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凹什么造型?赶紧去洗个澡,不洗干净不准坐我沙发。”池晚给他指了一下浴室。
纳兰究转头看着她:“洗澡?”
十分钟后,池晚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感觉不对劲——仿生机器人能洗澡吗?
她赶紧下了床,往浴室跑:“纳兰究!”
嗞嗞——
浴室门没关,花洒里的水刷刷流淌,纳兰究浑身漏电,脖子、胸膛、关节处萦绕着蓝色的细小火花。
“你——”池晚刚说了一个字,瞬间愣住。
纳兰究拿着移动花洒,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坦然地站在她面前,眼神冷漠,面对着门口。
呆滞十秒钟,池晚回神,别开脸:“就算你是机器人,也好歹关个门吧?”
纳兰究把花洒挂墙上,关了水龙头,一言不发走出浴室,湿漉漉坐在沙发上。
“考虑得怎么样了?”他面色淡然地问。
池晚把浴巾扔给他,心情简直一言难尽:“能先穿好衣服再跟我说话吗?”
纳兰究平静道:“脏了,你带我去买新的。”
“你从系统里拿装备不就好了。”池晚不想在他身上花一分钱。
纳兰究看着她,没说话。
门铃响了起来。
“谁啊。”
没人知道她家里的地址才对。池晚纳闷地走到门口,看了眼可视对讲门禁屏。
“厉书白?”
他怎么知道她住哪?
正好和他商量一下协议的事情。
望着不穿裤裤好凉爽的纳兰究,池晚快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往洗手间的方向躲。
池晚低声说:“你先藏浴缸里,等他走了你再出来。”
“我不是物品。”纳兰究表情冷淡,拒不合作。
门铃声还在继续,池晚正准备妥协,答应带他去买衣服,纳兰究稍稍躬身,低着头,侧脸对着她。
他模仿燕骁的动作,点了点脸颊:“亲我一下。”
第41章 这个野男人是谁?
池晚愣了下, 唇角上翘:“亲你还不如亲块豆腐,没什么感觉。”
“那就当我是豆腐好了。”纳兰究在这方面格外坚持, 他站在浴室门口,个子很高,肩膀挡着光。
哪怕放松的时候,腹肌仍然很明显,面无表情的样子透着沉郁和压迫感,更别说他没穿衣服,挨她很近。
池晚往后退了一步, 稍拉开距离,视线尽量落在他上身, “纳兰究,你是不是不知道羞耻怎么写?”
“池晚,你在家吗?”可视屏里传来厉书白的声音。
纳兰究撑着门框, 木然而平静:“亲我。”
僵持片刻,池晚叠抱着手臂,“行吧,头低一点。”
就当亲一块人形电池好了。
纳兰究俯下头, 池晚凑过去,唇贴在他脸上,一触即离。
“藏浴室,他走了你再出来。”
“没什么感觉。”纳兰究往里走。他不明白燕骁, 席世承, 和季修远他们老想和她亲吻的原因。
关上浴室的门,池晚走到门口,拉开门让厉书白进来。
厉书白上身穿着骚粉西装,打着银灰领带, 头发抓向脑后,偏分一道,几缕发丝垂下,露出额头。
像个风流不羁的贵公子,能看出他特意打扮了一番来见她。
池晚侧身,让他走进来:“我正好有事找你。”
厉书白进了客厅,打量室内的陈设装潢。
极简风格的家具,没有花里胡哨的小物件,家里看起来东西很少,却又面面俱全,处处透着高级感。
厉书白很意外。之前的池晚,可不会有买房子的想法。
不小心触及到了她骨子里独立的一面,厉书白心里产生些许危机感。
太清醒的女人,总是难以掌控,哪怕带她看尽世间繁华,她也不会迷失在与男人的情爱里。
“你失踪后,我联系了你的父母。”看见沙发上一滩洇湿的水痕,厉书白略顿了下,在旁边坐下来,“宋娴告诉了我你的地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指尖抵着推到池晚面前。
那是池晚曾经留给宋娴的联系方式。
她让宋娴离婚后,来新家找她。
池晚瞄了眼茶几上的卡片,淡笑一番,拎起胖肚子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便宜的茉莉花茶,“招待不周,见谅。”
厉书白坐在对面,含蓄地瞧着她,“半年没见,你倒对我客气了。”
他不喜欢这种生疏的客套,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更想听到池晚骂他几句,越难听越好。
“厉先生,你来找我,是想问协议的事吧?”池晚纤细的手腕一抬,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宛如面对大客户的乙方,脸上挂着客服式的微笑。
厉书白静默少许,递给她一张卡:“这里面是3000万,算你这半年的工资。”
池晚撩眼望着他,喝茶的动作一顿,“这半年,我并没有陪你。”
他的举动,可不像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能做出来的事。
“我不计较你半年的失踪,协议到期后,尾款照结。”厉书白眉毛一提,轻笑着问,“我对你够好了吧?”
茶有些凉了,池晚悠悠喝着,“这钱我拿着不踏实,算了。”
厉书白细细瞧着她,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毕竟她有多么财迷,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连被蚊子叮几个包都要算工伤,几十块打车费都要他报销。
“3000万拿着,我想更改条款。”厉书白往后一靠,脊背压着沙发抱枕,长腿随意叠起,眸底漾着势在必得的光。
“哪一条?”池晚问。
“牵手拥抱。”厉书白喝一口茶,单手把玩着杯子,“特殊情况下,可以进行部分肢体接触,比如亲你。”
浴室里花洒没关严实,一滴水砸在瓷砖上,室内愈发安静。
厉书白直视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他想得到她。
池晚离开的这半年,他才知道,他觊觎她很久了。无论是心灵层面,还是身体层面,他都想完完全全拥有她。
她不喜欢他,没关系,可以慢慢来,他有的是耐心和包容。
池晚坐在对面,脑子里浮现荒诞的感觉。
“厉总,三天前,你对顾小栀求婚,说眼里只有她一人。”池晚瞟他一眼,笑了,“她知道你来找我,和我说这些吗?”
大总裁的爱,未免廉价了。
厉书白眉头皱起来,他五官立体,深邃的眼睛陷进去,给人悲郁多情的错觉。
“她不是我的妻子,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层面,我都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订婚仪式中途取消,你也看到了。池晚,回到我家里住好吗?回到我身边,和以前一样。”
池晚饮尽杯里的茶,站起身走到窗前,“我不答应。”
她轻飘飘的冷漠刺激了他。
厉书白撑着靠垫,偏头看她在窗前的身影。
脱了大衣,她穿着修身的包臀羊绒衫,身材纤秾合度,小腿修长。长发垂落肩头,抱着胳膊,眼神凉薄看向窗外,让他想起了一个词。
风情万种。
厉书白走过去,不管不顾抱住她的肩,歪着头,嗅她颈间的香气,“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喜欢我?”
“松手,放开我。”池晚穿着棉拖,挣扎着踹他腿,“厉书白,别失了男人的风度!”
“哪怕演戏也行。你要多少,一个亿够不够。”
抱住日思夜想的姑娘,他刻意压制的冲动像决堤的洪水,被踢被踹也死不撒手,“我喜欢你。池晚,我喜欢你。”
“神经病,你发什么疯?”池晚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厉书白吸一口凉气,更加用力抱紧她,恨不得把她嵌到身体里,“算我发疯好了,我就是犯贱,就是想见你,我能怎么办?”
他承认自己是个渣男,在池晚离开后,心灰意冷,答应了顾小栀的告白,看到池晚回来又忽然反悔。
感情的事,谁能说明白。
他喜欢池晚胜过顾小栀,哪怕被她瞧不起,他也控制不住来见她。
一路上厉书白在脑海里排演了很多话。他想做个绅士,想装作一点都不在意,和她继续维持以前的关系。
看到她以后,什么冷静,什么克制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想和她亲近。
“厉书白!你能不能滚远点儿?”池晚用力搡开身后的男人,随手抓起格子架上的香薰瓶朝他砸过去。
玻璃瓶砸在他领口,咕噜噜滚在地上。
甜腻熏人的液体顺着脖子淌进去,厉书白冷静了些,掌心压了压额头,发梢微乱:“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他自诩是个君子,突然失控,自己也很惭愧。
脖子,衬衫,西装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他伸手抹了一把脸,黯然说了声抱歉,转身进了洗手间。
池晚揉了揉被他勒疼的手臂,回到沙发上坐下。
预感到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朝洗手间走:“厉书白,你别进去!”
洗手间门敞开,厉书白的心腾起一股怒火,惊怒交加地看着里面的野男人。
纳兰究慵懒地靠在浴缸里。
他肌理分明,腰腹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神情冷漠而坦荡,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
看见厉书白闯进来,纳兰究脸上不见丝毫意外,更不窘迫脸红,淡淡看向他身后的池晚。
“原来迟迟不开门,是屋里藏了个小白脸。”厉书白克制着掐死那个奸夫的冲动,扭头看向池晚,胸膛里盘踞着忿然和妒意。
他问:“这半年,你一直和他在一块?”
池晚盯着纳兰究,还好,他还知道围一条浴巾。
眼前的一幕压根说不清楚,她不打算解释,越解释越有鬼。
厉书白对池晚的家庭情况很了解,她是独生女,压根没什么哥哥或者弟弟,亲戚也早就和他滥赌的父亲断绝关系了。
他想骗过自己,却清楚地知道,这个浴缸里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池晚,”厉书白按住她的肩膀,指着浴缸里的野男人,“你告诉我,他是谁?”
池晚瞥向纳兰究:“吃软饭的。”
吃她的,住她的,还要花她的钱买衣服,可不是吃软饭的吗。
厉书白脑门疼,被气的,抓着她质问:“你宁愿找这种男人,也不选择我?”
“他比较安静,知道听话。”池晚拂开他的手,瞥了眼麻木的纳兰究,“我喜欢乖一点的。”
厉书白沉寂片刻,忽然气势汹汹地俯冲过去,一拳砸向纳兰究的脸。
“别!”池晚眼睛睁大,本能抓住厉书白的手臂,惊心动魄地看着纳兰究。
拳头没挥下去,纳兰究握住厉书白的手,眼神冷冽,歪头看向池晚:“他为什么打我?”
池晚赶紧把厉书白扯开,瞎编编了一个理由:“这是人类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
纳兰究微微颔首。
池晚松口气,纳兰究下手不知道轻重,要真打起来,厉书白肯定得进医院,闹大了有的是麻烦。
厉书白心里酸涩,她就这么维护他?
“厉先生,请回吧。”池晚朝门口看了一眼,手夹着银行卡递给他。
“这么着急赶我走?怕我和他动手?”
“你打不过他,我是为你考虑。”
“嗬。”厉书白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浴缸里的男人。
纳兰究平静地靠着浴缸壁,对上厉书白想弄死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反应。
“密码是你生日。”厉书白忍着怒气,收回目光,抬手揪着池晚柔软的脸,缓缓往外扯,“协议我有备份,依然生效,既然你签了字,就得随叫随到。”
“就算你喜欢这个小白脸,”他轻声补充,得意地哼笑,“在协议期间也得跟我在一起。按照原先的条款,不牵手不拥抱,我尊重你。”
他理了理衣服,带上门离开。
本想见她一面后,顺道回公司,想起池晚身边那个出卖色相的男人,厉书白没心情工作,驱车在附近的清吧停下来。
他点了一杯酒,单独坐在僻静的角落里。
微有些醉意时,身边坐了一个女人:“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厉书白扭头看向旁侧,是个艳丽的女人,大波浪,小黑裙,身上的香水味很重,混合着脖领上香薰的味道,让他险些吐出来。
女人也闻到了他的味道,皱了皱鼻子:“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你也嫌弃我?”厉书白叠着一条长腿,打量这个和池晚略有些相仿的女人,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眯起狭长的眸。
女人愣了,继而笑起来,望着这个俊朗多金的男人,红色的指尖暧昧地划过他小腹:“怎么会有人嫌弃你?那人一定是瞎了眼。”
厉书白薄唇轻勾,从钱包里抽了一叠红钞,随手扔她身上:“想喝什么自己点,滚吧。”
第42章 “世承哥,抱!”
晚上, 池晚去进口超市买了些食材,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三荤三素一汤, 色香味齐全。
池晚坐在左手边,纳兰究坐在对面,加上贪吃的兔子,莫名有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你能吃吗?”池晚夹了一小块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放到纳兰究的碟子里。
“可以。”
纳兰究不会使用筷子,怎么学都有点笨拙,但他也不会生气, 一次一次用筷子夹东西,没有丝毫不耐烦。
池晚给他拿了一次性手套, 他不喜欢戴,漂亮的手指捏着一块排骨,塞到嘴里, 连骨头带肉嚼碎了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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