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洛倩与栾惊风对视一眼,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洛倩笑:“我和栾老师最近一直愁《情话》该怎么落幕,电影里岁岁死于车祸,可话剧改编版的结局我们想留白,给观众一些念想,也给我们留点念想,以音乐结束最好。”
栾惊风肯定:“是,只要不定音,他们的故事就有了无限可能。”
*
排练结束时已经晚上六点半。
节目组中途给众人叫了外卖,所以都不饿。
大家相处已久,道别的氛围很温馨。
江阙阙跟众人挨个摆完手,就和季砚一起往家走。
这里距离家有半小时步程,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出叫车的意思。
两人起初都没有说话,隔着半步距离走着。待走过拐角,又同时状若不经意地往两人的中间线凑。
像被钟表精准计时,“咔哒”一声,扇形的两边同时往中间凑,终于成了重合线。
他和她目光交汇,默契天然。
江阙阙曲了曲被季砚包裹在手心的手指,两边唇角翘了又平,平了又翘,最后实在忍不住,旋身扑进他怀里,哼笑出声:“软吗?”
季砚回很快:“软。”
两人交握的手垂在身侧,她用另一只手大力抱着他,用发丝轻轻蹭着他的脖颈。
季砚抽了一口气,但头就靠在树干上,无处可躲,只能闭上了眼睛。
江阙阙来回偷瞄了他几眼,举起相握的那只手,抱怨道:“可是你的有些硬。”
他摁住她的腰,往后倒退两步,后背倚在路边的树上。
这条街上人流稀少,路灯的间隙也远,他只能借着月光看她。
他看着她说:“你最好是在说手。”
她下巴戳在他的前胸,抿唇装样:“我就是在说手啊。”
他呵了口气,吹到了她脸上:“就我还不知道你?”
她脸笑得嘴角乱翘,语气努力故作矜持:“你在想什么啊?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
“你眼睛刚刚看的可不是手。”
“呀,你怎么老看我,这都被你发现了。”
“又把你得意了?”
“嗯哼,存在感太强,不能怪我。”
她怎么就这么会气人,他一边想,一边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努力疏解从心底上涌的燥热。
“我觉得我们现在几乎负距离了。”她小声嘟囔,动了动被禁锢住的腰。
他深吸一口气,别开脸:“你别说话了。”
她唇角偷翘:“我就说,就说。”
“那些话都谁教你的。”
“这叫天赋异禀。”
“真厉害啊。”他意味不明。
她的脸微微发热,但还是忍不住碰他:“不厉害,我现在病上加病,厉害不起来了。”
他沉眸看她,低声哼笑:“又来?病名——不被我用力抱着就会生病?”
她摇头:“这个土味情话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升级了。”
她解开他的风衣扣子,把两只手摩挲进去,摸得毫无章法,但足够她脸颊漫红。
她低喃道:“我得了不肌肤相贴就会昏厥的病。”
清白月光流淌在她精致的脸上,她脸颊粉红,阿佛洛狄忒一定将美的所有想象倾注于她的身上,如此具像化。
她是爱与美的实名制。
没有哪一瞬间,他是如此确信:人类是无法拒绝仙女的。
而他如此普通,被很彻底地划入人类范围。
他无法不承认他被引诱得彻彻底底。
他臣服,所以他低头。
他用下巴戳了戳她的头顶,示意她抬头。
待她的眼睛也倒映着自己,他轻声说:“我也会。”
她在他胸口处闷声回应:“嗯?”
他抿了下唇,神情有些尴尬:“宇宙偌大。”
她眨巴眨巴眼,笑着接:“你想去看看?”
片晌过分甜腻的视线交织后,季砚喉结微动,声线喑哑:
“我最适合和你牵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该亲亲了,老母亲激动。
*
第70章 .臣 服 于 吻 ·
她被季砚牵回家后, 才舍得用一点点时间戳小花:“那句不算表白吗?”
“当然不算,必须有‘我爱你’三个字,包括但不限于——我很爱你, 我最爱你,我超爱你!”
她耸肩笑:“你可真苛刻。”
又不是所有爱意都要宣之于口。
*
修整完, 季砚去楼上处理工作, 她迅速关掉刚打开的电视,跑进厨房。
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既然生日这天只有她陪着他, 她得给他一个完整的生日。
厨房里,生日蛋糕的材料已经一应俱全。
只缺一个她。
她把低筋面粉、鸡蛋、食用油等等摆在台子上,从冰箱里取出黄桃罐头,又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红心火龙果。
六点的时候两人在剧院吃了些饭, 饭后消食半小时, 现在一起吃个四寸蛋糕刚刚好。
很幸福。
她带上蓝牙耳机,为自己的贴心配上音乐, 电台随机播放的声音很动听——
「就当神爱世人遥远温柔 未必要牵手。」
江阙阙一边分离蛋黄蛋清,一边无意哼着歌词,刚哼完这句,后背忽然贴上一处温热胸膛,一只胳膊有力地把她圈住,随之,她右耳的耳机被摘了下来,窗外的鸟声叽叽喳喳,旋转涌入她的耳道。
她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 微侧过脸。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尖,她痒得缩低脖颈, 偏了偏头,懊恼道:“你怎么不好好工作,乱跑干嘛。”
“什么不要牵手。”他捻了捻手里纽扣大小的白色耳机,把手伸向她的左耳:“不学好。”
她自知歌词有歧义,转过身后主动把那粒蓝牙上交,轻轻置于他手心。
他细长的手指在白炽灯下显得极为有力,她忍不住将指尖连同蓝牙一起明目张胆黏在他掌心。
季砚用左手抓住她不老实的手,另一只手把蓝牙揣进兜里:“别干了,我们现在买个蛋糕。”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更准确说,他在二楼远远看到厨房里的她时,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冥冥相吸。
他无法止住制止她陪伴她的思绪,于是他走到这里。
“你嫌弃我?”她抬眸,眼底落寞。
“没有,”季砚回得短促但明晰,他认真辨认她眼中的情绪,轻声解释,“会累到。”
她可怜巴巴:“可我只是想参与进你的生日。”
他这次反应很快:“一起挑选购买也是参与了。”
她:“真的?”
他:“嗯。”
江阙阙忍不住哼笑出声,哼了又哼,根本停不住。
眼底那点伪装出来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她微微笑:“你女朋友厉害的可以上天,根本累不到。”
她说完就往外赶他:“你好碍事啊,站在这里我怎么专心做蛋糕。”
但他哪里是江阙阙可以推动的,兀自站在那里:“你是把我当废物了吗?”
她听出潜台词,倏地睁大双眼。
“你说的,参与自己的生日。”
她表情浮夸:“哇,这么看要明天才能吃上了。”
他正经状:“我学东西很快。”
她瞅他小脸蛋:“下凡辛苦了。”
他很会有样学样,当场出演江阙阙:“你嫌弃我?”
眼底是和她刚才如出一辙的落寞。
江阙阙笑开来。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靠着他的胸膛,把蛋黄打散,加入牛奶和白糖,又滴进食用油,朝身后伸手:“低筋面粉。”
季砚把面粉递给她,她把装蛋清的盆推给他:“加入10g白糖然后用搅拌机打发。”
“电搅拌机会用吗?”
“嗞——”的发动音随之传来,季砚语气别扭:“这是常识。”
她幽幽道:“也不知道上个榨汁机怎么坏的。”
季砚挽尊式冷哼一声。
*
蛋糕的甜香溢满整个厨房,诱人的奶油点缀着草莓和白巧,表层被江阙阙用拙劣的画技画了两个小人。
黑西装和粉裙子。
季砚洗了一小盆草莓,连同蛋糕一同端到客厅的桌子上。
江阙阙摁下遥控器,家里的灯全部熄灭,窗帘自动拉上,整个城市的灯红酒绿与这一隅之地彻底失联。
蛋糕上的蜡烛在最后一束光消失前,被她点燃。
万籁俱寂,世界漆黑。
她摸索着沙发坐到他身边,轻声问:“要不还是开盏灯?”
“有光了,”他的侧脸在烛光下很亮也很帅,他把头转向她,
她点点头,脸有些发红,但她怕自己自作多情,低声嗫嚅:“是啊,烛光还挺亮的。”
“我说你,”他单手下滑,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脸上打了高光?”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钢铁大直男。
他勾唇,很重地闷笑一声:“我撤回后半句话。”
谁说这不是在表白?
江阙阙两颊急速染红,轻声哼了一下,有些无措地挪动了一下屁股:“撤回成功。”
“快许愿啦。”
烛光跳跃,微尘轻浮,整个世界安静得不像话,他朝着燃烛的方向缓缓低下头。
神情因为认真而肃穆,像匍匐于佛殿前的教徒,但唇角又是上翘的,似乎千里奔波,终于所愿如偿。
她爱死这个表情了。
她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他的脸上,直到燃烛被他轻轻吹灭。世界瞬间被拉了闸,无论声音还是颜色,都从她的世界剥离。
江阙阙微微吞咽一下,动作不自觉拘谨起来。
季砚很快揽住她的腰:“害怕?”
“不怕。”一片黑暗中,她把脚边的遥控器踹出三米远。
他:“遥控器呢?”
她一动不动,回得字正腔圆:“啊呀,它跑哪里去啦?”
说得一板一眼,音调里都是笑意,一听就是故意的。
她算计得好好的:“你不是害羞吗,现在一片漆黑刚刚好。”
半晌,她的左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片刻,一双有力的臂膀就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她被安置在他的腿上。
但她觉得这个后背贴前胸的抱法很像父女情,于是十分不满意地现场转了个圈。
“哥哥,这么黑你也害羞?”
吞咽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分外明显,她大脑里闪过季砚那性感的喉结,忍不住摸索着揪住了他的衣领。
她继续为自己的幸福增砖添瓦:“咱家的风箱开了吗?”
季砚:“…….”
黑暗中,季砚偏头加深嘴角的笑意,不再克制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他没辙地唤:“江阙……”
江阙阙舔了舔唇角,眯着眼凑近:“干嘛?”
习惯了黑夜,她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出她的轮廓。
她很确定这个高低差,这次绝对可以不止亲到下巴。
他:“那不是害羞。”
她:“那还能是什么?是我不好亲吗?我告诉你,我嘴唇超级软,我舔过好多次,肯定很好亲。”
江阙阙大力推销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直到一个毛绒绒的物体彻底压在她的肩膀上。
“我真服你了,”季砚在她耳边吸气,“我去开灯。”
季砚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她条件反射眯起眼睛,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就被季砚就着如今的姿势腾空抱起。
他说:“把腿盘紧。”
她听话地照做,贴得紧密无间,还趁势圈紧了他的脖子。
季砚走了几步后,俯身捡起被踹到电视机旁的遥控器。
“你扔的力气还挺大。”
她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很明显在憋笑。
江阙阙羞恼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是踢的!”
“嗯,冤枉你了。”
随着“叮”的一声,全世界像被重新粉刷,窗帘自动拉开,远处万家灯火的星星点点映进她的瞳孔。
光太亮,她捂住眼睛的同时,嘴巴没忍住瘪下来:“你柳下惠,我这辈子最佩服你。”
“假的,刚刚太黑,亲错女朋友怎么办。”
江阙阙的嘴微微张开,她迅速把脸上的手拿了下俩,眯着眼睛看他。
季砚揉了揉她的长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行至半路,侧颈像是被奶猫的爪子踩过,他手臂一时不稳,停步,斜睨瞧她。
垂在他腰侧的脚丫得意地晃了起来。
被咬的地方很痒,接连不断的酥麻感直往骨子里钻。
季砚抽了一口气,步频瞬间加快。
直到主卧门口,他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江阙阙此时笑得像个小狐狸
季砚将她下巴捉高,叫她的名字:“江阙阙。”
她笑盈盈举起右手:“到!”
他降低眼帘,专注看她:“我要亲你了。”
江阙阙被他此时严肃的神情逗乐,害羞又期盼,但想想刚才他死活不亲她的样子,决定惩罚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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