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能力不能支撑你的愿望时,你就老老实实做现在的自己吧,否则,即使超越你的能力勉强实现了你的愿望,遭罪的也只能是你自己。看看吧,当你的能力只能支付两元钱的口红时不仅不能让你像明星一样靓丽,反而会羞辱了你自己原本的美丽。”我在心里狠狠的痛骂自己一番。
我故意将话题引到学生时代,我不能让这位被城市滋养同化的城市人嗤笑不停我那“老汉进城,腰缠麻绳”的土渣相,我也不能让自己快乐的心沉坠在这种弄巧成拙的尴尬中,我得将我那美好的食欲留在这五星级的宾馆餐桌上,我怎能浪费周大志的盛情。
“哎,你还记得班长贺菊吧?他可是追了你一个初中循环呢,听说他大学毕业没听从分配到北京发展去了,他还和你联系吗?”我找了一个能引起城市李冬梅兴趣的话来转移我的土渣相。
“得了吧,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哪是追我呀,全班都知道,不,全校都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名义是追我,可是他的心却在你身上,就因为我和你形影不离,你不给他机会,他才说是追我,也是为了和你走的近一些。哎,你可是男人眼里一枝花,他怎么可能漏掉了你。”城市李冬梅酸溜溜的说。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这种事,所以就没有这种事啊。”我也是第一次听闻竟然有人这样喜欢我,我很意外。
“这还用说吗,明摆着的事,你这鲜花一朵,谁不想采摘啊。”城市李冬梅捏捏我的脸说。
“那你们还联系吗?”城市李冬梅一如同学时挎着我的胳膊走出卫生间。
“早就丢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站在门旁的服务员问候城市李冬梅要去的房间。
“102”我大脑一刻停顿,这是我一路上心里一直在念叼的数字。
“你去102?”我诧异的问城市李冬梅。
“对呀。不是老周请客吗?”城市李冬梅坦然的回答。
“你认识周大志?”我追问城市李冬梅。
“对呀,我认识你们单位很多人呢。今天主请你吃饭,我必须得参加。”城市李冬梅拍拍我的胳膊说。
“咱俩还真是有缘。但是,我可跟你说,有人跟我说,这个人可不咋地,让我不要跟他走太近。你也别走太近了。”我把刑警内勤杨爽的话好心的说给了城市李冬梅。
“噢,这样啊。到了,进去吧。”城市李冬梅拉着我走进102房间。
屋内已经坐了三个人,除了周大志,还有一男一女。我已经吃惯了周大志的饭,还吃的已经心安理得,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较平时多了几个人,但不能影响我的吃饭的心情,我吃的还是周大志的饭。
五星级的菜肴,该有怎样的奢华,来之前我想了很多遍,有限的思维终究是不能想象得到的。
也许光顾五星级宾馆的人都是饱肚子来的,餐桌上使用的菜盘子比我家蘸饺子的酱油碟大不了多少,菜盘中的菜点能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菜盘小的可怜,菜点少得可怜,菜味淡的可怜,置身满满的贵气中,却被“少少少”的意识包裹着,“一饱眼福”的愿望没能得逞,我的肚子就整个的空起来,每次品到的菜点流入肚子里犹如水滴入海般微不足道,以至于散宴之后我到单位如饿狼般残食了两袋三鲜伊面。
餐桌上的“少少少”似乎留下了后遗症,周大志离开之后很少再和我联系,很长时间,周大志就这样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对李冬梅说的话已经到了周大志的耳朵了,我因为闲言失去了一个对我很好的哥哥。
恶语寒心,我感同身受的感受了周大志的心痛,这也在我成长的道路中起到了警示,我决定要保持“贵人话语迟”的安静状态。
☆、第 39 章
我签订了赔偿文书,我以为我就是帅男的人了,可我住在帅男的楼房里,一直不见帅男来过,我的心里完全猜不透帅男的想法,我美美的猜想,也许,帅男会把我当做女朋友呢。而转念又一想,管他呢,不打扰我正好,我这羞涩的身份又怎能满足人家的择偶条件呢,我的自卑心随着职场阅历的深厚而扎根下来。
周末的时候,我依然前往郝春英家里给孩子上英语课。
时光悄悄的溜走,就像我们的成长一样不能触及,三天,五天,十天,你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就这么过去了,等你警觉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等我再想起看望石忠厚的时候,石忠厚已经出院一个多月了,而且,已经调到了机关法制科。我倒希望石忠厚永远呆在机关科室,脱离派出所三天一个夜班的环境就是对石忠厚身体最好的眷顾了。
韩东调走了,石忠厚调走了,剩下的两个“四大少”成员相信很快也会离开,我和“四大少”的缘分正渐行渐远,我的青春年华也正渐行渐远,逝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新生的正悄然而至。
上班前,我刚刚帮助兵哥擦了几下桌子,一直都是兵哥收拾办公室。
“开会,开会。”副所长大个刘站在二楼口向楼下喊。
楼下的人相继走进会议室。
大肚男所长、指导员老爷子、两个陌生的面孔已经坐在会议室。
大家落座以后,大肚男所长讲话,介绍了从其他所新调来的钱国库和肖占春,钱国库接管了石忠厚原来负责的责任区,肖占春接管了韩东原来负责的责任区。钱国库和肖占春都是四十几岁的老同志,且都是二十余年的派出所责任区民警了,这次调动是为了照顾老同志在偏远郊区工作二十年特别设计的方案。令人敬仰的是,全局上下也仅此两人在郊区默默无言的在离家较远的偏远郊区做了二十年的责任区民警。
人生是百万个聚散相依叠积的,俯仰之间就是聚散,他走了,她来了,相同的人,不同的人,循环往复,无休无止。我在单位刚刚迎接了钱国库和肖占春两位尊敬的战友,欢迎的心情还未平静,李局长却无声无息的直入青云高升了,接踏而来的是一位高大英俊、充满男人味的马局长,我在第一次全局大会上看到马局长时,我就被马局长的男人味所倾倒,这样的大男人才能正真的驾驭这支精英队伍。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的,古老的人事规则依然适用于现代化社会,广泛应用于各个人事团体。马局长的三把火似乎还未燃尽,裙带关系的人事调动已显露端倪,和马局长老乡的副所长大个刘被调到了户政科任科长,我不懂人事等级,没人和我详细的讲解过人事等级是怎样的,我只是在填写履历表的时候填写过办事员、科员,而且一直是科员,从没改过,高于科员的是什么,我傻傻的想过是科长。大个刘的调动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主要是在奔走仕途的男人之间。人心原本都是清静的,都是外面的热闹惹来了重重心事。据说,大个刘的提升跳级了,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大家说我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但我相信大个刘的领导能力是可以担当这份科长的重任的。
如果工作就只是工作,就没有职场故事可言了。你处于什么样的工作环境,绝对是你的顶头上决定的,尤其是你还是公职人员,你没有拒绝的机会,除非你舍得辞去这份“十年寒窗苦”换来的无上荣耀的工作。一个领导一个“朝代”,一个领导一个“社会”,而你这一生中,却是十几个“朝代”,十几个“社会”,甚至更多。你的一切已经根深蒂固的扎在这里,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你已经完全依赖这份工作滋养你及你的家人的生命,谁又能有勇气跳出这个生养的方界。既然不能舍命离开这方界地,那就安然处之。
大个刘调走了,另一个人正好搭上了仕途的列车。我还没从迎来送往中缓过神来,新任副所长马先河踏云而来。
清晨,当我站在走廊的尽头,看见马先河从门外走来的时候,我恍惚中看见了马先河被一片祥云托举着,霞光缭绕,慈面祥和,双目炯神,仙风道骨映身,似天外来客。
我很少关注男生的外貌,或者说,在我的眼里,每个男生都是最帅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分辨男生的丑俊。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我意识到正在向我移驾而来的马先河绝对是帅气的,帅气的犹如仙子下凡。
“好美”我痴痴的望着这位踏云而来的天外之客,思想坠入空无,身陷一片梦幻中。
“你好”仙子马先河微笑着问候我。
我不可能回应仙子马先河的问候,我还在我的梦幻中飘摇,傻傻的笑着,就差流口水了。
人的本性,亦即人的弱点,都喜爱美好的事物。我这凡胎俗骨亦不能例外,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踏云而来的仙子马先河,是的,这种喜欢一直延续至今日,直至永远。
“你好,我想知道副所长办公室在哪个房间”仙子马先河依然展示着醉人的微笑问我。
如果我不是穿着警服,仙子马先河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白痴溜进了派出所来。也一定会为我惋惜至极,可惜了这一具美人坯子的躯体。
我在仙子马先河的瞳仁里看到了我花痴的脸,我的神智即刻被收回,我的心事外泄,并落在了涉事者的眼里。
“你好,你好,是马先河吧。你的办公室在楼上。我带你过去。”我如梦初醒的快速回应。
“我叫宇文葵花,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但一直对不上号。这下好了,我们能在一个单位工作了。”我走在仙子马先河前面引路,讨好似的说。
“是啊,宇文葵花,很好听的名字。和你共事,真是很幸运。”仙子马先河礼貌的回复。
终于有人当着我的面夸赞我的名字了,我都觉得土气的名字终于遇到了慧眼识珠的圣贤人了。多美好的语言,像蜜糖一样甜蜜着我的心,我上楼的脚步似腾云一般,轻轻的飘移。
幸亏所里没别人,值班的“四大少”闫秀波和“大司令”张李强出警了,没人看到我一副花痴样。闫秀波看到兵哥给我编头发,公开扬言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情,友情只是一个爱情的幌子”,言外之意,我和兵哥之间一定会发生一些爱情故事。我和闫秀波就此争论的面红赤耳,不欢而散。当然是我绝不相信这样的说词,因为我本身就没把自己定位为矫情的小女人,我和兵哥的交往完全是以同性之心的交往,如果不是闫秀波大放厥词,我就从没想过什么男女不会有纯洁的友情的言论。
如果说兵哥给我梳头就会有爱情,那今天我被迷倒在仙子马先河的脚下,岂不是更是我的爱情!
能和仙子马先河共事一处,我非常开心。其实,我知道马先河这个名字,就跟我知道局里设有经侦科一样,心中只是徒留一个名字而已,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经侦科都是如何工作的,正如我竟然不知道马先河这个名字归属于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仙子。
仙子马先河的俊逸着实是我视觉的盛宴,眼里的美好一定美好在心里,我对仙子马先河的喜欢就摆在大家的面前,毫无掩饰,就像闫秀波说的,我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跟在仙子马先河的身旁前窜后跳,帮他打水,帮他取材料,帮他为嫌疑人读笔录……,我承担了一个秘书的工作。可是我喜欢,我只是喜欢,就像喜欢我的弟弟一样,虽然他比我大四岁,但也不妨碍我像姐姐一样疼爱他。
“四大少”的欢乐生活戛然而止,我却迎来了更加喧闹的美好生活,我的心因仙子马先河欢乐着。
光阴者,百代过客也。今天想起这句话,我才体会其含义,我们都是光阴的过客,百代的过客,而仙子马先河等人却都是我生命的百代过客。
☆、第 40 章
人事调动的风波在我这里暂时平息,所里的人员还是原来的数字,人却非人,我身边的人都已经安定,至于别的单位的人员调动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去关注,身边的人才是我的世界。
赵大虎曾在我空白的心田播散了一些美好,是我倍加珍惜的瑰宝,马先河更是滋养我情感的甘恬。
每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的爱情,这是上天的浩德。我当然也不例外,我一定会遇见自己的爱情。我很感谢赵大虎、马先河在我未遇见我的爱情时给予我的美好情义。
我依然书写我的派出所手记,我依然大多时间跟在副所长的身旁记载治安案件,时间上当然多余以往,因为我喜欢呆在俊男的身边工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经常遇到来办事的少女驻足在马先河身边一饱眼福。
城里的四季不像农村的四季分明,没有农村播种的喧闹,缺少农村收获的喜庆,周而复始的工作无暇顾及四季的分界,一春一冬就在眼前交替而过,似乎还未来得及规划一年的计划便已是满地的百花芳香了 。
韩东结婚了,我们全员应邀赴宴,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礼账,俗话说是“随礼”。在家里,村子里有红白喜事,大多时候母亲都是捧着暖瓶、瓷盆等日用品前往,很少看见母亲用现钱。在农民的眼里,送一些实实在在的日用品做贺礼是最好不过了,而城里却恰恰相反,也许是城里购买东西方便的缘故吧,大家都是用现钱做贺礼的。
每月的工资整数三百元依然交给母亲,涨后的零头已经九十六元钱,我的每月生活费就是九十六元钱,除了吃饭养命及一些必需品花销之外,我没什么可花费的地方了。九十六元钱装在兜里,怡然安心,富翁一般的生活水准。
“随礼”这件事并没有在我的思想范畴里,我的工资里也没有安排“随礼”这项支出,给韩东五十元贺礼之后,我的心顿时空荡了,我的生活顿时窘迫了,至少心是窘迫的,这个月的生活费缩减到四十六元钱,原本想攒钱给母亲购买一个液化气罐的计划暂时搁浅了。更可怕的是,知道了“随礼”这件事之后,我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全局几百号人,我不知道大家都是如何应对这件事的,我不可能事事都参加,我冥思苦想,终于拿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来安抚自己担忧的心:我只参加和我共过事的同事的喜宴。因为我来到这个单位,没有和我共事的同事和我没有交集,当然就没有交往,偶尔的几个人也是因为特殊的事才相识,比如刑警刘福德,比如预审李海等,我为自己设计的这个方案开心大笑,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结婚的事可能会传染,赵大虎不漏痕迹的公布了婚期。我们没人知道赵大虎何时又交往了一个新的女朋友,我没有主动打探赵大虎新女朋友的任何信息,据说是门当户对的领导子女。说真的,我很喜欢赵大虎,毕竟是第一个装在我心里的一个优秀男孩,因为门第等级横亘在我们之间,我没有对赵大虎想念的茶不思饭不想,我知道这不是爱,就是简单的喜欢,仍然像喜欢自己弟弟似的喜欢,一如喜欢仙子马先河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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