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于上午的活动结束直接去了公司,在公司蹭顿饭,这会儿造型师在给她化妆,为下午试戏准备。
尹子于从镜子里看到温笛捧着鲜花进来,她以为是严贺禹送给老板的花,“温老板,不带这样虐狗的。”
温笛说:“我虐我自己。”
她把鲜花放化妆台上,“送你的。”
她自己失恋那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鲜花,有时几朵,有时一小束,虽然治愈不了伤痛,但看着鲜花能让心情不那么沉闷。
她不知道这个法子对尹子于管不管用。
尹子于放下手机,把那束花抱怀里,什么花都有,很杂,但搭配在一起令人赏心悦目。
“温老板,商量个事儿。”
“说。”
“以后每天都送一束呗,我尽心尽职拍马屁。”
“行啊,但过节不送。”
“为啥?”
“那几天花涨价涨得厉害。”
“哈哈。你抠门哦。”
温笛不逗她,让她快去试衣服,她转了一笔钱给园园,让园园负责每天订一束鲜花送给尹子于。
园园知道她来了公司,过来还书给她,那本英文版《重返普罗旺斯》她花了八个月终于啃完,有一半看不懂,买了中文版对照着看。
“温笛姐,你平时都在哪淘书啊?我也去淘。”
温笛告诉她二手书店的名字和地址,“我发给你。”她编辑好了发过去。
园园问:“《重返普罗旺斯》也是在那淘的?”
温笛笑了,“你自己买的你忘了?”
园园疑疑惑惑:“这书是我买的?你在秦总书柜上找到的?”
“是啊,我给了你钱,你淘了几十本,我挑中两本。”
园园还以为是她第一次淘来的书里有这本,原来是第二次,“温笛姐,那肯定不是我买的,我第一次买是胡乱挑的,但专门给你淘书那次,我是认认真真翻看,我自己挑没挑英文小说,我自己还不知道?”
温笛喊来秦醒,问怎么回事。
现在也没瞒着的必要,反正温笛不会不要这本,秦醒说:“严哥给你买的书,没想到你看中。”
温笛今天给严贺禹零花钱时,多加五毛。
尹子于换好衣服,准备出发去试戏,她最终没让温笛送,有种家长送考的感觉,会紧张,她带上温笛送她的那束花,“有这个,肯定好运。”
见温笛手上拿着书,她说借去看看,最近苦学英语,试着读一本英文原著。
在公司待了会儿,今天天气晴朗,温笛忽然想四处开车溜达溜达,从秦醒办公室出来,她遇到谈合作回来的沈棠。
沈棠勾着她肩膀,“先别急着走,跟你商量去哪旅游。”
“我们俩?”
“四个人吧,不然我们吃喝没人照顾,要是走累了,到底是你背我还是我背你?”
“……”
上次四人出游还是六年前,夏天,他们出海钓鱼。
温笛不知道严贺禹最近忙不忙,能不能抽出旅游的时间。
沈棠说:“那就是蒋城聿跟他的事了,让他们自己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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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终决定去海棠村玩几天,严贺禹跟蒋城聿商量好了哪天出发,开始着手安排工作。
蒋城聿言语间透着嫌弃:【你尽量别掉链子,到时拖累我。】
严贺禹:【我比你年轻两岁,要拖累也是你拖累我。】
正在看着邮件,办公室来了不速之客,关向牧来找他。
两人快小半年没见面,平时都忙,时间凑不到一起去,关向牧这段时间正好在北京,过来坐坐。
“梁雨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安排妥当。”
严贺禹谢过,关心起:“你跟二姑妈怎么样?”
关向牧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江城,但见到温其蓁的机会有限,除非在她公司门口特意等她下班。
“还能怎么样,有进展我还能憋得住不跟你说?”
严贺禹叉掉邮件页面,亲自去给他倒杯热水。
关向牧现在格外自律,不抽烟不喝酒,每天坚持锻炼保持体型,尽量少熬夜早睡觉,他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过生日,意味着他又要老一岁。
“我跟其蓁吃过一次饭,她跟我说,不打算三婚,要是找男朋友,可能考虑找个四十出头的。”
严贺禹:“你今年四十七吧?”
“四十六周岁。”
“……有区别?”
关向牧喝着水,兀自笑出来。
自欺欺人的本事,他现在一流。
他自我调侃,“我发现自己挺旺情侣复合,你看蒋城聿跟沈棠复合,连孩子都有了,你跟温笛也差不多有希望,我怎么就不旺旺我自己。”
他不再说自己,问严贺禹跟温笛年底有没有希望见家长,他催严贺禹:“你尽量快点,别把我熬到五十。”
关向牧放下空杯子,“你忙吧。”
他统共坐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有些话他对旁人没法说,只能到严贺禹这里说道两句。
送走关向牧,严贺禹关了电脑,跟温笛说一声,他晚上先回趟老宅,差不多十点钟到家。
下周要去旅游,他回去看看母亲和妹妹。
当然,炫耀的成分居多。
严贺禹给妹妹发消息:【你几点到家?】
严贺言:【在路上,你干嘛?到家啦?是不是带温温回去了?】
【温温连我们自己家都没怎么适应,过段时间再说。】
【等你跟温笛关系缓和,我带着我儿子走亲戚,去找你闺女玩。】
严贺言也有只猫,比温温大几个月。
二十分钟后,严贺禹手机响了,是严贺言打给他,他的车子已经拐进老宅的院子,他直接挂断。
严贺言不死心,再次打进来。
“哥,你先别回来。”
“怎么了?”
“姜昀星爸妈在我们家。”
“我车子都停好了。”
严贺禹挂断电话。
叶敏琼听到院子里又有汽车进来,问阿姨是谁,阿姨说是贺禹。
儿子突然回家,是她没料到的,之前还问他这周回不回来吃饭,他说忙,哪知道又回来。
严贺禹不用问就知道姜昀星父母为什么在他家,为了姜正乾。
姜昀星父亲放下架子主动来谈和,应该是姜昀星的意思。他之前没接姜昀星电话,她知道这事没得谈,只好麻烦她父亲做和事佬,尽快结束他跟她小叔之间的种种矛盾。
简单招呼一声,严贺禹在姜父对过坐下,双腿交叠靠在沙发里。
姜父知道严贺禹脾气,直接找他未必好说话,于是他先到严家坐坐。巧了,遇到他回来。
他一直看好严贺禹,他欣赏严贺禹的担当、能力跟手段,全完符合他对未来女婿的要求。
当年严贺禹跟女儿谈恋爱时,他暗自欣喜,没想到两个孩子闹到分手,他也劝过女儿,严贺禹只是脾气不怎么好,有点高姿态,等再成熟一些,会有收敛,但女儿说她忍不了。
后来女儿不是没后悔过,也无济于事。
姜父先数落了几句自家弟弟的不是,“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算是商业竞争了,是互相拆台,损人还不利己,这不是让其他人渔翁得利么,你说你们算得什么账。我拉个弯子,这事就到这,生意上的事我不馋和,弱肉强食,你们谁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
他表态:“昀星她小叔查你行踪,又给温小姐那边带来那么多麻烦,期间所有损失算我们家的。你看你那边需要什么补偿,让你助理联系昀星。”
严贺禹:“补偿就算了,我也不差那点钱。一般都是我补偿给别人。”
叶敏琼:“……”
她就知道儿子会很狂。
严贺禹看向姜父,语气平淡:“您跟伯母这么有诚意,那我也让一步,让姜正乾跟我道个歉,这事翻篇。”
这哪是让步,是杀人诛心,让姜正乾跟谁道歉,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
姜父面不改色,笑笑说:“回头我跟他说说。”
姜母放下茶杯,适时告辞,“不耽误你们一家吃饭了,我们也回去吃饭。”
叶敏琼送他们到门口,回到屋里,人家兄妹俩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开饭。
“妈,他们过来干什么?”贺言好奇道,刚才她在楼上,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你哥和姜正乾的事。”
“不容易啊,姜昀星她爸居然主动找上门。”
“你以为他愿意来,他拿他弟弟没办法,再不放放架子,姜家要乱成一锅粥,损失的还是姜家的利益。”叶敏琼不管儿子怎么处理,不掺和。今天要不是儿子自己回来,姜昀星父母过来这事她都没打算跟儿子提。
她问儿子,“你不是说不回来?”
严贺禹:“回来陪你们吃饭,下周没时间。”
也没人问他下周要忙什么,他自顾自说:“我跟温笛要去旅游。”
“哟,我说呢。”
叶敏琼调侃儿子:“比度蜜月还高兴吧。”
“没有。度蜜月会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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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贺禹回到温笛的别墅才九点半,比预计的时间早半小时。他倒了半杯红酒,拿着酒杯上楼。
温笛在书房正忙着,门没关,严贺禹敲了下。
有身影靠近桌边,她抬眸,严贺禹指间的酒杯靠近她嘴边,“开了另一瓶,尝尝。”
他无名指的戒指在宝石红的红酒映衬下,似是镶了一层质感,也可能是他修长的手指加持了质感。
温笛嘬了一小口。
严贺禹转动酒杯,将她的唇压过的杯沿转到自己这边,顺着她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人间不及你》今天开始试戏。”
他今天听康波提了句,“尹子于也去试戏了?”
“嗯。我是她老板,只要我觉得不错的剧本都会让她争取。能不能拿到角色,看她最终适不适合,但够呛,她现在状态受张乔预影响,我本来还期望她能突破一下自己,演出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悬了。
“你既然交给周明谦选角,就不要过多干涉。”
严贺禹:“不会干涉,要是干涉我就不会让他公开选角。交给他,我就会尊重他专业的决定。”
“还喝不喝?”他把杯子再次送到她嘴边。
还不等她张嘴,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看看你能不能喝。”他记得她生理期就在这两天。
温笛一头雾水,只见他点开手机。
严贺禹问她:“你生理期大概什么时候?这个小程序里记录的不一定准。这三年,我每个月都是按照比上月延迟三天记录,不过有时你推迟三天,有时也推迟两天,跟你的实际日期应该有出入。”
温笛望向电脑屏幕,眼前空空一片,“你记录这个干什么?”
“习惯了。”顿了下,严贺禹又道:“当时抱着一个念头,万一哪天跟你复合,你突然闹情绪,我心里能有数是为什么。”
他问她上个月生理期是哪天。
温笛也不太记得,点开手机备忘录,告诉他具体日期。
严贺禹说:“跟我这个程序里记录的出入十几天。”
他重新输入日期计算,然后把酒杯递给她,“可以喝。”
温笛喝了一口,已经尝不出酒味。
第六十三章 搬进主卧
周三那天他们出发去海棠村,挑了一个不是节假日和不逢周末的日子过去玩,海滩人要少一点。
飞机上,温笛和沈棠坐在一起聊天,严贺禹跟蒋城聿坐在另一侧窗边,给她们剥瓜子。
两人似乎是较上劲,看谁剥的多。
蒋城聿剥的手腕发酸,瞅一眼严贺禹,“剥个瓜子,能不能别这么卷?”
严贺禹也剥的指尖发麻,“你没事带什么瓜子上飞机,直接买袋瓜子仁多好。现在怪谁。”
他抽张湿纸巾擦擦手,把剥好的瓜子仁送给温笛,“要不要喝咖啡?我让人给你们煮咖啡。”
温笛想了下,点头,又问:“有蛋糕吗?”
“有。”虽然只有三个多小时飞行时间,该给她准备的都准备齐全。飞机刚买来的头两年,基本都是为她服务,他使用的频率反而不高。
温笛和沈棠闲得慌,把各自的瓜子仁放在果盘里,拿牙签数盘子里有多少个瓜子仁。
严贺禹回到自己位子,跟蒋城聿说,“不是我想卷,你看她们那个架势,逼着我们卷。”
他趁着蒋城聿转头看她们,他拿了一点蒋城聿剥好的放在自己跟前。
然后若无其事挽起衣袖,接着剥。
其实在半小时前,蒋城聿趁他不注意,也偷了他的一点。
他们到达海棠村是晚上,沈棠今晚跟他们一起住在民宿,她家的房子在一楼,看不到海景,住民宿三楼能看到海上日出。
她提前让民宿老板留了三间房。
严贺禹一听是三间,不用想,他跟温笛各一间,但当沈棠说,她跟温笛一间,他和蒋城聿各一间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平衡,在蒋城聿身上找到了平衡感。
各自回到房间放下行李箱,去旁边的海鲜烧烤店吃晚饭。
他们加钱,在露台上要了桌子,吃着烧烤,看着海上渔火。
温笛以前经常跟沈棠在这吃,也跟严贺禹吃过一次。
一晃,三四年过去。
温笛放下啤酒罐,问沈棠要不要来点白酒,“白酒才够味。”
沈棠几乎没有犹豫,“来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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