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柜台前,一本正经解释:“不好意思找厕所,走太急没看清,闯进储物间还打烂了一个碗,多少钱,我陪。”
柜台坐的看样子是老板家的女儿,穿着浅蓝色的jk,扎着高马尾,看到解南就红了脸,听完他解释,脸更是红成一片,支吾着说:“没事没事,那本来就是不要的碗。”
解南点头,还是放了张钱在桌上。
女孩看着他背影,更加欲语含羞舍不得。
李桔嗤笑,真是个衣冠禽兽。
解南走过来,拉下她嘴边乱发,“怎么,还想来?”
李桔闻言,立马跑了,电话过后的低落情绪早在暴风骤雨的疾驰碾压中破碎。
李桔跑一半停住,回头看他,笑说:“你不错。”
解南:“这我知道。”
“呸。”她盯他,半晌又羞恼解释:“我不是说那个。”
不管是一早看出她故意放弃国家队没问为什么,还是在听完宗雅丹的整场常人难以忍受的斥责后都没用同情眼神看她,亦或是在她情绪低落时强行把她拉入另一个情|欲起伏的战场让她十分满意。
她都想说。
解南,你真不错。
第14章 她的镶金框鸟笼开着豪车和送……
解南没应她的话,又点了根烟。
李桔吸吸鼻子,表示嫌弃,走在了前面。
解南慢条斯理跟在后面,大长腿追她不难,但依旧保持着距离,香烟吹不来,别人看见也不会觉得两人是同伴的距离,更想不到五分钟前两人在逼仄空间里有着怎样的距离。
往她的寝室楼方向拐时,李桔看了眼身后,解南在不远处的大槐树停下来看她。
李桔没说什么,转身跳着跑走。
解南抽完整只烟,掉头走了。
按道理,听了那么一通电话,又折腾那么一下,即便囿于场合做的仓促,但也是极耗费体力的,再看李桔回寝室的步调,有不同往常的轻快,谁要光看背影,可能会辨不出这是数学系的高冷女神。
经过寝室门口,李桔步子停顿了下。
门口停着一辆豪车,红鬃烈马,黄色车标让黑夜都在它这里自惭形秽,避其锋芒。
来往偷偷往那处看的人不少,学校能开的起豪车的富二代也不少,但那辆外观低调的车明显比豪华张扬的跑车还昂贵。
李桔停下,是看那辆车觉得眼熟。
接着,安静的像车里没人的车门被推开,齐整西装裤迈出时,李桔已经沉脸要离开。
“李桔?”男人站定,在身后喊她。
李桔没道理逃跑,但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只冷冷转身。
男人穿着齐整昂贵的西装,硬朗的绅士装扮,一双黑色皮鞋擦得油亮,剪裁得体的炭黑色西装将原本就身材修长,像西方时尚模特的他更衬得英俊干练。
李桔想起第一次见他,男人并不是站着,他随着母亲的话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彼时他坐在自家的欧式雕花单人沙发上,手肘撑着米黄色皮质沙发,漫不经心的侧眸看她,虽然仰视着,气场却强势带着攻击性,从上而下,如同品评一个漂亮花瓶般将她看了个遍,随后嘴角衔起一抹笑,似乎一个眼神已经将她估完了价。
而且还是一个并不高的价格,对视一眼,随后兴趣泛泛的挪开目光。
离开时,却又被难缠的宗雅丹强行送上车,随后半路就把她撂下,飞驰离开。
难怪李桔看那车眼熟,那晚她在荒郊野外打不到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腰疼腿酸,连人带车骂了一路。到校时已经快凌晨,随后就遇见了解南。
李桔奇怪,那晚避她如蛇蝎的男人怎么会主动喊她。
陆正威问:“你是这个学校的?”
李桔:“……”
敢情宗雅丹那晚对他的热络介绍,他一个字没听进去。
李桔不知道是该心疼强行牵线的宗雅丹还是无语他的厚脸皮。
“嗯。”李桔答完,转身要走。
“认识张思语吗?”
李桔眉拧了下,陆正威已经拦住她。
陆正威:“我忘了,你是数学系的,和她同学?”
李桔:“想干什么?”
陆正威把手里盒子递她,“告诉张思语,我送的东西没有再还回来的,她想扔想换钱想怎么处理随她,以后我不会再找她,给她自由。”
李桔推开,“我不是你们传话筒,有话自己说去。”
说完,她径直转身离开。
陆正威把盒子扔给她,李桔条件反射接住,随后恼怒要扔给他。
陆正威退着往车边走,“我想,宗雅丹对自己的乖女儿脖颈上的吻痕会很感兴趣。”
李桔瞠目,“你威胁我?”
陆正威笑,拉车门前西方绅士般的弯了个腰,随后转身上车。
李桔抬手想拿盒子直接砸他车屁股上,但看到手里复古绿的小方盒,已经明白里面是什么,不管他怎么不在意,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车已经离去,李桔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更不想因为这个乌龙招致麻烦。
推开寝室门,张思语意外的还在寝室,李桔迅速将东西掩进了包里。
哪怕陆正威威胁,她也不可能当这中间人,只想着哪天再见,把这糟心东西还给他。
因着这么一遭事,李桔又烦躁起来,周六回家路上,心情更跟上坟一样。
谁料到,宗雅丹看到她却笑如春风。
李桔后背发凉,“妈……”
“你说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快快进来。”宗雅丹拉着她进门。
佣人钱姨看到她,也是笑的一脸喜色。
钱姨在她家帮佣快四十年,自然是深得宗雅丹喜欢,宗雅丹心情好不好,钱姨面色就是个晴雨表,看她们都笑的一团和气,李桔脚步更踯躅。
“妈,竞赛这个事是我不好,我不该……”
“去。”宗雅丹轻叱她,“快闭嘴吧,妈妈今天心情好,没时间跟你算账。”
说着,宗雅丹不满的打量起她的穿着,“你说说你,一天天都穿的叫什么,妈妈给你买的风衣呢,你怎么不穿。”
李桔:“……”
李桔:“寝室教室都人多,穿风衣有点厚了。”
虽然李桔没有刻意低调,但是那件三万多的把她打扮得像个精致公主的卡其色双排扣风衣,李桔真没穿的意愿。
“那你好歹换个体面点的啊。”宗女士是看这快时尚品牌里购来的一百多元针织衫哪哪不顺眼,“宝贝,快上楼换件衣服。”
李桔被推的一头雾水。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李桔不敢相信,放弃国家队那么大的事,宗女士都能抛之不管了。
说到这,宗雅丹捂嘴笑,觑了她一眼,“跟妈说老实话,那晚跟他聊得怎么样?”
“跟谁?”李桔茫然。
“在妈妈这还害羞。”宗雅丹笑她。
“正威啊,妈妈给你介绍时,你还满口的不喜欢不愿意跟我闹,后来问你那晚怎么相处的还恼火怪我不愿意承认,你说说,要不是你跟人家主动聊了让他觉得你不错,人家怎么会主动打电话说要来拜访……”
李桔大脑嗡的一声,已然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宗雅丹眉飞色舞的面孔在她眼前鲜活刺眼的跳跃着。
那晚她像个菜市场上挂出来猪肉的耻辱再次涌入心头,更重要的是,学校里陆正威笑着对她说的话:“我想,宗雅丹对自己的乖女儿脖颈上的吻痕很感兴趣。”
李桔手指发颤,“他,他为什么要来?”
宗雅丹好笑瞥她:“对我家宝贝感兴趣了呗,我就说,我宗雅丹养出来的女儿,就算他是医疗器材界新贵,也不可能不喜欢你。”
上次陆正威能来家里,还是因着丈夫的面子,在家里举办晚宴,荣幸的请到了对方,这次这男人主动上门做客,他们的关系一下就调转了。
宗雅丹想得开心,完全没留意到女儿怪异的面孔。
交代了几句好好收拾,一会人就要来后,宗雅丹喜滋滋哼着歌离开了。
李桔回到房间,关上门摔坐了下来。
她想象过回来后将会面对宗雅丹如何狂暴的怒火,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慌乱、害怕、愤怒、耻辱等念头齐齐涌上心头,像一桶冰凉的水兜头浇下,冻得她浑身发颤。
不知是她没有把东西交给张思语惹恼了陆正威,还是抓住她把柄后看跳梁小丑挣扎的玩弄,都让李桔觉得自己像个暴雨时从泥土里挣扎到地面求生的翻滚泥鳅。
可无论她如何自救,都将被陆正威轻松碾死在轮胎下。
忽尔,手机突然响动。
李桔被惊醒,手指发颤的掏出手机。
那串没有备注的一串手机号,似乎冲淡了她身上的那股凉意。
李桔意外他怎么会打电话来,没多想接起。
电话接通,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李桔默了会,低哑道:“打电话不说话也不挂,会被人骂神经病的。”
解南嗯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李桔:“那为什么还打电话?”
那边又是沉默。
电光一闪,想起走廊那天,李桔忽然明白过来,声音有点颤:“你放心,那是我妈,她只是喜欢放狠话。”
两人都知道这话含水量较足。
李桔说完,也沉默下来,埋头抱在膝盖里,不知道说什么。
对面也没有说话,电话之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李桔听着他沉稳呼吸,那颗被宗雅丹揪乱的心像一张纸般被渐渐抚平。
片刻,楼下院子里响起关车门的嘀嘀声,很快,她的门被敲响,钱姨在外面小声说:“小姐,陆少爷来了,宗姐喊你快下楼。”
李桔呼吸乱了下,捏紧手指嗯了声,听门外她没走开,又声音沉沉补了句:“钱姨我知道了。”
门外脚步声踏踏远去,李桔吸了口气,对那边说:“我要挂电话了。”
解南嗯了声。
在她要挂时,那边问:“今晚回来吗?”
李桔睫毛颤了下,“不回。”
“好。”
“再见。”
“再见。”
李桔下楼时,陆正威正脱掉风衣外套,挽着浅褐色羊绒毛衣的袖口往客厅来。
做客人家,他却不卑不亢,气度自然,有种反客为主的娴熟气场。
宗雅丹好歹三甲医院的精神科的主任,在陆正威旁边,凭白矮了一头。
也确实矮了一头,陆正威在沙发坐下,宗雅丹竟然弯着腰去问他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骄傲如宗女士,在自家丈夫面前都没这么恭顺,却将女人柔软一面在自己眼中那个如日中天的行业新贵面前展示了一番。
若不是知道宗女士这么嘘寒问暖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不错的精英女婿,李桔或许可以开始纠结要不要告诉自己父亲他头上大概有点绿了。
陆正威:“不用麻烦,茶叶就可以。”
李桔好笑,茶叶这么宽泛的回答,倒是难为了宗女士,只怕要回厨房和钱姨好一阵讨论,是该泡一杯上千的云南老班章还是几十块的铁观音了,毕竟只是一次拜访,既怕体面过头又怕露了怯。
她才笑,一道锋利的目光跟着就射了过来,骄矜中自带傲气,直直看向她。
似乎鹰隼,也是这么瞧猎物。
第15章 破冰凿洞
若不是那天还东西,陆正威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孩。
脖颈边挂着藏不住的痕迹,在身经百战的他看来,明显是刚结束一场不错的欢|爱,毛衣外套都起了褶皱,看样子还不是在一个常规场合。
陆正威眼里泛起浓趣,被妈妈介绍时是认识听话,乖巧单纯的女孩,眸子里那点不悦清楚映着,一如这个美好年纪的纯洁少女。
像清晨沾着露水的玫瑰,虽然漂亮,可惜这玫瑰过于板正,是包在塑料纸里供人观赏的鲜花。
陆正威喜欢山中野蛮生长的花,既要漂亮,还要野性。
就像他最初认识的张思语,还没有被他养成攀援自己而生的菟丝花时,可是个随时都露着尖锐虎牙的小狼崽。
李桔走下楼,身上就落了一道充满锋芒的光线,紧追不舍,像条冬季蛰伏的毒蛇。
李桔蹙眉,宗雅丹欢快地走出来。
“来来,都上桌。”宗雅丹喊她,“宝贝,还愣着做什么,带正威先去洗个手啊。”
说着,推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李桔在客厅口止住,没瞥向那道充满打量的目光,径直向洗手间走去。
站在玻璃门前,身后传来沉缓的脚步声,接着男人错开她往洗漱池前走去,摘下腕间的订制手表,水缓缓流过指缝间。
李桔看也不看转身。
“帮我拿下纸巾。”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声音。
李桔转身,眯眼看他,问:“你威胁我?”
陆正威关上水,轻甩手里的水珠,“给客人递纸不是礼仪吗?”
李桔在门边挂桶里扯了张纸,扔进他手心,“陆总慢用。”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陆正威慢条斯理擦手。
“东西我不会帮你递的,你想说什么也都随你。”说完,李桔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陆正威看着她远去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随手向旁边投去纸后向客厅走去,身后被准确坠入垃圾桶里的湿纸,透着几分势在必得。
饭桌上,宗雅丹露出了在这个家里久违的灿烂笑容,热络的和陆正威攀谈,不停示意李桔给对方夹菜。
“妈,我们家的公筷呢。”李桔问。
宗雅丹作为医生,平时生活非常讲究,家里来人必备着几双公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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