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听着女王不合时宜的称呼,神色波澜不惊,轻笑着行礼告退。
“陛下,您不应该这么称呼海德阁下的。”还是公主时期的贴身仆人皱着眉头提醒安妮。
安妮脸立马冷了下来,“你管得太多了,维尔巴。我今后的人生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送去给玛格丽特作伴。”
她心里已经计划着将以前的仆人都换掉,在她还是公主的时候,仆人们都因为她的软弱而怠慢。
维尔巴想到女王不久前把玛格丽特公主安插的卧底丢进了狮子笼,他识趣的闭上嘴巴。
寄秋想到即将到手的职位,回头望了一眼白金汉宫,满意地勾起嘴角。
“巴顿,上一任首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作为玛格丽特公主的支持者,不出所料,他将一辈子在监狱度过,直到女王退位。”
至于那个倒霉的首相是不是真的支持玛格丽特,寄秋并不在乎,即使他不是,她也会想办法让他变成支持者。
埃尔维斯・海德成为十九世纪英格兰最年轻的首相,半身照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各地大街小巷都在津津乐道。
“亲爱的,不要太过惊讶,英格兰的首相几乎都是从伊顿出来的,海德能做到这件事我并不感到惊讶。”温斯顿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这不是普通的贵族!他是一国的首相啊!”玛丽喃喃自语,“他才三十岁,就成为首相了,天哪。”
与此同时浪博恩,班纳特先生指着报纸,“我就说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你瞧,那个小伙子现在的成就。”
“早知道海德先生能当上首相,我那时候就应该把莉迪亚想办法送到他身边。”班纳特太太神色遗憾极了。
莉迪亚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心情跌至谷底,自己和海德先生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凯蒂的婚事把,最好找个老实人,一声不吭的那种。”
班纳特先生哼了一声,他当时通过伊丽莎白口中得知这件事,第一次这么崩溃,把他吓得不轻。
“你要是当初多管教一下她们,就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班纳特太太不满地叫道。
莉迪亚看着吵起来的父母,脑袋开始疼起来,她现在体会到了简和伊丽莎白的感受,两个姐姐出嫁后,安抚双亲的事就落到她身上,把自己关在阁楼上的凯瑟琳完全指望不上。
对于好友们的议论纷纷,寄秋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现在忙不迭的游说上议院的各个贵族出台统一的英格兰继承法。
她已经成功说服没有儿子和没有子嗣的贵族们同意废除限定继承权,女儿也可以继承土地和庄园。
最终上议院一致通过全英格兰所有土地都变成一般继承法。
死者生前若是没有立下遗嘱,财产将会到社会上拍卖,拍卖所得的钱财还清死者生前的债务,剩下的钱按比例分给近亲,顺序为配偶,未婚子女,父母,其余亲属;
死者无亲属,钱财就用来充盈国库。
“人们总是在自己的利益上松口那么快。”寄秋对于一般继承法的通过那么轻松不感到意外,她默默计划着下一步女性获得选举权,这件事恐怕进展艰难。
限定继承权的废除,班纳特太太脸上的笑容挂了整整一个月,凯瑟琳在法案公布的前一个礼拜嫁给了镇上商人的儿子,有三个姐夫的照拂,婚姻尚且能维持的下去。
也就是说,班纳特先生死后,他的财产都会是班纳特太太的了。
“噢,仁慈的海德阁下,愿上帝永远保佑你!”班纳特太太双手交叉,每天吃饭前都在念叨这句话。
班纳特先生脸一拉,“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盼着我立马倒下。”
“怎么会呢,亲爱的,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最开心的不应该是我们的莉迪亚可以慢慢挑选婚姻对象了吗?”
班纳特太太感觉每吃的一口饭都是香的,“柯林斯和夏洛特再也无法把我们赶出这栋房子了!”
班纳特先生放下刀叉,端详了一下餐桌上仅剩的女儿,“好吧,莉迪亚,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学习管账,以免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被你买帽子了。”
“好的,爸爸。”莉迪亚乖巧地点头,实际上她心里已经计划着在伦敦街上开一家新潮的时装店了。
小镇上帽子平平无奇的款式已经无法迎合她的审美,基本每顶帽子都要改装一番,倒不如自己去开一家帽子店。
几年后,达西第一个儿子出生了。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查理斯。”寄秋抱起红彤彤的婴儿,她感觉手里软绵绵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把他碾碎。
查理斯・达西咿咿呀呀地扯着寄秋搭在右肩上的马尾,用着和他父亲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海德,我想请你当查理斯的教父。”达西接过寄秋手中的婴儿,用一种询问地语气开口。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寄秋温和地笑了笑,她看着面前初为人父,留起胡须的达西,心中忍不住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寄秋参加完查理斯的洗礼后,就匆匆赶回伦敦,继续处理公务。
“海德这就离开了吗?”伊丽莎白神色遗憾,她低头看了一眼吐泡泡的儿子,“本来还想留他小住几天。”
达西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他对于好友取得如今的地位既感到高兴,又感到心疼。
在别人都关注海德光鲜亮丽的外表,他还是注意到了好友眼底下的乌青。
年幼的女王已经成长到适婚的年龄,周边各国纷纷派人送来联姻的请求。
“海德阁下,希望您可以劝劝陛下,她已经否定了至少二十位王子。”
维尔巴看着身边年轻首相英俊的面孔,他清楚女王为什么拒绝那些王子了。
“我会的,陛下现在在哪里?”寄秋轻轻点头,岁月已经给她眼角染上鱼尾纹,但反而让她变得更有魅力。
“她说在寝宫等候您。”
寄秋瞥了一眼神色恭敬的仆人,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埃尔维斯!”安妮女王坐在梳妆镜前,看到镜子里出现朝思慕想的身影,激动地甩开身边一群仆人,奋不顾身扑向她的臣子。
寄秋抬手将她扶住,避免了一次亲密接触,“陛下,注意礼仪。”
安妮挥手撤走身边的佣人,她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语气带上了一丝撒娇,“你这几天怎么不来看我呢?”
“抱歉,最近国事比较多。”寄秋微微颔首,她看着面前神色懵懂的女王,恐怕这个女孩还不知道寄秋在逐渐架空属于王室的权利,只当自己心爱的“男人”体贴她的辛苦。
“那你也要陪陪我啊。”女王伸手拉着寄秋的袖子晃了晃。
寄秋脸色冷静,轻柔地握住安妮的手腕,把她的手扯下来,“我听维尔巴说你不满意那些王子。”
“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呢?”
安妮在当公主时被自己父王保护的严严实实,除了一些仆人的怠慢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她成了女王后又有寄秋为她保驾护航,让她性格一直维持着天真散漫,最近迷上了歌剧,对爱情充满了憧憬。
“为什么我要和不爱的人结婚?”她眼神羞涩地看向年轻的首相,心一直跳个不停。
寄秋下意识眉头紧锁,“陛下,您是一个国家的女王,必须要和别的国家联姻。”
“跟王子结婚是全国每个女孩心里的梦想,您已经足够幸运了。”
安妮抿起唇瓣,她用力摇头,“那我不想当女王了!”
“不要任性,陛下。”寄秋伸手抬起安妮的下巴,她眼里透露着恳求,低声开口道,“至少请为您的臣民想想吧,联姻可以带来两个国家的繁荣,让子民免于战事的侵扰,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安妮看着她的爱人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爱意,心中不由得感到难过,“如果这是你的请求,那么我答应你,埃尔维斯。”
“谢谢您的慷慨。”寄秋弯下腰,轻吻了一下女王的指尖。
一个月后,英格兰安妮二世同丹麦的王子结婚,全伦敦都在为这桩婚事做准备,街道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坑坑洼洼的地面都用泥土填平。
安妮心情平静,跟周围紧张的仆人截然相反,她穿上昂贵的婚纱,上面缀满了各种宝石和珍珠,头戴着象征女王的王冠,一步一步走向红衣大主教,携着身边长相平平无奇的丹麦王子,听着婚礼的誓词。
她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趁着撩起婚纱之际,微微偏过脑袋,望了一眼人群为首神色恭谨的首相。
‘他会不会像歌剧那样,冲上台阶,拉着我离开这里?’
安妮心里还残留着不切实际的期望,直到英格兰新任国王亲吻她的嘴唇,这件事依旧没有发生。
第128章
安妮二世结婚两年后,寄秋站在法庭上,呼吁给予女性选举权。这件事在英格兰上下引起轰动。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莉迪亚小姐!”苏珊坐在帽子店跟身边正在画画的老板说道。
莉迪亚丢下手中的笔,“在海德先生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她如今早已不是浪博恩那个美艳放荡的女孩,如今莉迪亚在伦敦街头开了属于自己的帽子店,颇受中产阶级的小姐的喜爱。
这件事在上下议院都激起了反对,尤其是他们十多年前用武力解决掉写《女性平权》一书的作者,现在还在监视着她的女儿。
众贵族纷纷上书请求女王罢免埃尔维斯・海德首相的职务。
寄秋对此事早有准备,她在几年间提拔了不少忠心的手下,现在都在各个地方身兼要职。更别提,她有女王的支持。
“埃尔维斯,你没事吧?”安妮看着面前瘦削的首相,忍不住心疼的开口,她走下王座,将脑袋靠在寄秋的胸膛上。
“不要为我担心,陛下。”寄秋罕见的没有推开安妮,她话语缠绵温柔,“我只是太心疼女性们所遭受的事情,丈夫把妻子视为私人财产,随意出租给陌生男人。
仅仅是为了几先令,如果再花上几磅,就可以将这个女人买下来。……女性若是没有选举权和继承权,就只会成为男性的生育机器。”
“天哪,这简直太可怕了。”安妮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她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
不久前寄秋跟她讲述有穷人吃不起面包的时候,这位女王疑惑地问出来他们为什么不吃蛋糕。
从此寄秋渐渐地将民间的事情讲给女王听,循环渐进,安妮也开始体量起平民的穷苦,在收成不好的地区实施税收减免。
“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埃尔维斯。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吧。”安妮轻声说道。
“您真的太善良了,陛下。”寄秋温和地笑了笑。
寄秋路过白金汉宫画廊的时候,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她皱着眉头看向来人,微微颔首,“抱歉,国王殿下,我不小心撞到您。”
“噢,原来是海德阁下,我还以为是哪个粗鄙的下人。”
克里斯蒂安拉着长长的调子说道,他身边一群仆人压抑不住笑声。
“要是下人的话,我就要把他送到行刑室抽几鞭子。”
寄秋面无表情,她没有理会国王的长篇大论,绕过他向前走去。
周围人都被年轻首相大胆的做法惊到了,这个人怎么能如此大胆。
“啧,没脑子的东西。”寄秋出了白金汉宫之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先生,要不要我。”巴顿摸了摸腰间放木仓的位置。
“不用,我只想正大光明地解决他。”寄秋不屑的笑了笑,她原本还有一丝同情,毕竟自己把人家妻子的心勾搭走了,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转天寄秋觐见女王的时候,时不时蹙眉,她这一举动勾起了安妮的心绪。
“亲爱的埃尔维斯,发生什么事让你如此难过?”
安妮想到昨天寄秋并没有为新法案的事情焦虑,那应该是别的事情。女孩对于自己心爱的人的表情总是那么的观察入微。
“没事,陛下。”寄秋露出和煦的微笑,“只是因为个人的一些私事。”
安妮把这件事压在心底,神情自然的同寄秋聊起别的事情。在首相走后,她看向身边的仆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维尔巴心里发苦,但他早就无法像糊弄公主那样糊弄女王,只能把画廊的事情完整的讲述一遍。
安妮垂下眼睛,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你上个月说克里斯蒂安和他从丹麦带过来的贴身女仆勾搭上了,对吧?”
“是的,陛下,是那个叫伊芙的女仆。”
“我想我的孩子不需要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妹妹,解决掉一个伊芙,还会冒出来第二个伊芙,那么不如一劳永逸。”安妮冷漠地开口道,这个手段还是寄秋教给她的。
“请您再考虑一下吧,陛下!”维尔巴脑门上开始冒汗。
“你在违抗我吗,维尔巴?”安妮挑眉,她的一举一动和年轻的首相完美重合了。
“维尔巴不敢。”男仆跪在女王的脚边。
几日后,英格兰国王从楼梯上跌下来,摔断了腿。寄秋收到消息,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她可不会把委屈默默忍在心里,像小白花那样凄凄惨惨,有现成的手段不用,傻子才会这么做。
解决掉一个蠢货,寄秋带着好心情继续干自己的事业,她站在法庭上,看着台下面无表情的贵族,心情平静,沉稳的念出社会上屡见不鲜的案例,“……我认为女性也属于英格兰的公民,她们不仅仅只有妻子,母亲,女儿三种角色。
女性是大英帝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美利坚已经给予了女性应当的权利,我们不应该循规蹈矩,当欧洲的老古董。”
话音刚落,议会上冲进来一拨人,在众男人吃惊的神色下,站上了属于男性的旁听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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