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的眼神,仿若洞悉了一切,这让徐有才的心里不免就一咔嚓,暗道不妙。再配上他唇边的冷笑,仿若是把自己看的透透的。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徐有才顿时止住了话头。萧致远见此也不与他多费时间,冷笑一声急转身离开了。
琼林宴后,皇帝特地留下了萧致远。
“瑾儿的身子可完全康复了?”梁延帝深吸了一口气,很是激动地看着萧致远。自知道太子还活着,梁延帝这身体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如今虽然没有见上面,但心里的惦记是一点没少。欧阳瑾是他和皇后唯一的血脉,自知他出事以来,他不仅一次在心里懊恼当也,初就那般轻易应诺他下江南的事。
还好,还好他的瑾儿还活着。
底下那人没有抬头,依旧是清风朗月的模样,双手握拳拱手回道:“回皇上,已经无碍了。”
简短几句话,足以稳定梁延帝的心神,也让他的心情跟着轻快了几分。
“你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做事就如此有条不紊,身上也有着你祖父的影子。萧家不该就这样没落。”
后面是的话,梁延帝没有再说出口,萧家当年在京城一夜蒸发,那时候他并没有办法保下自己的挚友。直到现在,这也是他午夜回转时,最无力心痛的事。如今再看到已经成年的萧致远,多少这心里有些欣慰。
萧致远出了宫门后,便上了竹青的车。车上,他捏了捏眉心。马车刚刚离开皇宫,还没有走太远,就与另外一个马车相遇。
这般的巧合,明显就是特意等在路上的。
“里面可是今日的新科状元?”
马车里的萧致远,闻言睁开了双眼,思索了片刻后,应声回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与状元郎倒是有缘分,今日琼林宴上多喝了几杯,恰巧倒在此遇到状元郎了。本官想着找个地方喝杯茶水,以解解酒,不知状元郎可要一块啊?”
琼林宴上,那倒解释通了。此番相遇很明显是有意为之。没道出自己身份,只以解酒为借口,想来是不想授人话柄。略微思量,萧致远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怕这不是简单喝茶这般简单,复再睁眼,只以自己酒量不行,已经罪了为由给推脱掉了。
两个马车错过之后,待萧致远的马车走远,另一辆马车上的人才嗤笑了一声,这新科状元,也知道是傲,还是蠢?
醉酒的萧致远回到家后,并没有直接跨入卧房,而是先去了厢房一趟。
推开门,就看见一脸焦虑的太子欧阳瑾。
太子欧阳瑾一见是萧致远来了,立马迎上去来,出声问道:“子瑜可有见到父皇?他身子可还安好?”
萧致远径直进入屋内,选择在一凳子上坐了下来。也没有回欧阳瑾的话,而是无声地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期间也给欧阳瑾倒了杯。
等放下杯子后,才眼神锐利地看向欧阳瑾,一脸正色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该准备回宫了。”
面带焦虑的的欧阳瑾闻言一顿,定睛看了萧致远一眼,面色慢慢镇定下来。
裴姚姚翻着低下掌柜们送来的账本,期间有金陵县送来的信。
看完后,还真是能叫人喜笑颜开。那边铺子上的款式与京城无异,只是上新的时间稍微慢了些。不过之前裴姚姚弄的工厂,传来的消息让人非常欣慰。
除了绣房那边,大多数是买下被卖掉的孩子在学习外,只有极少数送过来的孩子。
要知道这个时代,无论男女,在乡下凡是能干活的,都是一个劳动力。一些家里,是舍不得就这般舍出一个劳动力出来的。
当好在,现在比最开始总是好些了。
她也给曲掌柜重新提了要求,到时候每个村上学成的人可以回村子上上课,合格的刺绣百宝阁都收。且每一份她可得一定返利,这样能确保更多人去教刺绣,也能让更多人学刺绣。
方正百宝阁林林总总总在卖,不拘泥是哪一个绣娘绣的,这般多少是给了她们一条活路。好过贫苦家的女子,只有被当牲畜卖掉的可能。
曲掌柜倒的负责,百宝阁加上两个工厂被打搭理的井井有条。靠近源头工厂那边都是些体力活,有手都能干,不拘泥男女,毕竟浆洗的事,女人来会更加的细心。
因此,给金陵县周边的村民们,倒是带来了不少的改变。这一点,让裴姚姚很是欣慰。她当初想到开工厂的目的,便是帮一把这些走投无路的人,给他们一条活路。
虽说这般只是在金陵县做到了,可能受益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但这让她很有成就感。不急,可以慢慢来,往后生意做大了,可以遍及更多的地方。
出乎意外的是百宝阁出来的布料,倒是很受欢迎。因为工厂给的工资高,所以工人们也用心,做出来的布料质量就好,现在除了自己用,一部分外销,倒是抢手的很。
这账本里,有差不多五分之一是布料是盈利。
裴姚姚看账本看的入心,连萧致远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抬手阻止了准备开口的余妈妈,又轻轻挥了挥手,让她们先下去。
余妈妈看了眼笑的开心的裴姚姚,对着萧致远点了点头就无声退下了。
那边的裴姚姚丁点不知情,还捧着账本笑的满足。昏黄的灯光下,少女莹白的皮肤微微泛着暖光,那眉眼间的满足,恬静又温暖,让萧致远这颗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他勾了勾嘴角,缓步走了过去,直到裴姚姚身边,才开口问道:“这是赚了多少银两了,让姚姚笑地这般开心?”
听到声音,才发现萧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吓了一跳的裴姚姚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来到萧致远的身边,拉着他坐下后,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把刚刚信件里的事又给萧致远说了一遍,看着他眉眼带笑静坐一旁,一眼不错地看着裴姚姚。
这般认真的听众,更让裴姚姚把自己心里的构思大说特说,有了倾述的欲望。
等到说到最后,裴姚姚头靠了过来,伸手挽着萧致远的手臂,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夫君觉得如何?”
萧致远嘴角微勾,伸手抚上眼前人的脑袋,感受掌心头发的柔软,又忍不住搓揉了几下,才温柔开口。
“自是极好!,我以为姚姚这般开心,是因为赚了很多银子,没成想倒是为了他人而如此开怀。”
裴姚姚撇了撇嘴,回道:“那是当然!我都这般的富裕了,也没什么好求的。有时候看着旁人为了活着那般的辛苦,并不会觉得欢喜。世道不公,分配不均,才造就了那么多人,因为活着就要用尽全力。说到底,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方式,且我还从中获利呢!努力的还是他们自己,看到他们能因为自己的努力,而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很开心!”
这话说的萧致远跟着也严肃起来,嘴角边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他细细地品味裴姚姚的话,总觉得这个道理有利,却也无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般做过。
可是她却这般做了,不仅做了,还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或许之前不是没有人做,之所唯独她可以做到,是因为她的出发点不一样。
要知道,世上无人如她这般无私,肯单纯地为了他人去费心力,去创造出这个可能,或许在他人眼中可以改变命运的事情。
世人皆自私。但她倒是有句话说对了,因为世道的不公,有些人可能活着就要用尽全力,连活着都是奢侈,又何来多余的精力去讨论活的好不好这话?
是她点醒了他,若是无人肯前行,这世道便是永远的糜烂。他曾以祖父的遗愿为动力,如今心愿已成,从太子房间出来,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从中状元开始,那种心里没底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她的姚姚,平生无所求,只愿为这世道做一份贡献。
巧的是,他也平生无所求,只愿她的姚姚生平喜乐,她既然想,那他便护她一世安稳吧!
第95章 . 登门 萧致远眉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姚姚, 谢谢你!”
萧致远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裴姚姚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她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
在灯光的映衬下, 裴姚姚的眼底像是镶上了水晶, 晶莹剔透地透着别样的光彩。
仿佛只要是一个不注意, 便被它所吸引。只见上头的萧致远,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姚姚看,那白皙的脖颈上, 凸起的咽喉吞咽了两下。
最终是没忍住,直接将人扣紧怀里,小心的亲吻了起来。
这个吻来的毫无预兆,来的猝不及防,裴姚姚直接都给他吻懵了。
心里嘀咕着,萧致远这段时日,真的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算了, 不管了。感受着舌尖上传来的疼痛,裴姚姚也不敢再分心了, 闭上眼睛, 专心的享受这个缠绵悱恻的亲吻。
不忘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厮近来真是越来越霸道了,每次连她稍微有些走神都能看出来,不仅看出来了,他还不让。
特别是这事情上,容不得她又丝毫的不认真。
屋里的两人可是缠绵悱恻, 恩爱的很。
刚回到皇子府的欧阳勤就不一样了,他特意让陈尚书去找萧致远过来,多大的牌面?没想到, 这人是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掉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莫不是真以为当上一个状元,就可以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了?
想当忠臣,也要知道忠臣不是这么好当的!
如今太子没了,这些皇子中,除了自己,还有谁是能立起来的?
梁延帝不是很热衷后宫之事,宫中现在除了柳皇贵妃和几个之前的老人外,多久没有新人进宫了?
包括皇子,也就只有大皇子欧阳勤、太子欧阳瑾和秦王欧阳明。其他几个落地也没能长成,公主也只有几个庶出的,基本上都碍不到什么事。
那秦王欧阳明如今求娶了一个瘦马为妃,皇帝之位,早和他没有干系了。
想到这里,欧阳勤才稍微舒坦了些。
刚好此时王秀玉递过来一杯茶水。欧阳勤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知心美人,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这倒是他身边唯一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了,看着她垂眸敛目的模样,倒是觉得心口的那个郁气被抚平了。
不经意间,欧阳勤低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王秀玉手上的薄衫垂落,上面有道醒目的青痕。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这是何时的伤痕?可有上过药了?”
那伤痕一看就是鞭挞出来的,至于是何人,不用想也能知道。但是欧阳勤不知,他只知道在王秀玉娇嫩的肌肤上很是醒目,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见大皇子开口询问,王秀玉赶紧收回手,捂紧伤口处的袖子,战战兢兢的回道:“不过是妾室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不碍事。”
“怎会不碍事?”说着,又将王秀玉的手拉了过来。见她眼神闪避,更是心疼,“你只管说,往事又本殿在,必不叫旁人欺负了你去。”
说完,轻轻掀开伤口处是衣裳,入目的是一块青紫,可想当时有多疼。虽说欧阳勤的女人众多,但王秀玉是他觉得面前为之最为贴心的一个,自然也就偏心了些。
“去把本殿下的药膏拿过来。”
“是。”身边的下人应声出去。
“说吧,有本殿在,无人敢欺负你。”
看着欧阳勤锐利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满是关怀之意,王秀玉这心里毫无波动,面上却挤出两滴泪水来,轻轻地依偎进男人的怀里。
像是犹豫了好久,才喏喏地说道:“那殿下答应妾身,妾身说了,殿下可不能生气?”
原来这就是不开口求助自己的原因?欧阳勤这心里有你们瞬间的柔软,果然是他的软娇娇,总是比别人更加的为他考虑两份。
既如此,更是舍不得看她被欺负,“你只管说,万事有本殿在,定不再让旁人欺负了你去。”
这话像是安抚到了怀里的人,只见她伸手紧紧拽着欧阳勤胸前的衣襟,像是犹豫了好久,终于小声开口了。
“是姐姐。”说完,又像是担心欧阳勤追究,赶忙开口道:“殿下答应过妾身,不能生气的。还请殿下莫要为此,坏了和姐姐之间的情谊。”
这话说出来,让欧阳勤这心里更是软成一片,当即把人搂的更紧了,想到崔晴那人,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反感。
说实话,崔晴的容貌并不差,可是新鲜感过了后,欧阳勤就不大愿意去往她的宫殿。
崔晴本就怀着要整顿身边妃子的心思,并不是说有多爱欧阳勤,纯属上辈子的怨念。
因此,自为大皇子妃以来,就大搞特搞赏花宴,专门邀请上辈子针对过她的正宫夫人,有好几次,把人弄得下不来台阶。
欧阳勤在前朝一味为自己的势力拉拢人脉,她倒好,不帮忙也就算了,尽是搞些幺蛾子宴会,把人家的夫人统统都给得罪了个遍。
为了这事,欧阳勤还发了好几次的火,可偏偏她的背后又是瑞明侯府。哪怕崔晴再有过错,也只能是轻拿轻放,但心里这怨气是丁点没少就是了。
如今见自己宠爱的女人也受欺负,心里自是有怒气的。但好在欧阳勤也不算蠢,他分的清江山和美人孰轻孰重。
因此,王秀玉这般一说,他更是接着台阶下来了,“往后无事,少去皇子妃那,有事也躲着些,本殿还有些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安抚完人后,就借机说有事起身离开了。
等人走了后,王秀玉立即收起脸上的可怜,伸手扯了一下衣裳,该住了手上醒目的伤痕,一眼漠视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果然就像娘亲说的那样,男人的嘴里都没有一句真话,也没一个好东西!
直到之前拿药的小太监进来,王秀玉才变脸似的收起脸上的冷漠。
“娘娘,这是玉衡膏,娘娘直接抹在伤痕处,不消3日也就消了。您拿好。”说着,把药递给了王秀玉。
王秀玉接过药瓶,看了一眼,忙说道:“有劳公公了。”
“不麻烦,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福气。殿下那边离不开人,若无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这边的一切,对崔晴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萧致远高中状元,当街游马这件大家乐道的事,自然也被她听了去。
既然萧哥哥考上了状元,虽然说没有定官品,那也是朝中之人了。想到这,自然就想到了裴姚姚,那个女人一定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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