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大学甚至开贴爆料,把席应南和郁瑶的那段恋情也爆了出来,说孟清翎和席应南是兄弟,郁瑶先前是席应南的女朋友,在系里很出名。
各种版本的故事层出不穷,言论也开始向着一个逐渐脱离轨道的离谱方向发展。
孟清翎没办法只能注册了个人微博,实名认证后,表示将会采取法律手段合理维权,这才堵上网友的嘴。
看着舆论渐渐散下去,郁瑶才松一口气,大人的事最怕牵扯到无辜的孩子,她一点不怕那些往事被扒出来。
她只怕对皮皮有影响,孩子还小,她想把他保护的好好的,让他平安长大,纯洁的世界里不沾染大人的污浊。
那些被凌骂一万遍也不为过的事她来承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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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伟的案子有结果了。
这个人人品尚可质疑,业务能力没得说,手段一流。
前一阵子他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一家金融公司十分漂亮地打赢了一场经济纠纷案,对家公司直接宣告破产,还背上了千万负债,警察又顺藤摸瓜查出了公司税务问题,免不了几年牢狱之灾。
创始人不堪重负,当天夜里,抛下一家老小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报复段伟的就是创始人的老婆,树倒猢狲散,两口子在商界没攒下什么好人缘,自然先前那些被他们欺压的人要回踩一脚。
他老婆家族有点黑色背景,本意是想教训段伟一顿,没想到雇的人下手没个轻重,失了手。
在这之前,孟清翎确实也对他动了手,想想郁瑶胳膊上的肿胀乌青,到极致时也闪过一瞬间要让他付出极大代价的念头,但他都忍下了。
为了这样一个人错失下半辈子有可能陪在她们母子两身边的机会,得不偿失。
郁瑶的工作算是黄了,第一次求职,体验感就这么差,她暂时也没有心思去投简历,好在郁年华从小在才艺方面对她下过不少心思。
油画、弹钢琴,都是她业余可以拿来维持收入的技艺。
什么都不极致,但什么都会一点,用来形容她最为贴切。
换句话说就是:饿不死。
不过她不需要兼职了,因为庄樾找她,说他公司缺了个法律顾问,问她去不去。
郁瑶果断拒绝:“不去。”
庄樾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挑眉:“Les毕业的高材生,就这点自信?”
郁瑶毫无波澜,语气甚至有点平静:“你别故意激我,我不可能去你的公司。”
“你看。”庄樾轻嗤声:“瞎矫情。”
“你需要一份工作,而我需要一个人才,郁小姐,请你搞明白,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好吗?”庄樾语气多了几丝认真。
“再说了,公司不是每天有案子,时间还是比较空闲的,你也能抽出时间多陪陪皮皮,准备你的法考。”
庄樾看着她有些松动的情绪,趁热打铁,说话间的分寸感掌握的很好:“当然,我的钱也不是慈善来的,我不会给你走后门,你是要经过hr面试的,你做你的本职,我给你开工资,这样总行吧?”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郁瑶答应了下来,当下,这对她来说,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月嫂顺利入职的那天,她也进了庄樾的公司。
有月嫂帮她负担一点,她也能余出多余的时间考虑些别的事情。
这天下班,她打电话约了孟清翎在一个咖啡馆,彼时的孟清翎刚从一个会议上下来,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郁瑶不喜欢他总穿一些深沉阴郁颜色的衣服,所以他让助理给他买了身干净的米色休闲服换上,头发也细心打理了一番,整个人看着明耀多了。
专用电梯发生了故障,他坐了公用电梯,到了14层,电梯门开,几个人有说有笑等在外面。
随着电梯缝隙一点点打开,那张活阎王的脸映入眼帘,几个人瞬间拘谨了起来,弯腰喊了声:“孟总。”
尽管他今天穿的稀松平常,没有平日那种孤冷又天神下凡的高高在上感。
孟清翎喜怒无常,他们不敢随意招惹他,公司上下一贯奉行没什么特殊情况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原则。
“不坐?”孟清翎问。
“不不不。”几个人同时动作一致的摇头,异口同声:“您先走。”
孟清翎眉眼不耐,直接按下关合按钮。
不过就在几个人捂着胸口大松一口气时,电梯门再次打开,孟清翎居然对他们露笑,侧身让开部分位置,让他们上来。
老天爷,这可太恐怖了。
都是见过孟清翎的狠厉手段的,没经历过也听闻过,实在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再拒绝也不太合适。
几个人战战兢兢上了电梯,大气不敢出,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是平添了一丝窒息感,温度似乎要降到冰点。
“采购部 ,陈亦帆。”孟清翎看着他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念出他的名字。
陈亦帆讪讪点头,在公司最怕点名,点名无非就两种情况,挨批和分配任务。
余光偷瞥了一眼孟清翎的表情,见他心情似乎还不错,甚至嘴角淡淡挂笑,他心里也松懈几分。
电梯即将到1层,孟清翎说:“采购部副部,你顶上吧,去人力走个流程。”
上周采购部副部离职了。
直到孟清翎走远,陈亦帆还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话,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同乘个电梯,就从部员晋为副部了,几个同事比他先反应过来,都调笑着让他请吃饭,他都一一答应下来。
***
咖啡馆坐落在一个郊区位置,装修是那种落拓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是一大片天然的稻田,郁瑶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抓紧时间复习法考知识。
偶尔垂下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她就拨回耳后,继续认真专注盯着书上的内容。
连孟清翎什么时候走近都没察觉。
孟清翎站了大概有五分钟,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她。
他很喜欢等,也习惯了等,等着她什么时候发现他,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想多看看她,走出这家咖啡馆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让他随时去看皮皮只是因为他是皮皮的父亲,而不是因为他是孟清翎,是郁瑶的孟清翎。
上前询问的服务员打断了这一幕,郁瑶抬头才看到孟清翎,平淡说了句:“你来了啊。”
她舒展一下腰身,把书收回包里,看着眼前让人眼前一亮的男人:“坐吧。”
其实不算是眼前一亮,她曾见过无数次他这样的风光。
“二位想来点什么?”服务员拿着饮品单上前再次问了一遍。
“两杯浮冰美式,无糖。”孟清翎先说,她记得郁瑶爱喝这个口味。
“我要一杯西班牙拿铁。”
“你明明不爱喝的。”他低语,像在和自己对话。
郁瑶抬眸问他:“你又为什么开始喜欢开始喝美式?”
他也不喜欢,喝咖啡她喜欢喝味微苦的,孟清翎喜欢喝微甜的,他和皮皮一样,对甜味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工作需要。”他乖的像个汇报情况的小孩:“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喜恶,这些年就养成了喝美式的习惯。”
“所以,人的口味是会变得啊,我也一样,生活太苦了,我现在也习惯了吃些甜的。”
她一语双关,孟清翎又怎么会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有几秒他是无措又欺骗自己不想相信的。
郁瑶看穿他的心思,咖啡一上来,就忍着浓郁香味的不适感喝了一大口,艰难的吞咽下去。
这次她牢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生怕一个环节出错就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郁瑶从包里拿出备好的离婚协议,给他顺着桌沿推过去:“这是我拟好的离婚协议,除了皮皮和我自己那部分,其余我一分不要,但我想要孩子的抚养权,你看看里面的条款。”
他没伸手接,只盯着封面上大大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手指僵硬的握着咖啡杯身。
他希望呼吸停滞在郁瑶说离婚的前一刻,那样至少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我不想继续拖着这段本不该存在的关系了。”
“如果我不用同意呢,瑶瑶。”他自唇间艰难挤出几个字。
“分居两年,我有权利向法律提出诉讼,终止这段婚姻关系。”
郁瑶拿着包起身离开,走时拿走了桌上的拿铁。
心脏闷的发紧,走了一段,找了个垃圾桶,她二话不说把手里的咖啡扔了进去。
——齁甜,像糖浆一样,很难喝。
她不喜欢。
第26章 【全修】 第三次死亡
尽管这样很无耻, 他还是不愿意切断和郁瑶仅存的这一点联系,在她心里这个无耻的头衔他愿意挂一辈子。
后来,郁瑶又催了他一次,他没有回应。
保姆叫闫茹, 年龄不算很大, 但人看起来挺老实巴交, 干活也勤快利索,往常也没什么被辞退的不良记录, 经验也还算丰富。
她还是大意了, 这么一个面相老实的人,她怎么也不会和“虐童”这个词眼联系起来。
这事还是廖桐和她说的,上次机缘巧合加了微信就没再删。
小区来多了, 路她差不多也记熟了, 她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不是廖自余最疼爱的小女儿, 别人都说家里最小的会比较受宠,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他妈是集万千劳累于一身吧。
廖自余骨子里还是偏传统的,有点正统继承的思想在, 上头的哥哥廖邺是养子,在他眼里终究算半个外人, 他不放心把权利外让,姐姐是个恋爱脑, 早早结婚生子,醉心艺术。
她虽然不学无术,但也算有点商业头脑,是除了廖邺外最像他的子女。
廖自余有意培养她,所以才早早开始从基层锻炼她。
她那天送外中午最后一单, 坐在一边长椅上歇息,正好看到保姆带着皮皮在下面玩。
保姆一个人坐在阴凉处,倒是晒不着,皮皮虽自己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但就这么直挺挺曝晒在正午最浓烈的太阳下,不中暑就怪了。
她记性好,而且郁瑶和皮皮模样都生得漂亮,她记得更牢。
廖桐一开始犹豫不太敢过去,她不太确定保姆的身份,万一是孩子的妈妈或者是奶奶那就闹笑话了,接下来的一幕稍微打消了一点她的疑虑。
皮皮不小心摔倒了,衣服裤子上沾上了泥巴,脏乎乎的,保姆不是先关心孩子有没有磕着碰着,而是埋怨责备,自己又要换衣服洗衣服,多了项任务。
他硬拽了皮皮一下胳膊,皮皮可能被扯疼了也被吓着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廖桐还穿着外卖服,上前和保姆理论了几句,保姆见她的穿着打扮,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以为只是个多管闲事的,不过为了保险,还是硬说自己是孩子的奶奶。
保姆脸色铁青抱着皮皮走了,皮皮还在她怀里哭,嗓子都哭哑了。
皮皮不听话在女人怀里挣扎来挣扎去,女人就大声吼皮皮,皮皮吃软不吃硬,也能分的清好坏,骨子里的倔劲儿一直和她对着干。
廖桐对着她们的背影录了个视频,之前加了郁瑶的微信也没删,她试探性给郁瑶打了个招呼,很快便收到了回应。
【姐姐,我是临江上次送外卖迷路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我吗?】
说实话,郁瑶看到她的消息是恍惚的,年轻小姑娘头像恨不得天天换一个,郁瑶对她新换的头像没有印象,当时也没给备注,不过看了转账记录立马就想了起来。
【是你,我记得,怎么了?】
廖桐:【家里看小孩的是你的妈妈吗?】
郁瑶放下笔,敏锐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神经都紧绷起来,正常人哪会突然这么问。
【是保姆,怎么了?】
廖桐:【姐姐你多注意一下,我感觉这个保姆好像对孩子不太好。】
紧接着是一段视频。
郁瑶看了浑身发抖,指尖都在发颤,画面里呈现出的可和在她面前表现出的和谐亲善半点不一样。
回了家,皮皮在睡觉,保姆在给皮皮往晾衣架上搭洗好的衣服,看着她回来,还殷切的过来小声和她说孩子睡着了,给她到饮水机接了杯水。
郁瑶努力控制住想要当场和她对峙的心思,毕竟仅凭一段偷拍的指向性不太明显的视频还不算有实质的证据。
如果是真的,不足以作为强有力的证据给她定罪。
她让保姆提早回家去了,等她走后,郁瑶看了眼皮皮,翻出之前在伦敦时家里装的针孔摄像头安装在客厅电视机下面,在皮皮和她的卧室也装了一个。
她心里有个更惶恐不安的猜测,最近皮皮似乎觉很多,困得也很快,她知道不该把人心想的这么恶毒,但她今天的行为确实颠覆了她印象里对她的认知,她不得不有所怀疑。
皮皮这孩子不爱睡懒觉,但稍微有点起床气,需要耐心安抚,零食诱惑或者动画片诱惑。
郁瑶早上走得走,往往她走的时候,皮皮还在熟睡。
她今天和公司告假一天,保姆到了,她离家到了最近的一家KFC店,坐立难安开始盯着监控画面。
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异常,但一些行为让郁瑶眉头深蹙,因为皮皮还没醒,她一走保姆就大咧咧躺到沙发上又睡了个回笼觉,醒过来还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拉开冰箱门拿出庄樾硬塞给她的养颜燕窝,进厨房给自己捯饬了一碗。
郁瑶到这就已经气极。
她就说感觉最近燕窝下得那么快。
保姆端着燕窝打开了电视,全然不顾皮皮还在熟睡,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往常皮皮都是七点半不到八点就醒了,今天睡到了九点才醒,大抵是看到屋子里没人,遮着窗帘又没开灯,只有微弱的光透进来,心里有些害怕。
叫了两声妈妈没人回应,就捂着眼哭了起来。
保姆听着声音向卧室的方向看了眼,瞬间掉了脸,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摔,进了房间。
郁瑶跟着把监控调到了卧室,让她看到了乍舌的一幕。
皮皮哭着,她烦躁的一把从床上把孩子扯起,摄像头带有麦克风,郁瑶清晰的听见恶毒的话从她嘴里传出:“你再哭,再哭,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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