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凭什么不让我上去,如果校方不让我上去,那不就是默认我是小三,我不是小三!我是在她分手之后才和陈君彦在一起的,我没有插足她的感情。”
她一口咬定大家都没有证据,无非就是论坛上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不过死无对证罢了。
“但你确实发帖子引导粉丝攻击她了不是吗?引导网曝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江老师看准了网络上曝光的内容,不管是哪一条,都不是苏曼文今天能上台的理由:
“这是校庆,是代表学校表演的。”
言下之意,劣迹斑斑的人,怎么可能代表学校表演。
“谢微雨她能唱吗?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代表学校!”
江老师没有时间陪她理清恩怨:“谢微雨为了钢琴独奏准备了那么久,也陪你彩排了几次,流程她都清楚,就让她上台,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回头校长那边我也好交待。她长得好看,钢琴也弹的很好,只弹琴也是可以做个门面担当的。”
一句长得好看,像是一根刺一样戳进苏曼文的心里。
她认为自己什么都比她强,无论是外貌还是才华,从小大家都围着她转,凭什么,自从陈君彦追求她开始,学校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她是抢走了陈君彦,但也抢不走此时此刻,江老师发自内心的说一句她长得好看,钢琴弹的好。
苏曼文咬着下嘴唇,压着心里的火气走出去,给原园那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原女士,谢微雨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巧了,谢微雨还真没有在我这里花过一分钱,她刷脸。”听筒里传来原女士的一声不屑和暗讽,“而你,无脸可刷。”
第44章 疼吗?
临近校庆舞台表演前半个小时,突然爆出来的苏曼文事件就像是一颗炸-弹,闹的文艺部手忙脚乱,临时调整了舞台出场顺序。
看到江老师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搬救星,谢微雨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顶替苏曼文的弹唱节目。
毕竟是校庆这种大活动,这首歌还是代表学校献唱,马虎不得,江老师皱了皱眉头:“你一个人又弹又唱,没问题吗?”
得到谢微雨这边胸有成竹的回答,江老师便直接把这个位置让给了她。
“唉,苏曼文真是不知道轻重急缓,既然决定要走自媒体这条路,就不要搞这些幺蛾子出来,现在好了,咱们学校的脸也因为她丢光了。”
江老师语气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晃眼看到苏曼文出现在准备区,她和谢微雨打了声招呼,径直朝她走去。谢微雨离得远,刚好这时候一位学长找她核对出场安排,和对方说了几句话,等到再转过头去,那边苏曼文已经和老师吵的不可开交了。
苏曼文甩开江老师拉她的手,径直朝她走来,指着她的鼻子便骂:“贱人谢微雨,你阴我,你不要脸!”
这尖利刻薄的大嗓门一骂出声,瞬间吸引了幕后工作组的注意力。眼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朝谢微雨走去,先前那位学长挡在谢微雨面前,呵斥她:
“苏曼文,马上演出就要开始了,你闹什么闹!”
“是她陷害我!学长,临近我上台之前闹那么一出,最大的受益人是谁,是谢微雨,这是她故意陷害我的。她想抢走我的位置。”
苏曼文失了理智,原地耍无赖,她甚至还哭了起来:“今天我必须要上台!我不能让这个贱人的奸计得逞。”
她来势汹汹,一手推开护着谢微雨的学长,将她往后推搡了一把。谢微雨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胡蝶骨撞到墙壁上,好像蹭破了皮……
后台乱成一团,众人眼看着那手巴掌就要落到谢微雨脸上,不料,谢微雨站直了身体以后,直接干净利落的往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不小的一声动静,令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苏曼文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睛瞪得老大,怒气已经冲到了顶点:
“你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你,是我把陈君彦送到你的床上?还是我在论坛发帖抹黑自己,给你泼脏水?”
两句反问,让苏曼文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半张着嘴巴,像个哑巴似的。她忽然听到身侧有个学妹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就是自己勾引了别人男朋友。”
“是啊,不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也不会在大红之后摔得像一滩烂泥。”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怎么没看有人扒谢微雨给她泼脏水。”
围观的校友们虽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但替谢微雨说话的交头接耳却是句句堵死了苏曼文的退路,谢微雨乘胜追击:
“苏曼文,你三番五次借口陈君彦心里还有我来找我的麻烦,我实在忍无可忍。这次是你逼我上台给你伴奏,把我逼到退无可退,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不过是把你曾经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全部还给你,你有什么委屈的?”
曾经,苏曼文在校内论坛上洗的有多白,如今就被反噬的有多严重。谢微雨把两个人在论坛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扯开,挑明了当初论坛上传言她们因为一个男人分道扬镳的事情。
后台围观的校友们,从大一新生到大四学长学姐,人人都看到了,也听见了。面对谢微雨步步追问,做了亏心事的苏曼文,只能叫嚣着自己被人算计,却一句辨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皆知,陈君彦当初追谢微雨表白追的大半个学校都知道,如今他却低调和苏曼文在一起,到底为什么低调,细想一下便知道其中有缘由。
苏曼文只觉得围观路人的目光灼灼如刀剑,脚下像是踩着荆棘,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立场,早已被谢微雨掌控在手心。
-
此时此刻,谢繁星刚刚带着谈叙白抵达学校。
出人意料的,浦大校庆竟然比想象中火爆,他们还没抵达,远远便瞧见大礼堂外面围了一圈好像是在做应援的粉丝。
他吐槽了一句:“他们校庆还请明星的吗,怎么围的这样夸张。”
今天是周末,两个人是在家里补了课才开车过来的。关于微博上那些消息,这会儿还蒙在鼓里,直到穿过人群时,有几个嘴碎的女生说了句:
“靠,要不是因为拿了苏曼文的钱,我才不想跑来门口搞这种尴尬的应援。”
“不是听说她不上台了吗?还要我们在门口造势啊?”
听对方的口气,好像是花钱请来的粉丝。谢繁星只觉得苏曼文这个名字耳熟,走了一截,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好像是那个小三的名字啊。
他拉过一个举着应援牌的粉丝:“你们在这应援一天给多少钱啊?还要不要男粉丝的,兼职要不要。”
“一天一百五,不包饭,给你张我的名片,扫码加群,下次有活动我叫你。”
谢繁星接过名片,不等说上两句,门口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女生,没一会儿消息就传到了这里,说是苏曼文确定不上台了,工资照发,大家先撤走。
“微博上都骂成狗了,还算她识趣,要不是拿了钱,我都想冲进去骂死她。”
“行了行了,走吧,白拿一百五也可以了,听说谢微雨取代了她的位置,这结果不错了。”
谈叙白本是无意听这些八卦,直到听到那个名字,他这才开口看向那个女生:“谢什么雨?”
“微博上的八卦,你自己去……”女生本来想拉着朋友走开,抬头看到一张俊脸,立刻掏出手机翻出二维码,“小哥哥加我微信,我给你发完整的吃瓜……”
不等人说完,谈叙白拉着谢繁星的连帽衫帽子,拖着便走。
谢繁星着急吃瓜,一边被他拉着连帽衫的帽子拖着走,一边掏出手机搜索,只看了个大概内心便一阵舒爽,边走边笑:“哈哈哈,三儿终于得到报应了,我现在就把她在学校请应援团的笑话发出去。”
“长这样的还能当网红啊,我姐素颜都吊打她一条街呢。”
“我姐身材比她好多了,眼睛还比她有神!”
谈叙白停下来,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夸姐狂魔:“接下来怎么走,看看你姐发的地图。”
“哦,对。”谢繁星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把谢微雨画的那张地图给他看。
为了避免他们因为粉丝应援的问题被保安卡在外面,谢微雨提前给他画了张通往大礼堂的侧门,说是往这个通道进去可以直达内场,她还给他们留了两个最佳观看位。
谈叙白费了点力气,在那张手指画出来的地图里勉强找到了方位,走在前方带路,和谢繁星说了句,“一会儿见到她,你不要提微博上的事情,以免影响她发挥。”
这段时间谢微雨早出晚归,两个人只有在上班时段能说上几句话,关于校庆的事情她倒是从未提及,他也一直认为进行的很顺利,要不是因为碰到职业应援人,他还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她好像从没有拜托过他帮忙。
有事情也从不会主动说。
想到这些,谈叙白蹙了蹙眉,心里有点郁闷。直到谢繁星发出一声愉快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道门进去。”
他回过神来,看到了她画在地图上的那道侧门,像是消防安全通道的样子,铁门虽然关着,但没有上锁。
两个人从侧门进去,往甬道走了几步就能听到礼堂里传来一些喧嚣声。谢繁星好奇的左顾右看,说道:“这好像是后台准备区,不知道我姐在不在这里。”
没听到身后人的回应,谢繁星好奇的转过身去,他看到谈叙白停驻甬道口,用目光虚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休息室:“她在这里。”
-
苏曼文找谢微雨吵了一通,不仅半点好处没捞到,还惊动了校长,避免她把事情闹大,校长亲自将她“请”出了门。
一场闹剧终于收尾,眼看着距离她上台还有二十分钟,谢微雨便找了个距离后台稍远一些的休息室调整心态。刚刚护他的那位学长借口给她送水,留在休息室和她寒暄了几句,他带了个小医药箱,和她说:
“刚刚苏曼文推了你一下,是不是撞到什么地方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谢微雨结果她递过来的矿泉水,背挺的很直,摇了摇头:“没事的,学长,你去帮他们,我这边没问题。”
她只晓得这人比她大一届,叫什么姓什么根本没放在心上,统一称呼学长,也还算礼貌。
“我看到了,你去实习没多久,苏曼文就和陈君彦走的很近了。”这人似乎话中有话,想起当初自己准备追谢微雨时,被陈君彦的高调势头吓退,现在她恢复单身,他便又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坚持下去。
“那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休息室里只有两个人,谢微雨聊着聊着就觉得有些尴尬,站起来想换个休息室,又听那人说了句,“你是不是也在校庆演出群里,要不我加你个好友……”
“姐!”
话音未落,从门口冲进来的两个男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谢微雨仿佛看到了大救星,赶紧和学长介绍:“学长,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和我弟弟的老师。”
平日里习惯了和别人介绍时说起谈叙白和她的瓜葛,后来她觉得弟弟老师这个称呼过于生疏,又补充:“也是我的朋友。”
谈叙白没有和人打招呼,只是在斜睨了一眼那个男生眉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涩后,整个人冷了几分。
谢繁星和那个男生握手,也没问人家姓甚名谁,勾肩搭背的把人拖走:“学长好,感谢你照顾我姐。我想请你带个路,怎么从这里到观众席啊,我都饶几圈了,懵逼了都。”
两个聒噪的人一走,休息室里莫名变得寂静,谢微雨笑着给他让了个座位,坐到靠墙一边的椅子上,问他:“我画的地图很好找吧,进来有没有被保安拦?”
“没有。”谈叙白说话的语气有点生硬,薄唇也抿成一条线,似乎有点生气。
该不会是地图没画好,找路找生气了吧?
谢微雨摸不透他的脾气,只觉得他好像坐的也很板正,想找点轻松愉快的话题,那人的目光却在落到医药箱上面之后,问了句:“你受伤了?”
“嗯?”谢微雨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背脊,“可能是破了点皮。”
反正她也看不到自己的后背,大概率是擦破了皮,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学长小题大做而已。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背后看了一眼,顿时眉头紧锁。
她今天穿的是半露背的礼裙,肩胛骨处皮包着骨头,不知道怎么蹭的,血珠子从破皮的皮肤下透出来,看着有些渗人。
看到他眼神里不对劲的打量,谢微雨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看了一眼:“就这,小擦伤而已。”
刚刚谈叙白的眼神让她误以为后面被人砍了一刀。
她刚想坐回去,那人已经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找了碘伏和几个创口贴,手指压了压她的背脊:“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
命令式的口吻带着一丝不容违抗的指令,谢微雨只好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倾着身子给她的背上碘伏,沾了碘伏的液体碰到骨头,她倒吸了口凉气:
“太凉了,太凉了,就这样吧,不处理了。”
与其说是凉,倒不如说是血痂凝固又被剥开,产生的一种奇妙的刺痛。谈叙白摁着她乱动的背脊,声音有点冷:“空调房你说凉,找借口!”
那人贴创口贴的动作重了一些,谢微雨明显感觉到他的指尖压在骨头上使了点劲儿,腰一软,差点滑跪到地上,直到她感觉自己腰上被一双手捞起来,强迫她站直。
谈叙白松开手,仍是保持着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动作。
他忽然不说话,谢微雨也不太敢开口,只好借着镜面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镜子里低着头的男人,眸子被眼睫盖住,唇角下垂着,看起来有些生气。
少顷,他哂笑:“我看你是想让那个学长给你处理。”
谢微雨早就把这茬事忘了,这会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冤枉:“我又不知道他是谁,这几天排练见过几次面而已。”
“你用碘伏往自己伤口擦一下试试,又凉又疼。”
那人把碘伏丢进垃圾桶里,微微倾身,看着她的肩胛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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