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仙很怀疑,季沉好好地不找女主玩,干嘛老是找她的麻烦?
就因为在宁城时,她咳咳咳,做了那么几桩恶毒女配的事情,欺负了他一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记着仇啊。
很快又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京城的花灯如何炫目,京城的元宵如何热闹,白小仙早就从相熟的秦小姐和黎小姐那儿听闻了,也很是想凑凑热闹的。本欲想和自家哥哥一起去,可他笑嘻嘻的,把她给婉拒了。
白小仙哪还能看不出是佳人有约。只是有些郁闷地想起,难不成自家哥哥还拿的是渣男的人设?去年在宁城的元宵节,他就佳人有约,到了今年在京城,这女伴肯定是不一样了。
被自家妹妹一脸奇怪表情看着的白兴元也有些受不了,“小仙,你这是什么……眼神?”
白小仙哼了一声,道:“哥哥,你老实说,你约的是哪家的小姐?”
白兴元咳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他推了一把妹妹,把她推出门外。
白小仙也没错过,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一向脸皮厚的哥哥居然面色微赧,好似在害羞……?
她被自己得出这个结论吓坏了,立即转身,认真地道:“哥哥,你真的是给我找嫂嫂了啊!”
面对着白小仙那含笑打趣的眼神,白兴元有点慌。
“你就别打听了!”白兴元一把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白小仙摸摸鼻子,还是比较担心自家哥哥的终身大事,哥哥比她大两岁,已经快到了及冠成年的时候了。不过,她倒是挺好奇,什么样的佳人才会让她就单单说了几句话,哥哥脸都红了?
忽然,门又打开了。
白小仙笑脸相迎:“哥哥,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白兴元眼神回避,“小仙,不许告诉爹爹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白小仙撅撅嘴,“知道啦。”
很快,他又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白小仙:“……”少男的心真是难以猜测啊!
她苦逼地走了,看来今晚的元宵灯会她只能带两个丫鬟一起去了。
只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秦小姐和黎小姐却让人传了消息,约她一起逛灯会。
她自然是乐呵呵地答应了。
到了晚霞漫天的时候,白小仙便特意让桃红为她梳妆,青丝挽着绕形的半弯,用细细的小白绒点缀。浓云般的髻发插一柄镶嵌玛瑙的点翠步摇,并以一朵藕粉的头花装饰。可谓轻逸灵动,不失华美。
取了一条齐胸襦裙穿着,轻淡素云色的上衣,下裙取了石月湖青,并挽着一条绛红的半臂,以轻灵灵的一只宫铃压住裙角,走动之间,系着的百合茉莉香随着那铃铛的声音轻轻逸出,清脆悦耳。
顾镜自照,白小仙很是满意这一身,便是今晚群芳争艳,她这一身也自得风流。
等和秦小姐、黎小姐一会合,发觉她们俩今晚亦是香车宝马、衣香鬓影。
黎小姐瞧了瞧她这一身,眸子也是惊喜,对她的打扮都是比起元宵灯会更有兴趣。
今晚负责带着游街的秦小姐已经和丫鬟们聊起来了,这相国寺附近,哪里的花灯街市更有趣。
夜色一浓,待残阳一落,街市上的商铺们已经纷纷挂上了灯笼,这灯亦各有讲究。各种造型,丝毫不逊于那卖灯的商家。
京城的元宵灯节,比起宁城自然也更是盛大。远方河流的上空上,华美纷呈的烟花一朵朵扮靓夜空。
她们一下车,便瞧着那烟花,一朵朵的,你方消散,他又绽放。
“今年是由玉珑阁负责放烟花的呢。倒是比起去年夏王府的更好看。”秦小姐笑眯眯地说着。
白小仙不动声色,只是点点头。
那黎小姐又道:“这才是开始,再过一个时辰,望仙楼上还有一场盛大的烟火及孔明灯,倒时可以再瞧瞧。”
白小仙好奇地问道:“这由哪家负责放烟火,是怎么一个商议法?”
黎小姐当然知道她家是新搬来京城的,好心地给她说道:“每一年元宵灯会的烟火,都是由专人承包,自然谁家出的银两多,谁家就能中彩。而那一家也能在望仙楼的资助榜上刻下名字,自然,这名气也大了。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好处。”
秦小姐笑着道:“虽说没有好处,若是有公子小姐有喜欢的人,拿下这望仙楼的烟火免豁权,可是能让全城都一热呢。”
“我听说,在二十年前,陛下曾经为谢国公府的小姐放过一场,那一场烟火,听说是瑰丽无比,我爹爹和娘亲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念叨呢。”黎小姐搭话道。
白小仙念道:“谢国公府的小姐……?”这事例怎么听着有些耳熟的样子啊。
秦小姐知道她定然是不知,好心地解释道:“这可真是一段佳话啊。那位谢国公府的小姐,你可知是谁?没错,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黎小姐眼带羡慕地道:“若是哪家公子愿意为我上望仙楼放一场烟火,我便嫁了。”
秦小姐点了点她的鼻尖,嘲笑道:“你啊,现在恨嫁了?这望仙楼哪里是那么好上的,没有一万两银子,别想拿下!就算拿下了,那连放两个时辰的烟火,一千盏天灯,你若是没个一万两银子,弄得太寒酸了,小心被京城知府以搅兴的罪名打入大闹。”
黎小姐有些讪讪:“照你这么说,这元宵灯节的烟火还真是烧钱诶。”
白小仙有点无语,总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拐偏了。
她也笑笑道:“没事,咱们看个热闹便是。”
少女的兴趣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走走停停中,她们的目光又被街边的热闹吸引了目光。做了糖人画,瞧了皮影戏,又看了木偶戏。
十里红灯连绵,岸边莲灯烟火成为一景,影影绰绰之中,一夜的鱼龙舞。
朵朵烟花更似朵朵牡丹在夜幕之中,绽放又落下,星如雨。
各种铺子张罗,游客也是来往不绝。人渐渐随着灯火多了。
远方北道河上有一艘巨大的画船,夜幕之中,那轮月亮像纸上的画一样嵌在画船的上空。烟火起起落落,绝美如梦,河边游人如织,都守着那画船说个不停。
“咱们今晚可真有福了,这次玉珑阁下了重金请来了美仙院的花魁观音奴为今夜灯会一舞。”
“观音奴,便是那个半年前忽然就把一个下等青楼的美仙院带到京城第一青楼的神秘花魁观音奴?”
“是啊,听说见她一面都要一千两银子,而且啊,还非达官贵人不见。”
“我有幸随长者一同去过那美仙院,见过这观音奴一曲名为肚皮舞的舞曲,真可谓绝色魅惑,世上不可多得,只可惜佳人罩着面纱,看不到那绝色面容啊!”
……
白小仙正巧经过,听着路人的闲聊,嘴角都僵了僵。
他们说的观音奴不会是……楚娇吧?
不过,按剧情发展,楚娇是三年后会走这段剧情啊。难道是因为他们提早来到了京城,所以楚娇这在青楼大展手脚的剧情也提前开展了。
在原书之中,女主来到京城之后,暗中帮扶一家名为美仙院的青楼成为了京城第一青楼,而自己也成为了京城之中最神秘最让人欲罢不能的花魁观音奴。
后来,也因一曲踏歌,被太子亲眼相加,勾起了男主的嫉妒。开始了你追,我逃,我们都插翅难飞的一段狗血剧情。
白小仙嘴角抽了抽,“不是这么巧吧?”
走过来的黎小姐疑惑地问:“什么这么巧啊?”
白小仙咳了咳,“没事。”
秦小姐忽然惊讶地道:“哎呀,今晚的花魁终于登场了啊,离得这么远也瞧不清啊。”
白小仙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河中画舫渐渐地朝河岸飘近,空气之中一股甜香魅惑地流动。
皓月高悬,画舫上的平台上走出一位戴着金色面纱的窈窕女子。
她穿着单薄,肌肤似雪,在月色之下有种凝脂之美。
鼓声大作,她也开始了舞蹈。
急旋如风,若莲又若石榴花般的裙摆在那一盏盏围绕着她的红色蜡烛下飞舞。
这一幕,真的很美。
河岸边的人们都纷纷鼓舞,拍掌的拍掌,表白的表白,欢呼的欢呼,好不热闹,盛大的节日气氛。
白小仙欣赏地瞧着,叹了口气,难怪最近碰见楚娇,她都奇奇怪怪,忙得不行,原来再准备这个啊。
人潮如水,就在这助兴的舞蹈之中,越发是人挤人。她瞧着人太多了,就连忙退了出来,可是没想到却找不到秦小姐和黎小姐,连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在哪去了。
她看了一眼花灯,买了个兔子灯玩玩,付完钱以后,正想去找人,却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她那无情的哥哥。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当瞧见了那女子笑盈盈的温柔面孔时,白小仙手里的兔子灯都差点没拿稳。
第60章 . 你是不是……暗恋我? 她是不是……做……
顾香兰???
她怎么会和哥哥走在一起?深受惊吓的白小仙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她咽了咽口水, 提起那盏兔子灯,悄悄地跟了上去。
尽管她心中有太多的猜测,可怎么也不愿把这温柔高贵的永安县主和自己那不着调的哥哥搭在一起, 更何况现在顾香兰还算得上是他们白家的贵人。
火树银花边, 她那哥哥今日一身蓝衣, 好不俊朗风流, 含笑奕奕的,手里持着一把折扇, 正轻轻伴着身边的温柔女子说着话,那店家递给他一盏莲花灯,他居然含情脉脉地把莲花灯递给了女子。
女子倒是大大方方地接着,一场盛世烟火下,她抬眸,额间牡丹花钿美丽妖娆,她面上的笑意却比这场烟火更美。
周围太过喧闹了, 听不清楚他们说这些什么。可是白小仙只是光从他们的盈盈笑语便可知,这是一对有情人。
白小仙看着他们的身影, 叹息了一声。原来哥哥携手的那个佳人, 竟然是永安县主顾香兰啊。
也在这一刻, 白小仙想起了在宁城时,去往繁花宴的路上,为何顾香兰堂堂一个县主要同她一个商女谈话,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她便已经和哥哥认识了嘛。
也是因为自家傻哥哥, 才会爱屋及乌地接近她吧!而近来为何顾香兰会那样帮她的那种不真实感,到了这一刻,亲眼目睹这一切, 连答案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
瞧着他们俩,白小仙还是忍不住蹙了眉头。哥哥啊,你知道顾香兰的身份吗?知道她乃是永乐县主吗?你喜欢的人,身世高贵,身为商贾的白家又怎么配和京城世家的顾家联亲呢,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他们的这段恋情,根本就无法求得正果。便是哥哥不知,聪慧过人的顾香兰又怎会不知道呢?
问什么,她还要继续瞒着哥哥?
男子高大俊朗,女子婀娜美丽,在这花灯街市上,是一对最美的良人。
白小仙真的很想冲过去,可是……她忍下了,哥哥,也许道现在还不知道顾香兰的县主身份吧,又或许知道,那他们都已经坚定了心意,作为妹妹的人,又怎么能当那个破坏的人。
只是啊……她此刻心底只有不安。
短短几瞬,脑海之中便想了很多的坏事。春夜的风席卷着花气令她有些发凉,可在白兴元两人往她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她便直接往后一缩,想要回避着他们。
忽而,从身后有一只手,牢牢地挽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后边一拉。
白小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遇见了拍花的婆子,咬唇,就重重地下脚往那人的脚上一蹬,听到一声微哑的闷哼。
白小仙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听上去……异常的耳熟呢。
便是在她这么一愣神之间,那人已经捉住她的手,往后边灯火阑珊之处一拉。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季沉……?”抬头瞥见那清冷的容色时,饶是她也有些吃惊。
从她的方向看,是逆转颠倒的方向,他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一双狭目微微有些怒色,菱形唇瓣轻轻抿起,透着一股不高兴,春风吹起额角的乱发,也吹不乱他瞧向她的冷色。
白小仙正欲挣脱,却听到他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在耳畔响起:“你哥哥他们过来了。”
这句话恰好掐住了她的命脉,她心乱得更甚,不知是对自家哥哥的担忧,还是对季沉这莫名其妙的出场方式。
他们前边靠近街巷的那条线上,满架的面具,或美人如玉,或狰狞鬼面,又或兽形,紧紧地搭在架子上,时不时有人过来问一问老板如何卖。
她瞧见了哥哥那轻快的脚步并着一个莲步,细细走来。很快便听到自家哥哥那爽朗的声音,“老板,这个鬼面怎么卖?我要两个。”
老板笑盈盈地道:“公子可真会挑选,这个啊,正是今晚卖得最好的。你和小姐一起戴着也很合适。一共十五个铜板。”
“好,我就要这两个了。”白兴元心情很好。他付了钱后,从老板那里接过了那两个面具。
女子举眸,瞧着他,他反而有些羞涩了。“兰兰,我帮你戴?”
顾香兰浅浅笑意,“好啊。”
他们柔情百转的样子落在了白小仙的眼中。
被迫吃了狗粮的白小仙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到底,她还是做不到跑出去问个清楚。
很快,白兴元和顾香兰走远了。
白小仙也终于忍不住了,一把从季沉身边躲开,提着兔子灯照着灯火阑珊的墙角,再瞧向他,没好气地道:“季公子,你只管提醒我便是,怎么能做这样孟浪的举动?”
“孟浪……?”明月高悬之下,月色阑珊之中的贵公子今夜一身华贵锦衣,庭庭玉树之姿,皎皎霁月之容,好似碧霞玉宇的仙人下凡赏灯。便是他这语气都出尘般的叫人难以适应。
白小仙却看透了这皮囊之中伪装,冷冷地挑了一下眉头,一张俏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静静的对视之中,他慢慢的变了脸色,有些沉沉的,仿若是高岭之月躲入了云层之中,那清俊容颜沉入黑暗之中,有些阴沉冷寂,“若是我这叫孟浪,从前小姐对我做的那些……岂不是更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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