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绚丽多彩照射大地,恍若银河繁星坠地,整条胡同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一群孩子手里拎着活灵活现的花灯,追逐打闹,回头一看,婚车来了,欢蹦乱跳:
“新娘子来啦!新娘子终于来啦!!”
贺祺深摇下车窗,指着天上,“露珠,快看,我真的给你摘下来满天星星。”
白露珠坐在车里早已看得清清楚楚,但仍然顺着他的手指,探出窗户往天上看。
听到孩子们呼喊新娘子来了的街坊邻居,一走出门,就看到惊艳的一幕。
繁星从九天垂落,星月灯火交相辉映,却不及从车窗里探出的一张笑颜迷人眼。
婚车来之前,千灯竞秀,互不相让,婚车来之后,新娘笑脸就恍如曙光乍现天际时,迸射出的耀眼光辉,千灯万灯皆成她的陪衬。
象罗胡同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看着婚车缓慢前进。
“好看吧?”贺祺深拉着媳妇的手,邀功道:“这些都是我亲自绑上去的,忙了一个多星期。”
“特别好看。”白露珠坐回车里,环顾邻居家门楼上挂的彩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配合?都不觉得铺张吗?”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啪啪啪————!!”
乍然响起的鞭炮声,不但打断贺祺深的开口,还吓了两人一跳,同时拍了拍胸口,等着鞭炮放完再说。
等啊等,鞭炮声越放越近,好像一路跟着车在放似的,久久都没停下来。
白露珠正想伸头看一看,贺祺深就将她拉回来:“别看了,奶奶直接买的十万响最大鞭炮,外面烟大,小心呛着。”
“十万响!”白露珠掏了掏耳朵,“这不得从巷口拉到门口。”
“差不多。”刚说完,鞭炮就结束了,外面烟雾缭绕,看不清几门几栋,但贺祺深非常自信道:“到家了,准备下车。”
果然,车子紧跟着停下,外面传来胡素凤欢天喜地的声音:“露珠到啦!新娘子到啦!”
还听到穆宛的声音:“快快!祺漫!红伞来过来,撑开接露珠下车!!”
紧接着街坊邻居们喊道:
“新娘子要下车啦!孩子们!准备抢喜糖了!”
“我刚才看到新娘子了!像仙女一样!”
“对!带着红色蝴蝶结的仙女!”
“我要吃仙女新娘子撒的喜糖!!”
伴随着欢快的声音,车门被打开,一张张发自内心纯粹的笑脸印入眼前,“露珠,下车吧。”
没人管的贺祺深先下车,以为是新娘子下车的欢呼声,响了一半戛然而止。
贺祺漫撑开红伞,来到车前,笑着道:“露珠,到家了,进门吧。”
白露珠挪到右边,才发现地上还铺了红毯,一直铺到院子里。
踩着红毯下车,忍了多时的欢呼声彻底释放,与彩灯一起为象罗胡同带来前所未有的繁华热闹。
贺松兰抹着腮红,招呼一群嚷嚷着要喜糖的,还只要新娘子撒喜糖的人:
“新娘要先进门,然后再出来给大家撒喜糖!”
众人表示理解,又全挤到贺家门前看热闹。
一路踩着红毯走到正厅,看到一屋子亲戚,其实全都认识,但现下只能装作不认识,让贺祺深领着挨个喊人。
喊一个拿一个红封,贺祺深心里美得冒泡。
“好好好,累了吧。”胡素凤给了一个最厚的红包,亲热握住白露珠的手,对所有人道:
“我这孙媳妇,天下第一好!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更能让我们满意的姑娘了!!”
众亲戚惊讶不已,谁都知道胡老太太管了一辈子儿媳妇,没听她说人一句好,隔代亲隔代包容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她老人家身上。
惊讶之余,连声祝福。
但有些忍不住想打趣的人,笑着道:“婶子,您还有个大孙子没结婚呢。”
“没结婚咋?”胡素凤拍了拍小孙媳妇胳膊,斩钉截铁道:“话我就撂这,我们露珠就是天下第一好的孙媳妇!”
自此,白露珠在象罗胡同有了两个外号,一个是红蝴蝶结仙女,一个是天下第一好媳妇。
前面一个外号,人人都点头承认,心服口服,后面一个,人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默认有待考证。
在众人意愿之下,白露珠与贺祺深拿着喜糖篮子,站到门槛上往下撒喜糖,再次收获一波波祝福。
等到篮子里撒完,街坊邻居怀揣满兜喜糖高高兴兴散去。
白露珠正想回院里,发现斜对面站着一个佝偻着腰的瘦老先生,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孩子直勾勾望着空掉的篮子。
上辈子住了十年来,没见过爷孙俩,应当是从其他街道过来看热闹的人。
白露珠刚才领红包时,身上一直斜挎着婚包,包里在家就装了一部分喜糖,抓出一把,既有酒心巧克力,又有奶糖。
看老先生的腰,应该走路会比较迟缓,白露珠送到对面,“给。”
小男孩离近看才发现还是个混血儿,棕褐色头发,绿颜色瞳孔清澈明亮,年纪看样子是五六岁,一眼就看出气质非同一般,性格也偏向沉稳,眼神明明很想要糖果,却抿着嘴角,一声不吭。
“你可以谢谢新娘子,这是沾着喜气的喜糖。”老先生声音嘶哑但很温柔,抬头一笑道:“谢谢,我腿脚不方便,小孙子性格内向,刚才没抢到,还麻烦你特地送过来。”
“不客气。”白露珠又将手往前递了递,“拿着吧,巧克力很好吃。”
“谢谢。”小男孩中文很标准,伸出白白的小手,不急不躁,一颗一颗拿起来,每拿一颗糖,嘴角就松一分,直至拿完,嘴角不再紧绷,反而还勾起一抹浅浅弧度,抬头道:“谢谢新娘子。”
“不客气。”
白露珠忍住揉他小脸的冲动,冲着老先生微微点头,“如果腿脚不方便的话,我们正好有车,可以送你们一段路。”
老先生笑了,“谢谢,不用了,我们就住在这条街道。”
果然,白露珠没猜错。
既然腿脚不方便到连颗喜糖都抢不了,就不太可能从别的街道大老远过来。
住在这条街道,白露珠又不认识,那就只有一家。
象罗胡同最里面的金柱大门庭院。
“那老先生慢走。”白露珠没再说其他话,转身走回家。
晚宴结束后,送走家离得近的亲戚,家离得远的亲戚都交由长辈们安排。
两人回到新房。
第66章 新婚之夜
父母给买的联排大衣柜摆在靠床那面墙放着,现下敞开双门,露出里面七八床高高叠起的棉花被,金红绿黄被面看着非常喜庆,旁边柜子里挂满了衣服和亲朋好友送的礼品。
墙面与玻璃窗贴了双喜红字,床上已经铺了一床正红色棉被,两个枕头挨着放在床头,脸盆连同架子,一对水壶,床头柜上的台灯,床底下的一对棉拖鞋全都是大红色,新房布置得喜气洋洋。
白露珠踩了大半天的细高跟,太久没穿,脚疼得不行,拖了张椅子坐下,刚准备弯腰拿拖鞋,被男人抢先一步。
“这么细的鞋,脚肯定很痛。”贺祺深将拖鞋整整齐齐摆在媳妇跟前,“帮你揉揉脚?”
“不用,还没洗澡,让我歇一会。”
白露珠换上舒服的拖鞋,瞬间感觉整个人回到了踏踏实实的地面,“你没喝醉吧?”
“没有,酒里我提前参了水的。”贺祺深也拖了张椅子挨着媳妇坐,“咱们现在要干嘛?”
“我卸妆,你等酒精散一散再洗澡。”
这边少了一张化妆台,新的送到了复兴大街那边,香阳家里的又没搬过来,白露珠只能将面镜撑起来,将就用着。
贺祺深看媳妇凑合着用镜子,指着门口空地道:“要不然再买个化妆台吧,就放那边。”
“不方便开门,算了。”
其实房间不小,但要是四面墙全给放上家具,就会显得房间拥挤,也会让住的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贺祺深又把椅子往前拖了拖,硬挤进媳妇面前的小镜子里,看到镜子里出现两个的脸后,心里满足感爆棚,伸手圈住媳妇的细腰,美道:“露珠,我们结婚了,我娶到你了。”
白露珠掀了掀嘴角,“又没让你等多久,才一年就结婚了。”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够久的了。”贺祺深将媳妇抱到腿上坐着,眼神着迷看着媳妇的侧颜,“露珠,你卸妆后更好看,皮肤就像奶油一样,雪白柔软,想吃。”
白露珠额角抽了抽,“你把我抱这么高,我怎么看镜子。”
“我帮你举起来。”贺祺深连忙将镜子拿过来,高高举在媳妇面前,“这样是不是比刚才更方便?”
白露珠掀开他的手,站起身拿纸擦了擦脸,走到大衣柜前面,找到放衣服的旅行包,翻出换洗睡衣,“去帮我看下卫生间有没有人,我去洗澡。”
“应该没人。”贺祺深说着起身,打开门往对面看了一眼,“没人,不过刚才吃饭的人,肯定有没到外面上厕所的,我先去帮你打扫一遍,你再来洗澡。”
白露珠将衣服整理出来放衣架上,听完他的话,赞道:“你真体贴。”
得到媳妇的表扬,贺祺深立马卷起袖子,“我肯定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等着你来洗澡!”
看着男人干劲十足走出去,白露珠低头轻轻一笑,打开另一个柜子,将两人的衣服分别整理好放进去。
收拾妥帖后,贺祺深忙完回来,“露珠,你去洗澡吧。”
“辛苦了。”白露珠拿起衣服毛巾和洗漱用品,“你再喝点蜂蜜水解解酒,我洗完你就来洗。”
“好!”媳妇刚洗完的浴室,肯定香喷喷的,贺祺深心底一热,使劲搓了搓脸。
家里老太太每天雷打不动八点半睡觉,正厅没了声音,公婆与小姑去给远方亲戚安排招待所,大哥与大姐小两口都送车回单位,晚上应该不会再回来住。
卫生间是用一间房间改造的,所以空间很大,用浴帘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洗漱,一个是抽水蹲坑。
贺祺深确实打扫得干干净净,白露珠微微一笑,没有任何不习惯,反而来到熟悉的地方,心底还产生怀念的感觉。
洗完澡一出来,就看到贺祺深在绕着院子快走,“你干什么?”
“散……散酒气。”贺祺深一边伸展双臂一边走过来,深吸一口气,“好香啊,这不是香皂味,露珠,你用的什么?”
“天荷产的沐浴露,我放里面了,洗完身上会比较滑,跟香皂的感觉不一样,你可以试试。”看他脸似乎红得比先前还厉害,白露珠皱了皱眉头,“你不要洗太久,否则血压下降,会晕过去。”
“没事,刚才喝了两杯蜂蜜水了。”贺祺深想要接过媳妇手里换下来的衣服,“露珠,我帮你洗了吧?”
白露珠没给他,“明早再说吧,都累了一天,早点洗完澡休息。”
“那我去拿衣服。”
两人回到房间,贺祺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站在衣柜前,昨天晚上收拾好的衣服,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最里面那个柜子里都是你冬天的衣服,隔壁柜子第一层是裤子,下面挂的都是衬衫T恤,最底下两个抽屉,左边是内裤,右边是袜子,以后都要分类好,不准乱放。”
听到媳妇的话,贺祺深打开两个柜子,看到叠得整整齐齐,连颜色都分类好的衣服,咧嘴笑道:“媳妇也很体贴!”
要是能把两人衣服叠在一个柜子里,就更好了!
“快去洗澡,不然等下爸妈回来还得排队。”
白露珠往脸上拍了拍石榴保湿水,吸收后抹了润肤霜,再涂上护手霜,摇了摇疲惫的脖子,起身掀开被子上床。
看着媳妇素着小脸躺在他的被窝里,贺祺深觉得整颗心都被棉花塞满了,软得一塌糊涂,不由自主走到床边坐下,伸着头凑过去。
白露珠伸手将他的脸推走,“走开,一股酒味。”
贺祺深顺势趴在被子上,双手隔着被子把人抱住,“媳妇,媳妇媳妇~~!!”
“你快点去洗,不然关灯不等你了。”白露珠伸腿想将他撅过去,结果男人纹丝不动,又道:“洗完来被窝里抱。”
话音落下,刚还赖着不走的男人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我这就去洗!”
看他一溜烟跑走,白露珠笑着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得太早,到了这会,精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一沾到床,动都不想动,盯着对面白墙发呆放空。
不知是发呆时间太久,还是男人洗得太快,反应过来时,床上已经多个人,房门门栓也不知什么时候插好了。
贺祺深刚爬上床,看媳妇睡在正中间,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挪比较好,“露珠,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你怎么这么快。”白露珠往里面挪了挪,“其实应该铺两床被子,怎么就铺了一床。”
“一床更好!”贺祺深快速钻进被窝里,鼻尖近距离闻着媳妇身上的香气,一伸手就能抱到软绵绵的身体,顿时感觉人生圆满了,“露珠,你脚还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不提还好,一提脚还真的很疼,白露珠曲起膝盖,“你会吗?”
“揉揉有什么不会的,当然会。”
贺祺深将被子全部掀开,跪着爬到床尾,将媳妇白白嫩嫩的脚放到腿上,伸手慢慢揉着,手感细腻滑嫩,忍不住道:“皮肤怎么这么好,连脚的皮肤都好。”
“太轻了,你光揉脚背有什么用,我是踩得脚尖和脚后跟疼,你得捏一捏,摁一摁才行。”
白露珠盘起另一条腿,指着脚底道:“在这里,这里特别酸疼,还好脚后跟没有磨破,不然还要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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