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便是代表他目前对自己的娇宠度?
还只是一点点,温温的暖流,不够强烈,也许等到变得汹涌滚烫起来,就满值了。
江月脑海中若有所思,却不知她那搭在他胸口的小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燊再也忍不住,低头狠狠将她摁住,身体里似乎冲出了一个野兽,毫无章法只遵从原始的本能。
江月吓了一大跳,急急欲往假山洞口退,却忽然听得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帮我。”
弱弱的,有些可怜无助的,去掉了高冷强势的外壳,巴巴儿的黏着她。
月光钻出云层,照亮男人朦胧的俊脸,他五官生得好,平日里是清冷疏离的,狭长凤眼锐利显得太凶,这会儿却沾染上了凡尘,像是魅人的精灵。
他缓缓引着她的手向下。
一瞬间,江月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她知道他的状态不正常,像是被下了药,她知道他对她已经有了一点娇宠度,也许她再努力一下,那暖流会更大更热
反正这里都是假的,梦醒了她就会重新做回南泠国的小公主,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江月僵硬的手松缓开来,没再反抗。
夏夜漫漫,月儿含羞,微风勿扰。
第11章 011通房
半夜,春花从熟睡中醒来,想去起夜。
揉揉惺忪睡眼,下意识地望了望一旁。
江月床上的被褥下瘪瘪的,一看就没有睡人。
春花疑惑,半夜里,阿月去了哪儿?
很快她就知道了。
她披上衣物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到了令她极其震惊的一幕。
有高大的男人脚步匆匆进了院门,怀里打横抱着一个娇小姑娘,姑娘的眼眸不安稳地阖着,似是累极困极,时而无意识地嘟囔几句:
“唔,快些,好了吗我要回去,回去”
声音又娇又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男人柔和了脸色,全身都洋溢着事后的愉悦之感,见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在她的眼下,抱着她走路腾不出手,他便低下头,用脸颊轻轻去蹭她的脸,将那闹人的发丝赶走。
后半夜的月光依然皎皎,春花不瞎,眼前这个一脸柔情的男人,不正是平日里冷峻的大将军吗?
他抱的是谁!
春花惊愕之下就要尖叫出来,被陆燊一个冰冷眼神止住,只得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
她怔怔的,乖乖地让开了路,眼睁睁望着大将军抱着阿月进了门,皱起眉头望着小屋里的两张床。
她忙指了指阿月的床。
那人便动作十分轻柔地将怀中人儿放到床上,为她盖上了被褥,拂了拂她鬓边的碎发,轻触她微微嘟起的唇瓣,眼神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末了,又极其嫌弃地望了望这张小床。
如果不是她反复念着要回来,他才不会将她放到这儿。
最后看了她一眼,陆燊直起身来,走到门口,眼神转向春花,警告意味十足。
春花求生欲爆棚,疯狂点头,又疯狂摇头:“奴婢,奴婢保证,一个字不会说出去。”
陆燊掸掸衣袖,大步走了。
留春花一个人怔怔望着床上的江月,她发丝凌乱,两腮晕红,媚意无边。
春花胡思乱想到天明。
翌日。
江月醒过来时,日头已经高悬天上了。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迷迷糊糊撑着被子坐起来,就看到了一侧幽幽望着她的春花。
那眼神极其复杂,小心翼翼的,怜惜的,欲言又止的,似是把她当作易碎的珍宝,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
思绪慢慢回笼,江月有些讪讪,昨夜她是如何回到这屋里的?
莫不是,春花都瞧见了吧。
“阿月,你,你是不是被强——”
“我是自愿的。”
春花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江月一口打断,实在是春花的眼神太诡异了,好像她这棵地里的嫩白菜被猪拱了一样,以为她想歪了,江月忙补充:
“不,我没有,没有失身。”声若蚊蝇。
她垂下眼睫,回忆昨夜,男人好言好语求她,不停地求她,她才
她忽然伸出两手,白白嫩嫩的掌心,竟然破了点皮,带着点红印,显得触目惊心。
啊!
臭男人!
江月一个翻身爬起来,冲到水缸前洗漱许久。
春花给她留了粥,等喝过粥之后,老夫人院子里的红叶姑娘过来了,唤她去荣安堂。
江月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昨夜的事被人发现了吧?
她心事重重,慢吞吞地在路上挪动着,却不知一侧的红叶姑娘眯着眼把她上下前后打量了个遍。
就是这个小丫鬟,竟然被将军看上了?
红叶望着她娇美的脸蛋儿,雪肤细腻,杏眼灵动,柳眉细长,琼鼻挺翘,樱桃唇儿红润润的,唇珠微微嘟起,勾人去吻。
红叶嫉妒的眼神一闪而过,老天爷为何如此偏爱她?论长相,红叶甘拜下风。
再论身段,江月长得不高,可偏偏身段玲珑,比例恰好,该鼓的地方鼓鼓的,该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最是得男人喜爱。
又娇又媚。
“哼。”红叶扭过头,不想再看。
等进了老夫人院子,向来胆大的江月难得有些心慌。
实在是昨夜太过放肆,她从未与男子做过如此亲密之事,女儿家的羞涩难言让她十分心虚,底气就不足起来。
等进了屋子,抬头一瞧,除了老夫人,陆燊竟然也立在厅中,他脸上又恢复了冷峻的神态,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任谁也瞧不出来就在昨夜这个男人还软声一遍遍求她。
哼。
狗男人。
“就是她?上前来我瞧瞧。”老夫人的声音响起。
江月循声望过去,是,在喊她?
她望望身后,红叶姑娘合上厅堂的门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三人。
江月想起看过的话本子里,也有那少爷丫鬟的戏码,通常,这都是要被长辈棒打鸳鸯的。
过去就过去。
她可是南泠国的小公主,从小到大就没有怕过谁。
江月绷着脸,堂堂正正走了过去,那背挺得直直的,胸脯挺得高高的,脸上就差写着她不怕了。
“哈哈——”
老夫人忽然笑了出来,脸上褶子太多,笑成了朵菊花,她一把捞住江月的手,望着她不住点头,“好,好,好孩子。”
江月一脸茫然,受宠若惊,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满意地望着面前的小丫鬟,又瞥了眼孙子,回忆起先前的事情。
一大早的,孙子就把宿在府里的表小姐给赶了出去,她不明所以,见孙子如此无礼,忙把人叫过来训话。
“你可知如今显国公府是真正的显赫人家?宫里那位手越伸越长,恨不得把娘家拔得天高,你就这么把人家姑娘赶出了门,让她丢尽颜面,不怕他们以后给你使绊子?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是有个好歹,我这个老婆子可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竟语无伦次呜呜哭了起来。
“宫里那位是要拉拢你,自然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你,放到身边看着你,你不愿娶妻就罢了,也用不着将她赶出去。”
老夫人想起如今府里只剩他一滴骨血,生怕战场上一个闪失就绝了后,又哭道:
“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孤零零的,一个太孙也没有,你妻子不娶,通房丫鬟不要,真要让咱们府里绝后?”
“那就要个丫鬟吧。”
“哎哟我老婆子命怎么那么苦——嗯?你方才说什么?”
“那就要个丫鬟。”陆燊抬眸,神情认真。
于是乎,江月就这般,被好奇的老夫人唤来了荣安堂。
老夫人年纪大了,府里人丁凋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之一,奈何孙子太倔,死活不愿意,没想到这回松了口。
只要是个能让他开头的,老夫人不在乎身份。
“好孩子,从今以后,你旁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只好好伺候将军就行。”
老夫人拍着江月的手嘱咐。
直到迷迷糊糊跟着陆燊进了他的院子,江月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老夫人送过来当他的通房丫鬟?
“陆燊,你什么意思?”
走在前头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气鼓鼓的女人,眸色沉沉:
“不是说心悦我,要报答我?”
“进屋吧。”
第12章 012他知道那是什么触感
陆燊双手搭在身后踱进了他院子里的正厅内。
江月望着男人轻描淡写地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不会平白知晓她一个在后花园里洒扫的丫鬟,肯定是他捣的鬼!
难得昨夜一回还不够,他还想着她日日伺候他?
想得美!
江月提起裙摆冲进屋子,望着已经落座,气定神闲的男人,愈发着恼:
“陆燊,我是不会当你的通房丫鬟的!”
男人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敢直呼他的名讳了?
若他没有记错,刚见面时,她一口一个‘将军’喊得又娇又甜,果然,女人都是恃宠而骄吗?
再者,这女人似乎就从没有自称为‘奴婢’过,整日里我啊我的,没有规矩。
这些小细节一旦被注意,陆燊便发现,这个女人胆大得异常,逮着机会就敢勾他,可偏偏关键时刻又掉链子
莫不是在耍他?
陆燊凤眼一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江月逼近。
男人高大的身子笼罩过来,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江月,就有些怂了。
她一步步后退,男人一步步靠近,最终被逼到了墙边。
“你,你想干什么?”
江月紧张,长长眼睫飞快地颤动,说话都有些结巴。
陆燊一掌按在她脑侧墙上,俯身仔细打量着她,眼里意味不明。
明明先前救她来府里时是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身狼狈的,怎么一个月过去她就变得如此,如此男人打量她娇美的脸蛋,粉嫩嫩的唇瓣,眸色一暗,怎么就变得如此勾人呢?
男人的身躯如山岳般将她笼罩,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袭过来,避无可避,昨夜的回忆蓦地涌上心头,他困着她,求着她,引着她
江月双颊发烫,怕他又乱来,豁出去举起自己的手掌放到男人眼前:
“你,看你做的好事!都破皮了!”
细皮嫩肉的掌心,白白嫩嫩的肌肤上,赫然有一小块红印,仔细瞧,原是破了皮,将皮狠心撕去露出的里层的嫩肉。
江月想起撕去那块皮时的刺痛感,眼泪花就冒了出来,她最是怕疼,从前,父皇母后护着她,宫里宫人们也护着她,她少有受伤之时,便是有了,无论多小的伤,也定是被人仔细医治的。
她抬起头,双眼盈着水光,控诉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陆燊起初不明就里,见那手掌上那丁点儿大的小伤,值得她如此小题大做委屈不已,只觉得荒谬。
他是上战场的人,受过的大伤小伤无数,破了这点小皮算什么伤?明明是个小丫鬟,怎的如此娇气?
可,复一回想她的话,什么叫‘看你做的好事’?
那手,那手陆燊蓦地想起什么,昨夜之事浮在眼前,百年冷峻从不变色的俊脸上,忽然起了一丝可疑的红
他猛地移开视线,似是那手可灼人,灼得他面颊滚烫,他想捂住眼睛,可也没用,脑海里不断闪现她那只白白嫩嫩的手,他知道那是什么触感
先前有的气势一瞬间败下阵来,男人自知理亏,竟觉无颜见她,只得掩饰般后退几步,坐到黄花梨椅上假装喝茶。
喝了半天,忽听得一句,
“呀,将军,那茶杯是空的呀!”
第13章 013你不愿帮我,我也不需要
“呀,将军,那茶杯是空的呀!”
说话的人从院子里急急走进来,正是陆燊的小厮望才。
今日他一早就被将军派出去做事,屋里的茶壶便忘了添茶,竟害得将军这会儿拿个空杯子在那儿‘抿杯止渴’,实在是他这个小厮做事不力。
望才大步走进来,就要去接住将军手中的空茶杯,给他去茶房添茶,丝毫没有注意到将军僵硬的脸色,以及还立在墙边暗处的江月。
望才低着头,以掌为托盘在空中举了半天,没见将军将那茶杯放在他掌心,只觉奇怪,这套青瓷花釉茶具是近来新得的,莫非,将军实在爱不释手,才在手中把玩还不惜假作喝茶?
“将军,您,”他抬起头,试探着问:“莫非是还想好生品鉴这茶杯一番?”
“出去!”
“噗嗤——”
陆燊与江月二人同时发声,不同的是,前者面色发黑隐有恼羞成怒之兆,后者眉眼弯弯显然在看笑话。
某人啊,脸皮也没那么厚嘛。
江月抬手一擦方才眼角涌出的泪花,心情瞬间变好,优哉游哉踱着步到了望才近前,故意娇声道:
“将军是什么人?十岁从军,十五岁就领一万兵卒收复一城,到如今先皇所失诸城均已收复归来,用兵如神,战场上从无败绩,将军大人喜好奇特一些,喝茶爱喝空盏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将军,你说这个小厮,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些?”
她回头望向陆燊,眉目飞扬,眼里含着戏谑之色,竟是在胆大包天当着旁人的面暗讽他这个主子。
陆燊凤眼一眯,暂且不跟她算账,只眼神往望才那边一瞥,仿佛在说,还不滚?
望才被旁边突然蹿出来的江月吓了一跳,还在震惊当中。天可怜见,他们将军院子里,什么时候出现过年轻姑娘?
而且这姑娘还胆子不小啊,敢这样和将军说话,不怕让将军丢了面子。旋即,望才想到,要糟!他这个见证了将军丢脸面的人岂不是
望才当机立断就滚了,末了,还将厅门一合,免得里头太激烈殃及他这样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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