”
  她怎么从这话里听到了一丝幽怨?
  见她愣着不说话,谢伯缙眯起黑眸,“在想什么?”
  云黛眨了眨眼,“我在想,大哥哥是不是在吃醋。”
  谢伯缙板起脸,“胡说。”
  “大哥哥真的吃醋啦?”云黛弯起眸,“他是我亲哥哥呀,血浓于水,又不是旁人……”
  “没吃醋。”
  “真的?”
  “真的。”
  “我不信。”云黛刻意拉长了尾音。
  见怀里的女孩儿笑得像只偷到灯油的小老鼠,谢伯缙压低眉眼,倏然,他打横将人扛了起来——
  “大哥哥,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云黛惊叫挣扎着。
  “别乱动,仔细掉下来。”
  谢伯缙抬掌拍了下她的臀,大步往床帷间走去,“你不是说我吃醋么?嗯,那我就吃给你看。”
  云黛这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床帷间他有使不完的法子折腾她,叫她欲哭无泪,逃无可逃,最后只能咬着被角求饶,一声一声喊着哥哥。
  直至夜深,他才大发慈悲放过她。
  翌日谢伯缙便将沈元韶的身份禀告给隋文渊,此事非同小可,商议之后,俩人决定派人去突厥摸清沈元韶的底细,待确认之后,再报给朝廷。
  在此期间,谢伯缙重金悬赏名医给沈元韶治疗失魂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告示公布,便有不少大夫毛遂自荐,也有许多人贡献治疗的土方偏方。经层层筛选举荐,的确选出两个有真才实学的大夫,以针灸为主、汤药为辅,俩人一同给沈元韶治病。
  云黛每日一得空就往都护府跑,给沈元韶送吃的喝的穿的,同时与他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
  在大夫的治疗与云黛的陪伴下,沈元韶逐渐也认同了他的身份——虽说他的记忆尚未完全康复,但脑中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以及他对云黛的那种天然的亲近感,足以证明许多。
  只是一想到突厥汗王要抢婚的乌孙公主是自己的妹妹,而自己曾作为帮凶推波助澜,还带兵攻打了乌孙舅父家,沈元韶就头疼不已,深感惭愧。
  还是他那未来的妹夫站了出来,从容不迫的“宽慰”他:
  “不知者不罪,云黛和舅父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不会与你计较。正如我先前不知你的身份,将你押入地牢……咳,相信沈兄也不会与我计较,是罢?”
  沈元韶,“……”
  他淡淡看向这个名义上是自家妹妹义兄,实则却对自家妹妹心怀不轨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虽说这人样貌本事都挑不出毛病来,但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这人足足比妹妹大上六岁,又精明狡诈,真嫁给这样的男人,妹妹怕是要被吃得死死的。
  可惜这会儿反对也没用,若是早些恢复记忆寻回肃州,没准还能把妹妹从这大尾巴狼嘴里救回来,现在悔之晚矣。
  “是,不知者不罪,锁琵琶骨的事,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谢伯缙朝他拱了拱手,“沈兄宽宏大量。”
  寒暄一阵,便顺势与他说起身份之事,“再过不久,派去突厥的探子就要回来了,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乌孙认亲,重回大渊,还是继续为阿克烈效命?”
  都是聪明人,沈元韶自然明白谢伯缙话中的意思。
  他从前是失了记忆,信了突厥人的鬼话,以为自己是突厥人与大渊俘虏生的杂种,才一心想着在突厥拼出一番天地。如今既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自不再认贼作父,为突厥效命。
  “突厥于我有杀父之仇,如今又要害我妹妹,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沈元韶直视着谢伯缙,那双在阳光下显出深茶色的眼眸一片冷静,“谢将军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伯缙轻笑,“有沈兄相助,立夏之前我军定破突厥。”
  说话间,忽有一兵将急急忙忙来报——
  “禀将军,城门外来了个突厥女人,自称是突厥三公主,特来咱们庭州赎人!”
  小小的院内,两个男人神色各异。
  须臾,谢伯缙侧眸看向沈元韶,“来赎沈兄的?”
  沈元韶皱起眉,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见。”
  虽说如此,谢伯缙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除却这大名鼎鼎的突厥三公主是汗王阿克烈的亲妹子,送上门的人质不要白不要,还有一点,沈元韶身旁有别的女人嘘寒问暖,云黛也能省些心思,多关注下她自己的男人。
 
 
第103章 长安的天也要变了
  突厥三公主阿依慕一向胆大, 两国战火未歇,她便敢单枪匹马跑来庭州城下。就算被北庭兵将冷着脸“请”进都护府时,她也丝毫不怵, 昂首挺胸宛若在逛自家后花园。
  见着一袭玄色锦袍的谢伯缙,她也不废话,开口就是, “我要见哈克木,你们若要人质的话, 押我为人质, 将他给放了, 我比他身份贵重, 这笔交易你们不亏。”
  莫说是在场的北庭兵将, 就连谢伯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突厥三公主的行径。
  谢伯缙手执青瓷茶盏,慢悠悠啜了口茶水, 才掀起眼皮乜了堂下女子一眼,“若我不与三公主做这笔交易, 要将你们俩都扣为人质呢?难道你还能长翅膀飞出去?”
  阿依慕愣了愣,显然没考虑到这个情况, 两道秀眉拧起, 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们大渊人不是总自诩什么礼仪之邦,什么诚信礼义的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 如今我一换一也没叫你们吃亏,你们怎么还玩赖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兵将有憋不住笑的,发出噗嗤一声轻响, 被谢伯缙淡淡扫了一眼,立马又敛起容色,肃正站直。
  谢伯缙捏着杯盖轻轻刮了下茶沫,心头纳罕,阿克烈那样一个残暴歹毒的家伙,却有这样一个天真到几乎愚蠢的妹妹?还真是狼群里养出了一只羊。
  阿依慕是个没耐心的,见谢伯缙半晌不说话,忍不住催道,“哈克木现下在哪?我要见他。”顿了顿,又皱着脸补充道,“我想了下,你刚才说得对,如果你们现在要抓我,我也没办法跑,所以你们抓我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将我与哈克木关在一块儿,我要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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