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亭匀比她看得更清楚,烛光中,女人脸上身上都有一种奇异的粉红色,那又欲又甜的粉色,恰如水□□表皮的颜色,勾得他神魂都要颠倒。
唇舌进攻,不少数年前的回忆都被掀开来。
兰娘在昏昏沉沉中,想起来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行房,每个第一次她都记忆犹新。
每一次,她心中的欢喜都像是池塘盛满了春水,多得溢出来。
她是真心喜欢他,愿意与他亲近,情到浓时恨不得把自己与他融化到一起。
思绪纷乱,衣衫掉了一地,兰娘都不知道他是何时解开的,口舌都干得厉害,只能闭着眼不去看他。
可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屈腿,指甲掐他的脊背,委屈得泪水涟涟:“疼……”
太久没做那种事了,她是真的疼,而顾亭匀也快要崩溃了,他能感受到自己被紧紧地缠住了几乎都要要爆炸。
可这个时候,的确是进退两难啊!
兰娘已经疼得忍不住哭出来了,她不住地去打他,拍他:“疼,你起开你起开……”
她越是哭得梨花带雨,便越是激起来他心底的欲,而后勉强伏到她耳旁,轻轻咬了下,声音低低地说道:“阿兰,你乖一些。”
刺痛在一瞬间,兰娘恨得咬住他肩膀,顾亭匀低笑着闷哼一声。
而后,便是再也停不住的狂风骤雨。
兰娘起初是疼,到后来只觉得仿佛被他送入云端,等到后半夜彻底结束之后腰肢酸疼得不行,指甲里甚至还带了血,她红着眼去检查他肩膀,瞧见被自己抓出来的伤痕还有她的牙印,又气又羞,又给他一拳:“你就不能……再缓一缓。”
顾亭匀没羞没臊地把她抱在怀里,吻吻她头顶:“缓了这样久,还要如何缓?再说,夫人难道不喜欢么?”
兰娘脸上更是腾得红了,转身对着里面的墙赌气不理会他。
因为她知道他是在打趣她。
次次她浑身颤栗快要到云顶之时,他都要停下来问她:“夫人可喜欢?”
这不是废话!她羞于说喜欢,可次次都被他逼得哭着哀求:“喜欢的……夫君,我喜欢的……”
这行为实在是恶劣!
见兰娘生气,顾亭匀便也对着里面,从身后抱住她,柔声哄道:“兰妹,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你若是生气,便再咬我一口。”
他把手递到她唇边,兰娘装作去咬,嘴张开了却只是用手指去挠他的手心。
“痒死你!臭男人!”
她气不过,觉得挠手心不够,又爬起来去挠他咯吱窝,抓他的腰,顾亭匀倒是丝毫不躲,任由她挠,可奇怪的是,他好像丝毫不觉得痒,一点都不笑。
兰娘挠着挠着觉得无趣了,哼了一声问道:“你怎么都不觉得痒啊?”
顾亭匀握住她手,宛如在把玩上好的玉石,有些促狭地笑:“我若是笑了,你岂不是要挠得更起劲?所以我忍着不笑,你瞧,你这不是停下来了。”
兰娘震惊:“你狡猾!”
顾亭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给她顺了顺头发,厮混到此时,她素来爱干净的人也面色带着潮红,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并不平整,可这样的她,便是他朝思暮想最想见到的。
唯有他才能见到的。
他顾亭匀的夫人。
他爱极了。
两人终究是累了,没再闹,兰娘躲在他臂弯里,闭着眼打算睡觉。
屋檐上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很快,那雨似乎越来越大,哗啦啦的雨声伴随着风声传进来,让人感觉莫名的安宁。
下雨天能躲在舒适温暖的卧房里睡觉,而身边躺着最爱的人,这应当是世间最舒服的事情了吧。
再想到从前的雨夜,顾亭匀总是会各种病痛加重,次次都疼到难以入睡,只能起来看书练字转移注意力。
而如今,兰娘日日悉心为他调理,他那些疼痛已经减缓了许多。
雨声越来越大,兰娘仿佛睡得很沉了,顾亭匀却舍不得睡,他也很累,却总是想借着烛光做看她几眼。
人的一生这么短暂,而他们又错失了那样久的时光,他恨不得余生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起。
困意袭来,顾亭匀依旧忍着没有睡觉,他在想与兰娘的婚事。
当初他们成亲仓促,是他欺骗了她,他心中始终愧疚不安,想要与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如今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了。
但至于如何办,在哪里办,都还需要商讨。
顾亭匀眼皮发沉,最终抵不过困意要沉沉睡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忽然就醒了。
兰娘艰难地睁开眼,支起来身子,愣愣地看向窗外,她发现下雨了。
她这样,顾亭匀也瞬间清醒了,揉揉她脑袋问:“怎么了?”
兰娘着急地说:“我听到下雨了,你的腿一下雨就疼,我起来给你按按。”
顾亭匀鼻子一阵发酸,却握住她手:“不是很疼,只有一点点疼了,我能忍得住。”
可兰娘舍不得他这样带着疼痛睡觉,最终,还是强行给他已经有些发凉的腿按摩一番,又用自己的脚给他暖热了,这才靠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良久,顾亭匀笑了一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也睡了。
*
第二日兰娘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眼底微微的乌青给遮住了,而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她只能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才掩盖住。
涂粉的时候,顾亭匀就坐在她旁边笑着看她,气得兰娘忍不住要去揪他耳朵,揪上去的一刻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妥……
可看他丝毫不恼,反倒笑着看她,兰娘终于还是消气了。
她功夫做得好,宋氏倒是没瞧出来什么,可阮梦知盯着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女人做了那事,会有一定的变化,比如阮梦知就是,如果她被丈夫伺候得舒服了,第二日浑身通畅,皮肤都会娇嫩些,可事实上曾奉学虽然身材魁梧,但不是个温柔细致之人,床上莽撞的很,大多时候让她体会不到快感,只偶尔误打误撞舒服一回。
如今见兰娘那藏不住的眼底媚意,脸颊上淡淡的粉,以及脖子上很明显涂了脂粉遮盖的样子,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来,昨晚上顾亭匀与兰娘究竟都做了什么!
再想想曾奉学长相一般不算英俊,而顾亭匀虽然是个瘫痪的人,可那张脸的确是生得俊朗出尘,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想象到那样好看的男人在床上温柔细致地伺候女人,阮梦知牙都要咬碎了!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就是个不会走路的废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更何况,她昨儿已经想了个好办法,打算着把母亲身边的丫鬟喜鹊送给兰娘,就说代替母亲照顾兰娘。
可实际上喜鹊是个看起来老实,背地里眼高于顶之人,若喜鹊能留在顾家,还愁没办法爬床么?
等喜鹊爬到顾亭匀的床上,分了兰娘的宠爱,看她还如何嚣张!
这一日中午,兰娘与顾亭匀陪同宋氏等人用饭。
顾亭匀忽然就开口提到了婚事。
“母亲,当初女婿委屈了阿兰,婚事仓促,心中始终愧疚的很,如今身子恢复了不少,纵然还不能行走,可心里总想着要补偿阿兰一番。”
宋氏讶然,而后便欢喜起来:“你说的是,说起来虽然我们寻回了兰儿,可总是不巧,生了那样多的事端,都还未曾大办一场庆贺我阮家大小姐回府。我此番来也是想同你们商议一番,若你们有回京的打算,不如路过燕城一趟,到时你岳父操持办一场酒宴,也算是为我们兰儿接风了。至于你们的婚事,到时你再同你岳父商议。”
兰娘在旁听得脸都红了,可心里甜蜜蜜的,母亲和夫君都替她想着,从前的苦难似乎都不见了,如今处处都是顺心的舒坦的。
“娘,匀哥,何苦再办什么酒宴?我只觉得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便是了。”
阮梦知也在旁边立即说道:“就是,平平安安的便是了,姐姐说不办,那便不要办了吧。”
若是这接风酒宴办下来,少不得要花银子!
爹娘若是有这闲钱,倒是不如给她花!
可宋氏瞧了阮梦知一眼,轻轻叹气:“梦知,娘正有事情要找你与你哥哥商议。你姐姐离家二十几崽,实在是可怜,娘跟你们爹都愧对于她,纵然你姐夫如今家底殷实,可那是你姐夫给她的。我与你爹商议了,想着把咱们家现下的钱财分出来一半给兰儿,余下的一半,你们你哥哥分。梦知,征鸿,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阮征鸿离家道:“娘,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大妹妹受了太多委屈,钱财都不足以弥补,就算是尽数给她都不为过。”
阮梦知却倒抽一口冷气,手都在发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儿我努力再干出来一更
昨天实在是吐得难受,本身以为是颈椎病发作了,后来才知道是诺如病毒,实在不好意思
第59章 ·
阮家并非是大富大贵之家,阮知府清廉,又爱行善,府上的积蓄还是靠着阮征鸿成年之后打理商铺田产等逐渐积攒起来的,也顶多是比寻常人家要富足一点。
但阮家也不是多么穷苦的人家,盖因着宋氏的嫁妆。
当年宋氏是商贾之女,嫁给阮知府时带了一大笔嫁妆,阮知府从未动过。
但阮梦知却盯上了她娘的嫁妆,第一次成亲时,娘迷迷糊糊的没有拿自己的压箱底好东西补贴她,爹呢,准备的嫁妆中规中矩,虽然也是尽力了,但可以说是少得有些可怜。
后来她丧夫之后回到娘家,哥哥掌握着家里账簿,日子逐渐好起来,但所有的一切跟宋氏的嫁妆比起来都只能算是毛毛雨。
阮梦知第二次嫁人,宋氏总算亲自给她准备了嫁妆,这一次嫁妆非常丰厚,阮梦知心中欢喜异常。
可她又在想,娘随手都能给自己这么多好东西,那娘心里那般喜欢兰娘,肯定给兰娘留了更多的好东西啊!
凭什么?
顾亭匀已经坐拥了金山银山,兰娘花几辈子都花不完,凭什么兰娘还要再拿阮家的钱财?
如今怎么兰娘不仅会拿走她娘宋氏压箱底的钱财,连阮家中公的银子也要拿了!
阮梦知急切地说:“娘,我知道您担心姐姐,可她如今日子过得极好,银钱对她来说就是白纸罢了。可若是把咱们府上的存银给她一半,那咱们往后的用度都要削减了!莫要说丫鬟小厮得发落掉一半,便是日常起居饮食穿着,都要选差一些的,您日日得喝参汤补身子,难不成人参也要选成色差一点的?娘要委屈自己,女儿见不得您受委屈!”
她这样说着,宋氏面色淡了下来:“那算什么委屈呢?我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这一路赶过来也未曾病倒,吃不吃参汤有什么要紧。说的好像咱们给了你姐姐一半的财产便吃不起肉了似的。”
阮梦知把眼神望向兰娘与顾亭匀,她多希望兰娘与顾亭匀拒绝掉这些东西。
毕竟他们不缺银钱,可谁知道,兰娘与顾亭匀丝毫没有开口拒绝的意思。
这让阮梦知都要气死了气疯了,等到回到自己房间里忍不住哭了一场。
阮家财产的一半!
她两次嫁妆加在一起都没有那么多!
这是疯了么!
就算是兰娘曾经被人牙子拐走过,可现在不还是好好地活着么?凭什么拿走阮家财产的一半!
而她娘宋氏压箱底的东西,还不知道要给兰娘多少!
阮梦知给了喜鹊几块银子,喜鹊暗自去问了自己的干娘李嬷嬷一番,那李嬷嬷是伺候在宋氏身边的老人,对宋氏的嫁妆倒是清楚的。
“夫人嫁妆是多,阮家的钱财连夫人嫁妆的零头都没有呢。”
阮梦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都白了,她娘那么多钱,只给了她一点点可怜的零头?
想到这两日兰娘身上的穿戴,纵然是生活在乡下,但她身上样样都是精致不凡的珍品,衣裳料子是蜀绣,簪子都是最好的和田玉,就是这处于乡下的顾家,饭桌上所用的碗筷等等皆是精致的银器玉器,灶房里送来的饭菜无一不是最好的食材,许多东西阮梦知都是第一次吃。
甚至她们客房里放置的茶叶都是莫名地好喝,经过她娘提醒,她才知道这是贡茶,往年都是进贡到宫里的珍品,只有皇上赏赐,普通人才能喝得到。
而能得到皇上大量赏赐,把这等珍贵的茶叶随意拿出来待客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人?
阮梦知暗恨自己夫君曾奉学不才,又恨为何顾亭匀偏偏看上了兰娘,但思前想后,却是在念叨,她必须得想法子阻止兰娘拿她娘的嫁妆以及阮家的钱。
*
雨下了三日,便逐渐地放晴了。
宋氏对徐家村十分好奇,她知道女儿在此处生活了许多年,也在此地受了很多苦,心中遗憾又心疼,天一晴,便亲自在兰娘的带领下去了山上顾家爹娘的坟墓跟前磕头烧纸。
“亲家公,亲家母,两位的恩情,我下辈子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来报答您们。”
这也是宋氏真心的话,多少被拐卖女孩儿死在了人牙子的手里,能勉强活下来的,要么去窑子,要么给人为奴为婢,似兰娘这般碰到善良的顾家爹娘的,当真不多。
而天下买童养媳的人家不少,大多数买回去自小便开始不拿童养媳当人看,既当丫鬟一般使唤,又要给自己儿子做媳妇,吃尽苦头都是必然的。
她在地上磕头,烧纸,兰娘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热,下山的时候忍不住抱住她。
“娘,我婆母她待我极好,从不曾苛待过我,温柔细致,比这徐家村大多的亲娘待自己的闺女都要好。”
宋氏眼睛红了,太阳下,她摸摸兰娘的头发,声音温柔。
“梦觉啊,你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吧,可娘都还记得。你比你妹妹懂事的多,她不知道为何生下来便骄纵不已,你又爱让着她,那时候晨起娘给你们二人梳头,你妹妹总爱抢先,你的头发便都是乳母给你梳的。后来,娘总是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多给你梳梳头发呢?为何,没有多抱抱你呢?”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个懂事的孝顺的总是容易被忽略。
直到她被忽略到走丢了,宋氏才幡然醒悟,痛彻心扉。
可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原谅那个没有及时为梦觉梳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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