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问他:“干什么有纪念意义?”
他说:“今晚我们出去大吃一顿,然后回家写作业,再然后……”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还等着他的下文,见他不说了,忍不住问:“再然后呢?”
他带着镇定自若的微笑,说道:“接吻。”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脸就腾的烧起来了。
我们亲过不少回,不过一般都是亲亲额头,亲亲脸。
以前也不是没接过吻,但是那种时候头脑比较混乱,情绪比较激动,事后也不好意思再提。
现在突然听他这样认真的说出这两个字,那种感觉是很不一样的,我突然想起他睡饱时那种慵懒满足的表情,心脏开始擂鼓一样的咚咚直跳,血也一阵一阵的往头上涌。
这刺激,有点过头了。
他本来也有点强作镇定,见我比他还害羞,不由的笑起来:“苏小九,你在想什么?脸好红。”
说着,他伸手捏我的脸。
一捏,他愣住了:“怎么这么烫?”
然后倾身过来,要贴我的额头试体温。
我这会儿正鸡血上头,能不烫吗?
更要命的是,他的手凉凉的,摸得我有种异样的感觉。
眼见他靠近,我一把推开他,提起包站起来:“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撒腿就跑。
季堪白在后面,笑吟吟的喊:“晚上约饭!别忘了!”
第193章 机会
计划赶不上变化。
到了快放学的时候,万华镜来活儿了。
原本乐队预定在下周六演出,但是酒吧老板想让他们先用《滚烫银河》预演一次,因为晚上有个音乐制作人会到酒吧,老板想让制作人看看万华镜。
约饭只好推迟,不过季堪白把我也带去了,路上悄声告诉我,虽然今天的大餐吃不成了,但吻是一定要接的。
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又好期待。
我跟他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宋学诚和宁安辰他们已经到了,看见我们两个手拉手甜蜜蜜的样子,几个乐队成员都开始起哄。
季堪白说了他们两句,然后让宋学诚带我去休息室吃东西写作业。
宋学诚插不了演出的手,也就只能干点类似带带我、点外卖这样的杂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今晚演出的期待和热情,一进休息室就喋喋不休的跟我说话。
原来,那个音乐制作人还挺有来头,名叫詹姆斯・杨,美籍华人,精通爵士摇滚,目前就职于一家中外合资的唱片公司,正在发掘有潜力的新人乐队。
现在内地加上港台的流行音乐榜上,排行前十的歌曲有一半都出自这家公司,其中三首都是这个詹姆斯操刀的,风头都盖过老牌的音乐教父了。
为了入詹姆斯的眼,现在的新人乐队几乎要挤破头。如果万华镜可以被他看中,那就等于一步登天,直接就能签约大公司,拿下大制作,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云云……
他口沫横飞说的起劲,我也不好说自己对流行音乐一点都不感兴趣,就端了一杯水给他。
宋学诚一口喝完,尿急似的夹了夹腿:“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好紧张啊。”
我接不上话,只好问他:“你作业写完了吗?”
宋学诚语塞,干脆转移话题:“你和季堪白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
反正休息室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谦虚了:“那是。”
宋学诚见我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忍不住拉着我的胳膊晃:“又有什么新进展了?说说呗!”
「结婚证」是我和季堪白的秘密,就算是宋学诚我也不想让他看。
我说:“不要晃了,我们跟过去一样。倒是你,整天跟着乐队跑,月考成绩怎么样?”
一听这茬,宋学诚就苦了脸:“我可能又要请你给我补习了……这次考试我退步了50名,我爸看了成绩单,脸都黑了。”
我老感觉宋学诚像个弟弟,要么就是外甥,侄子,很让人操心。
我叹了口气:“你还是好好学习,让你爸省点心吧。”
“那行,你教我怎么背英语单词吧,我这科最偏,根本不开窍,怎么背都记不住。”
“好吧。”我拿起他满是涂鸦的英语课本,定了定神,说道,“你不要死记硬背,用词根词缀来记忆,就像这个ab、ac、af之类的词缀加在单词前面,表示的是「一再」和「加强」,比如affable,是af+fable……”
听了一会儿,宋学诚一拍大腿:“简单!我会了!”
看到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该怀疑他还是相信他。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阵阵吹拉弹唱的声音,宋学诚把书一丢,拉着我就往外走:“走走走,占位置去,演出就要开始了!”
第194章 冤家路窄
今晚来到酒吧的乐队不止万华镜,还有两支大学生乐队和三个双人组合。
酒吧是与学校完全不同的小社会,来到这里喝酒跳舞的男生装扮时髦,女生穿着大胆。
啤酒小妹穿着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从我们跟前走过去的时候,宋学诚居然冲着她们biubiu的吹口哨。
啤酒小妹比我们大,见到宋学诚就笑骂:“小色坯。”
有的小妹看宋学诚可爱,还轻轻打了他一下,宋学诚不生气,跟她们摇头晃脑,挤眉弄眼的。
啤酒小妹抱着啤酒箱走了,我惊讶的看着宋学诚,他后知后觉的缩缩脖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说:“万华镜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演出吗?不过,你看起来倒是很熟络的样子。”
“其实我对这里并没有很熟,都是在金鼎耳濡目染的。”
眼见他毫无愧疚的把皮球踢给宁家的KTV,我不禁摇头叹息。
可怜的宁安辰,就因为家里开了个KTV,一年到头得替宋学诚学坏背多少黑锅。
舞台上有人报幕,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之中,演出开始了。
最先上场的是一个大学生乐队,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他们穿的是统一制服,挺精神,开场后还掀起一波小高潮,连唱两首,然后志得意满的下去了。
宋学诚暗笑一声:“如果都是这水平,咱们稳赢。”
我喝了一口雪碧。
宋学诚在这方面是内行,我就不多嘴了。
然后就是几个双人组合轮番上,一会儿唱热歌一会儿唱情歌,另一个大学生乐队也上台了,宋学诚说水平都不怎么样。
他还拉着我,偷偷示意角落,说詹姆斯就坐在那儿。
我看过去,发现角落里有张半明半晦的脸,那男人三十多岁,脸上有混血特征,下巴正中央蓄了一抹短短的小胡子。
他穿着深色V领衬衫,头发打理的很清爽,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脸,手指上戴了好几个银色指环,看起来儒雅时尚,风流倜傥。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生。
那女生背对我,年纪不大,穿着一身漂亮的白纱裙,微卷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后脑靠上,夹着一只大大的雪纺蝴蝶结,看起来像个小仙女。
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
等她扭头看向舞台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侧脸,攥着杯子的手猛地一紧!
是啊,怎么不相识呢?
那女生,分明是湛露啊!
湛零来了,湛露也在。
既然都来了,楚月华还会远吗?
湛露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看了看舞台就继续转过去跟詹姆斯说话了,两人有说有笑的。
但是我已经无法平静。
我想立刻离开这里。
我并不觉得湛露如果认出我,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我。
她跟詹姆斯看起来那么熟络,如果让她知道我和万华镜的关系……
不管她会不会在人前诋毁万华镜,我都不想冒这个险。
我刚一起身,宋学诚就抓住我的胳膊:“小面,干什么去?”
“我……我觉得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别啊,马上就到万华镜了。”宋学诚硬是把我按在座位上,“哎哎你看,他们出来了!”
我抬起头,正好和登上舞台的季堪白四目相对。
他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和其他队员走到自己的位置。
万华镜是今晚颜值最高的乐队,特别是化了妆的宁安辰一出场,女观众就疯狂的尖叫起来。
现在,我和季堪白对上眼,走不了了。
我只能坐下,心里七上八下,暗暗祈祷这场演出一定要顺利结束。
第195章 我是来找你的
万华镜发挥很稳定,甚至超常。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全场静默片刻。
然后,我第一次见识了粉丝的疯狂,他们的叫声几乎把酒吧的天花板都掀起来。
表演终于结束,我也没心情看那位伯乐是什么表情,拉着宋学诚说了一声我要去洗手间,然后就从人群里挤出去了。
回到休息室,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之中。
想起湛零湛露兄妹,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
湛零已经知道我在雅安,要是他再像那天那样,穿着华侨的校服到学校找我,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我和季堪白交往这些年,已经听了不少难听话。
季堪白不把流言当回事,照旧我行我素。
我表面上,也不当一回事。
可事实上,我没他那么坚强。
如果真的不在乎,我也不会去华侨找白沫瑶,想要止住那些流言了。
因为那些话真的很伤人。
如果发生了性侵案件,人们一开始或许会同情那个不幸的受害者。
可是,没多久,性侵犯就会变成隐形人,人们就只记得受害者曾经遭遇过性侵,是个脏女人了。
被猥亵也是一样。
“你并没有因为被强暴就失去贞操”,这样的漂亮话,谁都会说。
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是不一样的。
我怕这种话传的多了,季堪白会慢慢的改变心意,嫌弃我。
如果他觉得我脏,不要我了,我不怨他,真的不怨。
大概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朋友不干不净的。
我只是舍不得。
他那么好。
我简直无法想象他离我而去、和另一个女孩恩恩爱爱的画面。
我受不了。
哪怕只是有一丝这样的念头,都会觉得心如刀绞。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我大概会难过的死掉。
我拿出背包夹层里的「结婚证」,一遍遍的看。
想起他写下证言时那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唉,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最近老是这么多愁善感?
季堪白早就说过,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不要我。
就算我对自己没信心,也该对他有信心才是啊。
我拍拍自己的脸,合上「结婚证」,正要把它放进包里,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我吃了一惊,胡乱的把「结婚证」往书包下面一塞,紧张的看过去。
是宁安辰。
他还穿着演出服,只不过脸上的舞台妆已经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洗干净,他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嘴唇却过于红润了,给人一种妖异脆弱的感觉。
我跟他不是很熟,不敢跟他随意,他一进来,我还以为他是来找宋学诚的,就站起来说道:“宋学诚不在。”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房间,反手关上门,声音冷冷清清的:“他不在正好,我是来找你的。”
我惊讶了,然后又担心起来:“是季堪白的事吗?”
他已经不急不缓的走到我跟前。
听到这话,他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带着隐隐的压迫:“不是。”
说着,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后颈,低头就吻了下来!
当他的嘴唇碰到我的时候,我毫无心理准备,直接站在原地傻了眼!
他……
他在……
干什么?
第196章 血污
那是一个狂风骤雨般的吻。
宁安辰带着一股不罢休不后退的狠劲儿,吻的我窒息,头晕,腿软,喘不过气。
最初的呆愕过后,我回过神,死命的推他。
可他死死抓着我的后颈,我转不动脑袋,也挣不脱钳制,只能眼睁睁的任他动作。
他闭着双眼,垂下来的眼睫毛扫着我的脸。
他的嘴唇还残留着唇膏特有的甜味,厮磨之间,可能也染到了我的嘴唇上。
他的演出服上系着半肩斗篷,随着他搂抱我的动作,斗篷垂下来,将我们罩在其中。
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他把我抵在桌子上,碰掉了背包。
我摸到了我和季堪白的「结婚证」。
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
宁安辰吻到眼泪,动作一顿。然后,他用力的吮了两下,终于睁开眼睛,放开了我。
他的表情和过去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脸色比刚进来的时候多了一丝绯红。
我推开他,运足力气,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站着没动,被这巴掌打偏了脸。
我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又不知所措。
他到底发什么神经?
就算真的发神经,为什么要强吻我?
他明明知道我是季堪白的女朋友。
他明明知道。
我蹲下去,用手心重重的蹭了一下嘴唇,又用手背蹭掉脸上的眼泪,然后捡起背包,抓着「结婚证」,头也不回的跑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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