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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犹斐

时间:2021-12-24 12:31:12  作者:犹斐
  云奉谨微笑着从桌案后起身,双手交叠颔首恭敬回道:“是。”
  说罢,转身出了大殿……
  *
  云奉谨的近侍见他从殿内出来忙执着灯小跑着跟了上来。
  主仆一前一后出了瀚光殿。
  宫院拐角处,一道黑影蓦地从墙后闪了出来,云奉谨心里虽有准备,却仍是吓了一跳,他身前跟着的近侍更是夸张,“啊”了一声,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大殿下。”八月的声音透着清冷。
  云奉谨微微颔首,诧异道:“怎么是八月姑娘?江兄人呢?”他朝八月身后寻了一遭,“莫不是真去寻郡主了吧?”
  八月并未作答,只将掌心一枚木制方牌呈给云奉谨:“归乙楼如今是殿下的了。”
  云奉谨扬起眉,抑住禁不住上翘的唇,将八月手里的漆黑木牌接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遭。
  乌木雕刻的木牌整体是个微缩的盾牌形状,木牌周围雕刻了一圈异兽花纹,当中一个镂空的“乙”字。
  ……
  这种木牌,风月无边的十个楼主每人都有一块。
  外人都道风月无边是处让人醉生梦死享乐无边的妙地,可实际上内里别有洞天。
  十位楼主分别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暗地训练杀手,专门清理一些朝堂之上无法明面撼动的臣子。
  当年景帝选中江亦止接手风月无边时,抱着的无非是他易于掩人耳目的身份,又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个将死之人,景帝并无过多担心。即便十位楼主早已轮换一遍……
  云奉谨自是不知其中缘由,他笑道:“劳江兄费心,多谢。”
  “大殿下该谢的是陛下。”八月低垂眉眼,说完这话,转瞬间便又不见了。
  云奉谨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归乙楼令牌。
  既然长乐郡主已经有人去寻,他眼下还是……他踢了一脚犹在地上坐着的近侍:“起来,咱先去瞧瞧父皇送来的这份大礼!”
  近侍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点头应了声“是”,小心在前面引路。
  “殿下,咱去哪儿瞧?”
  “啧——”云奉谨作势扬手,近侍吓得缩了下脖子。他笑骂一声,“送我的大礼你说去哪儿瞧?!”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白光劈裂天际,将四周照的瞬间亮如白昼。
  云奉谨皱了下眉,仰起了头。
  又是一声雷鸣。
  “啪嗒。”一滴水珠滴落在他的额心,伴随一阵潮湿的凉风,由远及近起了一阵碎响,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磅礴雨水从天而降……
  云奉谨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近侍手里的小灯已经被雨水打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瞟了眼电闪雷鸣下云奉谨铁青的脸,小心翼翼地:“殿……殿下?咱们还……还去吗?”
  云奉谨默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去!”
  *
  瑶倾宫的宫门垂檐处,恰好可容身避雨。
  云泱也没想到自己今日能倒霉到这个份上。
  映着天光,垂檐下成线的雨水砸落在地溅在她的裙摆鞋面上,她盯着汇集一处的小片水洼,眼睫低垂。
  “好像每次见到大公子,我都特别狼狈。”
  垂檐另一侧的江亦止微仰着脸,一眨不眨的看着檐外的雨幕,闻言身体往她这边偏转,黑如深潭的眼里浮上一抹惊异。
  片刻后失笑回头,声音里似带了些许失落:“……对不住。”
  云泱诧异的扭头看他。她本是懊恼自己,没懂江亦止忽然道的是哪门子的歉。
  正要张口解释,就听江亦止兀自笑了一声。“大概跟我有关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吧。”
  他伸手隔开檐下成线的水帘,看着掌心瞬间溢满的水被接连不断的水柱击得飞溅,轻声道:“我母亲在出阁之前……本也是个明媚活泼的女子。”掌心将那汪浊水握住,水四散从指缝当中流出,“……倒因着我,至死也没个好下场。”
  云泱听得心里有些发紧,转头忧心的看着他。
  江亦止回头于暗中迎上她的视线,唇角勾起抹笑:“天煞孤星,刑克之名……在我看来,说的不见得是郡主,倒像是我呢……”
  “江公子……”
  “郡主可会害怕?”他唇角的笑愈发的深,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一声雷鸣挟着红光将头顶的天朝远处劈开一道长长的缝,一片骤明之中,云泱看见沾在他眼睫上的透明水珠缓缓垂落,自他眼尾那颗小痣上一点点向下,像一颗滚烫的泪珠,灼的云泱心口一疼。
  江亦止重重咳了几声。
  云泱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握住江亦止冰凉的手。
  她的心咚咚地跳,“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若是害怕,还一次次费那个劲干嘛?倒是你——”她仰头看着江亦止低垂的眼,“什么时候能多忧心自己一点?”
 
 
第三十八章 深情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炽热滚烫。
  江亦止的目光落在云泱脸上,喉头滚了滚,视线移向她握着自己的手。
  他又咳了两声。
  云泱看着垂檐外丝毫不见减缓的雨势,忧心道:“这样下去,怕是不行。”
  两个人的衣服都已浸了潮意,云泱也开始感觉脊背发冷,更何况本就畏寒的江亦止。他的手上至今仍是冰凉,仿佛无论如何都捂不热似的。
  江亦止将手从云泱手里抽出。骤然接触到湿冷的空气,凉意顺着骨缝丝丝缕缕沁入。江亦止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强笑了一下。
  “郡主若还坚持的住……咳——”他手握成拳抵住了唇,朝着云泱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顺着甬道出去……朝东不远,有处亮灯的地方,便是值守的角房……”
  他闭着眼微微喘息,平缓了一会儿复又睁开。
  云泱探进他的眼睛:“那你呢?”
  他闷着声笑,笑完又是一阵咳。“我便厚着脸皮……在这儿等着郡主回来接我。”
  乍明乍灭的雨幕中,云泱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不大放心的点了点头。她郑重地望着江亦止黑暗中的脸,“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寻到人便立刻回来!”
  江亦止微微颔首,唇角的笑容破碎又温暖。
  云泱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滂沱的大雨里……
  ……
  锥心的疼痛汹涌而至。
  江亦止抓握着一侧的垂柱指节泛白,他强忍着那股眩晕感死死按住胸口。
  “轰隆——”
  又是一阵眩目白光,地面似乎都在颤动。光束打在地上又反射到江亦止的脸上,他的面色惨败似鬼。
  甬道的另一侧,鞋底踩踏着雨夜的石板发出“啪踏——啪踏——”的声响,不急不缓,很有节奏。
  豆大的冷汗从江亦止额头往下滑落,他长睫轻颤,半启的长眸瞥见眼前那双黑色靴面。
  “轰隆——”
  又是一声。
  白光亮起的刹那,面前的水幕里映出伞下那人的脸。
  江亦止伸手。
  稍时,掌心多了一粒褐色药丸。
  他将那药囫囵吞下,休息了会儿,淡淡看向来人。再开口时,嗓音带了微微的哑:“人都带去景元宫了?”
  清冷的女声仍旧不带什么感情:“是,归乙楼的令牌也已经交给大殿下了。”
  江亦止又咳了一声,点了点头。
  既然皇上想让云奉谨与太子有奋力一搏的筹码,那归乙楼不过只是个开始。
  ……
  他坚持不了太久,敛着眉目沉声道:“去宫门口等我。”
  “是。”纸伞的竹柄伸到檐下,江亦止淡淡掀眼,摇了摇头,“不用。”
  八月自是不会同他客气,转身朝着来时的路渐渐远去。
  *
  不消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从甬道西侧传来。
  江亦止倚着垂柱,看着声音传来得方向,觉得身上的温度流逝的严重。
  被药物强行压制下去的痛楚仿佛因着肆虐的阴雨天气开始强烈反噬,疼痛一寸寸上涌。
  ……
  明亮的灯火一盏盏将甬道照得亮如白昼,那抹浓绿身影冲在最前面,帮她打伞的宫人小跑着几乎都要追不上她。斜飞的雨丝将她额前的发淋的湿透,一派凌乱的黏在脸侧……
  哪里还有一点郡主的娇矜?江亦止失笑,唇畔的笑才刚扬到一半,吼间猛地一阵甘甜。
  云泱已经飞奔到他面前,浓烈的寒意瞬间将他围裹。
  冰凉的手触上他的肩,江亦止忍着痛楚抬手按住云泱手腕。
  少女明亮的眸子映着周身灯火璀璨:“我来接你——”
  “了”字还未出口,面前的男人忽然眉心紧蹙,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上沁了出来,吐出一大口血。
  推攘不及,云泱才刚察觉不对,径直被血溅了满脸。
  雨水混着血迹自她颊侧蜿蜒向下,汇聚在她尖俏的下巴,然后滴落洇散在胸襟。满脸血花映衬着少女惊愕的神情叫人十分不忍。
  “对不住。”
  刚一开口,吼间又是一阵腥甜上涌,江亦止立时偏过了头。
  云泱抹了把脸。
  她倒不是因为被溅了满脸的血震惊。而是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江亦止的身体如今究竟到了怎样的境地?
  难道她真的想错了,江亦止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自己的血非但对他没有丝毫帮助甚至还加速了他体内那毒的发作?
  云泱又自责又挫败,她将心底那种毫无来由的慌乱一股脑宣泄了出来,转头冲着身后的宫人道:“眼睛都瞎了吗!不知道去请太医?!”
  立时就有宫人小心翼翼地拿了披风过来。
  有人小跑着折身去太医院请太医。
  云泱将披风给江亦止披在身上,紧紧拢在身前。他的身量很高,但因着痛楚,身子微躬,云泱帮他整理衣服并不算费力。
  瀚光殿也听到了消息。
  宴会已近尾声,听闻长乐郡主和江家的大公子一同被困在了瑶倾宫前,景帝还同江相和恒王调侃。这倒是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云泱自小在菩提山长大,养出了一副京内闺秀们都没有的好体魄,云裕庭自是不担心。但江亦止不同,江尚听着殿外一直不见小的雨势忧心忡忡。
  果不其然,宫人来禀,说是大公子发病,此刻长乐郡主正朝一众宫人乱发脾气。
  “哦?”景帝骤然来了兴致,从上首案后站起,缓步下了台阶。
  他朗笑着朝下方的诸臣道:“今日天降大雨,许是念及我们君臣之谊,特此挽留。诸位爱卿莫要拘谨,随意便是。”然后到江尚和云裕庭的桌案旁停住,心情大好朝江尚道,“令郎和郡主感情如此,朕便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还有皇叔——”
  云承邵似是意有所指。
  “皇叔也有尽早放下对丞相的成见,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云裕庭颔首:“陛下说的是。”
  “哈哈哈哈……”云承邵又一阵朗笑,看向对面二人,“那咱们也过去看看?”
  江尚一颗心早悬到了喉咙口,闻言忙从案后出来跟在景帝身后。
  “是。”
 
 
第三十九章 迎亲
  那日的宫宴结束之后,云京中关于流言一事终于告一段落。
  京中之人几乎皆知恒王府的小郡主对大公子是何等的深情。
  虽然不知宫中之事究竟如何传进市井,但左右两府结亲已成定势,云泱也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云京的百姓都闲,他们既然爱传那便由着他们去吧!
  ……
  转眼便到了四月十七。
  相府和恒王府早在宫宴结束之后不久就交换了庚帖,过了六礼。恒王府上下尤其是云承扬,虽然仍对这门婚事有极大的争议,但是眼下妹妹出嫁在即,他勉强忍下对江家众人的诸多不满,为明日云泱出阁的事忙上忙下。
  傍晚,刚回到自己院子的云承扬才松了口气。
  便有人来禀说是王府门口有人来寻。
  云承扬燥郁的抬了抬手:“你们看情况打发了便是,爷才能歇这一会儿喘上口气。”
  见那下人领了命退出去,想了一会儿又给人叫住:“等等。”
  云承扬多嘴问了一句:“来的是谁?”
  仆人恭敬回身:“说是望月楼的掌事,姓顾。”
  望月楼三个字一出来,云承扬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边骂这仆役边大步朝外走:“你是个憨憨吗?!这种事情也不早说!”
  “………”
  王府门口,顾添一身浅青长衫侧身而立,听见有动静自府内传出便转过头来。
  “听见是我,倒也不用如此激动。”
  云承扬白他一眼,当日望月楼里顾添砸他算盘那一幕叫他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在顾添两步开外站定,别别扭扭道:“我这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
  顾添一双桃花眼微弯,嘴角噙着抹笑。他目光掠过王府门口肃然立了两列的府卫,嗤了一声,别有深意道:“你确定要我在这儿说?”
  他意有所指,云承扬略一思量,意识到什么。
  他上前拉住顾添袖子,抬脚就要往府内进,反倒被顾添往回拽了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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