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我推他的脑袋,“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犯浑这么多年不去高考,季家不也供着你吗?你来白城买机票的钱都是季家的吧。”
季堪白俊脸一红,咳嗽掩饰尴尬:“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再回云城了。”
我揉他的脸,谆谆劝谏,像个知心大姐。
“你也不小了,叛逆期怎么还没过呢?”
“季承墨怎样把持季家我不管,但你爸爸对你已经尽到责任了。”
“你不要为了我去跟全世界对抗什么的,太傻,我们的恋情没有那么天理不容,大人也没有那么冥顽不灵。”
“有空你就多关心关心你爸,老人总是会走到我们前头的,别等到他走了你再后悔。”
季堪白乖乖的嗯了一声。
我问:“十一快到了,你要不要回家看他?”
“不回了,要打工。”季堪白把卡捺到我的手心,然后用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庭芜,我们这样算不算实现了以前的愿望?”
“算吧。”
他说:“就差结婚还有生孩子了。”
我点头:“是啊。”
他突然靠近我,露出媚惑的表情,还舔了舔嘴唇:“不如我们今天就把没做完的事全都搞定,十一正好打电话告诉老头,说他要抱孙子了。”
我掐着他的舌头,把他拉成长舌夫:“我是预备工作三年后再要小孩的,要是你敢让我这么早就怀上,我跟你拼了!”
他咩咩的叫疼,缩回舌头,呜呜假哭:“你家暴我!”
我没好气的说:“叫你满嘴胡说。”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季堪白缓过劲儿,又贱兮兮的凑上来,“庭芜,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晚上你早点回来——我想要。”
最后三个字简直是吐气如兰,听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听他这么直白的索求,我还是烧的脸红脖子粗,脑子里也不由的想起他脸红气喘的样子。
嗯嗯啊啊的敷衍一通,我拎着包逃出家门。
第262章 怎么不好意思
我的实习单位是白城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
这家事务所虽然很有名,但很抠,会计组的合同工没几个,常年在招实习生。
合同工欺负鄙视实习生是惯例,加班加点也是家常便饭。
要想早点回家,只能甩开膀子干。
我刚走到事务所门口,一个年纪轻轻的律师就拦住了我:“苏小姐。”
我站定:“什么事?”
虽然我们都在这里工作,但一点都不熟。
他赧然的说:“今天是七夕。”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噢——”
季堪白的通知书来得可真是时候,又是喜事又是过节,看来今晚我得下血本,好好犒劳犒劳他。
律师语速很慢、但非常清晰的说:“我想请问一下,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我脑子里想着今晚带他去哪儿吃饭,面子上还得应付他:“没安排,下班了就回家。”
他唇角一勾,问:“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他。
他请吃饭……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律师见我不吭声,小白脸有点泛红:“我想跟苏小姐多认识一下——”
“犯不着。”
季堪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愣住,扭头看过去。
果然是他。
季堪白穿的很随意,但因为他五官深邃,衣架身材,愣是将一身普通家居服穿出了模特的感觉,走起路来自带BGM,把衣表无可挑剔的律师都给比下去了。
细软的发丝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微微扬起,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春天融化的冰。
我嘴角一抽。
他怎么来了?
季堪白挎着菜篮子走过来,伸手搂着我的肩膀,脚步稍微越过我,挑衅的看着律师:“这是我老婆,想挖墙脚,也不看看对手是谁。跟我比,你配吗?”
律师看着我们,不可置信和尴尬在脸上交错闪现:“那个,呃,原来你们……我还以为……苏小姐单身……”
季堪白大言不惭的说:“她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单身?”
真不要脸。
我好尴尬。
好在人家律师涵养好,真诚的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转身进了事务所,背影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季堪白骄傲的「哼」了一声。
周围上班的同事在偷瞄这边了,我只能拽着他走远些,头疼的说道:“你跟踪我?”
季堪白理直气壮的晃晃菜篮子:“我来附近买菜的!”
然后,他扳着我的肩膀假笑:“好啊,我在家守身如玉,你在外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我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说有笑!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你也真是的,说什么挖墙脚,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很丢脸的好不好!老实回家,晚上请你海鲜自助餐,OK?”
“OK。”
他顾左右,突然在我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提着菜篮子,沿着马路跑掉了。
看着他跑得逐渐成为一个火柴人,我捂着被亲过的半边脸,脸又烧了一阵子,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回到事务所。
今天的工作巨多,大家都累的死去活来,还有个新来的空降兵合同工错误不断,搞得大家忙上加忙。
为了按时下班,我一下午连趟厕所都没去,好不容易赶在下班前做完了所有工作,然后眼巴巴的盼望着指针走快点。
还有一分钟下班的时候,组长突然走过来,把一份文件丢在我桌上,说:“小苏,你不是没事儿吗,把这个报表抓紧时间更改一下,做完就能下班了。”
我翻了翻,叫住他:“组长,这不是我犯的错误,不该我改。”
话音一落,忙碌的组里有片刻的安静。
正在对着小镜子补妆的新合同工动作一顿,用很茶的眼神看过来。
组长面色不虞:“你怎么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别人都在忙,你又没活儿,你好意思走吗?”
这时,六点下班的闹钟响了。
我摁掉闹钟,说:“怎么不好意思?我没活儿是因为我做完了。下班时间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第263章 有备无患
组长丢了面子,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苏庭芜,你只是个实习生。”
我挎上包:“没错,但我有权利拒绝不合理的加班要求。”
他挡住我的路,鼻孔出气,说话呛人:“今天我还非就让你做了!不做完,不准下班!”
旁边同事全都低着头装忙碌,其实耳朵竖的比谁都尖。
新合同工,岳景蓉,据说是事务所老板的表妹。
现在,她也不化妆了,放下小镜子,娉娉婷婷的过来劝:“组长,您不要生气了,消消火,还是我来劝苏小姐吧……”
我看着她的茶样就心烦:“这就是你做错的报表,你劝我什么?有功夫劝我,还不如自己拿走重新做。”
组长这下气急败坏了:“苏庭芜你说什么?小岳刚来一天,你怎么就这么为难人家?”
我说:“她是合同工,要求当然应该严格一点。”
几个同事在嘿嘿的偷笑。
岳景蓉睁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然后,一滴,两滴,三滴……眼泪下来了。
她先是泪汪汪的看着我,然后呜的一声,捂着脸伏在桌上哭泣:“呜呜呜……”
组长慌了神:“哎呀,小岳,你别哭,别哭啊……”
然后他看着我,很凶的说:“苏庭芜!你把她弄哭了,快向小岳道歉!”
我说:“我没错,不道歉。借过,我要回家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组长已经变成马景涛:“今天要是敢走,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我头也不回的说:“你做的了主吗?”
组长的声音失控:“你看我做不做得了主——”
我大步走出律师事务所,心想,当白城就你这一个地方招会计啊?
打电话给季堪白,刚拨出去就接通了。
他的声音很清越,哪怕看不见他的脸,也能听出他心情很好,脸上带笑:“庭芜!下班了?”
“是啊,你换好衣服,到天桥那边等我啊,我们等下一起去餐厅。”
“好。”
他挂了电话。
蛋糕店的女店员全程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这时就抿嘴笑:“小姐,男朋友的电话呀?你们好甜哦。”
“嗯,谢谢。”
“你想在蛋糕上写什么字呢?”
我说:“恭喜高考成功,努力再创辉煌。”
店员看着我一身社会人打扮:“高、高考?这是给弟弟的蛋糕?”
“呃,是男朋友。”
店员闭紧嘴巴,不再多问,只是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好像我是什么怪阿姨。
我假装看别的蛋糕。
都怪季堪白不好好上学。
蛋糕要两个小时才做好,我去天桥等季堪白,刚到一会儿,就被人从背后蒙了眼睛:“猜猜我是谁?”
那声音,还能是谁。
我向后一仰。
后面的人以为我要倒,赶紧用自己顶上。
我倚在他怀里,扭头看着他笑。
季堪白搂着我,也笑。
以前只在电视剧上看到的求婚,在七夕这天变得有点烂大街。
我们俩在餐厅吃一顿饭,遇上四五个求婚的,有的成了,有的没成。
吃饱喝足,看够了热闹,我们俩又手拉手去蛋糕店拿蛋糕。
路过便利店,他进去买果酒,出来递给我一管草莓压片糖果。
我咯嘣咯嘣的嚼着,无意中往袋子里瞥了一眼,就见里面除了果酒,还有好几盒色彩艳丽的安全套。
……好几盒!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他要杀了我吗!
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
季堪白立刻扭头看着我,眼睛亮的像狼羔子一样:“庭芜,跟上啊。”
我笑容僵硬,欲哭无泪。
不知道现在回去加班还来不来得及。
第264章 温城
当晚,季堪白大开杀戒。
第二天早上,我被闹钟吵醒,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睁眼一看——
奶油?
我爬起来,身边的季堪白哼哼两声,搂着我的腰,不愿意松手。
再看卧室,一地狼藉。
纠缠的衣服,横七竖八的空酒瓶,满地的蛋糕渣子。
身上,床上,墙上,到处都是奶油。
连天花板上都有。
我气的在他身上打了三下:“季、堪、白!看你干的好事!”
他嘻嘻的装睡。
上班时间快到了,我也没空收拾房间,只能冲进浴室洗个澡,然后把半干的头发挽起来,早餐都没吃就冲向事务所。
来到办公室,几个早到的同事居然主动跟我搭话了,只不过话语里半是揶揄半是同情:“小苏,你好有勇气。”
“是啊,敢跟组长叫板,敬你是条汉子。”
“昨天组长气坏了,找人事部经理去了。”
“他是经理的小舅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不就是个破工作,没就没了。
没一会儿,组长也来了,他当我是透明人,理都不理。
不理就不理。
又过一会儿,岳景蓉也来了,娇滴滴的跟大家打招呼,落座以后,又委委屈屈的看着我笑,好像在说,虽然我昨天欺负了她,但是她很善良,不会跟我计较一样。
好吧……
你开心就好。
组长虽然不理我,工作却没少加,连出纳的活儿都让我干。
给我忙的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去茶水间休息一下,我还撞见了昨天那个请客的年轻律师。
他可能是新来的,正咬着曲起的食指指节,看着一排柜子为难。
一看到我过去,他如遇救星,立刻问道:“苏小姐,请问咖啡在哪里?”
我看了看日常摆放咖啡的地方,没了,就指着最高的橱柜说:“应该在那儿,你打开看看。”
他打开一看,果然在。
他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喝完还感叹一句:“谢谢你,我复活了。”
“嗯……昨天真对不起,我男朋友,那个,讲话不太好听。”
他笑道:“他说的也没错,是我唐突了,你们没有生气吧?”
他真的很有礼貌,跟人讲话会微笑着注视对方的眼睛,声音也温温柔柔。
“没有。”我接了热水,说,“你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了……”
他突然伸手,笑容坦荡:“我叫温城。”
看来他已经看出我根本不认得他。
小尴尬,我还受得了。
我也伸手:“温律师,你好。”
轻轻一握,旋即松开。
温城笑着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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