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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僧——水怀珠

时间:2021-12-15 10:01:53  作者:水怀珠
  “不是我。”
  “那,是恪儿?”
  居云岫没有反驳。
  战长林眼底戾气更盛,想到今日在客栈外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忍耐地道:“他对恪儿做了什么?”
  居云岫不想再复述那些情景。
  战长林脸上凝霜,压着心里的痛恨,柔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他虽然有意温柔,可语气里的那股杀气根本没有消散,居云岫琢磨着这个“最后一次”,回头。
  战长林的目光也定在窗外的夜色里,利如锋芒。
  居云岫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欲究问,璨月在这时推门而入:“郡主,郎君醒……”
  甫一看到窗前相拥的二人,璨月结舌,与此同时,有熟悉的啼哭声从对面屋里传来。
  战长林、居云岫相继变色,不等璨月多言,已一前一后冲出屋外。
  恪儿躺在床上哭闹,喉咙都哑了,却还喊着“小黑”。
  程大夫反复摸着他额头,皱眉道:“糟糕,到底还是烧起来了……”
  战长林、居云岫入内,正巧听到这一句,彼此的心都窒息一般。
  居云岫率先坐到床边,抱起恪儿,捉住他乱动的手。
  程大夫在床前给恪儿诊脉。
  沙哑的哭声响彻屋内,密针一样地扎在战长林心里,他听着那一声声绝望的“小黑”,没法再忍。
  “小黑呢?”
  琦夜站在旁边,脸色灰败:“死了。”
  “怎么死的?”
  琦夜想到小黑狗死前那一幕,悲伤、怨怼涌上心头:“三殿下当着郎君的面踩住小黑,辱骂郎君是畜生,逼迫郎君叫小黑‘阿爹’,郎君不肯,小黑就被活活踩死了。”
  床上哭声更哽咽,众人垂首噤声,神色悲楚。
  战长林眼眶猩红,点点头,转身往屋外走。
  居云岫凛声:“你要做什么?”
  战长林脚下不停:“不做什么。”
  居云岫喝止他:“现在最想他死的人是赵霁,你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战长林驻足在门前,没做声。
  居云岫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你到底把他怎样了?”
  战长林盯着门,半晌:“没怎样,留着气的。”
  正说着,窗外突然一阵骚动,姆妈大惊,跑到窗前一看,回头道:“郡主,有官差来了!”
  居云岫望向战长林的目光更冷峻。
  来的这一行人风风火火,顿挫间,已冲至客栈门前砸门,另有一拨人围住马厩那头的车队,向在车前值守的王府护卫缉查盘问,问的正是三殿下居胤的下落。
  屋里众人一时神色惶惶,战长林面色无波,推开门。
  “嫁衣我不做,但今日这事儿,我也不会罢休的。”
  客栈大门口,一队官差来势汹汹,四下缉查,折腾得掌柜、伙计悬心吊胆,听闻三殿下从自己的客栈离开后便一直下落不明,掌柜的更是心惊胆战,解释的话讲得嘴皮都干了。
  战长林躲在暗处,先看这批官差有没有为难居云岫,再等他们离开,大概一刻钟后,一众官差无功而返,骑上马继续往前追查。
  战长林回到马厩,解下自己的马,骑上后,向着官差离开的反方向策马,消失在黑夜深处。
  客栈距离洛阳城门二十里远,三殿下是离开客栈后,在回城的途中失去踪迹的,因而官差的搜查范围暂时只在这方圆二十里内。
  距这二十里开外的十里处,则是今日居云岫与三殿下狭路相逢的树林。
  战长林骑马回到树林,来到一棵大树前,树上倒挂着一个成年男子,眼嘴被蒙,手脚被捆,形容狼狈可笑,正是此刻令全城官差遍野搜寻的三殿下。
  听到马蹄声,三殿下呜呜大叫,战长林下马,走到他跟前,扯开他嘴里的布条。
  三殿下以为获救,孰料嘴巴刚张,猛被灌进一物,又臭又软,恶心至极。
  三殿下立刻要吐,却被来人摁住嘴巴,被迫吞咽下去后,那股恶心之意愈发强烈,臭味更充斥鼻孔、口腔,久久不散。
  “哕……”
  三殿下干呕着:“这……是什么东西!”
  来人回:“狗屎。”
  三殿下如被雷劈,张开口吐,又被掐住双腮,紧跟着一大股腥臭微热的不明液体朝嘴里灌来。
  “狗尿。”
  来人一边用水囊灌,一边解释。
  三殿下悲鸣,拼命挣扎,尿液从鼻孔、嘴角溢出。
  夜阑更深,树林空旷,干呕声、咳嗽声、呜咽声断断续续。
  灌完后,战长林松手。
  三殿下一顿狂咳,因是被倒挂着,脖颈、脸庞全部充血,脸上、头上也全是屎尿。
  战长林扯他锦袍,揩着手:“味道可好?”
  三殿下缓过来,惨声大叫,竟然连骂也不会骂了。
  战长林淡声:“我这儿还有,殿下要是不饱,只管说。”
  三殿下叫声更惨,叫完,开始痛哭。
  战长林揩完手,把布条塞回他嘴里,解下人,扛到马背上,又朝树林前方的一条河流驰去。
  抵达河边,战长林把三殿下拎下来,拖到水里。
  三殿下眼睛被蒙,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感受到流水淌过脸颊,欣喜若狂。
  战长林拆开他嘴里的布条。
  三殿下趴在水里狂饮,企图洗净嘴里的脏污。
  战长林一脚踩在他后颈上。
  三殿下猝不及防,整张脸埋入水里,鼻孔、口腔瞬间进水,双脚蹬在岸上,蹬开泥沙。
  战长林松开脚,三殿下从溺亡边缘挣脱,大口地喘息着。
  战长林等他喘完,再一脚把他踩进水里。
  岸上那双脚又开始绝望地狂蹬。
  如法炮制数次后,战长林问:“是刚刚那滋味好,还是现在这滋味好?”
  三殿下气息奄奄,因窒息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再加上战长林的这一问,他猛地灵光一闪,想到半个月前溺亡的心月,惊恐道:“你——”
  战长林又一脚把他踩进水里。
  这一次,三殿下学乖了,解脱出来后,迭声道:“饶命!好汉饶命!……”
  战长林的脚仍踩在他背上,三殿下心有余悸,仰着上身:“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人,真的不是我干的!”
  战长林不回应,三殿下急到哭:“赵霁,你放过我,真的不是我!……”
  风声呜咽,水面上树影波动,战长林盯着脚下的人,依然不语。
  三殿下便继续哽咽求饶:“赵霁,我求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战长林想到今日恪儿遭受的羞辱,没能忍住:“叫一声爹,我放过你。”
  三殿下色变震恐。
  “你疯了?!”
  战长林又一脚,这一脚,直接踩在后脑勺上。
  三殿下全身剧震,水浪四溅。
  战长林松脚,再踩,松脚,再踩……
  三殿下一声悲咽。
  战长林:“没听到。”
  三殿下倒在河水里,脸色惨白,涕泗横流:“爹,爹!……”
 
 
第55章 .  哄慰   “你抱着我睡。”
  恪儿今夜又被灌了很苦很苦的药, 咽完以后,梦都是苦的。
  苦巴巴的梦里,他老是听到小黑在叫, 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怎么找也找不着。
  所幸那些叫声还很活泼, 是以前他们玩耍时愉悦的叫声, 恪儿于是没有再哭,只是在梦里努力地找。
  找着找着, 脸颊上突然一热,像是小黑来舔他了。
  恪儿喜出望外,下意识抱住小黑,却只抓到一只大手,手掌温暖、宽大,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令他误以为是小黑在舔他。
  恪儿又是茫然, 又是失落,想看清楚这手的主人, 可是梦里黑乎乎的, 他也打不开眼睛。
  恪儿于是循着本能地喊:“战长林……”
  那只手怔了一下, 随后,有声音低低回应他:“在。”
  这是他熟悉的声音,恪儿胸口一酸,又喊:“战长林!”
  来人沉默,少顷后, 躺上床,伸手把他抱进怀里。
  恪儿至此才终于撑开眼皮,看到黑暗里一双熟悉的眉眼, 泪水再次盈眶。
  战长林忙先替他擦,边擦边哄:“不哭了,再哭成小哑巴了。”
  恪儿声音沙哑:“……我不是小哑巴。”
  战长林便说:“那就要成小瞎子了,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瞎掉多可惜啊。”
  恪儿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伸手抱住他。
  黑暗里,两人静静拥抱,恪儿把脸埋在战长林胸膛上,抽了一会儿鼻子后,才道:“小黑没有了。”
  他还不太明白“死”,尽管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只知道他怀里的小黑不再动,一觉醒来,便影子也没有了。
  可是,居云岫明明承诺过他,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小黑的。
  战长林摸着他后脑勺,道:“谁说没有了?”
  恪儿怔然。
  战长林道:“它就是跟你一样,生病了,我刚送他去找大夫,大夫说要留它在医馆里养一养,等养好后,我就接它回来。”
  恪儿且惊且喜,确认道:“是你带走它的?”
  “对,是我。”
  “可是我也有大夫,我有程大夫。”
  “程大夫只给人治病,不给小狗治病的。”
  恪儿恍然,想到小黑被踩在脚下痛苦呻吟的情形,又心疼道:“那……它还好吗?”
  战长林抿唇,道:“会好起来的。”
  恪儿望着他,再次把脸埋进他怀里:“我也会好起来的。”
  战长林笑,摸着他的头,他额头仍然有点烫,小小的身体发着热。
  这是战长林第一次面对病中的恪儿。
  他突然想起造成他这样孱弱的原因,想起他说药很苦、他很怕的事,眼眶一酸,低头在他额头吻了吻。
  恪儿微微闭眼,浓密的睫毛扇着,有些害羞,又有些满足。
  夜阑更深,屋里静悄悄的,床幔把他们藏在一个私密而安全的空间里。
  “战长林,你今天陪我睡吧,偷偷的,没有人会知道的。”
  “好。”
  “你抱着我睡。”
  “嗯,抱着的。”
  “嘘。”
  “……”
  隔壁,璨月悄声关上屋门,走入内室后,向窗前的居云岫道:“郡主,公子陪着郎君歇下了。”
  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从窗外泄进来,照着居云岫明显憔悴的脸庞。
  “恪儿还哭吗?”
  “公子向来会哄人,郎君这次醒来没有哭,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郎君便又睡了。”
  居云岫睫羽微覆,想象那个情景,悬在心口的石头慢慢落下。
  这是三年来,战长林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替她分担。
  这应该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脆弱、又如此真实的恪儿,面对他不堪一击的身体,面对他的敏感、忧郁。
  璨月说他最会哄人,她不否认,被他纠缠的这段时光,是恪儿欢笑声最多的一段时光,而今夜,也是他最后哄住了恪儿的哭闹。
  以前他承诺过许多关于恪儿的事,有陪他玩耍,有教他习武,有带他去所有他想去的地方……这些缺失的承诺,他会一一补上的吧。
  以后,他们会相处成一对非常和睦的父子吧。
  居云岫收住遐思,对身后人道:“你去休息吧。”
  璨月坚持道:“奴婢先伺候郡主歇下。”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居云岫今夜为等战长林熬到现在,璨月不忍再由着她熬下去。
  居云岫没有拂她的意,伸手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宽衣就寝了。
  次日天亮得很早,已经入夏,日光一天比一天长。
  居云岫醒来时,客栈外已有行人来往声,窗外的树枝上鸟语啁啾,晨风吹拂着床幔。
  有人睡在窗前的交椅上。
  居云岫一怔。
  屋里除开床以外没有别的能睡的家具,战长林就坐在交椅上,抱臂而眠,睡着睡着,脑袋一歪,“咚”一声砸上窗柩。
  居云岫闭上眼。
  窗前传来他的低嘶声,可以想象他正一边皱眉一边摸着头,居云岫佯装熟睡,不想撞破这份尴尬。
  然而醒后的战长林并没有再次入睡。
  脚步声慢慢朝这边靠近,居云岫感受到床幔被撩起,战长林挨着床头席地坐下。
  半晌后,战长林伸手碰上她的眉。
  居云岫屏息。
  战长林从小习武,指腹上结着厚茧,抚着眉擦过时,撩开刺刺的酥麻,居云岫忍耐着,等他停下,等到的却是他从上而下的描摹。
  眉眼,鼻梁,嘴唇……
  碰上嘴唇时,居云岫没能再忍住。
  帐幔里,二人四目相对,战长林低低一笑。
  他早发现她醒了。
  居云岫自知没趣,色厉内荏:“出去。”
  这次没带“滚”字,算是很客气,战长林没动。
  居云岫不由瞪他一眼。
  战长林切入正题:“昨夜哄完恪儿,想来哄哄你,没想到你睡着了。”
  居云岫目光微闪,望回晨光斑驳的帐幔,不语。
  战长林半似好奇,半似调侃:“居然没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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