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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未暮——百酒狂宴

时间:2021-10-26 10:14:31  作者:百酒狂宴
  ……他不敢进去。
  最终,在门外站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转身,却不是离开这里,反而在房外的院落中坐了下来。
  阿月的住处外有一个小院子,院中是一整套的根雕茶台。
  因为她喜欢,所以魏王便派人去做了这茶台来,近些日子,他二人时常在这茶台前对坐,阿月煮茶,两人对饮。
  那时的魏王心中是愉悦而高兴的。
  可眼下他坐在这茶台前的时候,心底却充满了痛苦和纠结。
  他不住地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还有这些日子阿月的表现。
  阿月对王府事务的得心应手,在面对很多事时和以前不一样的处置方式。
  她想起的自己的名字。
  紫苑回答他的话。
  这一切,都让魏王意识到。
  他原先最怕的事情,已经成真了。
  他骗了自己这么久,只希望那一天晚点来,可天不遂愿。
  他和阿月成亲不过两三月,阿月便想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姓。
  当她一步一划写出“孟霜晚”三个字时,魏王觉得自己以往的一切都轰然崩塌。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和先皇后生得一模一样的同时,连名字都一样。
  且那还是阿月自己想起的。
  去找紫苑验证当初行宫那事,不过是魏王最后的一点期望罢了。
  其实他自己早就清楚,阿月就是先皇后。
  这么久以来,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阿月……”魏王抬头,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阿月。
  为什么你要这时候想起来?
  一整天了,魏王都在想这句话。
  他和阿月才成亲,他甚至不知阿月究竟对他的感情到了哪一步?
  眼下想起了名字。
  那以后呢?
  若是阿月彻底想起一切,想到自己曾经是大恒国母,是他的皇嫂,阿月会怎么办?
  会不会觉得他很卑鄙,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会不会恨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魏王原想着,若是能再等等就好了,等到阿月再和他多相处一段时日,再跟喜欢他一些。
  可有时现实就是这样。
  它没给魏王时间。
  阿月已经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等等。
  魏王忽然意识到什么。
  阿月她,如今只想起了自己叫什么。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长相和先皇后一样,也没想到其他的。
  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魏王这样想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脑中闪过了无数个想法。
  最终定格下来。
  就这一次了。
  最后一次。
  他告诉自己。
  最后再瞒着阿月一次。
  卑劣也好,阴暗也罢,他不能失去阿月。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让阿月彻底认可他就好了。
  .
  阿月第二日是在一个温暖的怀中醒来的。
  她原本做了一夜的梦,可在醒来的瞬间那些梦却忽然尽数如潮水般散去。
  她再也想不起梦中都见着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原本昨夜没来找她的人,眼下正抱着她,合着眼睡得安稳。
  感受着对方熟悉的怀抱,阿月脑中关于昨日的记忆尽数回笼。
  她下意识动了动,却惊醒了抱着她的人。
  “阿月,你醒了?”魏王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的她。
  阿月却没回他,反而问道:“你……你怎么会在,你昨夜不是没来吗?”
  面对阿月的问题,魏王却只是轻轻一笑。
  “昨夜我有些事处理,便耽搁了,原是想着太晚了,不好再扰你清梦,便打算自己在枫苑歇下,可不想半到了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还是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所以便自己偷偷来了。”
  眼下的他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神态,看上去都如常,似乎丝毫没被昨日的事情所影响。
  这让阿月有些迟疑。
  “阿晔,我……”
  “对了。”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魏王打断,魏王看着她轻声道,“昨日你跟我说,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是……”见他这样轻松说出来阿月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了。
  她眼下甚至弄不清楚,魏王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明明昨天他的举动还让人觉得,他是不能接受的。可眼下他又抱着自己入眠,面上的神情也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魏王看着对方面上的神情,缓缓道:“阿月,你的名姓……有些特殊,和先皇后一样,所以昨日我乍一听得你说自己的名字时,才会那样举动。”
  阿月没想到他竟会直接将这话告诉自己。
  “所以……”她慢慢开口。
  “所以。”魏王道,“你日后不要轻易在旁人跟前提及自己的名字,以免引起无妄之灾。”
  听得这话,阿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原本想着,魏王无论能不能接受她的身份,应该都会告诉她真相。
  可不想一夜过去,魏王竟选择了将这些事隐瞒下来,看样子根本就不打算让她知道真相。
  “阿晔。”她抬头,想要说什么,可魏王却比她快一步。
  “阿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
  “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无论你想不想得起来以前的事,你都是我的魏王妃,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像是保证什么一般,魏王的话说的又快又急。
  他抱着阿月,一句句说着,跟她保证着,自己以后一定不会辜负她,一定会让她幸福。
  却绝口不再提阿月名字一事。
  他似乎,真的只希望阿月做他的魏王妃,而不是别人。
  最终,阿月将自己想说的所有话都咽了回去,只是慢慢地“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魏王心中真实的想法。
  魏王抱着她,眼底的神情却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唇边的笑也隐约有些扭曲。
  他想,先皇后已逝,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只有他的魏王妃。
  他对不起阿月,可他真的,不能没有阿月。
  而被他拥在怀中的阿月,却只是缓缓眨了眨眼。
  什么都没再说。
  .
  之后的日子里,阿月和魏王相处,总能感觉到对方对她的好。
  那是比之先前,要好上更多的好。
  阿月看得出来,他这是在补偿自己。
  又或者说,他心中有愧。
  所以无论大小任何事,魏王都以阿月为先,他甚至把王府羽卫的指挥权都给了阿月。
  只要阿月愿意,整个羽卫都会听命于她。
  阿月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什么。
  可阿月觉得他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
  魏王是觉得自己骗了她,所以才会愧疚,才会从别的地方去补偿她。
  但其实阿月什么都知道。
  正因为她什么都想起来了,才会最终选择和魏王成亲。
  这一切都是她愿意的。
  看着魏王近来看向她的眼中总是带着不易察觉的愧疚,阿月便觉得,自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他。
  这样他也会好受一些。
  可偏偏魏王又在逃避。
  每每阿月说起时,魏王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接话。
  以至于后来阿月发现,其实魏王真正怕的,是她说自己已经想起了一切。
  所以他选择不听。
  他这样的行为,若是换了旁人,只怕都不能接受。
  因为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却还是隐瞒着,且一再地逃避。
  这是对失去记忆的那个人的不公平。
  但阿月却意外地能理解。
  因为从这些日子魏王的行为举止她能看得出来,对方也是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中来回拉扯着。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太在意自己。
  这并非阿月自己认为的,魏王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阿月最终也决定暂时先放弃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想起来了。
  她始终相信,有朝一日,魏王会亲自跟自己坦白的。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明白了,夫妻之间,信任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和魏王相处起来。
  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秋入冬,逐渐到了小雪。
  这日一早,灰白的天边便缓缓有细雪飘落。
  阿月以往冬日便有些怕冷,如今也一样。
  她的房中,燃了两三个炉子,手中还抱着暖手炉。
  魏王早早便出去了,说是法曹府有些事要他去处理,紫苑陪着阿月在房中待着。
  先前紫苑家中那事,紫苑自己这边好容易想清楚了,却收到了魏王派人去她家中后带来的消息。
  原来她的父亲果真是装病,什么事都没有。
  之所以写那封家书不过是为着将她骗回去,和当初那员外成婚。
  幸而紫苑没莽撞着回去,否则到时因着和卫三赌气,自己回去了,此刻还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而经了那事之后,紫苑才彻底对自己父亲死心。
  因为她知道,当初魏王便曾派人去过家中告诉她的亲人,让那些人不要将她随意许了旁人。
  可最终她的父亲还是因着继母和继妹而写了封假的家书给她。
  紫苑之后也写了封信回去,至于内容是什么,阿月便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紫苑之后再没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反而和卫三的感情更好了。
  “王妃,才刚厨房来了人,问您中午想吃什么?”
  房间中,紫苑一边替阿月将身上的剪绒毯子拉盖好,一边说着。
  “王爷中午想来是不会回来了。”
  阿月手中抱着暖手炉,可手脚还是感觉到冷,因而也没太多心思想这些,便随口说了句。
  “让厨房看着办,做些开胃的就好。”
  紫苑闻言便笑道:“奴婢猜到您会这样说,刚才便照着这意思告诉了厨房那边。”
  阿月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也笑了。
  “你真是跟我待久了,连我想什么都猜到了。”
  “您这几日都是同样的话,奴婢自然猜得到。”紫苑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便又道,“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元正了,听得说往年这时候,京城都会设宴,宗亲朝臣都会进宫赴宴呢。”
  元正夜宴……
  阿月听后一怔。
  当初她还宫中时,元正夜宴的内宴,都是她主办。
  那时候,她每每都要提前月余准备,因为上要顾好太后,下要盯着宴席之上一概情况,最怕的便是出现一丁点岔子。
  十分让人心力交瘁。
  紫苑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听得说,王爷前几日曾说了,这回的元正,魏王府不进京了,就自己在渭宁过。”
  这事阿月倒是知道,她也猜出来魏王是出于什么目的。
  因而当时也没说什么。
  “横竖无事,不过入宫赴宴罢了,届时又要赶回来,总归是折腾,倒不如就自己在渭宁待着好一些。”
  “王妃说的是呢!”紫苑附和道,“奴婢也觉得在渭宁好一些。”
  她先前就是行宫的宫娥,从未去过皇城,自然有些发憷,如今不必去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说着说着,紫苑想到今早听得的一件事,便也顺口说了出来。
  “奴婢听得说,京中镇军大将军病重,陛下正四处寻人替大将军看诊……”
  紫苑说着,却忽然想起眼前人的身份,顿时收了声。
  但阿月已经听见了。
  她猛然坐起身。
  “你说什么?!”
  .
  魏王很快就回到了王府。
  他原是中午不回来的,因为法曹府正在查个重案,他亲自去坐镇。
  可在查案的过程中,他的脑中却一直浮现着今早听见的事。
  镇军大将军病重,据说是命不久矣。
  魏王知道,镇军大将军是阿月的外祖父,尽管阿月还不知,但他却知道。
  原本他是打算元正不进京了的。
  可偏偏这令下了没几日,便收到了镇军大将军病重的消息。
  他的心情一时非常复杂。
  以至于在查案的过程中都静不下来,于是决定先回王府再说。
  而回去之后,他下意识走到了阿月的住处,正要进去时,却恰好碰见从里面出来的阿月。
  “阿晔?”似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回来,阿月显得有些惊讶,“我正打算去法曹府找你。”
  魏王看着阿月脸上的神情,半刻后唇边扬起一抹笑,却显得有些许勉强。
  “怎么了?”他说着伸手去摸了摸阿月的指尖,在感受到那冰凉的温度后,双眉一皱,“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些?”
  “穿了很多了。”阿月道,“只是我自己身体是这样罢了。”
  魏王闻言,便想到以前曾听得,皇后凤体有损,冬日畏寒的传闻,心便愈发沉下。
  阿月看出了他脸上的神情,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只说了句:“别生气,我们这就回房间。”
  说着拉着对方重新回了房间。
  而此时房间内已经没有紫苑的身影。
  两人在罗汉床上落座后,魏王还特意将一旁的暖手炉重新塞进她的掌心,接着又仔细替她将毯子盖好。
  而阿月则一直安静仍由着他动作,半晌后才忽然开口:“阿晔,我有件事想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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