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个男人风流,就怕那男人压根连心都没有,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不管怎么努力,在他身上使多少劲都是没用的。
但是昨儿十四娘回来,就听说寨主在丘上修练邪功开了荤,还对一个抓来的姑娘一夜...不可描述的几十回。
几十回欸!果然不愧是她心悦的周大当家,一想到这数目就不禁让她脸红耳赤。
恰逢寨里的人因为私自在背后传大当家的事惹恼他,二当家想到山丘上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怕她吃不消,又怕大当家真的拿小姑娘当作采`阴补阳的材料,打算给张罗几个女的。
这样好的机会,哪怕只是被采`阴,十四娘也甘愿。
但是没想到,一上来就看见这么个刺激的场面!
“疼...呜呜,你轻一点。”
从这个角度只看得见怀里的姑娘间或娇呼一声,双腿屈起微微颤抖,呼声伴随着哭音。
“别闭眼!闭着眼睛夹不出来!”男子抱着小姑娘累得冒起了大汗,微微有些喘。
卢十四娘压抑着排山倒海的酸意,说服自己接下来她来了,以她的身体素质,必定能协助修练,让大当家不必再采别的姑娘。
“卢十四娘参见大当家!”十四娘为了阻止心上人继续同别的姑娘接触,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故意靠近了一些大声道。
声音大的吓了赵稚一跳,小姑娘连忙拨开周斐之伸过来夹她眼睫毛的手,捂住左眼伏在他肩膀处看来人。
毫无预兆升上来的一张血脸吓了十四娘一大跳。
小姑娘满脸都是血污,用手捂着的左眼处更是一条流淌下的血痕。
“哪个不长眼睛的,没见我们在忙?”那破小孩长恁长一根倒睫毛,刚才好不容易摁住她给揪住的。
周大当家语气极度不耐地抱着小姑娘转过身来,十四娘看了看他脸颊处鼓起一处眼球大小的圆,又看了看小姑娘捂起的左眼和满脸血污,脸色顿时惨白,心跳得快破腔。
这...没听说采完阴还把眼睛挖了吞下的啊,娘呀,这邪功怎么练呀太吓人啦...
第18章 ···
赵稚洗完脸后,眼睛就不疼了。
听完卢十四娘的来意后,周斐之当即直截了当拒绝:“不用。就让冯高他们送膳就行,闲杂人等不必上来。”
十四娘听他这么一说,把目光转移到在那边洗着脸的小姑娘身上。
她好歹是在寨里长大的,姑奶奶还在时她就来了,她是闲杂人等,那那个小姑娘是什么?
赵稚一听来人会做菜,便问了句:“那你会做什么拿手菜呀?”
十四娘被洗净了脸的赵稚扎了一下眼。
这...这家伙长得太好看了!
杏子一样含水的眼眸,红得似樱桃的唇,五官精致得像璀目的阳光般刺眼,皮肤又白又透亮,像极了从树林里采摘的色泽饱满、剥开了晶莹透亮的果肉,仿佛轻轻一含就有甜汁溢出来。
她看得愣住了,心里同时泛出丝丝缕缕荡漾开的酸意。
“我...我会做大当家最喜欢的烧饼、梅花香饼,糕点也会做,厨艺都是跟二当家夫人学来的,已有十成的水准。”
赵稚一听,高兴极了。
“太好了,烧饼和梅花香饼我最喜欢了!”
高氏几天前诊出了喜脉,冯高为了让夫人安心养胎,不准她时常踏入厨房,这会儿是见寨里山楂树结满了果,一时技痒,加之自个想吃酸甜的东西,这才多做了些糖葫芦差人连膳食一块送来给赵稚的。
如果有人会做高氏的拿手菜,那赵稚又可以缓解下思家的愁绪了。
“那个...我能留她下来吗?”
赵稚小心翼翼地转头去问。
周斐之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正欲说话,谁知小姑娘踮起脚凑他耳旁,小声喊了声:“爹爹。”
周斐之启唇改口道:“...可以。”
十四娘看得眼睛都热了,掐硬的拳头好不容易才收回袖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二当家明明是说大当家喜欢吃烧饼和梅花饼,怎么现在变成是他身边的小姑娘喜欢吃?
还有,平日里连二当家在大当家面前都恭恭敬敬的,凭什么这个小丫头可以如此亲昵地挨着他说话?大当家还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十四娘驻在原地愤懑着,那头那二人已经进屋了。
“叫十四娘的是吗?”周斐之站在门槛处转身命令道:“既然来都来了,没我允许,不许踏近土屋半步,你自个在旁边搭个草庐住,晚膳就做烧饼和梅花香饼吧。”
赵稚一听小脸蛋明媚了不少。
·
周斐之的武学秘籍需要练到第十九层才算圆满,先前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练到第五层,因为自身不肯放弃一些东西的原因,卡在第五层后就一直无法继续。
自从他想出破解法,让赵稚在他进入入定阶段时不断反复在耳边诵读,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进展。
赵稚虽然儿时发烧烧坏了脑袋,但理解力不是完全丧失,只是比原来吸收力慢些。她如今已经懂得计算,按此进度来,要练成这个武功,没有个三五年大概不能成功。
她又因为想起她爹的嘱托而焦虑不已,秘籍背着背着就停了下来。
周斐之没听见她继续,练气中断下来,收回掌,“好端端怎么不念了,忘了吗?”
赵稚摇摇头,苦恼道:“练这个武功对你有什么用吗?”
周斐之把膝盖竖起来靠着手,神态懒散地回问道:“那你非得要回你那个家,回去对你有用么?”
“回家当然有用呀,”
赵稚听了立马抬起头,“你知道整整一个月在漫无边际的海上摇晃,每日一睁眼就是吐得天翻地覆是什么感觉吗?还有当你夜晚眺望远处,发现周围无边无尽的都是黑,包括自己身处的地方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靠岸时,感觉有多糟糕吗?”
“你还知道,傍晚的时候在市坊间穿梭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玩耍完了就往固定一个地方走,就我一个人还得担心着明天眼睛睁开,不知道又有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心里有多难过吗?”
“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家啊,我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待在一处地方,永远不离开呢。”
赵稚的话让周斐之想起来,她是个自小被亲爹卖到青楼的孩子,原来这家伙小时候经历过这些。
“傻瓜,再想得到一个固定的家,也不能往火坑里跳呀。”他伸手揉揉她的软发。
“在我小的时候,我娘因为一些事情,被逼废了一身她引以为豪的武功。然后,她就把我带来这里,每天拿着皮鞭在我身后督促我练武。”
“她说天下都是靠武力征伐得来的,不是靠读书读回来的。遇到别人不服的时候,打一顿不就服气了,她让我,苦学武功后,给她和师公报仇。”
“为什么要报仇?”赵稚皱起小眉头,很努力地吸收起新知识来。
“打仗,前方将士跟着自己一同出生入死,那场大雪天,只要熬过去就能胜利了。但是,后方负责供粮的支援突然中断,你亲如手足一般的兄弟一个个到底死在你面前。”
“他们不是因为上阵杀敌而死,反倒是因为后方有人贪墨断送粮草供给而死。熬死一些人也就算了,活着的人还得被安上一个逆谋的罪名,这口气如何能下?这叫那些无辜饿死的战士情何以堪?”
“可这偏偏啊,公堂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老将军鸣冤。”
“对,老将军就是我娘的师父,我师公,我娘就是因为救她的师父得罪权贵,被我爹逼着废了武功。”
周斐之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都是以一个局外人的口吻述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激愤,也没有半点不甘,语调一直是平缓无波澜的。
“仇我已经帮他两人报了,倘若我没有练好武功,今日就不能给他们报仇。我娘生前一直希望我能承她衣钵,把武学发扬光大。”
赵稚听着听着真情实感起来,眼泪大把大把地流。
“那你...呜呜...那你一定要好好地修练,一定要将武学发扬光大,不可辜负你娘亲的期望啊...”
赵稚边擦眼泪边道。
她不理解所谓的邪功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武功的一种。
周斐之见她这个容易上当受骗的样子就想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
他高兴地揉揉她脑袋,“好啦,我会好好练功的,别哭你这个傻瓜。”
可是哭完之后赵稚就更为难了。本来她想说服他早些带她回国公府,但现在她就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陪着他直到他修练圆满出山为止。
卢十四娘捧着烧饼在远处看着,土屋那边四扇门都是洞开的,里头什么情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一会儿看着小姑娘扯着大当家的袖角落泪,一会儿看着大当家笑着揉她的头。
她在炎寨待了那么久,何曾见过大当家笑!这姑娘她凭什么?一副幼齿的憨态,怕不是个傻的,怎么就配同大当家一起修练了?
·
赵稚在土屋里待得累了,准备到伙房看看十四娘的点心做好没有,刚走出土屋就见十四娘朝她招手。
赵稚高兴一路小跑过去。
“吱吱姑娘,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手怎么了?”赵稚盯着十四娘用纱布包裹的右手。
“我刚才给你做烧饼的时候烫伤,然后伙房里的木柴不小心都浇湿了,你能帮我砍点柴吗?”
见赵稚没有发声,十四娘又捧了捧受伤的手,“我需要点木柴,不然你的烧饼没法烙了。”
赵稚连忙点点头:“你手伤了休息会,需要点什么我给你弄,烧饼不吃也没关系,晚上随便弄点干粮凑合下就行。”
十四娘高兴地指了指小溪后面那个林子,“我去把箩筐放在那,你砍了柴往那装,今晚我们做烤鸡,需要多费些柴。”
十四娘看着小姑娘抱着斧头走了,笑了声“笨蛋”,松开手上憋闷的纱布,往边上找块清静地方睡觉。
赵稚本打算实在砍不来木头到林子随便捡些树枝,可她发现林里干干净净的,一点儿枝条也找不到。
夕阳快下山,十四娘喝饱睡足,想着那笨家伙定是一无所获,准备进去刁难一下。
不承想箩筐前已经堆了满满的木柴,小姑娘见到她,高兴地抱着三两根木枝过来,斧头被她甩在后方。
“卢姑娘我跟你讲,我今日可厉害了!我举起斧头一砍,一整棵树就倒下来了,我再一砍,树干立马掰成几截,是不是很厉害?”
她擦了擦脸,嘴里还在得意地叭叭:“以前怎么没察觉自己有砍柴的天赋呢!”
十四娘脸色气得难看,目光越过层峦叠嶂的枝桠,仿佛看见那里有个人影,眼睛一晃,又不见了。
“来,你跟我过来,我砍给你看。”赵稚很兴奋地拉起她的手,往树林里走。
姑娘单薄的身子,连举起斧头来都有些吃力,但她脸上明显带着逞能的兴奋。
她摇晃着斧头对准面前一棵树,十四娘环手倚在旁边一棵树看,嘴角轻蔑地笑。
可不知怎的,姑娘手里的斧头高举摇摆着,失力偏倚了许多,直直往十四娘身后靠着的那棵树干砍去。
十四娘吓得扑倒在地,此时大树“咵啦”一声就倒。
“是不是很厉害?再给你看看...”小姑娘擦了擦额角的汗,自大地摇摇晃晃举起斧头,又是一砍,背后一道气劲准确地悄然甩击过来。
“咵啦!咵啦!”大树干一下子掰成好几块!
摔在地上的十四娘揉了揉眼睛,刚才她分明看见那傻瓜背后藏着个高大的身影,怎么才一晃又不见?
第19章 ···
昨夜骤然变冷,林里有一处平静的小池塘上结了一层冰。
“吱吱姑娘,不好啦!小枝跑到冰面上玩耍,回不来了!”
小枝是昨儿去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砸伤条腿的野兔,赵稚把它抱了回来,还用自己最心爱的手帕给它包扎,养在伙房里。
在山上的日子聊赖,赵稚可疼爱它啦。
赵稚随卢十四娘来到林子深处,眼见小枝被冻得长耳朵耷拉下来,在冰面中央瑟瑟发抖,眼睛都较平时红了许多。
“吱吱姑娘,我本打算进林给小枝挖些吃的,带着它一块来了,没想到一不留神让它跑了,然后就跑冰面上来,我怎么叫都叫不回它。”
小兔子瘸了一只腿倒是不妨碍它蹦跳速度。
“若不是我身子骨笨重,这冰面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我就不用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呵,这天气可真冷。”
十四娘搂了搂自己单薄的衣衫,眼睛直直盯着赵稚身上的狐氅看。周斐之院里存着不少他娘生前的衣裳,都是十分名贵的料子,如今全都拿来给赵稚替换。
她呵了呵自己冻红的手,“你这氅子真好看呀。”
赵稚见她身上穿的还真是单薄,于是缓缓把狐皮氅解开,眉目弯弯,“你看,我今天多穿了一件狐氅,快热死了,这件给你。”
说着她就把身上那件白色的狐氅盖到十四娘身上,十四娘扭捏地想避开。
“笑话,才初冬而已,我一个练武之人挥动几下就热乎了,需要穿什么狐氅?”
她嘴里虽那么说,但身上拢上有她馨甜体温的狐氅时,那种温暖的感觉又让她拒绝不了。
“那我去抓小枝了。”小姑娘脱掉外层的狐氅后,身子轻盈地往冰面上去了。
姑娘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在冰面挪行。
小兔子明显冻僵动不了,要不然还能弄点红薯梗什么的引它过来。
本来还走得好好的,谁料路走一半的时候,从脚底开始裂出一道细纹。
“吱吱姑娘!快回来,我们再想别的方法!”卢十四娘突然良心发现喊了一句。
小枝是她故意扔在湖中央的,扔过去的时候她可完全没手软。
她是想害天天缠着大当家的姑娘受寒,这样她就有好些时日缠不上大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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