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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逢良——周晚欲

时间:2021-12-13 10:03:42  作者:周晚欲
  天黑透了。
  可还是有人不肯回家。
  操场上莹光灯大开,有几只落叶盘旋着从灯柱下面飘落,完成零落成泥前最后的舞蹈。
  满娇在操场上一动不动盯着那些不时飘下的叶子看,初冬的微风足以把人吹得麻木。
  她想起刚开学那会儿,她在学校餐厅里偶遇了李衔九。他帅的让她立刻就决定要追他。
  后来在开学典礼那天,她打听到典礼结束之后,他要和高航那帮人一起去聚餐,于是装作偶遇,也过去了。
  可那次,他们连一句单独的话都没说到。
  不过她没气馁,总觉得反正她和高航关系还行,想见他还是有机会的。
  高航也义气,某天他们一群人去滑旱冰,也喊上了她。
  他滑得特别好特别帅,她词汇量少,如果要表达出多么好,多么帅,大概也只能再多加几个“特别”来夸奖他——他滑的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帅。
  所以她一激动,就半开玩笑的告白了。
  可他想都没想,回她,“我不喜欢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得亏她不是个脸皮薄的女生,她没气馁,毕竟谁能说得准以后呢,人是会变的。
  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可以喜欢别的。
  她在赌。
  赌他会动摇,就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
  可是他比她想象中坚硬。
  像一座大山,神仙来了也移不走。
  刚才他说了那么不留情面的话。
  满娇这会儿冷静下来,在想,她会不会真的在浪费时间?
  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爱钻牛角尖,就像那些欠着债也要去赌一把的人,总觉得下一局手气肯定会好,也像那些屡次原谅出轨丈夫的女人,总觉得男人早晚要回家。
  这是种下沉的快乐。
  因为爬上去太费劲,宁愿欺骗自己在上升,其实一直在吃坠落的苦。
  此时此刻的满娇就是在心甘情愿的吃坠落的苦,她像个穷凶极恶的赌徒,明知满盘皆输,还是要赌上最后一把。
  她掏出手机,找到姜之栩的号码。
  一小时后……
  满娇和姜之栩面对着面。
  满娇眼底浮肿,头发凌乱,额前鬓旁的碎发胡乱贴在脸上,小皮衣上挂着一层水雾。
  看来是在外面呆了太久,进了暖和的奶茶店,反而更显她狼狈。
  满娇没有废话太多,她急急喝了一口热水,让自己暖和了一下。
  人觉得暖和,说话就不磕巴:“李衔九不理我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现在或许只有你能帮我。”
  姜之栩被咖啡烫了一下,忍不住皱了下脸。
  满娇这话,让她心里也像被浇了杯热咖啡似的。
  她勉强压下心里的情绪,问:“怎么了?”
  这算是正常的疑问句,只是她看起来比想象中淡定,满娇咬了咬嘴唇……算了豁出去了:“我不该撮合你和张家兴,李衔九知道之后很生气。”
  姜之栩一时无话,想了想,她才问:“既然你提到这件事,我也正想问你,为什么要撮合我和张家兴?”
  满娇神色懊悔:“其实我就是一时糊涂。”她迟疑了几秒,咬咬牙说,“我直说了吧,我并不喜欢你……”
  直视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其实挺难的,何况宣之于口,满娇说完这句话后,中断了好一会儿,但姜之栩不急,静静等着她说完。
  “你长得好,处处把人比下去,招女的烦不奇怪吧?”她有丝哽咽,于是重重呼了口气,“以前我觉得还好你是李衔九的妹妹,虽然不喜欢你,但对你并没有戒备心,直到舒宁跟我说你不是他妹……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想到鬼屋那天你们俩单独呆那么久,我就形容不出来的难受,还有害怕……”
  “舒宁?”
  姜之栩听到两个尖锐的字眼,像两根钢钉一般,扎进她的耳膜。
  满娇解释:“那天我们一起在体育课上聊天,她以为我知道这件事,不小心说漏嘴了。”
  姜之栩恍惚了两秒。
  她想起好像确实撞见过她们在一起,当时舒宁还因为赵明的事儿,为她担惊受怕。
  可现在再想起当时的场景,她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如果关心是真的,出卖就不存在吗。
  她端起咖啡来喝,忘记放糖,从舌尖苦到舌根,又苦到胃里:“你和李衔九的事,我没办法插手。”
  满娇瞳孔放大,有点激动:“我很少求人,这次算我求你。”
  姜之栩抿抿唇:“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他的事我插不上话。”
  讲出这话竟有些心酸,她不介意听情敌诉苦,可也没伟大到帮情敌复合,何况她压根也没那个本事。
  满娇眼里的光一分分暗了下去。
  姜之栩心里清楚,李衔九生气并不是在乎张家兴追她,而是不喜欢满娇以正牌女友的姿态插手他的事。
  如果李衔九知道满娇过来找她,指不定又怎么生气。
  姜之栩勉强一笑:“你来找我,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都是女生,她也不想她太难过,“尽管算不上朋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来。”
  满娇不知听没听进去,眼里含泪,过了那么一会,她才问:“如果你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呢?”姜之栩跟她讲了那么多话,可她还是很疑惑,“爱又不是能受自己控制的。”
  这个问题让姜之栩陷入沉默。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想了想说:“控制不住不喜欢,但可以控制住不让他知道。如果是我,我会让他觉得我也不喜欢他,起码表面上是公平的。”
  她这么讲,满娇又沉默了。
  姜之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是树洞,也不想当解语花。
  过了一会儿,姜之栩整杯咖啡都喝光了,满娇才喃喃开口:“也是,栽在李衔九这样的人身上,不丢人。”
  她知道姜之栩说得话在理,也知道,她来找姜之栩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可一时还是很难走出来,就想自己静静:“你走吧。”
  姜之栩看着她,终究是没说什么。
  站起来,转身离去。
  姜之栩不知道,在她斜后方的位置,背对着她的红衣女生,听完了她们的整段对话。
 
 
第23章 出卖    “我听你的还不行”
  姜之栩走出奶茶店之后, 没有先回家。
  她拿着手机在小区门口踱步,给舒宁打了电话。
  她们好像很久没有打电话了,自从上次一起看了电影之后, 也没有再一起出去过。
  可一接通,姜之栩还是很自然的问:“干什么呢?”毕竟是三年的好友, 熟悉度一直都在。
  舒宁那边有电视声,她接话也很自然:“看《老友记》, 就当练听力了。”可毕竟之前有心结未解,她顿了顿,有些别扭, 问, “你找我干嘛?”
  姜之栩默了一默, 说:“满娇来找我了。”
  那边没声了。
  过了大概有十秒钟, 舒宁才说:“为什么啊?”
  姜之栩猜想, 舒宁一定把手机攥的很紧,因为她有特意留心去听,发觉舒宁在很努力控制声音里的颤抖。
  “满娇知道了我和李衔九的真实关系, 然后和李衔九闹来着, 把李衔九搞生气了。”
  她不知道怎么和她绕弯子,干脆直接说了。
  舒宁那边又是很长一段沉默。
  可姜之栩知道,她说的话, 那边都听到了。
  “是我说的。”舒宁声音发紧,“不过我没别的意思, 我就是想让她别扭。”
  姜之栩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笑着哭,居然是因为舒宁。
  “我们还挺默契。”默契到, 她甚至不用问,她就给了答案。
  舒宁声音淡的发虚:“你怪我,对吧。”
  “是,我怪你。”
  “抱歉。”这话轻飘飘的,“可你不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苦,如果你知道了,就能理解我了。”
  风更冷了些,一如舒宁的话:“我喜欢他很久了,想放下,放不下。你还记得之前有人给李衔九送了一盒子红豆吗?我送的。”舒宁坦白,“我很抱歉,但目前,不后悔。”
  姜之栩眼泪干了,有泪痕的皮肤被风吹得发紧,她捂了把脸。
  她不是个大气的人,做不到毫不在乎,也不是纯粹善良的人,做不到勉强谅解。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情绪到了就顾不了那么多:“舒宁,我很后悔以前跟你说了那么多秘密,也后悔向你敞开心扉,让你了解了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舒宁多厉害啊,既在满娇心里扎了根刺,也算准了,姜之栩这个性格,在满娇闹了这么一出之后,以后万一真的对李衔九有什么意思,也不好轻易表露。
  因为了解她,所以只是顺带着,就把她也算计了进去。
  姜之栩难受就在于这一点。
  以前姜之栩心绪再乱,也没有影响过学习,连李衔九都分散不了她在学习上的精力,可这次舒宁却打击到了她——上课的时候她总是走神,老师提问,她也答不上来,明明是上午的课,她却因为萎靡不振,被老师叫去洗了两次脸。
  这么两天之后,她正撞赵永振枪口上了,下了课之后赵永振把她叫到办公室。
  赵永振并没有批评她,而是问:“是不是赵明那事对你还有影响?”
  “没有。”姜之栩说,“我就是压力大,怕考不好。”
  距离11月6号期中考试就只剩四天,尖子班按名次入席,有压力是正常的,赵永振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顿了顿说:“别的不提,心态上,你得学学李衔九。”
  姜之栩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难受,沉声回:“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回到班里,看到李衔九正转着笔,眉头紧锁看着资料书,不知道是哪道题难住了他。
  临近考试,他基本都不出去玩了,不仅如此,张家兴和高航来找他,他也会不耐烦地赶他们滚去学习。
  高航骂他这是宋江领着好汉们招安。
  反正高航是要出国的,除了对英语上点儿心,其他的都不在乎,可张家兴不行,因此在李衔九的召唤下,张家兴也开始认真学习了。
  这会儿是大课间,张家兴拿着数学资料到班里来找李衔九,看着是学习,实际上在聊别的。
  他背对着门,姜之栩过来了也并没发觉。
  姜之栩刚到位置上,就听他说:“我听高航说,满娇想见你,但你不见,那天放学,高航他们喊你去吃饭,你过去之后一见满娇也在,坐都没坐就走了?”
  姜之栩摈住呼吸去听。
  李衔九不回答,张家兴自顾自说:“人家再怎么大大咧咧,也只是个小姑娘啊……”
  “你要么自己滚,要么老子把你踹出去,你选一个。”
  张家兴瘪嘴,转身想走,看见了姜之栩。
  “栩栩,你管管你哥。”
  栩栩?
  李衔九挑起眉,目光审视:“你他妈不会还贼心不死吧?”
  张家兴语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天姜之栩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回家时想了一路,决定拿得起放得下,也多亏他不是个心思重的人,“哥们儿我投入快,走出来也快,没吃爱情的苦。”
  张家兴表情欠揍。
  姜之栩忍不住一笑。
  “不是最好。”李衔九冷哼。
  张家兴“害”了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搞得像你也喜欢她似的。”
  呼吸一滞。
  姜之栩僵着背,只听身后的人顿了几秒,随后冷冷说:“你脑子有病就去医院。”
  ……
  张家兴再不走,真是要被踹出去了。
  张家兴回班之后,姜之栩也收心准备下节课。
  排与排之间,间隔太小,她戴上眼镜,靠在后桌上看书,马尾辫柳丝一样扫在李衔九的桌子上。
  李衔九拿笔戳了戳她的后背。
  她一缩,摘掉眼镜,转过脸,皱眉看他。
  “朝前点。”他笑笑说。
  谁知她顿了顿,淡淡一瞥:“你不会朝后吗?”
  说完就转过头,维持原姿势看书。
  他怔了怔,随后一笑,把桌子朝后一拉,小心翼翼只拉了十厘米,可她没有防备,被他幌了一下,整个人都朝后仰去。
  她赶紧坐正,转过脸,怒气不掩。
  “我听你的还不行?”他无辜。
  她咬咬唇,转身,用力把椅子往前一拉,离他远远的。
  静了那么两三秒。
  忽然感觉他又在戳她后背。
  她转过脸,不耐烦的问:“干吗?”
  “我惹你了?”他一脸不解。
  “……”他没惹她,是他身上招桃花的本事惹到她了,“我为学习发愁不行?”
  他定定瞧她一眼,没找出破绽,顿了顿说:“愁可没什么用,抓紧调节。”
  调节个鬼,调节到一半,到放学不还是得难受?
  那通电话之后,舒宁和她就远了,遇见了也不说话,放学也不在一起走了。
  项杭就这事儿问过姜之栩,但姜之栩不愿多说。项杭虽然大大咧咧,但不傻,她夹在舒宁和姜之栩中间,不该问的不问。
  也是。
  人就该学会通透一点。
  学会缄口不言,学会不质问命运的安排。
  很多时候,项杭反而才是有大智慧的那个人。
  -
  11月6号是期中考试的日子,7号考试结束,正好该过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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