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给你做的,就算难吃你也得尝尝——”
“我看你,就是命里缺糖,我得给你好好补补。”
有一个布朗尼实在做得有点失败,沈禾柠皱着鼻子,打算包一包扔进垃圾桶,被男人冰块似的手抢过来,用力握着。
他眼帘压低,织密的网一般,遮天蔽日把她罩住。
“柠柠,今天以后,我不会再留钥匙了。”
沈禾柠直直凝视他,说的还是失败甜点:“好,布朗尼我不扔了,听你的,但另外一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她语速缓慢,让他听清:“作为……你给我留了钥匙的惩罚。”
厨房空气里还有烤箱散出来的奶味香甜,轮椅向后抵在料理台上,男人的黑色大衣有微微雪化的痕迹,被女孩子柔软的手拂过,直截了当给剥下去,拽住他衬衫束紧的领口,继续拉扯。
她还没有坐下,硬撑着身体,故意比他高出一些,扶着他后脑抬起,弯下背去吻他。
明明自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经验,还是坚持要对力量悬殊的人上下其手。
她急促呼吸,发着颤抓过本来打算包装甜点的乳白缎带,把薄时予双手推到身后,不松不紧的缠住打结,再摘下他眼镜,取掉领带蒙住他双眼,然后胆大包天的,抓着他微湿的黑发,咬紧嘴唇,抽抽噎噎地把自己压下去。
“薄时予……你一下都不能动,你只能听我的……不然……”
女孩子脸色酡红,指尖失控地掐着他肩膀,不自觉仰起头,在他冷白皮肤上扣出错乱的痕迹。
她不得章法,难受又难耐地想哭,真到了关头,才惊觉自己搞不定,跌到他逐渐高温的颈边。
“不然怎么样。”他眼前一道深黑,视野里只有朦胧的虚影,被逼到临界。
沈禾柠回答不出,所有力气和心神都用来青涩地折腾他了。
黏稠摇荡的奶香空气中,他手臂脖颈一道道浮出筋络,忍无可忍挣开缎带,抬起手,握紧她的腰。
“不然这样……”
他声音低哑,滚满砂石尘埃。
“动快一点,哥哥求你。”
求你。
求你。
别离开我。
第62章 62. 痴缠
沈禾柠因为实际经验欠缺, 一场想象中特别带劲的主动变成兵荒马乱,女孩子年纪还小,受不了这种羞愤的打击, 低头抵在他肩窝轻轻抽着鼻子,眼角一片通红。
她是很想快, 把这个满脑子悲观的男人搞到溃不成军,没心思再想别的, 问题是她快不起来, 她尽力了真的, 可是腿一直抖, 哪能达到他的要求。
偏偏他非要在这种时候顺着她,双手已经挣脱了,但除了死死扣着她之外, 就按她说的, 极力克制着不动。
厨房的光像层朦胧细纱,盖在她玉质的身上,她耳朵充血到快要滴出来,一下子没撑稳,有些失重地沉下去。
她无措地紧闭上眼,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下唇咬得都是齿印, 模糊间听到男人混乱的呼吸,嗓音压抑到失真, 问她:“柠柠爱我吗。”
沈禾柠气得一口咬住他。
要欺负一个爱她到疯魔的人多简单, 现在如果她气话说句不爱,或者根本用不着这么直接的字眼,她哪怕模棱两可一点, 就能把他折磨死。
沈禾柠抱住薄时予,手指安抚地顺着他钢板一样的背,呜咽着轻声说:“爱。”
她以为是温情时刻,哪知道薄时予很沉地笑了,无望又狂热的,把她揽到唇边。
他眼前还束着领带,黑色把他衬得像是雪塑,他衣服被褪掉了大半,却还一身矜雅,可压不住满腔的欲和疯,偏着头说:“柠柠爱我,那就自己动。”
沈禾柠眼圈一热,咬得更狠。
……恶劣!
她哥怎么能恶劣成这样!令人发指!
沈禾柠自己惹的事,只能哭唧唧努力,硬是熬到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么浮皮潦草下去,滚烫的手一把按住她,继而让她嗓子里的碎音放大,完全变调。
到后来蛋糕冷了,厨房的热气也散掉,沈禾柠自己就成了灼灼的热源。
晚饭是被抱到床上喂着吃的,澡也是他护着她肩胛的小伤,手把手给她洗的,时间不算晚,怕她睡太早无聊,对他来说丝毫没有意义的搞笑综艺也是搂着她一起在床上看的。
沈禾柠靠在他胸前,听他沉缓的心跳声。
平板上的综艺滚动着弹幕,都在疯狂哈哈哈,可她偶尔从深色画面里能看到薄时予的影子,他颈边有块明显的咬痕,他竟然很喜欢,不时用手碰一下,他也没在看屏幕,一直低头看她,无声无息的。
她禁不住鼻酸。
他什么都不说,除了那句爱不爱,就不问了,大概是早就认准了答案,怕听到她亲口说。
现在急于解释有用吗,还不如先让他情绪稳下来,随便他想怎样囚困,怎么寸步不离看着她,她都答应,只要他能略微安心。
也让他明白,无论他所谓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那些身体或心上的病有多重,她都不会改变。
感恩报答根本不能支撑这些,其他都不能,只有爱。
综艺里嘉宾们笑得最欢的时候,沈禾柠转身搂住薄时予,在嘻嘻哈哈的吵闹里,贴到他心口上,小声说:“哥,我不会离开你。”
换来他短暂的凝滞,和几近窒息的拥抱。
医闹的事件从一曝光开始就闹得很大,社会敏感事件,加上主角自带光环和流量,本身就是近期热门,连续几天热度都下不去。
中间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试图带过节奏,开始了受害者有罪论,质疑薄时予是不是真的医德有亏,嫌人家穷才不给做手术。
几条言论发出去,成功得到网友围攻。
“卧槽还有没有天理,我就是圣安医院的,全院上下都知道,薄医生从来不看患者身份,能接的全接,经常在手术室连轴转,被那个不明事理的地痞泼脏水,还加班过来会诊,天地良心啊,这还能被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说别人也就算了,你是在质疑薄时予缺钱????”
“而且还有人不知道吗,那个休克的患者,经过薄医生的方案之后成功抢救了,而他儿子,拿刀去捅薄医生,差点毁了他做手术的手。”
“要不是我们沈校花呜呜呜呜呜,薄天仙就出事了,我简直不敢想。”
“哪个狗之前说我们校花配不上的!什么身份地位年龄都是渣渣,生死面前都算个屁!我不管,我们‘雨荷’CP这辈子锁死了!谁敢说不配我就跟他刚到底!”
“我宣布我倒戈了,这种相互庇护,你的手臂和我的肩膀有同一道伤痕什么的我最受不了了!哪个眼瘸的说差距大,差距你妈,雨荷就是最甜的!”
“天呐现在沈禾柠肯定被宠上天,伤还没好吧,刚全国第一晋级,学校肯定给她放假休养了,不敢想象薄医生家小公主到底过着什么甜宠生活。”
沈禾柠放下手机,脸上露出安详微笑,感谢大家猜测,雨荷确实是最甜的,但甜宠归甜宠,她这些天的实际生活远不止是这样,随便说点估计都要打上马赛克,红字提醒十八岁以下禁止观看。
事情闹大,各方都知情了,舞蹈学院当然给她休息时间,可以不去上课。
而圣安医院和医大为了保护薄时予,也暂时给他空间,除了一些必要手术外,其他工作量由他来定,克瑞医疗更不用说了,刚处理掉一个股东,正人人自危着。
而没有人会知道,斯文持重,高山冷雪的薄先生,会亲手搭出精致金丝巢,珠玉珍宝匣,把她关在里面,让她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沈禾柠都有些数不清一共是几天,哥哥一直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或躺或坐,有时候双膝压在床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血色一波一波往上漫。
城南公馆各处好像都是残留的声音和影像,她按时练功的时候,薄时予也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执念爱欲都不再遮掩,把每天当末日来过,又从她没有底线的纵容和亲密里得到毒药般的甜。
他绝望地沉迷,不知道哪一天柠柠会突然推开他,告诉他她的耐心已经用尽了,补偿到此为止。
每分每秒也恨不得掰开来慢慢过,贪得无厌地去需求她,想把时间无限拉长。
到后面薄时予开始带沈禾柠出去,她自由惯了,怕把她闷坏,即使是去公司去医院,也把她绑在身边,牵着她去看海看落日,一大早把她睡意朦胧地抱起来,裹好衣服去看朝阳。
沈禾柠困得倒在他肩上,迷糊着说:“哥,太冷了,等春天再看吧。”
薄时予把自己的大衣也脱下来,给她盖着,低头吻她额角,音量低得等于自语:“也许等春天,你就不愿意跟我来了,我又要强迫你。”
“我愿意,”沈禾柠隐约听见了,脸颊贴贴他,“几十年后的春天,我也愿意。”
薄时予以为他这些事都是在勉强沈禾柠,但沈禾柠从小到大,就没过过这么神仙的日子。
家里巨大,应有尽有,练功房比学校舞蹈教室还肥两圈,四面大镜子把她映得绝美,各种舞蹈服随便换。
冰箱里什么好吃的都有,不间断地往里填,她哥还亲手给做,喂到嘴边,给刷眼给洗脸,给她梳头扎辫子。
每天大大小小哄她的礼物堆在床头,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最重要的是,睁眼哥哥在,闭眼哥哥抱。
靠能不能不要停。
如果那什么能稍微节制一点,她愿称之为毕生追求的天堂,并不想恢复什么自由。
沈禾柠在哥哥搭建的囚笼里风生水起,过得无比滋润,曾经做梦都想要见到的这个男人为她失态发疯,她日夜都在感受,安抚着他每一点波澜。
她有的是耐心,去填他心里的空洞,直到收到了舍友舅舅的一条微信。
——“你们真的商量好了吗,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眼看着有希望了,就要放弃?!”
沈禾柠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猝然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握紧手机。
薄时予在书房开视频会议,门没有关 ,沈禾柠尽量放低动静,飞快给他回:“放弃?我老公说的?”
舅舅秒回:“原来你不知道?他通知我们实验停止,说那条腿不需要好了。”
不需要好了,废着才有点用处,才能绑架她,留住她,用他最不齿,也最疼的方法。
沈禾柠看了眼书房的门,把这两条微信删掉,手捂住发凉的额头,慢慢把膝盖折起来,侧着脸垫在上面,眼帘间不出声地渗出水痕。
腿都不要了。
什么都放到一边。
奉上自己所有来留她,这几天看似是他在强势,疯魔地困住她,实际他一直在哀求。
沈禾柠知道不能再慢慢抚慰了,没时间,手术耽误不起,如果直接找哥哥去说来龙去脉,也起不到最大作用,还得去找根源。
到底谁他奶奶的不安好心,捅这种伤口刺激她哥的。
她得逮到人,逼着这个祸患给她哥道歉,说那些全是故意伤人的鬼话,你家柠柠爱你爱得要死。
沈禾柠盘算着腿伤真相的知情人,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突然跳出来,必然是关系匪浅的,陈锦容排除掉之后,只剩下薄家人。
其他薄家人没有谁敢在薄时予面前造次,而爷爷不一定了解她的情况,薄父远在国外几乎不回来,那只剩下一个人了。
沈禾柠垂了垂眼,那个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丢掉优雅,破口咒骂她龌龊不要脸的人。
只有她,就算是同样的话,也能给哥哥最重的打击。
她哥绝不可能让她们见面,她想找到薄母韩萤,至少要从城南公馆跑出去,在江原那里寻求突破口。
沈禾柠简单制定了作战计划,她被与世隔绝到今天,哥哥应该已经平稳了一点,不会再那么严地守着她,他开会没有关门,她隐约听到了,后天下午他要去一次公司。
就算处理的公务再简单,路上往返也需要时间,她趁机出去找江原问话,探好目的地的地形,应该没问题。
沈禾柠舍不得再让薄时予有任何失去感,所以专心等着后天,他没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中午哄着她睡午觉,等她呼吸均匀。
她半睡半醒地掐住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听到他缓缓起身,不久后,外面传来轻微的门响。
沈禾柠立刻起床,利落穿好衣服,全副武装准备出去。
他虽然说过不留钥匙,但实际上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基本没跟她分开过,钥匙始终摆在原位,并没有收起来。
今天还是时隔好几天,他第一次把她留家里。
沈禾柠拿钥匙打开门,匆匆迈出去,然而刚走几步就猛地停住。
院中薄雪上的车辙还是新鲜的,不久前刚走,但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开远的黑色迈巴赫却折返回来,迎面堵在城南公馆大门。
少女站在细细的雪里,一身紧急套上的外出衣服,围巾都没来得及戴好,诧异睁大眼睛,像是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总算能从他身边逃离,要把他舍弃掉。
车的后门打开,男人撑着拐杖,艰难地站立着,他静静看她,目光像被划出一道道血痕:“柠柠,想去哪,不要哥哥了。”
沈禾柠心一坠,被他眼神搅得发疼,她总不能承认说要去找罪魁祸首的行踪,就算编再简单的理由,也总会迟缓个一两秒。
她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真的太不放心了,太怕她不声不响离开。
这一点迟疑就够了,沈禾柠被逼近的男人拦腰扣住,带回公馆,大门在她视野里关闭,那枚钥匙被他攥住,随后扔进不知道哪个角落。
沈禾柠安慰地环住他脖颈,绵软手掌盖在他背上:“我只是想回学校看看……”
但时机太准,她完全是踩着点往外跑的,自己也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些理由不够,什么都不够,只代表着她受不了这种生活,迫不及待想甩开。
沈禾柠还有很多话说,但围巾已经被他摘掉,露出发红的整张脸,外衣全扯开,丢在地上,她颠簸几下,就被按进沙发。
她冬天爱穿长筒袜和小裙子,现在裙摆攥在男人手里,布料并不厚,发出轻微的撕裂声,被不容抗拒地往上推。
筒袜裹着的纤细长腿搭在他臂弯上,沈禾柠脚尖紧紧勾着,呼吸酸麻,她揪着他衣襟,颤声问:“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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