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的心跳,也闭上了眼睛:“晚安,季堪白……”
还有,谢谢你。
把我保护的这样好。
……
天一亮,我们就把赵总的遗体送到殡仪馆,季堪白也跟着去了。
温城看到季堪白的时候,有点惊讶,听说他是来帮忙的,这才放下心。
火化的时候,我们在外面的灵堂等,气氛沉重,谁也没说话。
赵总生前风光,后事却办的如此简单。
正沉默着,昨天扔牌而去的张经理穿着一身丧服,一脸肃穆的从门外走进来。
他也知道温城和赵总的关系,走过来,拍拍温城的肩膀,然后悄无声息的在一旁坐下等。
又过了一会儿,安恒的老员工三三两两的来了,站在灵堂外,进退两难。
梁律师忍不住问:“温城,那些人……怎么办?”
虽说没必要强迫员工给老板尽忠,但一想到赵总刚死,这些人就投靠曹副总去了,温城心里有气,说:“不用管他们,问心无愧的会自己走进来。”
话音刚落,外面的员工分到两边,一身黑衣的曹副总拿着一束白菊花,从中间空出的那条路上走进灵堂,从容不迫的来到温城面前:“我来送年哥最后一程。”
涵养极好的温城露出了明显的怒容。
他指着门外,一字一句的对曹副总说:“不用你,滚出去。”
第282章 你可以滚了
曹副总被骂,一点都不生气。
他说:“你骂的对,骂的好,你是年哥的小舅子,完全可以代替他,再多骂几句。”
温城厌恶的看着他:“你站在这儿都脏了年哥的路。”
曹副总冷笑一声,把菊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小舅子,我承认,我伙同云巅算计年哥,我他妈的不是东西!但我们是生意人,年哥那套放在现在早就行不通了!
安恒早晚在他手里出事,我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度而已!与其让公司便宜了外人,还不如落在自己人手里……”
温城说:“闭上你的臭嘴,年哥也是你叫的?他跟你们这种满身铜臭的白眼狼不一样。他是企业家,慈善家,就你们,加起来也比不上他。”
曹副总哈哈大笑:“是,我们都满身铜臭,都是白眼狼,就赵德年高尚!可是结果呢?他活不下去了,我们还活的好好的!”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存在,才会让他那样的好人活不下去。”温城看着他,语气恶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小舅子,可惜你不能如愿了,我无耻,我下作,我不要脸,可我偏偏死不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
温城看着得意洋洋的曹副总,气得手都在颤抖。
我看不下去了。
我走上前,猛地甩了曹副总一个耳光。
温城一愣,曹副总的笑声戛然而止,灵堂上的私语声也瞬间消失。
曹副总捂着被打的脸,扭头看着我,瞪着眼睛问:“你他妈是从哪儿冒出来……”
我打断了他的话:“这一巴掌,是我替温总经理打的!”
一听温总经理,曹副总磨牙,悻悻的的放下手。
我看着他,愤怒的说:“你毁掉了安恒,害死了赵总,也伤害了温总经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们,让赵总安安静静的走吧!”
站在外头的员工听了这番话,面有愧色的把花放在门口,相继离开。
等人群散去,我们才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
竟然是温幸。
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白玫瑰,等闲杂人都走了,她才走进门,身上自带着凄清疏离的气场。
温城哽咽的叫了一声:“姐……”
温幸把花交给温城,径直走到曹副总身边,冷冷的说:“只一巴掌怎么够?”
说完,她扬手又给他一巴掌。
曹副总这回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挨打。
温幸打了又打,噼里啪啦的甩了曹副总十几个耳光。
整个过程,曹副总都是一言不发。
温幸打完,曹副总的脸上多了好些纵横交错的手指印,脸皮肿得跟浮雕一样。
温幸攥着打人的手,语气平淡的对曹副总说道:“你可以滚了。我和阿年就当从没认识过曹立达和徐锐这两个人。滚的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曹副总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顶着一脸巴掌印走了。
灵堂就只剩下了自己人。
温幸转身走到前排的座位,把赵德年的遗照抱起来。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照片中爱人的眉眼,嘴角带着笑,眼泪却是一滴一滴往下掉。
温城走过去陪她,顺便挡住了她的身影,不想让他姐姐难过的一面被人看到。
我和季堪白识趣的走到门外。
站在门口,季堪白忽然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喃喃的说:“庭芜,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点点头,也抱住了他:“我不会离开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终于放心,低头亲我的额头。
就在闭眼的瞬间,我的眼角余光扫到庭院里一个黑色的身影。
我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过去,那黑影已经不见了。
季堪白也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我说:“刚才那里好像有个人。”
他左右看了看说:“是不是没睡好,眼花了?”
我揉揉干涩的眼睛:“可能吧……”
第283章 你也只能混成这样
赵总下葬后,我们一行人回了白城。
温幸在路上就生病了,一周都没来上班。
等她再次出现在事务所的时候,她瘦了一圈,但精神还好,依然是大家熟悉的那个精明能干的温总经理。
不过,她手上多了一枚亮闪闪的结婚戒指。
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以为温幸没来的那周是跟人结婚去了,大家对她的结婚对象都很好奇,不知道是谁有这等艳福,能配上这位美人。
我和温城还有梁律师则是对此三缄其口,统一沉默。
出差之后,我们三人的关系亲近不少,可以算作朋友,特别是温城,中午常常跑过来,跟我拼外卖,从不叫岳景蓉。
外卖拼单比较省钱,同事们也大多是这么做的。
不过像温城这种不缺人拼单的,偏偏跑到这里跟我拼单,难怪别人不多想。
岳景蓉再怎么茶,也是个女生,要脸的。
一开始,办公室以为她和温城是远房亲戚,可温城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他们不是很熟。
搞得大家都挺尴尬。
再到中午,岳景蓉都会提前避开,就是为了不撞见温城。
这天温城又来找我。
我趁着吃饭跟他说:“如果你不想搭理岳景蓉,就不要到会计组来了。”
温城停下筷子:“我去会计组是找你的,又不是找她。”
“你不要装糊涂,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故意冷落她,就算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也不必带到职场上,让她难堪吧?”
温城说:“你不讨厌她么?她在外可是经常说你坏话的。”
“你是在帮我出气?”
温城别开脸:“我没有。”
我说:“好歹也是你表妹,多给人家留点面子。”
温城有点泄气的说:“感觉你除了季堪白,谁也不在乎。”
我脱口而出:“朋友和恋人能一样吗?”
说完,我忽然想起自己过去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次说完,湛零就……
不能再往下想了。
温城从善如流,这天过后就没再来过会计组。
他不露面,办公室也就渐渐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转眼间,秋去冬来,事务所和合作单位都开始准备年底报账,会计组忙上加忙,经常外派出差。
单独出了几趟差,我也习惯了。
白城下初雪这天,我又接到一个出差任务,这次是去云城。
本来我想跟季堪白一起回云城,看看他父亲和陈警官。
不过他正在考试周,不能请假,我只能自己回来了。
我先去合作公司白氏报到,发现里面的气氛很凝重。
跟他们的会计组交接之后才知道,原来白氏正在谈一单很重要的生意。
这些年,白氏的效益很不好,如果这单生意黄了,我明年就不用过来了,因为公司可能已经关门大吉。
从外面看,白氏是一家体面风光的大公司,没想到也在艰难求生存。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会计组的组长很友好,给我安排一个空位,方便核对账目。
我刚打开笔记本,一只印着名牌logo的手袋就落在我的桌面上。
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范思哲、披着长卷发的美丽少女站在我跟前,笑盈盈的说道:“真是你啊,苏庭芜!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她是谁。
旁边的会计组组长过来打招呼:“哎呀大小姐,您怎么来了?您和苏小姐认识吗?”
少女抱着手臂笑起来:“当然认识了,上高中那阵,她可是雅安的学霸,风头很盛呢!”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成绩再好又怎样?被司零抛弃后,你也只能混成这样,来我家打工了。”
看到她那熟悉的表情,我才恍然大悟:“你是白沫瑶。”
第284章 你陪我去
原来白氏就是白沫瑶家的公司。
白沫瑶没料到我会不记得她,脸色不太好看。
组长见状,赶紧打圆场:“大小姐,是这样的,苏小姐不是我们的职员,她是温氏律师事务所的会计,过来核对年底账目的……”
白沫瑶瞪了他一眼:“我们自己也有会计,用得着她来帮忙?”
组长苦笑着解释:“她要核对的只有律师事务所的账目,每年都是这样的。”
“是吗,原来是我不懂行啊。”白沫瑶说着,端起旁边一人的咖啡,直接浇到我的笔记本键盘上。
我赶快抢救笔记本,里面有很多资料,还有写了一半的论文!
但是已经晚了。
刚开机的笔记本浸了咖啡,发出短路的噼啪声,然后就黑了屏。
旁边的员工都看呆了。
组长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圆场。
白沫瑶放下咖啡杯,假意「哎哟」一声:“真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不过你的笔记本质量实在不行啊,碰一下水就歇菜了。还是去换个新笔记本吧,最好不要像你一样寒酸。”
说完,她理了理头发,转身就走。
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白沫瑶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我的手:“松手,苏庭芜,你这个脏、女、人。”
我拿起另一个同事的果汁泼了她一身。
白沫瑶当场就被泼傻了。
黄色的柳橙汁顺着她的脸她的头发,滴滴答答的落在浅色的外套和手袋上,假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果粒。
她愕然的张着嘴,看着我。
我放下杯子,说道:“白小姐,礼尚往来。”
我不招惹别人,但别人也不能欺负我。
白沫瑶颤抖的抹去脸上的果汁果粒,力气之大,把妆都抹掉了。
她放下手,妆面已经糊了,一张脸花花绿绿,看起来很是狰狞。
“贱人!你敢泼我!”
她眼里冒了火,丢了手袋,冲上来就抓我的脸和头发。
我没有站着挨打的道理,抓着她的手把她往旁边的桌上一推:“你自找的!”
白沫瑶气疯了,她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美工刀,毫不犹豫的朝我脸上划过来!
众人惊叫不已,但是看白沫瑶情绪狂躁,手里有刀,没人敢上来拉她。
我背后是另一张办公桌,要躲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只能抬手一挡。
就在刀尖即将划下之时,一只手突然从旁伸出来,牢牢握住了白沫瑶挥刀的那只手!
刀刃割裂了那人的虎口,伤口瞬间涌出殷红的血。
一条蚯蚓般的血流顺着手腕流进衣袖,很快就把袖口的白色衣料染红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跟前,视线焦点从血染的袖口挪到了那人的脸上。
是湛零……
他站在白沫瑶身边,服色黑,面孔白,周身的亮色只有脸上淡红的唇,以及手上新鲜的血。
他被划伤,流了那么多血,但面无表情,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他握紧白沫瑶持刀的手,把刀尖从我面前挪开,又用另一只手夺了刀子,连同吓傻的白沫瑶一起甩到地上。
然后,他转身面向我,两手牢牢抓着我的肩膀:“有没有伤到你?有没有事?”
我摇头:“我没事。”
然后我看着他的手,懵怔的说:“你流血了。”
他松开受伤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道深深的刀口。
这时,几个西装革履的领导分开围观的员工走出来,领头那人一看,当场吸了口凉气:“司总!您、您没事儿吧!车秘书!快快,快送司总去医院……”
湛零说:“不必。”
说着,他抓着我肩膀的那只手往下滑,最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陪我去。”
领头的男人吓得不轻:“这……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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