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澎涵踏踏踏下楼开了灯,打开行李箱掏出几个盒子。
姚松月探头惊:“这也太多了吧……”
这么大动静,李桔放弃装死,拉开窗帘,看到五颜六色各种盒子,也失语。
“这才哪到哪。”邓澎涵不以为意,“这个适合第一次的人用,一秒润。这个呢就是超级薄,用了像没用。还有这个等我发展为老司机了寻找情趣用,好像有螺纹还能延时……”
李桔震住。
邓澎涵看她愣住,乐不可支,“你妈管你那么严,平时这些肯定连听都很少听到吧。”
“做|爱真没那么多附加含义,我们快乐不就行了,但是女孩子也确实容易受伤害,所以必须用套套,会保护自己才是爱自己。我喜欢我男朋友是一回事,但没结婚之前,无论他怎么花言巧语说不舒服,不戴套就休想做。”
姚松月:“老邓,你太酷了。”
“看你们这没见识的劲。”邓澎涵说着还干脆撕开了一个给他们看。
姚松月:“这环就是……”
想到什么,脸色涨红,“怎么还黏糊糊,好恶心……”
李桔面色不动,邓澎涵扬眉,“看看我们桔子多淡定。”
那天闺蜜夜谈会闹到深夜,老司机邓澎涵在,一通凌霄飞车开下来其他两位乘客都有点晕晕乎乎。
面基不久后,邓澎涵和男友曹召征感情迅速升温,每天电话聊个不停,偶尔曹召征过来,邓澎涵几天在寝室见不到人。
一次,李桔听邓澎涵反馈,“返璞归真,什么水润还是螺旋,冈本003在我这yyds。”
李桔站在偏离情|趣商店远处的路灯下,看着对面的玻璃窗,倒映着商店里解南的身影。
想到几分钟前她说完那句话,解南安静的三秒钟,李桔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第一次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准备,后来李桔不放心宾馆的套套,拐了好远的路,去药店买了药吃。
第二次撞见是偶然,她跟着他走,心七上八下,又忘了那东西。
好在解南可能也觉得宾馆东西质量难保,让她在宾馆等一会,飞快跑去胡同外买了回来。
好死不死,今天偏让李桔看到这么一家店。
邓澎涵那个“永远的神”就闯入了她脑海。
他不是说傻子给钱了吗,能换得起酒店,应该也能买得起冈本吧。
叮~
情|趣商店在门上都要讲情|趣,进进出出都有不大不小的叮当声。
李桔偷瞧门面,怀疑生意不好就是因为这闹人门铃赶走了太多面皮薄的潜在顾客。
铃铛响起的时候,李桔就默默转身,埋头继续往酒店走。
到大堂,她停在电梯门口。
有人过来刷卡进去,瞧了她一眼,问要进去吗?
李桔摇头。
电梯又下来,身后站定那人,按了电梯按钮。
门开,李桔低头走进,那人跟进来,滴刷了卡,按楼层。
狭小电梯里静悄悄,出来后长长走廊铺着米黄色地毯,走上去便觉柔软,和鞋面摩擦发出索索声,那家宾馆是石灰泥铺的台阶,走廊上扔满了烟头,间或还有不知谁擤下擦在墙面的鼻涕。
李桔走在这上面,才觉前两次的惊心动魄,那么肮脏破烂的环境好似已成镜里观花的虚影。
门咔的落下,李桔甫进入就被拽着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坚硬墙壁摩擦过她背脊,冰冷划破虚影,落在脖颈的接连攀沿追着的热吻将那两场虚影再次勾画为实影,周围一切都是假,那两场沉沦至少那么真切存在。
解南将两袋饭挂在原本挂衣服的地方,转身就把她按在了墙上。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揽着她的腰,吻从锁骨往下往深探寻时,纤长脖颈滑过脊背再到腰身,勾成一个充满韧性的弓型,充满着男性荷尔蒙,好像空气中悬着一道贲张愈发的箭,一点点拉扯着弦的韧劲。
女人的柔软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配合着他唇间热度往后弯。
他已经拉着她往房间里走,两人磕磕撞撞。
解南一把举起她,李桔猝不及防,轻啊了一声,手抓乱了他黑色的头发,腰肢成了她双腿不舍得丢下的支点。
察觉到动静,李桔说:“还没洗澡……”
说着,突然她僵了下,愣住的同时脸开始发热。
解南声音有些哑了。
“别动。”
李桔呐呐点头。
……
片刻,两人分开。
李桔抓住了抓头发,看了眼还在他手边的内衣,也没说要回来,低头找着拖鞋下床。
手机在此时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氤氲暧昧。
李桔吓了一跳,拖鞋都啪嗒从脚上掉下。
解南看了她一眼,眼底浮出轻笑,坐起到床边,弯腰拾起拖鞋给她穿。
“不用。”
李桔要躲,被他按着脚踝塞进。
随后他才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看到号码,脸上涌动的情潮像退潮般瞬间离开,李桔察觉,也顿住要去洗澡的动作。
只听他沉沉嗯了几声,“好,我知道,我很快到家,麻烦你先照顾一下。”
挂完电话,李桔震惊:“你要走?”
解南语气愧疚:“抱歉,家里忽然出了事情,我要立即赶回去。”
他说着的同时,起身掩不知何时被拽出的衣服,扣裤腰带,拉拉链,整理有些凌乱的衬衣
李桔脸红躲开。
手怎么那么快!
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拉开的。
他收拾好又看向她,再次道歉,“你要回学校吗,我拦车送你上车。”
李桔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们为避开学校的人,跑得很远,这么三更半夜她从没单独一人打车回过学校。
解南应该也不放心,接着说:“房到明天中午,你可以在这睡到明天再回学校,或者我明天来接你。”
“你要把我一个人放这?”李桔不安。
她脸色不太好,事发突然,不敢自己留下,也怕自己成了无理取闹。
“你要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解南看了她两秒,抬手把床边内衣捞起给她,“穿上跟我走。”
李桔顾不上害羞,更怕他突然走了,没敢进卫生间,只背着他拉起衣服脱到脖颈,穿上内衣后又套上衣服。
李桔跟着他穿过人声鼎沸的热闹商场。
以为他要打车,却走得更深,背离身后的灯光闪烁,人声嬉闹。
穿过马路,绕过小巷,拐拐绕绕,谁能想到鳞次栉比的高楼背后不远处竟然是一个不小的城中村。
李桔感觉自己又跟着他回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宾馆,周围房屋破旧,半拆不拆,有的地方已经废墟一片,而在废墟不远处,还有住户家的昏黄灯光照射着废墟边的垃圾堆上。
上世纪六十年代过后的光景,似乎在这里都如风撞墙,堵在这里停滞不前。
红色铁门上纱窗破了洞,另一角直接耷拉在了门外。
门内传出呜咽混乱的声音,铁门没锁,一拉就开了。
解南拉门进时往后看,“里面空气不好,你在外面……”
话未落,李桔变色追问:“你家有癫痫病人?”
解南讶异,随后他点头。
“是我妈。”
第十章 车友两人在锲而不舍研究车技方……
李桔进门,客厅地上正躺着一个中年妇女。
那女人双手抽搐,嘴角不断排出分泌物,眼睛发直,已经没了自己的意志。
旁边站着位略微精致些的卷发妇女,看到解南,像看到了主心骨。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方法,给她嘴里拧了块毛巾塞着防止她咬了舌头。其它你说不要动她,我也不敢碰。刚才她已经好了不抽了,谁知道现在又发病。”
回来路上,解南一边匆匆往回走,一边打电话教急救措施。
解南:“张姨,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都多少年邻居了。我打了120,怎么现在还没来,这不要命嘛。”张岚一边喊着,眼神往李桔身上瞥,半夜三更的,这时候还跟在身边的女孩子……
不知想到什么,张岚脸上现出喜色,不过注意力很快被去往郭喜芬那的女孩拉回。
就连她都有点受不了异味往后站了点,女孩却跟着解南往发病的郭喜芬那走近。
解南拦她,“不要往这边走,她换气困难,留点……”
“我知道,你和阿姨都往后去。”李桔说着,先解南一步解开郭芬喜衣领,轻移着她颤抖的身体让她平躺。
解南见状,迅速转身去洗漱间拿毛巾。
李桔伸手接过,低头认真清理郭芬喜的呼吸道分泌物。
张岚脸色忍不出拧了下,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竟然面不改色的去擦她看着都心里不适下意识想要呕吐的分泌物。
解南应该也知道这样及时清理能帮助患者保持呼吸通畅,但邻居发现好心相助已是不易,更不便麻烦对方去处理这些东西。
这位张姨看着面热,但即便是晚上都精致的穿着和细心打理做过的头发,都和解南老旧杂乱的家格格不入。
就是在整个城中村,张岚也是条件好的。
解南洗毛巾,换嘴里毛巾,找筷子。
李桔配合着清洗,按着她抽搐的嘴巴将筷子塞进去,一番忙碌,终于等到120来。
张岚交代了几句,看他们上车。
救护车门关上的那刻,只见一直有条不紊的女孩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旁边男孩咧出了个清爽的笑。
医护上手,业余的解南和李桔就被挤到了后面。
两人对视,才觉后背都出了身汗。
那是和做完后两人抱着对方谁也没力动弹,呼吸混乱分不出彼此,身体黏腻相贴的热汗不同,多了些惊心动魄,酣畅淋漓也后怕。
解南:“怎么懂这些?”
李桔揉着手心的汗,“就准你学神,不准我学富五车,涉猎广泛啊。”
解南点点头,“当然可以。”
说着,从裤子口袋掏出纸巾,拉过她的手沿着掌心纹路细细擦拭。
“谢谢。”他认真道。
“好了,你擦得够干净了。”李桔想拉回手,被他拽住,拿在眼前看起来。
李桔脸有点热,没话找话:“我妈是精神科医生,我耳濡目染,知道点急救措施。”
解南没说话。
“你干什么啊?”李桔问。
解南:“不嫌脏?”
李桔:“治病救人,这算什么。而且,你不都擦过了吗?”
两人上车匆忙,李桔都没来得及洗手,似乎怕她介意,他擦的很认真。
解南偏头看她,李桔任他瞧。
解南没说什么,把手还给她。
李桔迅速插进衣兜里,咳了下有点发痒的喉咙,心情颇有点不上不下的古怪。
到医院后,医生打了一剂药,郭喜芬很快安稳下来。
解南办完手续乘电梯出来,拐弯看到走廊门外,李桔坐在长廊边,耷拉着眉眼,一副困乏模样。
解南转弯,去了护士站。
李桔看到人回来,站起来,“手续都办好了?”
“嗯。”解南问:“困不困?”
李桔:“还好啦,我也经常熬夜的,学术人学术魂,你懂的。”
解南:“我租了个看护床,拿过来你进去睡吧。”
“看护床?”李桔看旁边两床病人也都有陪护,但都没租什么床,在走廊末的地上铺着垫子睡。
李桔:“……租一夜多少啊。”
解南没回答,听到护士喊他,又去护士站。
再回来时领着一个折叠床,另一手夹着被子和枕头,他皮肤白皙,人看着清瘦但是力量丰劲,李桔是充分感受过他力量的人,结实的胳膊撑在她两侧的时候,肌肉绷得紧实,有力而健美。
现在再看他一手提着床,一手拿着被子,冷白皮肤上隐隐走着几条青色的血管,膂力过人,那么沉的床,他却提的轻松自在,自如姿势展示着手臂的优美线条。
解南把床在郭芬喜的床边展开铺好,让她睡下。
李桔不停摇头,在解南一言堂让她睡下要离开时,坐在床上红脸拽住了他衣角。
“都不认识,我一个人,睡不着。”
李桔说着,也有点脸红,暗吐槽自己是不是真有几分娇气了。
一个人的酒店不敢住,这么多人的病房又睡不着。
“你也坐下吧。”李桔抬头看着他。
那眼神,虽然没有带上好不好的请求,但那娇嗔语气就好像昨晚红着脸让他去买套一样,同样勾人,纯真青涩的撒娇,像一个小京巴可怜巴巴看着他,吐着舌头无辜娇憨。
解南看她灵灿眸子,眸光微闪,随后在她旁边坐下。
李桔松了口气,往床头移了移,给他腾出更多位置。
病房里有三个病人,因已是后半夜,鼾声喃喃,都睡得昏天暗地。
李桔听着此起彼伏,交相响应的打呼声,衣袖偶尔轻微摩挲过解南的衬衫袖子,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醒来,耳边是病房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幸好你昨晚来的及时啊,我听说这病发作可要命了,这小女孩昨晚一直都在,我猜是你家儿子的小女朋友呢。”
李桔听见病房讨论声,心里一跳,才要睁开的眼又闭上。
听病友有理有据分析了一番,终于从她身上转开后,她才若无其事般起床,发现自己一人躺着看护床,不见解南身影。
她起身,隔壁床说话的阿姨瞟了她一眼,笑了笑。
李桔点点头,随后看向自己靠着的病床,发现床上的郭喜芬早醒了,正不偏不倚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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