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姳转身脱外套,看着宋望舒在观察箱子里的东西,伸手一个个拿起来给她科普。
科普地宋望舒脸都红了。
她这个讲解人面不改色,讲完几个后,易姳突然问:“你平时有需求吗?”
宋望舒一哽:“夹夹腿。”
这话在易姳听来就是肚子饿喝口凉水填一下肚子,转身面朝衣柜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最后半个人都快要钻进衣柜里了。
从衣柜里出来时,她头发乱糟糟,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
纸盒子是黑金的配色,盖子上只有几个英文字母,好像是牌子的名字。
宋望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圆柱体,很小。
感觉就是口红的放大款。
易姳:“这个我当时买错了,一直没有用过,你可以试试看,体外的,适合你这种新手。”
得了,宋望舒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瞬间感觉像个烫手山芋。
但是它又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实在是想试试看什么感觉,但是又不得不上演一波过年时候的‘阿姨使不得’。
还在易姳很坚持要把这个东西给她。
易姳让她大胆尝试,机会很快就给她创造了。第二天她和蒋处安过夜去了,临走时还给宋望舒分享了一条链接。
助兴的东西,她不需要了。
谁还没有点色心。
文字的、视频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易姳走到门口了,手搭在门把手上:“哪里舒服怼哪里,注意卫生。”
说完,宿舍门就关上了。
看着同色的水蜜桃味润滑剂和器具专用抗菌液,宋望舒还是没忍住关了灯,盖上了被子。
嗡嗡的声音像是将白纸染黑的墨水,各种从未有过的陌生体验在那一刻将宋望舒淹没了,她抿着唇脚绷着。
床单被脚弄出褶皱。
只是下一秒,微信的来电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弹窗跳了出来,是杨旨珩的语音来电。
看着备注的那三个字,宋望舒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回流了。
“啊——”宋望舒抓狂,慌忙关掉了视频,将小玩具也关掉了。
宋望舒声音还有些喘:“有什么事?”
耳机还没有摘掉,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杨旨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耳机塞在耳朵里,仿佛他贴在自己耳边,仿佛他也能窥破自己此刻干着的荒唐事。
他不算做烟嗓和低音嗓的范畴,只是经常说什么语气都很平平,声音也不大,总多几分清冷疏离感。
他打电话来是因为作业,按照框架写下去,他愈发觉得有些收不住,必须要在一定的观点上进行取舍。但如果进行取舍,势必破坏了整个论述的完整性。
于是他在图书馆翻找相关资料,顺便重新想了一个,按照他新的构思也可以。
听他在电话那头说完,宋望舒无力地人往前倒,居然是因为作业。
好吧,的确现在是作业最重要。
崩溃就是来得这么触不及防:“知道了。”
杨旨珩说完,听着电话那头渐渐平息的喘气声,那声‘知道了’里带着些许怨气。杨旨珩拿远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
杨旨珩:“是我吵醒你了吗?”
宋望舒觉得明明一个小组的,但是自己干着这种事,别人在为了他们两个的平时分好好努力,实在是罪过。将刚才尝试新事物带来的陌生情绪平复了一下:“没有,不用挂电话,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拿电脑,然后你把你新的构思和我说一下。”
说着,宋望舒将耳机拔掉,将手机随手往被子上一丢。
内裤不知道已经从腿上不知所踪,她掀开脚边的被子,看到了在边上孤苦伶仃的一团小布料,伸手去够着。
拿到手展开抖了抖。
杨旨珩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能是她起床的声音。刚想找耳机,毕竟等一会儿打起电话来交流作业比较方便。
但是手机刚从耳边拿走,他看见宋望舒那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了摄像头。
他看见的时候,是她倾身去越过镜头去够东西,上衣的布料拂过镜头,接着一块三角形的布料从镜头前移过,丢在被子上的手机,因为被子的移动带着镜头里的画面颤抖了一下,一条白花花的腿出现在了镜头里,接着伸进那条布料里。
宋望舒在上铺收拾完自己,她听见手机传来通话挂断的声音,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裹上外套,又想了想,干脆穿好衣服裤子,带着东西去图书馆了。
自习室是单独的,宋望舒进不去,给他回拨了电话。他从茫然愣神中抬头的时候,宋望舒已经站在玻璃门外了。
她来之前,杨旨珩从震惊和羞赧中将视频通话挂断了,原本就忘了很多的经文现在没有一个能想起来。
越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就越是回忆刚才的画面。
“你怎么来了?”
“坐享其成,于心不忍。”图书馆暖气打得足,她脱掉外套,将笔记本从书包里拿出来:“原本准备在宿舍的,但是我看你挂掉电话了,就干脆自己过来了。”
杨旨珩张嘴,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挂电话,但是又细想了一下,事实说出口,似乎更尴尬。支支吾吾地提醒了她一句:“在宿舍学习睡觉还是要多穿点衣服。”
宋望舒一路过来,还是有些累的。她把白天喝剩下的保温杯里的半杯水喝掉了,听他突如其来的关心体贴,有些接不住:“我不是很怕冷,不过谢谢。”
“咳。”杨旨珩没讲话了,手搭在键盘上,原本设想好的框架突然全部从脑子里离家出走了。
“但有时候还是要少穿点。”对面的宋望舒开了口,她歪着头从笔记本后面歪头看着他,拿着瓶盖的手指了指她自己的脸:“杨旨珩你脸很红,热的吗?”
第11章 . 第十一段 世俗欲望
杨旨珩摸了摸自己的脸,后背沁出一身薄汗,身体里好似装着一个火炉,源源不断地制造着热源。
他们就新思路开始探讨,宋望舒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有些不方便。
换到他旁边的椅子,她将袖子撸到手肘处,头发随手扎起,脖子里荡着一条金色的细链子,因为看他电脑上的资料,身体微微向他倾斜过去。比第一次跟着师兄们打坐还让杨旨珩坐立不安。
回忆刚才视频里看见的画面是件不好的事情,但他控制不住。视线扫过她肩颈,他又触电似的收回目光。
她伸手要去拉文档的进度条,伸手去够鼠标,手臂内侧的皮肤擦过他搭在桌边的手背掌骨。
椅子腿在自习室的地毯上被消了音,宋望舒因为他突然的起身,也把手收回来了,狐疑地看着他。
他没敢看宋望舒的眼睛,胡诌了一句:“我上个厕所。”
说完就出去了,自习室的弹簧门被推开后,又自动归位。从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他走远的背影。
厕所里,杨旨珩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
水珠挂在鼻尖和刘海的碎发发梢上,洗手池前装了一面镜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镜子里得到了一样的动作回应。
他知道宋望舒是不小心点开了摄像头。
他也知道回忆这种事情太没品,羞耻感横空出世,不是为宋望舒害羞,而是因为他自己。
圣洁被涂污一样。
他摘了佛珠,想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想地藏十轮经、可‘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境界,要他做到,以他这道行和修为,堪比登天。
佛珠贴着指腹,他靠着洗手池边缘,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感应灯,灯光白灼有些刺眼:“杨旨珩,做个人吧,别想了……”
-Ding ding
时代会淘汰很多东西,但一直存在到今天,还口口相传的话多半都是人生箴言了。
比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普济寺的师兄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杨旨珩了。
不是节假日,一大早跑来听经,挺稀奇。
午饭在寺里吃完斋面才回学校。
回去的时候大彪和秦舟刚睡醒,他回来拿一下学生证和身份证又出了门。
秦舟在阳台刷牙,看着挂在身后的枕头床单被套,还是心生佩服:“我连个袜子都要蓄一下再洗,你说杨旨珩这种一周换一次床上用品的人,看我们是不是就像是在看一个细菌培养皿?”
大彪饭还没吃,电脑已经打开了:“不知道,这次都没有一周。一大清早鸡都没起床,他就起床洗了个澡,还把床单被套给洗了。”
蒋处安把易姳送回学校的时候杨旨珩拿着东西已经在宿舍楼下等他了。
杨旨珩一上车,蒋处安就闻见了他身上专属于寺庙的香火味。但也不是很笃定,毕竟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会有人一大清早跑寺庙里去。
可如果这个人是杨旨珩,又莫名地让人觉得一点都不违和。
蒋处安今天陪他去把租房的手续办理妥当,这个点已经过了食堂的高峰期,学校里人不是很多,蒋处安把车从学校里开出去,好奇他今天怎么去普济寺了:“又是哪个佛生日?”
杨旨珩将易姳坐过的副驾驶重新调节成适合他这个身高块头的:“不是。”
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人都要经历某一个时间点,那时候已经变声,也知道尿裤子和小时候尿裤子画地图的区别在哪里。
只是相较于那些梦境里陪着自己长大的看不见脸的,或是纯属虚构捏造出来的脸不同,等你有一天发现那张脸是你认识的女生,梦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吓而是更兴奋之后,总要给他一点时间进行自我沉思。
看表弟这么萎靡不振地样子,蒋处安又想了想:“普济寺要拆了?”
杨旨珩偏头瞥他:“我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和普济寺挂钩吗?”
蒋处安停在十字路口的等待线后面,对上杨旨珩的视线,他一脸真挚,语气笃定:“不然呢?”
杨旨珩被他这声十分肯定的‘不然呢’反问的自己心虚了。一个拐弯之后,杨旨珩又看了沿街的梧桐树,视线被那个旧报亭吸引走了注意力。
就在蒋处安都不指望在杨旨珩嘴巴里听到什么话时,他冷不丁坐在副驾驶来了句:“蒋处安,我感觉现在开始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一脚急刹车,还好后面没有车。杨旨珩后脑勺砸到了椅背上,不算特别疼,更多的还是害怕。
要不是有挡风玻璃,蒋处安觉得自己可以给前车的人表演个喷壶。
能把这句话讲得超越它本身的意思的搞笑,杨旨珩确实挺有本事。这话搁在人别身上震撼蒋处安八百年的效果不会这么大。
现在杨旨珩告诉他,他居然有世俗的欲望了,蒋处安现在只想连飙多句国骂来表示自己的震惊。但同时也欣慰不已:“太好了,至少你家不会绝后了。”
杨旨珩从之前那副颓颓的状态中抽身出来,瞥了他一眼。
蒋处安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车况中:“斗胆问一下才情窦初开的您准备了什么作战计划?”
“什么什么作战计划?”
蒋处安咋舌:“当然是表白啊,你准备怎么追求人家,总不能你守株待兔,还指望那个女生来和你表白吧?”
确实得想一下,好好计划一下。
但也不是现在。
杨旨珩:“她才分手,我想过一段时间再考虑这种事情。”
蒋处安听罢,一个白眼都快要翻过去了:“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就是因为她才分手,在上一段感情里有了依赖另一个人的习惯,这时候身边没人了,你就应该趁虚而入。”
“是吗?”杨旨珩挺怀疑。
蒋处安拍胸脯保证:“哥哥我谈过很多段恋爱,从你追求人到后面滚床单了,都可以向你提供咨询功能。”
杨旨珩蹙眉,就不爱听他说这种污糟的话。
蒋处安是了解他的:“你别不爱听我说这种话。但是吧,过来人告诉你,犹豫就会败北。你在这里犹犹豫豫,你的敌人在别处大刀阔斧。”
车开到小区门口,因为是外来车辆小区保安照理过来询问一声,蒋处安降下车窗和保安沟通了两句。又将车窗重新摇上去:“听懂哥哥的话了吗?”
杨旨珩后脑勺对着他:“不懂。”
“呵。”蒋处安也不恼:“反正等你看见她和别人好了,你就自己跺脚后悔去吧。”
-
易姳从外面过夜回来,问宋望舒昨天晚上当了手艺人之后的心得。
宋望舒啃着苹果,在看书:“我昨天晚上去图书馆和杨旨珩讨论作业了。”
易姳上床补觉,倒是宋望舒饶有兴趣地问她昨晚心得。
“怎么说呢。”易姳盖上被子,盯着黑色窗帘顶想了想:“找个符合自己需求的挺难的,可遇不可求吧。”
宋望舒听出这是高评价:“没考虑进一步发展?”
易姳翻出枕头下的眼罩:“没考虑过。”
宋望舒见易姳要睡觉了,也没有再打扰她,自己啃着苹果看着东方文学史通论。
没课的一天,事情其实也有很多,等把作业写完,外面天都黑了。加湿器跳出了水量不足的提示光,宋望舒把书反扣在桌上,拿着加湿器去厕所灌水,回来时,易姳已经醒了,脑袋从床帘后探出来。
两个在宿舍吃点了自制小火锅。阳台的移门开了条门缝,蒸汽从门缝钻出,最后冻得粉身碎骨。
放着下饭剧的手机跳出信息,宋望舒很自觉地将目光错开,留给易姳隐私和空间。
发信息的人宋望舒也认识,就是前几天一起去酒吧喝过酒的那几个男生。
其中有一个男生明天来我们学校打辩论赛,顺道想和她们一起吃个饭。
宋望舒咬了口牛肉丸,哈着气,上颚和舌尖被丸子里的肉汁给烫到了:“打辩论赛?法学院不是在老校区吗?”
“大哥,这学期他们就搬过来了,之前不就说是老校区扩建,听说现在老校区就搬剩下数学、医学、计算机、化学还有生物。”易姳朝碗里挖了勺辣椒:“开学的时候我叫你去迎新你还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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