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常识’本来就是因为被大家接受,才会认为是常识嘛。
就好像打球会导致无感消失或者突然降温结冰……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所以这就是正常现象不是么?
到妈妈和川平先生结婚安定下来,我已经可以非常平静的接受这种‘这个世界的常识’了。
至于这到底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不同的地方,其实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又一次跟着母亲一起‘搬家’了。
但现在看来,那些我以为的‘搬家’,或许就是我跟随母亲来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吧。
“现在想想,我完全没有初中以前的朋友的联系方式,也从来没有儿时的朋友联系我,本身就挺奇怪的。”
我碎碎念起来,“虽然因为搬家之类的断了联系很正常。但明明是在有手机的年代,我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而且还习以为常的一离开就跟前人断了联系,这么说来好像真的很对不起仁王他们。
突然就单方面的断了联系什么的,真是难为这么多年后他们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带我玩儿。
要是还有机会的话,得跟他们道歉才行。
不仅断了联系,还骗了他们……
明明是在担心我。
“但是现在大家都很关心川平小姐不是么?”
从遇到那个斯巴达婴儿教师之后就一直跟同伴在一起的的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不管过去如何,更重要的都是跟同伴在一起的现在。
“我也会保护川平小姐的。”
少年握紧拳头,目光是我从没见过的坚定。
“一定会的!”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整幢房屋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地震么!?”
这样剧烈的震动,怎么都不像是重物掉落或者机器带来的。倒像是从地基开始就被破坏的程度。
我和沢田纲吉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我们逃出去,窗外就传来了刺目的光芒。
让人眼睛刺痛的光芒落去之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洞。
本应是街道的地方,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几米宽、看不清深度的巨大坑洞。
“啊……疼疼疼。”
一个黑发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从坑洞里爬了出来。
尽管刚刚经历了那样的打击,甚至地面都被撞出一个陨石坑,但青年只是看起来稍微有点狼狈,而没有粉身碎骨。
“浦饭先生?”
我叫出了那人的身份。
“这样都还没死,不愧是雷禅的血统啊。”
“什么啊,说的好像你跟那家伙很熟似的。”
“确实有过一段交情,听说那家伙最后是活生生饿死的时候我还有点惋惜来着——
不过那样的性格,再加上喜欢上的又是那样的女人,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了。”
仍然维持‘川平’外貌的男人习惯性的抬手推了下眼镜,却摸了个空。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放下了手。
“我说藏马,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雷禅的事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吧?”
浦饭幽助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
“据他自己所说,他是跟人类完全不一样的纯血地球人,似乎还见证过人类的进化和朝代的更迭……说不定已经是化石级别了吧。”
“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啊!”浦饭幽助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虽然对手已经横跨魔界和人界,但这种敌人他听都没听说过啊。
“这已经不能用‘老’来形容了吧!?”
“真失礼,我只是正值壮年的中年而已。”
某人拒绝这种失礼的说法,一口否定。
“那你的中年也太久了吧!论世纪算的么?”
面对浦饭幽助的吐槽,藏马少见的附和了一句。
“说不定是按照地质年代算的吧。”
只是作为妖怪,却说出这种人类科学的词语怎么听都觉得充满了违和。
“无意义的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伽卡菲斯不再理会面前的两人,而是偏过头直直看向窗户——准确说是看向站在窗户后面的川平麻友。
“游戏时间也该结束了吧?”
那是对我说的。
我十分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两层楼的距离还有一扇窗户,但他的声音却像是贴着我的耳朵一样响起。
“虽然我不介意我可爱的女儿再调皮一点,但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他确实就这样突然站在了我身后。
面前的窗户没有破碎,房间里也没有破掉的地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别靠近她。”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行踪,那自然也没有了要隐藏火焰力量的理由。
沢田纲吉再次点燃了死气之炎,挡在我跟继父之间同他对峙。
“勇气可嘉。”
伽卡菲斯笑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盯着巨大压力同自己对峙的少年,伤脑筋似的歪了下头。
“要是你死在这里,另一个世界的我恐怕会很为难吧。”
他这样说着,却还是抬起手来,“不过你要是继续这样阻拦下去,那么杀了你也是没办法的事对吧?”
电光火石之间,满身戒备的少年就这样向着侧边飞了出去。
就如同不久之前在街道上那样。
少年直直的撞到墙壁上,接着在墙壁坍塌之后又向后飞了一段距离才落到地上。但这次他只停顿了片刻就再次爬了起来。
“提前用披风挡住了么?到是不错的反应。”
“但就像是我之前说过的,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除了白白送死之外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那可未必。”
“五条老师!?”
虽然想象不到五条老师被干掉的样子,但这个时候听到他平稳的声音,我还是松了口气的。
“小麻友在担心我么?”
摘了眼罩的五条老师转头,漂亮的眼睛对我做了个wink。
“真让人高兴啊。”
——这个时候还能这样说,看来是真没事。
“你再这样下去,就不是让人担心,而是目送你入土了吧。”
妖狐模样的南野秀一也跟浦饭先生一起回来了。
他们身上都有交战留下的痕迹,但看着都不严重。神态也都还算平静,这让我也平静了许多。
这样看来,应该还没有糟糕到极致吧。
然而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空气突然变了。
原本应该不被人察觉到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不仅身体变得沉重,就连呼吸都跟着困难了起来。
我用力的吸着气,却只能吸到一点点——感觉还不如平时的一半。这就是那些我看不到的力量造成的么?
原来南野和五条老师他们,一直在面临这样恐怖的压力么?这么看来,感应不到那些力量,其实还是一种幸运了。
终于我再也没办法维持站姿,身体当场一软。
要不是五条老师眼疾手快捞了我一把,我恐怕要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了。
但就算这样,情况也没有变好。
“川平!”
一旁的南野似乎想做点什么,但他也同样行动困难。
那些相应召唤出现的妖植也被走向我的继父轻描淡写的撕碎。
“游戏时间到此结束。”
他说着,对我伸出手了手。
那一瞬间,我感觉身体一凉,就连时间都好像在这一刻暂停了。
但是。
“砰!”
“砰砰!”
突然的烟雾伴随着像是什么炸开一样的声音响起。
接着我就觉得扶着我的那只手好像产生了变化。
第九十一章
虽然仍然是很有力能感觉到肌肉的手臂,但是总觉得有点……
“啊,来了来了,这次对了。”
身后响起了五条老师的声音,随着厌恶散去,我也看到了五条老师的□□的……
赤、□□的??
我终于知道那变化是什么了。
这个扶着我的五条老师,他!没穿衣服啊!
不,准确的说是没有穿上衣,裤子倒还是好好地。
可能是因为我的视线太刺人了,五条老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啊,原来是上衣没了啊——就反复跳跃时间来说,已经是非常轻微的损失了呢。”
“话说回来,麻友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这样一来不就只能叫你‘小麻友’了么。”
“男人太自来熟可是会被女性方案的。”
另外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穿着高中制服的南野秀一挥开烟雾,冷漠的盯着我身后的五条老师。
“那得看是谁。”
五条老师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然而配上他那张脸,却没办法说他是‘大言不惭’。
可恶,脸好就是能为所欲为。
跟冲击性的五条老师相比,高中时的南野秀一就正常多了,只是头发短了点。
……嗯?
“南野,你的头发?”
我看着南野秀一背后像是被人斜着切了一刀的头发——那怎么看都不像是艺术造型,而是意外被切断了的样子。
考虑到背后的头发距离脖子的距离,真的差点就要变成恐怖故事了。
“啊。”他似乎才注意到这件事。
“小问题,不用在意。”
一个丢了上衣,一个被切掉一段头发,这真的是小问题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
“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两个人明明就是我在回到数年前的涉谷时见过的那两个人。
“同时代的都赢不了,为什么会觉得过去的就可以赢呢?”
同我的震惊相比,继父就显得平静多了。
或者应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不值得惊讶的事情。
到是浦饭幽助吓得指着南野秀一大叫:
“你怎么还返老还童了!?”
不管是藏马还是南野秀一的样子,都不应该是高中生啊?
“你不会用什么奇怪的药出现副作用了吧!”
“无关紧要的事晚些再说。”高中生模样的南野秀一没有理会自己同伴的怪叫,他只是盯着面前的男人,平静的伸出手来。
“请把白兰交给我们。”
“哦?”
“我们会负责把他带回到当年的涉谷,从开始的地方去填补,所以请不要再强迫川平了。”
南野秀一说话的时候,视线瞟向旁边小孩子外貌的川平麻友。
视线中并没有惊讶,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一样。
“确实,不经过后续的分歧而在初始点修缮会更好。”继父赞同的点了下头,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他就继续开口道,“但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是通过十年火箭炮过来的吧?先声明那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传送装置。
光是将你们平安送到就已经是极限了,更不要说是维持——它完全没有其他控制机能吧?只能单向的把人送去,却不能控制什么时候送、也不能控制地点和时间。”
说话的时候他看向了沢田纲吉。
对于十年火箭炮的事,他是在场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那、那是……”
少年有心想替十年火箭炮说几句好话,只是想到过去一次次的经历,他是在说不出那是一个‘安全可靠稳定的工具’。
它唯一一次发挥作用还是在他们被送到十年后对战白兰的时候。
但中间也是经历了种种事情,再加上多方配合才把人固定在未来的。
而这个时代虽然是未来,但显然因为经历不同而没有开展类似的研究,要从现在开始重头研究,说起来也不太现实。
“但是!”他突然抓住了一个盲点。
“他们是从过去来的吧?那只要他们把东西带走,就可以顺利回到过去的那个时间点了吧?”
就像他们一样,只要出发的时间地点是固定的,那么只要等十年火箭炮的效果过去,不就自然的结束回去了么?
“前提是,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有且只有一个的情况下。”
伽卡菲斯看着沢田纲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幼儿。他并没有斥责他,只是微微转动眼珠,将视线投向两个来自过去的‘客人’。
“你不妨问问他们,究竟经过多少次尝试才到达的这里。”
沢田纲吉则是一脸迷茫,他不太能理解男人的话。
十年火箭炮不就是直线的去到未来么?难道还有不同的么?
实不相瞒我也不太明白。
但在经历过那个跟我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涉谷’之后,我似乎也能猜到些什么。
“没什么,区区十次还难不倒我。”
我身后的五条老师回答的非常干脆,完全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
“再怎么也不会比强迫女孩子去牺牲更糟糕了吧。”哪怕经历了一个不小心就要丢掉身体某个部位的危险操作,五条悟仍然显得格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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