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尘很快就看到了一段青铜枝桠,她对着对讲机汇报,然后直接接触了青铜树。
在下来之前,汪小尘给自己做了个催眠,让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一个固定的东西。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你要不给我放个广播剧听听?”汪小尘呼叫上方,“说不定我一激动就有了。”
汪浥“呸”了一口,“那太没画面了,我给你放个多人运动得了。”
“只有声音不带劲儿啊。”
汪小尘攀爬上枝桠,做了初步的探索,然后按照训练的方式在那个地方休息。
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点不舒服。
汪小尘迅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在攀爬的过程中感觉下肢忽然短暂的麻痹了。
她在六周岁的时候得了那种病,家人为了治好她,让她做了汪家人的手术。后来发生的种种意外让她决定离开家,成为汪小尘。
汪小尘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双腿又恢复了知觉。
“汪浥,我要放血了。”她呼叫道。
“注意血量。”汪浥回应。
汪小尘割开手掌,把血液挤进青铜树的纹路里。血液流动并不顺畅。
“我说,”她叹了口气,“这活儿可能我一个人不够,这也忒深了。”
“祭祀用的当然需血量大,”汪浥说,“不行就算了,下次让总部有麒麟血的来试试看。”
24小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汪小尘啃着压缩饼干补充体力,汪浥向上级汇报过后,正在让小组的其他人安装爆破。
“上头说,会短暂用土层做一个隔离环境作为变量,”汪浥说,“无线电还能用,但是你会被封闭在里面一段时间。”
汪小尘笑了一声,“上头怎么说的就怎么干呗。”
她开关手电,深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嘲讽。
当初让她进入汪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长得像二月红的妻子,她是个替代品。
而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被培养出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习惯,甚至面部都做过调整。
她只觉得很可笑。
原来我是个靠脸吃饭的花瓶,她心想,原来自己是为了另一个人活着的。可是那个女的死了好久了,二月红现在也死了,自己贬值了。
操蛋的人生啊。
真是太没意思了。
剧烈的震动传来,土块大面积滑落塌方。汪小尘跌落到了地下五十米左右的深度。
48小时后,由于缺少食物和失血过多,汪小尘陷入了昏迷。无特殊迹象发生。
6小时后汪小尘苏醒,神志清醒,继续下行。于地下70米左右触发六角铜铃,出现神志不清、癫狂、呓语表现。
48小时后,设备切断,监测暂停。
汪浥带着人在那一片区域搜查了14天。他认识汪小尘的时候对方还是个走路歪歪扭扭的小丫头,聪明而且知道分寸,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她的比率足够她晋升本家。
“……判定死亡,”他对着对讲机说,“未发现遗体。”
汪家不能够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所以他找了14天已经不合规矩了,他应该希望汪小尘真的死了——如果还没死那就是赶紧死。
苏难了解家族的作风,如果不是担心引来人,他们可能还会二次爆破,保证汪小尘死掉。
当时得出的实验结论是:秦岭青铜树不具有可以使祭祀者拥有物质化的四维能力,但其特殊的磁场与六角铜铃协同作用会使人产生定向幻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汪家没有预料到。
汪小尘殉职后比率降为0,却忽然有一天出现在了长沙。
他们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汪小尘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难道是没有死吗?苏难觉得是有可能的。家族也这么觉得,所以派了汪浥去监视。
汪浥在塔木陀被直接击毙。
对方是敌人。
无论以前是不是,现在一定是。
“你觉得这件事有几个解释?”白课老师问她。
苏难想了想,“汪小尘没死,她对于家族放弃她怀恨在心,于是打算报复。”
她又想了想,“物质化是真的。”
这也太荒谬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种力量甚至可以比得了长生。
这是玄学解释,苏难考虑了一下科学解释,“那个人可能不是汪小尘,因为汪小尘很清楚家族的作风,怀恨在心有点不像她。或许是那里的磁场连接的平行空间,她是另一个世界的汪小尘。”
量子力学,这也很扯。不过汪家的教育里,对于类似这种事情是有解释的。
还有阴谋论,“有人为了引我们上钩,安排了这么一个人。她可能是九门的人,也可能是张家的人。”
这个比较合理,但是无论哪一方现在好像都没有对于这个人有任何的所属反应。而且一些细节上也有矛盾。
“上头更偏向哪个答案?”她问。汪家的手段让苏难几乎是直接认定了最后一种可能。
白课老师叹了口气,“前两种。”
第54章 正文1·日常之明明就
——————你的视角——————
我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回归了平静。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有些习惯了冒险,闲下来反而有点迷茫。
哑巴张失忆了,在北京住院,胖子看着。据说整个一呆萌宝宝,可惜真的怎么逗都没什么反应。
不知道胖子做了什么。
但是我也想试试。
下午我替吴邪去银行把最后一批云顶天宫金饰的到款存到账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盟站在吴山居门口。
“你老板呢?”我问。
王盟看着我,“啊”了一声,手一抖扫雷游戏满地开花。
“我老板在后堂睡午觉呢,”我才走了两步就被他拦住了,“哎哎莫小姐,这不太合适啊。”
很显然小白兔是瞒着我在干坏事,还在门口留了个哨。
我粲然一笑,“我可是要当你老板娘的,怎么不合适?”接着一个转身泥鳅一样滑进了后堂。
穿过小院,撩起门帘进了后堂,正看到吴邪指挥人搬家具。
“这是在干什么呀?”我三蹦两跳过去,在房间外探头探脑。吴山居占地其实挺大的,有好几个闲置的房间。这个本来是放杂物的。
吴小狗一见我,表情有点细微的变化,随即露出职业微笑着上来迎我,“快进来,外面热。”
“我给你在吴山居留个房间,要是不想住酒店了就过来,”他义正言辞地解释起来,“你不是要在我铺子里打工嘛,这个员工福利,包住。”
王盟睁大了眼睛,无声的控诉。
我也睁大了眼睛,“哇,老板你可真慷慨。不过……这床怎么这么大啊。”
吴邪:“这……”
“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夜里会害怕的呀,”我好整以暇双手抱胸,“吴邪哥哥,你说这怎么办呢?”
吴邪的耳根子红了,狗狗眼左右瞟瞟,生生把王盟瞟开,“丫头,别闹。”
我没闹啊,我心想,你这明明就是双人床。
而且我晚上也是真的害怕嘛。
一整朵从根腐烂的山茶,沉在水底的铜钱,长沙几十条厉鬼,黑暗里混乱的属于我和汪小尘的一切。
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索我性命。
——————吴邪视角——————
我和阿莫的第一次有那么一点戏剧性。
当天有几个同学来找我玩,阿莫很快和他们混熟了开始疯狂套我的底。好在我没什么特别的黑历史,最怂的样子在斗里也互相见过了。
晚上去唱K,喝了点酒。阿莫的酒量相当一般,我那些狗屁同学又起哄,很快小丫头就有点发懵。
单身狗们开始自嗨,把我俩孤立在一边的沙发上。我看阿莫脸红扑扑的,低着头不吭声,忽然就起了“歹意”。
我把她的脸掰正,假装严肃地问:“丫头,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莫愣了愣,随即眼神闪躲表情有点萎靡起来。我心说我靠!真有门!立即沉下脸追问:“你最好快说,不然吴山居就不包食宿了。”
小丫头“啊”了一声,一张小脸渐渐苦大仇深。
但是看我巍然不动,阿莫失望的把头埋进胸口,小声说:“其实我在下海底墓之前就知道阿宁的计划了,所以也知道你三叔没被困在下面……”
我回忆了一下,难怪她认定了让我出去之后找三叔介绍认识,原来不是骗了我半路,是还没见到就开始了啊。
“呵,”我冷笑一声,“除了这件事呢?”
小丫头抬起头略微慌乱地看了我一眼,“还有,还有那个,我说你没肌肉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摸明白你的肚子我就是瞎说的……”
我:……
老子和你计较过这个吗?老子现在也是有腹肌的好吧?老子的肚子比胖子的金贵多了……狗日的,不信你现在摸啊!
“……还有呢?”
“……出来以后我们在永兴岛泳池里的那次,你和胖子打起来,其实是我各踹了你们一脚……”
完了,我哭笑不得,这没完没了了。
小丫头看我还是不说话,“嘤”的一声好像要哭,“没有了!阿邪,真的没有了!”
姑且信你一次。我摸了摸她的头,想着便宜不占白不占。
“那晚上一个人睡觉怕不怕?”
艹,我真没想过这么羞耻的台词会从我嘴里冒出来。
但是还挺带劲儿。
阿莫扁了扁嘴,看我一眼,用力吸鼻子。
其实干这一行会做噩梦真的是太正常了,事到如今我也经常半夜惊醒,觉得自己还在黑暗潮湿的地底。
但是过了两秒我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我靠,老吴,”有嘴碎的已经凑上来了,“你怎么把人家弄哭了?”
说实话,我真的是基本上每次和阿莫下斗都能见她哭,但是居然也没让人觉得特别弱,反而好像她哭的很有理。
这次……这次错都在我,我也是有点喝多了。
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束手无策连哄带骗,在酒局快结束的时候就赶紧带人跑路了。
到了吴山居以后阿莫就拉着我的手领我进屋,然后一梗脖子,对着我字正腔圆吐出开始哭以后的唯一两个字,“不怕!”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心想不怕?不怕你哭个什么劲啊?
但是我也没傻到那地步,女人的话要反过来听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阿莫去洗澡,出来的时候我才看了一眼,脑子里就嗡嗡的充血。
夏天大家穿的都少,阿莫之前还义正言辞拿我的T恤当睡衣。我又不是柳下惠身处严寒绝地没心情行越轨之事,这种情况下我满脑子都是越轨之事好么。
回我家和U盘里的几个G共度良宵还是留下,我只是稍微和良心斗争了一下。
有什么好紧张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冲了个战斗澡,出来就愣了。
因为我之前换家具的时候放在床头柜里的一盒冈本零点零一给阿莫翻出来了,她看了看那盒东西,又看了看我。
……你妹的,我被揭穿于是大怒,没醉?又骗老子??还是□□???
我想和她理论,但是一过去把那个小盒子拿起来阿莫就开始扒拉我,想抢回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艰难的问。
她基本上没犹豫,继续扒拉,“你是小白兔……”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吴邪你当我傻吗,我哭完酒醒了。”
我就很尴尬。
阿莫看我僵住,“啧”了一声,腿一跨直接把我推翻,“吴邪你是不是不行啊?”
艹,任凭哪个男人听了这话都会奋起的,我怒道:“我靠,我是怕你不行好么?!”
丫头很不屑地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你拉倒吧。我告诉你我成年了,我有上大学的……”
我愣了愣,心说没听你提起过啊,就问:“哪所大学?”
“嗯……清华吧。”清华吧?吧?你这个有点勉强的选择语气词是怎么回事?
见我不说话,她又鼓了鼓腮帮子,“……那北大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 “小骗子。”
最后还是比较正式的流程,认认真真做好安全措施。可能是喝了点酒的原因,阿莫难得的特别配合我。但是果然女孩子到最后一步还是会害怕,两个人关着灯在黑暗中混乱了一段,我其实也有点上头,一时没控制手上力气,被小丫头带着哭音咬了好几口才找回理智。
应该还是比较成功的吧,也算比较温柔。
那天我们应该都没做噩梦。
——————吴邪视角——————
前几天阿莫说想胖子他们了,我也想起来胖子还欠她一顿北京烤鸭,正好闷油瓶出院,就直飞了北京。
这段时间阿莫一直在恶补历史,天天要我给她讲野史故事。我说你不是不想倒斗了吗,没必要知道的那么细吧,没想到她是想给闷油瓶讲。
“哑爸爸以前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她说,“但是他知道的历史肯定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到时候给他讲讲睡前故事,说不定能好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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