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黑。
他沉闷的呼吸忽然逼近,就喷在她后脖颈上。
她心一慌,不由转身, 支支吾吾说:“那个,感冒好难受, 我想喝热水。”
他不依:“喊我上来使唤我给你烧水的是吗?”
“……真的难受。”
“你也知道自己小身子骨不经折腾?!”他恶狠狠。
她蔫儿了:“那怎么办?你不来,我不等,那我们散了好了。”
他的冷冽忽然在黑暗中放大。
她感觉到了,心慌了一秒, 闷闷的推了他一把,转身去床上坐:“你要是先来了,感冒不就找不上我了。”
他默了默。
她以为他无话可说了,刚想去烧水,他忽然凑近:“那我赔罪?”
她下意识问:“嗯?”
他舔了舔唇:“我听说把感冒传给别人就能好。”
她看他。
他的脸在黑暗中仍然清晰:“传给我,罪我替你受。”
接着就蛮横的吻上来。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她不肯张开齿关,他的手从她后脑勺上滑下来,到脖子上流连,忽然伸进她的衣领子,捏了她一下。
她意料之中被吓得一叫,他趁机攻城掠地。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不肯温柔,也不肯迟疑和试探。
说是亲,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
只剩把她吃干抹净。
……
他亲了好久,餍足了才把她放开。
两个人眼对眼安静的互看了几秒,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然后他放开她,去插房卡。
灯光是黄色的,她就坐在灯底下,衣襟微敞,长发凌乱,口红乌成一片,整个人都被他搞得凌乱地不成样子。
这都是他的“杰作”。
他看了她一眼,眸光沉了又沉,她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没有,只是拿了壶去装水。
水烧上之后,他靠在墙边,懒懒看她:“怎么,还没回味完?”
她抬眼瞥他,一副想翻白眼的样子。
他在她身上乱瞅:“穿这样也敢在外面等一夜?”
“这样怎么了。”她起身拿杯子准备去洗一洗,弯腰时衣服往上滑了一截,露出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他骂了声操:“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烦你穿这样。”
她从小发育的就好,校服尤其突显她的身材,尤其是腰,他每次见了都恨不得上去掐一把,看看两只手能不能握过来。
她诧异转身:“你不是说校服好看的吗?”
她显然觉得他不可理喻,走到玄关处的穿衣镜前整理着装,看那表情一脸纳闷,就差脱口而问“这不是挺好看么”。
他气得在她胸上狠狠抓了一把,二话不说从身后把她抵墙上了。
手贴着皮肤,肆意而为。
姜之栩这次被他吓到了。
拿手抵着他,不让他近身:“你别闹了。”
“你管这叫闹?”他眼又变利。
……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他们大吵了一架,见面之后怎么着也得长篇大论一番,她昨晚甚至提前想了想词儿。
可他却只顾亲亲抱抱。
她心里发闷:“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只喜欢我的…身体。”
他一怔,笑:“你错了。”
她看他。
他幽幽说:“还有你的脸。”
她身体莫名一僵,随即低下了头。
他以为她是害羞,不让她躲,伸了手把她下巴挑起来:“看着我。”
姜之栩被迫仰着脸。
他眼里暗昧不清,姜之栩只觉得心理上这一关还真是难过,沉了沉,才找到别的话题:“我要喝水了。”
话刚落,传来水开了的声音。
他松开她,起身端来热水壶,拿来纸杯,倒了半杯热水,又开了瓶矿泉水兑上一小半凉水,才伸手递给她:“全喝了。”
她起身接过纸杯。
他到床上躺下,半天没动静。
各怀鬼胎。
她喝完水,觉得喉咙好受了一点,搁下杯子静了静。
折腾了这么半天,不知道有些话还有没有讲的必要。
他却先她开口:“我知道你有话想说,我也是,但我们都不是长篇大论的性格,刚才我感受到你的心跳了,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原来他刚才不是在摸她。
而是在试探她的心跳。
姜之栩心跳加快,可呼吸变慢。
忽然想起吵架那晚,他说她信她,可他感受不到她。
她此刻才感悟到,原来真心并不是拿来相信的,而是拿来感受的。
他从坐起来,手撑在床上,看她:“那你呢?你明不明白我?”
他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带着百转千回的力量。
姜之栩抿抿唇,笑问:“不是说了头只低一次?”
“我收回。”他抢着说。
他朝她伸出手臂。
她没迟疑,仿佛根本就是习惯了这样做,直接走到他身边,把手交到他手上。
他拉着她坐到他旁边,接着他转身跨坐到她腿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忽然探身亲了她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亲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放大。
随后他额头抵到她的额头上。
“现在明白了吗?”
姜之栩忽然想到,他在社交平台上的个人简介一直都是那句歌词——不为日子皱眉头。
下一句是什么呢?
——只为吻你才低头。
吻你,千千万万遍。
为你低头,千千万万遍。
她试探地问:“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他看她。
她轻轻说:“你删除我好友,拉黑我电话,眼巴巴看我等了一夜也不理,再有下次,我真是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不爱讲那些腻歪的心里话,轻哧一笑:“你知不知道苦肉计比美人计好用多了?”
她怔然:“啊?”
他在她身上肆意乱看,像是拿眼睛把她强.奸了一遍:“你两样都用上了,我还配生气?”
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
他不在意,又沉沉看她:“那你呢,等了一夜,气吗?”
她摇头。
他显然不信:“那你不正常。”
“我说真的。”她强调。
“嗯?”
“听你唱完那首歌,气不起来。”可能她真是为他的失魂落魄心动了吧。
他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太多过强的情绪。
她没有让气氛沉下去。
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来?”
他说:“我不知道。”
她一怔。
他解释:“常灵玉联系我的时候,手机在我助理那。”
“她今早是不是打电话问你了?”
“嗯。”他话里夹杂一股恨,“准确来说是骂我。”
姜之栩忍不住一笑。
她说:“其实我挺开心的。”
他挑了下那只断眉。
听她说:“我忽然想到小时候看《哈利波特》,邓布利多感叹年轻真好,还可以感受到爱情的刺痛。是啊,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被爱情所伤,等到老了,还能这样不管不顾跑来见彼此吗?”
“为什么不?”
他想也没想就问出来,反倒把她搞得愣住。
真的,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时光改变了他们,却从未改变他们之间的爱。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停止过,而是一直相爱,一直相爱……
正因如此他才会吃醋,误会,胡思乱想。同样,当需要低头的时候,他们不会比较谁爱得更深,不会计较谁先服软,也不用搞那些男女之间的推拉战术。
她用行动代替语言,守护了还差一片花瓣就要败光的玫瑰。
他看到了她的付出,自愿从暴躁的野兽变回王子。
他们都感受到刺痛了,明白有爱才会有痛,更明白有爱就没必要再痛。
姜之栩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把屏幕给李衔九看。
李衔九的眼睛一对上屏幕,立刻温柔了下来。
因为她分明在手机日历的10月20日上备注:复合。
-
两个人温存了片刻,随后姜之栩去收拾东西。
李衔九想起什么,拉住了她的手:“有些话我不知道这会儿说合不合适。”
姜之栩眼皮一跳,低下了头,没人比他明白他想说什么,因为她心里也总是装着这件事。
她想了想才开口:“我知道,之前我总是躲避你,话又不说清楚,你心里很疑惑。可我既然决定奔向你了,就不会再回头。我向你保证,以前没告诉你的事,以后都慢慢说给你听。”
有些承诺适合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讲,可有些承诺却要直视着自己的内心说。
他盯着她微垂的脑袋,觉出一股温吞的小女儿情,心想不软都难。
便伸了手,朝她头顶胡乱揉了一把,北方话叫胡撸胡撸瓢,有安抚宠爱的意味。
他今天难得温柔,姜之栩很受用。
然而,十分钟后……
姜之栩去收拾行李。
李衔九躺床上像没骨架一样,看着她走来走去,没一会儿火气又上来了:“你把衣服换了。”
她看他:“不是吧。”
他沉声说:“就当我爹味,男权,大男子主义,反正你最好赶快给我换了。”
她心气儿上来了:“我要是不换呢?”
“我给你撕了信不信。”
他从头到尾没有笑意,眼里暗欲浮沉,在给她下最后通牒。
她叉腰:“你以后不会夏天不让我穿吊带吧?”
“我他妈有病?”他皱眉,“你穿什么轮得到我管?”
“那你现在管我干嘛?”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知道你现在穿这个像什么吗?”
他语气像在教她做题,指引她一点点解出正确答案。
“像什么?”
“像他妈的情趣制服!”
姜之栩怎么会知道,穿正装校服的她,是李衔九青春期的性启蒙。
也是他日思夜想的心病。
他暗欲难掩,在她身上打转:“妈的,四年前就想把这玩意撕了。”
姜之栩哑口无言。
她第一天认识他吗?他是什么品行高洁的暖男?
她嘟囔一声:“刚才的温柔哪儿去了?”
他没听清:“能不能大点声,每回都有贼心没贼胆。”
她正打算去换衣服,闻言把刚拿起来的衣服往床上一撂:“我说,你温柔不过三分钟!”
他怔了怔,贱嗖嗖的笑了:“你才发现?”
这一笑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随手拿起床上的纸巾朝他丢过去。
第55章 真甜 想过那种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机场里到处都是来送机的粉丝, 姜之栩和李衔九兵分两路到机场去。
随后二人坐同一班航班飞去北京。
李衔九紧接着就有活动要赶,姜之栩回家收拾了一番,也赶去公司。
两个人忙到晚上都没有联系。
姜之栩九点半下班, 常灵玉这天和公司的同事团建,吃饭的地儿恰好就在她公司附近, 就来接她一起下班。
常灵玉说:“喝了点酒,怕路上遇见色狼, 只好赶紧来找你和我搭伴走。”
姜之栩很自然的挽上常灵玉的手臂:“我严重怀疑你是想来打探消息。”
常灵玉薄醉,闻言娇憨一笑:“如实招来,到底和李衔九怎么样了?”
姜之栩说:“和好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那可不, 我等了他一夜诶!”
“你还知道?”常灵玉恨铁不成钢, “要是他真不来呢?”
“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话说完之后, 两个人默然走了一会。
姜之栩想了想才说:“可能以后他缓过劲儿来了, 会来找我, 但我却不会那么轻易就点头了。我不点头,他又要生气,我既然放不下他, 肯定又要去哄他, 可我再去哄,他又要拿捏我了……”
常灵玉停下来,打了个酒嗝:“我同事刚才也说, 他老婆生气不做饭,他哄了几天没哄好, 自己就生气了,他老婆气消了又来哄他,结果他在气头上说话也难听,又把他老婆惹生气了, 现在绕了个圈,他还得回头去哄他老婆……”
“所以啊,绕那么些弯子干嘛呢,见好就收也是种本领嘛。”
姜之栩温柔缱绻,惹得常灵玉“咦”了一声:“瞧瞧你那幸福的样子。”
她们很快走到地铁站。
常灵玉扫码进站,问:“对了,我还没说,你有没有解释许桉的事儿?呃……就是……之前他送你去酒店,我是听王信说的,好像闹出误会了。”
姜之栩也在扫码:“没解释。”
“啊?”常灵玉讶异,“那李衔九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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