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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青色兔子

时间:2021-11-13 00:31:59  作者:青色兔子
  “我确定。”穆明珠正色道:“君不闻‘窃国者侯’吗?”
  事情闹得小了,她要么兵败身亡,要么回到建业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得参政——那就意味着三年后鲜卑南下的时候,她手无实权,大家一起玩完。
  唯有事情闹大了,她才能在谈判桌上要一个位置。
  不管是谢钧还是母皇,他们心里很清楚,江北的鲜卑异族才是真正的敌人。一旦他们铁蹄南下,等着大周的便是亡国灭种的结局。所以她必须把事情闹大,大到叫他们不得不正眼看她。
  毕竟,谢钧手腕百变、母皇刚柔并济,两人就算要对敌人赶尽杀绝,也一定会审时度势。
  她要借的,正是北府军皇甫老将军方死、鲜卑异族跃跃欲试的这股势。
  只是要借到这股势,她先要撑过鄂州与南徐州兵临城下这一大危机,然后才有资格说,“我要在这大周这张桌子旁要一处能坐下来的位子”。
  萧渊见她神色笃定,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点一点头,道:“那你多加小心。”
  穆明珠对齐云道:“我们走。”便下城墙往城内巡防去。
  齐云跟在她身后,同萧渊拱手作别。
  萧渊慢了半拍,也同他拱手还礼,还到一半却见齐云已经跟着穆明珠走了。
  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难道他对这位齐都督偏见真有这么大?每次见这齐都督,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城外谢府山庄之中,本应该在扬州城外领兵的鄂州都督陈立,却坐在花厅下首,正同上首的谢钧汇报情况。
  “谢先生,愚弟实在是拿不准分寸,故而斗胆前来讨个主意。”陈立四十如许,圆脸粗脖子,很像他已故的父亲陈泰,“愚弟接了陛下的御令,说是公主殿下两个时辰不出来,便跟乱党一例处置。如今
  两个时辰已到,愚弟的人在城外看着,那公主殿下已经破了焦府老宅,应当是擒下了乱党。那愚弟是应该照着陛下御令做事呢,还是应该……再稍微等等?”他觑着谢钧的面色,解释道:“这虽然是政务,但也是皇帝的家事,向来家事是最难搀和的。现下公主殿下屡次不出城,惹怒了陛下。陛下一怒之下,要咱们动兵——但万一过阵子翻过脸来,陛下又消了气,岂不是咱们在中间受夹板气?”
  谢钧在上首,慢悠悠把玩着几枚玲珑精美的玉石,神态平和淡然。
  陈立见他仍旧不开口,又道:“况且就算真要攻城,现在最佳的时机已经错过了。城内的乱党已经给公主殿下拿下,此时攻城只能硬冲,可是攻城所需的冲车、撞城锥等物,也还未曾运来……哎,愚弟实在是左右为难,还请谢先生看在往日世交的份儿上,点拨一二。”
  陈立是接了谢钧的信,在穆明珠对焦府动手的当日便领兵赶来了。
  谢钧把手中一枚玉石握至温热,清楚陈立口口声声说请他点拨,其实只是要他开口说一句关键的话。
  攻城还是不攻城,杀穆明珠还是不杀穆明珠。
  只要谢钧开了口,责任便在谢钧身上。
  “最离奇的是,”陈立喘了口粗气,又道:“那原本来传旨的相府公子萧郎君,竟然也混进城去了!愚弟这里,真是没法跟陛下交待呐!”
  谢钧望着掌心那一枚洁白的玉石,那是一枚雕成少女模样的玉石,玲珑可爱。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
  早在穆明珠在扬州城内召集青壮的时候,谢钧便知道这位小公主殿下又不安分起来,多半是要对焦家动手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穆明珠会把事情闹到这样严重的地步!
  而且他没有想到一切会发生的这样快。
  在谢钧的预测中,焦道成手中有十万家丁,有坞堡之固,就算拿不下穆明珠,也总可以与穆明珠在城内僵持旬月。谁知道焦道成如此不中用,盘云山一夜溃散,退入坞堡之中被人里应外合不到两个时辰就包了饺子。
  这跟
  谢钧的计划出入太大了。
  在谢钧原本的计划中,从皇帝被穆明珠起疑心、被激怒,终于发令攻打,到穆明珠腹背受敌——在外有鄂州、南徐州兵马,在内有焦府坞堡为心腹大患,总要持续一段时间的。
  而一个腹背受敌的穆明珠,撑不了多久。
  可是谢钧万万没有想到,穆明珠不到两个时辰解决了焦府坞堡。
  现在,成为了穆明珠彻底占城为王,而鄂州、南徐州的兵马要打的是艰难的攻城战。
  攻城战,没有十数倍的兵力,没有奇谋,要在短时间内取胜,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府军老将军皇甫高竟然过世了。
  就算他有决心与穆明珠在扬州城长久周旋下去,朝廷也不会有这个时间与精力的。
  而他并不打算从幕后走出来。
  攻打到半途撤退,简直像是向全天下宣告穆明珠的力量。
  谢钧抚摸着那玉石少女莹白的脸颊,眯了眯眼睛,这位小公主殿下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大胆,竟把他也放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当对方落子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至少十步之后去了。
  早已经看透了结局,知道自己十步之内要露出败相,却还偏偏不得不继续玩下去——再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了。
  “谢先生?”陈立坐在下首,见谢钧长久不语,小心轻声探问。
  谢钧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来,来日方长,便让她十步又何妨?总有她哭的那一日。
  “既然是陛下的御令,陈都督还是依皇命而行为妙。”谢钧终于开口,声音沉沉。
  陈立见他终于肯给句准话,心中大石落地,这话也在他猜想之中——毕竟是谢钧提前写信给他发兵的。
  “那,愚弟这就命人运撞城锥、冲车等器械来。”陈立道:“愚弟回去把这话也告诉高都督……”
  南徐州的高都督,也是接了谢钧的信而来。
  陈立到这会儿还没有意识到扬州城内会是怎样的强敌,又问道:“那破了城,这乱党是捉活的,还是格杀勿论呢?”这是
  在问要不要留穆明珠的性命。
  谢钧淡淡蹙眉,他生来聪颖,极不耐烦与蠢人打交道,若在陈郡,他简直看都不会看陈立这等人一眼;但是从陈郡走出来,入了建业城,图谋天下之大,却不得不与这等蠢人敷衍。
  谢钧压下不耐,淡淡道:“待陈都督捉到贼首,再论死活吧。”
  陈立不知谢钧已然不喜,还以为谢钧是要根据情况变化在做判断,要他届时再来询问。
  “是,是。”陈立站起身来,得了准信,圆脸上有了笑意,道:“今日叨扰谢先生了,改日再来赔罪。”他见谢钧一直把玩着那几枚玉石,又笑道:“愚弟家中倒是也有几件好玉石,只是这样好东西在愚弟手中也是浪费了,若谢先生不弃,愚弟改日让底下人送来。”他有些忐忑地看着谢钧。
  谢钧出身世家之首,生平什么好物不曾见过,但这种时候接受底下人的好意,也是一种必须的手段。
  他淡淡一笑,道:“陈都督好意,谢某却之不恭。”
  陈立大喜,明明是送出宝物去,却好似自己得到了某种荣耀的认可,憋不住满脸的笑意退下去。
  陈立一退下,谢钧便拂乱了桌上玉石,自己按住眉心,长长一叹。
  流云见外客走了,这才从屏风走缓步走出来,至于谢钧身旁,温柔俯身,轻轻为他抚摸着太阳穴,低声道:“郎君可是又头疼了?”
  谢钧揽她入怀,感受着美人微凉的指尖在自己头上痛处轻抚,叹道:“若是天下女子皆如流风这般可人,郎君我又如何还会头痛?”
  流风在他怀中,眸光轻轻一闪,小心道:“是那位小公主殿下又惹郎君生气了?”
  谢钧面色沉沉,不语。
  流风便不敢再问,只继续为他按头。
  就在流风以为谢钧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谢钧问道:“你说她想要什么?”
  她从来没有听过谢郎君这样迷茫的声音。
  谢钧忽然像是找到了解答的途径,低头望入流风的眼睛,道:“那小公主殿下是个女人中的异类,却到底还是个女人。流风,你若是她,你会想要什么?”
  流风愣住,她生来是
  命如草菅的存在,幼时能有一口饭吃便心满意足,长大后便要照着上面的指令做事,后来便是一心一意服侍谢郎君。而那位公主殿下,生来锦衣玉食,所拥有的乃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现下,谢郎君却要她去想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岂不是滑稽吗?
  流风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见谢郎君直直望着她,眼睛像是饿狼一样可怕,一定要等一个答案。
  她的确不知道小公主殿下想要什么,但是常年侍奉人的本能却让她知道此刻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流风轻轻歪头,把脸藏到谢钧的怀中,低声道:“奴不知……奴纵然是做了公主殿下,想要的还是郎君的疼宠……”
  谢钧终于大笑。
 
 
第90章 
  穆明珠与齐云下了城墙,往城中巡防。
  已是仲夏时节,天空中万里无云,及近正午,两人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都短短的,走出城墙根后不过数步,便觉热浪迎面扑来。穆明珠走在前面,淡蓝色的下裙随风轻摆,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一分清凉。
  “别骑马了。”穆明珠眯眼望了望天,道:“我有话同你说。”
  她当先登上华盖覆顶的四轮马车。
  齐云微微一愣,跟在穆明珠身后,亦躬身进了马车,一入内,正撞见穆明珠轻解罗衫的模样,不禁面红耳赤、下意识要退出去。
  穆明珠一面解着上衫,一面拉开案几下的一扇抽屉、从中摸出侍女给她备下的新衣来,口中道:“站着做什么?放下车帘进来。”这个时节的扬州城很热,她跟萧渊在城墙上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已经汗湿了脖颈。
  齐云依言放下车帘,却仍旧站在车帘边,头几乎要垂到胸口去。
  穆明珠大约也能猜出他的反应,定然是要不好意思的,她轻轻一笑,也不说破,只拿着新衣的手随意指了指车窗下的位子,道:“别杵在那里,像是我罚你了似的。”
  齐云又依言在车窗下的长凳上坐下来,只是仍旧挨着近车帘的一端,双手攥拳压在大腿上,眼观鼻、鼻观心,方才在烈日下没有冒的汗,这会儿全都涌出来了。
  穆明珠倒是并不在意,她解开上衫之后,里面还穿着裲裆。裲裆有点像是古代的抹胸,但是比后世夏日的吊带背心还要严实许多。这裲裆最初是内衣,但是据说从她母皇登基之后,便渐渐开放了许多,时下也多有人作为外用的衣裳,成了裲裆衫。她因是公主,在外的时候穿衣要与身份相匹配。为表隆重,衣服总是有很多层。冬日的时候还好,夏日却热得难耐。
  至于齐云是怎么看待她的衣着的,穆明珠并不在意。
  况且亲都亲了,露个胳膊又怎么了?
  穆明珠也不忙着换上那新上衫,先自己倒了一盏凉茶,饮了一口入喉,解了一身躁意
  ,这才看向齐云,道:“你之前送出的信,母皇可有回信给你?”
  她倒是问得冷静平淡,却不知齐云正在经历怎样的心理冲击。
  他眼力过人,进来一瞬间已经看清了,公主殿下里面素色绸衣上、绣着与她下裙同色的祥云纹样,绸衣紧窄,勾勒出初绽的曼妙。
  只是那一眼,他已经昏了头。
  在最初的冲击过后,他坐在紧靠车帘的长凳末端,按着大腿的双拳却忍不住收紧。
  他清楚公主殿下绝无它意。
  是这天气太热了,而她是公主殿下,在马车里换件清爽的衣裳是很自然的事情——不管跟进来的是谁,只有跟进来的人去避讳低头,不可能是公主殿下避忌。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次跟进来的不是他,而是今日投奔来的相府公子萧渊,又或者重金出资的那位孟非白,公主殿下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一念至此,齐云只觉一股又酸又辣的毒气从心中蹿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听到穆明珠的问话,齐云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从那些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臣……”一开口的声音却过分喑哑,他顿了一顿,吞咽了一口唾液,抚定声线,又继续道:“臣还未曾接到陛下新的指令。”
  穆明珠淡淡蹙眉,也就是说三日前齐云按照她的要求,写了一封“公正客观”的黑刀卫密信呈送建业城之后,母皇至今未给齐云新的指令。
  这跟穆明珠的预期不太符合。
  因为黑刀卫乃是皇帝的爪牙,现下她抗旨不遵、在扬州城拥兵,母皇完全可以下令给齐云。齐云手下的三百黑刀卫虽然不是很多,但在大军围城的情况下,要给她制造些混乱、麻烦还是很容易的。除非在那之后,她已经凭借人数上的优势,一举擒住了齐云等人。
  “没有新的指令……”穆明珠思量着,轻声道:“这样也好,就不必把你‘囚’起来了……”如果母皇一直没有给齐云下达对她不利的指令,那么她便不必‘囚’齐云,等到扬州这一局结束,她回到建业后,这也是一处可以“圆谎”的地方。
  毕竟,若
  她真有反心,如何会纵容黑刀卫在扬州城内来去自如呢?
  “战法必本于政胜”,她如今在扬州布局战争上的策略,根本乃是为了政治上的胜利。
  穆明珠不会忘记这一点。
  正如她不曾停止往建业城递呈辩解表忠心的奏章。
  “仁慈尊贵的母皇,请允许女儿我卑微地辩解,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留在扬州城中。若追究我的本心,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母皇身边。我自幼在母皇身边长大,这次之前从未出过建业城,从来不知世上人心还能如此险恶。焦道成被人暗杀而死,可是他多年生活的扬州城中一定有留下的证据,能指向废太子谋逆大案的幕后真凶。女臣动兵缉拿焦道成那一日,分明封锁了城门。而鄂州与南徐州两处都督,却能一夜之间赶到。若不是早得了消息,两处兵马如何能这样快赶来?这鄂州都督与南徐州都督,分明是与焦家有所勾连。他们星夜赶来,并非是因各州互保之法,而是有更险恶的用心。因为他们赶到的时候,女臣已经击溃焦家,他们情知救不得焦道成,索性命人混入城中,伺机杀了焦道成。这一招杀人灭口,何其歹毒!能御使两州都督,背后之人又何其可怖!这等人藏于大周暗处,鼓动废太子谋逆,欲行不轨之事于母皇,女臣书至此处、心胆俱裂,此背后之人一日不除,则母皇一日不能安枕,大周一日不能安稳。女臣若奉召而归,则正中贼人下怀,两处都督领兵而入扬州,毁尸灭迹,幕后之人再难追踪;女臣欲苦守扬州,查清贼人,则朝中物议沸腾,而女臣见疑于母皇,使得母女离心、君臣相害。呜呼哀哉,女臣辗转反侧、中夜推枕,想我清白之心,天地可鉴,纵一时被污,终有水落石出之日。诚请母皇安居建业,待女臣擒此贼人而归。届时倘或物议难平,女臣愿一死以平之。祈母皇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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