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私心里不希望闷油瓶恢复记忆,就这样也挺好的。但是这对他自己来说过于苛刻了,胖子说他已经表达了“一定要去寻找过去记忆”的意思。
我和阿莫到的时候闷油瓶正准备剪头发。
他一直留的是长刘海,这么长时间住院有点遮眼睛了。本来我们三个都摩拳擦掌说“小哥我帮你剪吧”,然后我和胖子鹬蚌相争,阿莫也没渔翁得利,闷油瓶自己拿着剪刀进厕所了。
没想到他手艺还不错,剪的就和我们平时见的差不多,说不定以前也是自己剪的。
其实事后仔细想想,闷油瓶坐在理发店里被拨弄脑袋和他自己对着镜子剪刀咔嚓咔嚓,好像还是后者更容易接受。
趁着这么一会儿,我们三个就聊天商量,到底应该把闷油瓶包给什么样的富婆。
阿莫说那肯定得是心大洒脱的啊,哑爸爸时不时失个踪的性格,太敏感的富婆哪里吃得消啊。
我持相反意见。小哥现在的状态特别容易激发母性——看丫头的状态就能知道。当然是要会照顾人会疼人的那种,而且照顾的好了说不定他就不失踪了呢。
阿莫说不可能,那万一小哥跑了,难道富婆会追着他屁股后面?你以为富婆跟你似的?
什么叫跟我似的,我怒了,说怎么跟老板说话的?不知道老板在等着你变成富婆乌鸦反哺吗。
胖子看不下去,说你们这都是扯淡,哑巴张在道上的价位包你俩十年都够了。问题是他现在只想找过去,我们认不认识知道他过去的富婆。
我们三个里,最了解闷油瓶过去的还是阿莫。但是她也摇头,说知道的事情有限,在他是张家族长和考古队员之间有非常大的空白。
阿莫说闷油瓶是大概2000年在广西被四阿公捡到的,上次她去云南的时候就听说四阿公在中越边境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堂口,就在广西山里。
说到云南那次,因为当时没有办法及时处理,阿莫身上留下的疤痕显得特别狰狞。
我一个大男人,看着就觉得揪心的要命,仔细想想当时她的那种绝望,心都他妈的要给剜出来了。
但是我也不想让阿莫觉得我在意她的伤疤,所以夏天她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吧。谁他妈再敢对她递刀子,我就是只剩下一口牙也得咬回去。
趁着阿莫去给闷油瓶讲故事散发母爱,胖子就八卦我,说也要赶紧找个婆娘。
“你可拉倒吧,”我说,“谁家白菜这么好拱。”
“……那不你家白菜自个儿拱到你面前的。”
我看着那边“母慈子孝”,拍了拍胖子,“哎,和你说个正事。”
“我的婚姻大事?”
“没和你开玩笑。”我拿了包烟示意他出门到楼道里抽。
胖子接了烟,看我神情只好跟了出来,点上烟才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抽了一大口,感受着尼古丁在肺部蔓延,然后缓缓的吐出来。
“阿莫有事情瞒着我,”我说,“我觉得不太好。”
胖子“嗨”了一声,“我告诉你女人都这个德行,喜欢维持神秘感……”
我打断了他,“我听到她说梦话。”
她说,三爷,再给我一点时间。
第55章 正文3·情敌还是同胞
——————你的视角——————
晚上胖子请吃饭,说小哥吃医院的东西嘴里肯定淡出鸟来了,得好好补补。
我和哑巴沟通无果,有点郁闷,车轮战换了吴邪——他还真是挺有耐心的。
晚上吃了北京烤鸭,胖子似乎很兴奋,说要带我们好好逛逛,领略一下京城的夜生活。
小哥对此无感,但是我们知道他过去的一些事,所以干什么他就沉默奉陪。吴邪和我也没什么事儿,四个人就接着去三里屯下一场。
我开始还有点惊讶,这种酒吧多少有点洋味儿,和胖子一身老北京味道不搭。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到底是做生意的,他能有如今的名声肯定也不会把路走窄了。
进了门我就感觉青筋一跳,心说这灯红酒绿的,也就剩下酒味了。人很多,感觉太热闹,灯光和音乐搞得我也有点目眩神迷。
“大妹子!”胖子猛抬胳膊,“嗨起来!”
我大吼,“嗨你妈!你会带坏我们家哑宝……爸爸的!”
吴邪拉着我,居然没有对胖子的夜店之旅提出异议,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寻思小白兔人际关系广果然是各路都玩的顺。
“丫头!”吴邪俯身在我耳边大声说,“玩的时候别乱跑!你要是被拐走了我都没法报警!”
是啊,不知道陈皮阿四给我的身份有没有被陈家的龟孙冻结掉……
等会儿,身份?
“小哥呢?”我抓着吴邪的袖子回头张望,那边胖子已经和吧台里的妞儿搭上话了。
吴邪也立即回头看,就看到哑巴张有点茫然的站在我们后面不远的地方,整个人淡漠的好像从背景里面抠出来的一样。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托着一杯酒,似乎正在试图和他搭话。
“不好,”吴邪下意识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别把小哥惹毛了。”
我心说这倒不至于,哑爸爸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拧人脖子的。
就看到那个女人似乎说了什么,小哥完全没有反应,直接向我们走过来。
那个女人回过头,旋转的灯光下我看到她冲我笑了笑,眼底晦朔不明。
——————吴邪视角——————
“帅哥,喝一杯吗?”
我有点懵逼,心说你搭讪闷油瓶就算了,搭讪我算个怎么回事,我胳膊上还挂着我家丫头呢?
“帅哥不喝,我可以陪你喝呀。”阿莫笑嘻嘻地插了进来。
这个女人非常漂亮,但是脸上妆很浓,看惯了阿莫淡妆我都有点看不出她本来长什么样。
女人眨了一下眼睛,一股妖媚的气息扑面而来。凭良心说确实很漂亮,但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
女人勾唇笑了笑,“好啊,一起吧,我请。”
我心说这什么套路,仙人跳也不该找我这样的吧?你应该去找胖子啊。再说了,当着小狐狸的面,你不怕跳起来卡到蛋吗?
胖子正在吧台边上对我使眼色。
我们之前订了个方案,觉得可以用阿莫酒量不好为突破口。
虽然有点下作,但是要让小狐狸吐真话实在有难度,而这事情再不解决怕是会成我们之间的疙瘩,所以还不如简单粗暴。
……但这半路杀出来的是什么?另一只狐狸精吗?
“你们是男女朋友?”女人问。
阿莫暗地里捅了我一下,我赶紧道:“是,我是她男朋友。”
女人看着我们两个,笑的莫名其妙。
接着她点了三杯长岛冰茶,把两杯推给我们。
这玩意儿名字文气,但是酒精度相当高。
我本来就是想用这个灌阿莫,但这一下我不禁皱了皱眉,摸不清这个女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少喝点。”我下意识嘱咐丫头。
小狐狸眼睛转了转,看外敌当前,就万分配合的作精上身。
“哎呀我男朋友就是心疼我。之前喝醉了老是让人背回去也不太好意思呢~所以姐妹这次就不能多喝啦。”
这酒确实有点上头,只尝了一口没多久阿莫的脸颊又红了起来。那个女人随口介绍这家酒吧,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阿莫脑袋晕,说自己去洗手间。我看距离也不远,就想趁这个机会再和胖子讨论一下计划,于是就没跟着。
那个女人看着阿莫的背影,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慢慢的扩大,最后居然笑出了声。
我觉得这女人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有点怪,刚想走她忽然拦住了我。
“你有什么事吗?”我皱眉。
女人撩起卷发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种有点顺眼的妖艳贱货类型。毕竟我的社交圈子里这个类型实在是少见,要真认识不应该不记得。
难道是什么十八线的小明星?之前恶补生理知识的时候看到的?
她凑近我,说道:“你和她,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的视角——————
我洗了把脸,心说不至于吧,我才喝了一口怎么就这样了。好在大脑还算清楚,只是有点走不动道。
“你没和他胡说八道吧?”我对着镜子说。
镜子里我的身后门口处靠着那个妖媚的女人,她翻了个白眼,“说了也是白说,他认定了我是遭遇情伤的可怜人。”
我笑了笑,暗道你运气不错,他再多喝点就会和你讨论人生理想让你重巡光明了。
女人抄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镜子里看胖子和吴邪的方向。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我说不定真的会沉沦在这种生活里。
“商王武丁之子祖甲据说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名叫嚚和良,”我慢慢的说,“良的出生并没有记录,文献只有一处提到他驻边征战。野史里,他讨伐有功,但伤了一条腿死在了鑫方手下。就在同年,嚚不知为什么成了瘸子。”
“春秋时代,许国国公在女儿十三岁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私生女,据说长得和公主一模一样。但是在那一年的冬天,私生女死于疾病,公主后来也染上了同一种病,两年后去世。”
我打量着对方妖媚的脸,“如果说是古人受封建思想影响,认为双胞胎是不吉祥的象征,那也勉强能解释。”
对方弯起嘴角, “宋代武陵君的小儿子在一次家书中提到过,自己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随后在赌场大发横财。最后死于下九流的暗杀,另外那个和他相似的人不知所踪。
“这些事件里双胞胎中都有一个是突然出现的,出现以后两个人就开始遭遇各种不测。你别骗自己了,我们这种情况不可能是历史上第一对。”
穿越如果真实存在,那就是个bug,天大的bug。
接受这件事情本来就很难,现在我搜集的资料则告诉我这种情况居然还有先例。
而且看样子,似乎世界正在不断的对这个bug进行修复。
我说:“那你怎么不直接干掉我得了,不必劳烦上帝啊。”
“仔细听讲,”她叹了口气,“如果你得了乙肝,我也会因为种种意外得乙肝。现在我不知道你死了我会不会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挂掉。而且家族一直派人盯着你,我现在杀你那家族立刻就会发现我,我还是跑不掉。”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你可真是惨人。”
女人笑出了声,“明明你比较惨好么?如果不是我担心家族抓住你把你削成人棍,我立马就能远走高飞。”
我又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信汪家那一套客观唯心主义,但是我承认你的建议的合理性。”
我不信神鬼,我也无法确定这个女人是否在说谎,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我被汪家盯上了。
现在我和九门人和张起灵在一起,靠近真相的过程中他们一定会监视我,干预我,甚至可能除掉我。
既然有结盟对象,比起被动抵抗,现在我的性格更倾向于利用他们的疏漏主动出击。
“哦?”她微微挑眉,“那干不干?”
反正汪家在我笔记的后面出现过,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毋庸置疑应该是敌人。
我咬了咬牙,心说老娘可是bug,阻止老娘谈恋爱赚钱的都得跪。
“干!”
第56章 正文4·吴山居诡事
——————你的视角——————
在北京度过了一段愉快的生活,被王胖子喂的上了称,最后决定分头去找哑爸爸身世的线索。
哑巴张的消息没有人敢卖,最后想了个办法去联系当时被抓了的楚哥才得到一些线索。只是他非要见吴邪本人,坪塘监狱在长沙我也不方便去,就回了吴山居。
晚上我坐在铺子后堂的书桌上翻着吴邪爷爷的笔记,难得的觉得有些冷清。
夏蝉的叫声穿过院子变成沙沙的声响,把城市的喧嚣压制的格外静谧。月亮很大很圆,银光撒在地上白晃晃的。
我觉得这大概是一个非常适合说“今晚的月色很美”的时节,于是拍了照片短信给吴邪。
我还有多少时间?我看了一眼日历,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
手机震了一下,吴小狗很不走心发回来一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害,我是这么好被言语迷惑的人吗。
虽然这么想着,我下意识露出来的居然还是傻笑。
房间里响起弹珠落地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听上去有点诡异。
不过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主要是因为墙体内的钢筋和水泥存在一定缝隙,缝隙逐渐扩大,到一定程度时,天花板内就会出现类似于弹珠掉落的声音。
我的神经还没那么脆弱。
洗完澡爬上床,把一个长条形的抱枕放在吴邪平时会躺的位置上,心满意足关灯躺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不过很明显,是被弹珠落地的声音吵醒的。我手脚并用在被子里抱住那条抱枕,把被子拉到头顶,建筑起牢不可破的防御工事。
妈哒,老娘也是见过各种怪事的人了,拿这个吓唬我有点太不够格了吧?
又响了。
我听着地板上的弹跳声,缩了缩腿打算继续睡,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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