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世子的朱砂痣
作者:乘舟拾星
简介:【正文已完结】
古言《香奴》求收藏,文案在最底下
本文文案:在凌锦安眼瞎腿残之前,贵为承安王府世子,众星捧月,风光无限,而当他陷入黑暗,身后权势摇摇欲坠时,众人皆散去,唯有他根本记不起长相的陆澜汐一身孤勇来到他身前。
至此他眼覆白纱,身侧唯有陆澜汐一人陪伴,朝夕相处,日日听她讲话,听她笑,听她手中针线刺透绣品的声音。
后来他身体渐渐转好,眼睛竟开始能看到些光,他抬头笑意盈盈的对她讲:“澜汐,再过不久,我就能看到你了。”
他对未来无限期待,却不得见陆澜汐日渐苍白的脸,更不知他即将失而复得的光明是陆澜汐拿命去换的。
重见天日之际,忽传来陆澜汐葬身火海的消息,他终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那一日,他心如撕裂,伤心欲绝。
失了心爱之人后,他性情大变,短短两年时间,扭转乾坤,成了心狠手辣凶狠戾气的承安王。世人皆说他铁血手腕杀人如麻,谈之色变。
一次偶遇,他与陆澜汐相逢不识,却在她开口讲话的一瞬间,疯了一般将她拉住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
火海逃生,陆澜汐前尘俱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却不知为何,独得到那高高在上的承安王的青睐,摇身一变,成了承安王妃。
久闻承安王恶名的她,终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后来才发现,他好像不是外人传的那样,至少在自己面前,从未露过半分凶残暴戾,反而将所有溺宠都加于她身上,或许自己是他的例外?
(双洁,男主腿眼都会好)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澜汐凌锦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是他的一束光
立意:女主善良坚强,追寻自己心中的美
第1章 重逢
天空中一道……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随之雷声巨响自身后传来,震得人双耳轰鸣。不多时,雷声尚未消去,兜头的大雨便下得铺天盖地,豆大的雨珠子成串的砸下来,细闻苑中池水的莲叶好似都被砸了个窟窿。
待这声雷响过后,福元堂中坐着的人才开口讲话。凌予康正襟危坐,十六岁的男儿说话细声细气,倒是过份温和,只听他低唤了一声:“母亲......”
坐于他对面的妇人听了这声唤,才将目光从门外收回,转而投到凌予康的脸上,崔玉儿瞧着自己白白净净的儿子,自是怎么看怎么欢喜,可就他身上的那股子阴柔劲儿,让她十分不悦。
回念方才他进门时同自己提的那件事,崔玉儿这才细想了下,端起手边的茶盏细呷后,抬眼瞧他,“替你大哥选通房的事,本不该你管,你倒是上心。”
不难听出母亲言辞中的不悦,凌予康心提了一口气,原本来时积聚的那点底气险些泄了个干净,“我只是想着,大哥伤重......独自在锦秀苑......若外人说起,怕是胡乱猜测母亲苛待......大哥也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可现在伤病不允,不如先给他送个通房过去,好歹堵了外人的嘴。”
这番说辞唯有他自己知道内里有多虚,明面无妨,暗自却是咬着牙讲了这一通。
闻言,崔玉儿竟觉着眼前一亮,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时有多窝囊暂且不提,王府没出事之前他只是个整日混吃等死的富贵公子罢了,倒不想如今摇身一变,连同思相也跟着一同转变了,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多亏了予康替我想着,我之前竟是没想到这些,不过......”崔玉儿将茶盏搁下,“这送进锦秀苑里的人可还要仔细挑挑。”
“这母亲不必费心,我已经挑好了。”见崔玉儿吐了口,凌予康这才面露松色。
“挑好了?是谁?”
“是我院子里的陆澜汐,这会儿正在廊外候着呢。”
“陆澜汐......”崔玉儿小声念叨了两句,只觉耳熟,却想不起这人模样,目光投向身侧侍候着的田嬷嬷。
“王妃您忘了,上次您逛园子,掉了一只翠玉的耳珰,是陆澜汐拾到了给送回来的,您还赏了她。”
经田嬷嬷这么一提醒,崔玉儿才隐约想起这么个人,“原是她,我记得长像出佻,倒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既然人都来了,就将她叫进来吧。”崔玉儿吩咐了一嘴,之所以这样痛快,还不是因为听闻她是凌予康院子里的人。
稍许,由田嬷嬷亲自引着,陆澜汐这才踏入福元堂的门槛。
因外头下着雨,秋凉天气,在廊下立得久了,不由得身上也罩了一层寒气,脸色略显苍白,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鼻尖儿一丝红,倒点缀略显可爱。
陆澜汐懂得规矩,进门后二话不说便跪拜下来,不经人提,不敢抬头。
“将头抬起来。”田嬷嬷在会意了崔玉儿的眼神后,这才轻招了一声。【工/仲/呺:寻甜日记】
台子下的人得令这才撑着胳膊缓缓直起上身。
她的样貌自不必细细端详,仅一眼便不由得让人面目一明,上次崔玉儿只是浅浅一见,看得并不算清楚,即便那样也记得她的出众,今日正眼相见,暗自喈叹该为天人,眉目秀长,脸未施粉而霜白,口未涂脂而润红,皮肤嫩细若琼凉玉,发黑亮似夜缀繁星。打眼一瞧,整个人纤细一条,即便是一身布衣亦罩不住满身的秀气,这若是给她换一身行头,怕是指她为哪家的闺秀亦不为过。
“你叫陆澜汐?”
闻见头顶有人问话,陆澜汐这才抬眼,与前方那人对视,规矩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陆澜汐。”
“何时入府的?”
“奴婢是两年前入了王府的,起先在后院做些杂活,后来被调到......世子院中直至今日。”
讲到后一句话的时候,陆澜汐结巴了一下,好在反应及时,忙改了口。
几日前,座上的凌予康还是王府的三公子,现如今替了正主之位,成了承安王府的世子,自是不能再以旧称。
这回答口齿清晰,让崔玉儿还算满意,她不觉摘下了手腕上的玉珠串,拿在手中把玩起来,“你这模样,让你去锦秀苑里侍候,倒是委屈了。”
这话乍一听似是闲谈,可陆澜汐知道,面前的这位不满四十的年纪,可从来不会多一句废话,听府里的老人讲,她少时嫁入王府做继妃,铁血手腕,面慈心冷,是治家的一把好手,再难缠的人,到了她手底下,也老老实实的盘着。
本来算是陆澜汐没见识过,可这阵子府里接连出事,府里权力易主,这位承安王妃是何种做派众人皆知,眼下不难听出,这话便是试探了,她再如何,不过是旁人眼中的一个下人,锦秀苑中那位是谁她亦清楚,何来委屈一说。
不经意间,王妃流露出的憎恨便在眼前了。
“都是府里的主子,奴婢不敢觉得委屈。”若不想着锦秀苑中那一位还好,一旦想了,心口便似有巨浪翻涌,再难平复,生怕被旁人瞧出什么,陆澜汐忙垂了头下去。
见面前的这个,似不像是空有美貌而无脑的那个,瞧着也算机灵妥帖,原本崔玉儿警惕的神色稍缓了一些。
“罢了,就由你去锦秀苑里侍候吧,”崔玉儿手里的玉珠子一扬,随之收在掌心里握住,发出清脆干净的声响,“不过听说锦秀苑里的那位现在脾气可怪异的很,待不待得住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是,澜汐记下了。”闻言她似松了一口气,再次俯身下去,还是为了遮掩自己心底的那份不平静。
一见事情定下来,连远坐一旁的凌予康亦是松了绷紧的身子,脸上终于浮了星点笑意。
“你先下去吧,”说着,崔玉儿脸转向凌予康道,“康儿留下,我还有几句话要同你讲。”
陆澜汐见王妃此刻目光已不在自己身上,忙悄然起身退了出去。
转至廊下,方才的大雨这会转中,敲打在地面上升腾起一层雾色。
不多时,便见着凌予康从福元堂出来,雨幕遮下,瞧见他脸上并不快意的神色。
不容分说,定是又被严厉的母亲在人后训斥了一番,母强子弱,自是想让自己的亲儿子能独挡一面,在这个王府里成为头一份。
陆澜汐悄然行过去,在回廊拐角处,脚步停下。
尚未张口,便听他讲:“你还没走?”
“奴婢是来谢过世子的。”陆澜汐低语一句。
凌予康摇头,似有苦笑在脸上,“小事一桩,倒是你,亲自来求我说要去锦秀苑侍候,你也知道,若不说是给大哥添通房,母亲怕是不肯。”
“澜汐知道世子的苦心,去锦秀苑是我心甘情愿的。”
“现在锦秀苑只有大哥自己,若你去了,我很放心,府里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我自觉对不住大哥……”不难看出,凌予康已是内疚至极。
陆澜汐清楚,面前的这位,对于接替世子之位这件事十分无奈,他本不想坐这个位置,是王妃硬生生的将他推上来。
“总之,你好好照看他,若有什么事便同我来讲。”
“是,澜汐记下了。”闻言,陆澜汐竟觉着一丝欣慰与安定,微一欠身,柔声应下。
......
锦秀苑。
陆澜汐独自一人撑着伞穿过一道被爬山虎捂得严实的洞门,再行过一条雨花石子路,便来到了垂花门,门上檐柱雕刻的莲叶栩栩如生,姿态舒迹,被雨水冲刷的很是干净。
朱色的院门掩得严严实实,眼下除了嘀嗒不停的雨声,似是再无旁的生气。
她将院门推开,苑中影壁上的景致自门缝中缓缓辅展开来。
绕过影壁才觉,比想象中还要安静,院中空荡不见人影,花草一见便知久无人打理,野草穿生于花枝间隙,略显凌乱,院中落叶亦不知有多少,新旧相叠,黄绿相接。昔日繁华宁远的痕迹尤在,却处处透着股子衰败气。
之前有幸来过锦秀苑一次,绝非眼前模样。
她凭着记忆游走,终来到凌锦安的卧房,轻步行上垂带踏朵,将伞收了立于坐凳栏杆侧,隐隐提了口气,终推开了这扇门。
本就是阴雨的天气,屋里照比往常还要暗些,提裙迈入门中,自是不觉屏住了呼吸。
身子才一侧过,便见着内阁珠帘内有一道人形的轮廓,正面对窗子而坐,而他面前的窗子正开着,那扇开着的窗是这屋内唯一的光源。
素手撩开珠帘几串,这个背影,她当然认得,是这两年来她偷看过无数次,又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轮廓。
珠帘声响清脆,在这死寂的屋阁内显得尤其吵闹,陆澜汐终是鼓起勇气穿过珠帘,对着那道背影提起了口气才要开口,便听面前那人先行发声————“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事隔许久,再听他同自己讲话,陆澜汐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一句。
也唯这一句,将她之前准备了许久的言辞皆如数堵了回去,就卡在嗓子眼儿,吐不出亦咽不下。
第2章 心疼
窗外的雨依旧淅沥沥地下……
窗外的雨依旧淅沥沥地下着,珠帘轻晃,将二人隔在房内,陆澜汐立于他身后,像以住那样盯着他的背影,盯着他的后脑。
从前只敢偷偷看,现如今不同了,不论怎么盯着他瞧,他亦看不到。
不过数月前,眼前的这人,还是风光霁月、名满京城的承安王世子。尊贵的身世,清俊的容貌以及......以及健全的身体。
京中多少闺阁秀女的梦中人。
数月前,前方传来战报,承安王二子,少年将军凌秀平在征战时被大迟敌军围攻之际将亲征的二皇子丢下逃命,二皇子是谁,众人皆知,是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因凌秀平的叛逃而被活捉去,现在生死未卜。
一夜之间,京城变了天,天子震怒,迁怒凌家,同时长子凌锦安在回王府的路上被人刺杀,刺客剑上淬毒,险些要了凌锦安的命,最后堪堪保住性命,可因体内余毒未来得及清透,导致眼盲双膝以下亦丢了知觉。承安王本就身染重疾,得此消息,因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如今而言,凌锦安与从前相比乃天上地下,失了从前的尊荣地位,更重要的是,险些失了父亲与现在生死未明的手足。
介时朝中有人在皇上面前进言,说凌锦安伤残之躯已不适合坐世子之位,由此,王府继妃趁机推举自己的亲儿子凌予康为世子,眼下整个王府里也唯有健全的凌予康坐得此位。
崔玉儿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去,并非她脑子不好,反而是为了保全富贵以及自己儿子的性命。
承安王乃异姓王,祖上曾为皇家立过汗马功劳,这也是为何即便皇上再震怒,却也没有动手杀人的缘故,只说捉到凌秀平凌迟处死,也算留了王府的一丝体面。
一时间王府大权旁落,崔玉儿一手遮天,恶毒嘴脸尽现,遣散了锦秀苑中众人,只每日命人给凌锦安送三餐,再无旁他。
凌锦安眼上蒙着一层白纱,乌散的光亮下隐约见得他依稀俊秀的侧颜,和周身罩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冷意。
闻着身后来人似无动静,他怒从心起,摸索着手边能抓住的东西,朝身后一丢,重重砸在陆澜汐的脚边,她定睛一看,是一枚精致的梨花木盒,经他手跌落过来,盒盖与盒身松散分开。
“我说让你滚出去,听到了没有!”他的声音似又压低了一分。
一股子难意刹时涌上陆澜汐的心头,眼圈儿微红,透红的又唇紧紧抿在一起,喉咙轻咽一下,将不平皆咽下。随之弯身将脚边的盒子拾起,这才近到他的跟前。
这是两年来,她鲜有离他这样近的时候。
小心翼翼地将梨花木盒规整搁平,陆澜汐才细声道:“王爷无事,虽还在病榻中,可照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世子不必担心。”
世子虽已易主,可在陆澜汐的眼中,这位置唯是他的,旁人即便担了名,亦不可更改。
趁无旁人之际,她姑且大胆一回,只说与他自己听。
唯此一句,仿若让凌锦安整个人都震住了,方才的怒火暂平,身子略僵住,原本因怒意而紧抿的双唇这会稍稍松懈下来,却因对面前这人的警觉而仍旧不肯完全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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