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西索悠然评价。
“嘿嘿,我只是模仿你说话的方式逗一逗他们。”云霄道:“自从我习惯以后就觉得超级可爱,超级娇媚,魂消骨软欲罢不能!”
只限于平常说话,歌声和高亢的尖笑对她还为时尚早了。
西索眯起眼睛声音甜腻的耳语:“小果实是个变态呢~”
“喜欢可爱的东西怎么就变态了?”云霄不同意的轻哼了声,转过身冲自发聚在一起的俘虏招手,“快走,不许偷懒,小心爷拿小皮鞭抽你们。”
真要只是被抽反倒不怕了。
不情不愿加快步伐的囚犯纷纷腹诽,猜不透这两个变态要做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一行十六人不快不慢地穿行在黑色的大地上,绕过一间间高低不一的简易帐篷,走过一条条狭窄泥泞的小巷,慢慢走近了一处破败的小型聚集点。
原本的守卫看着里面荒凉的景象都愣了一下,这不是前阵子被流浪者袭击的那个小据点吗?前几天老大还说过几天把剩下的人接进去呢。难道是他们两个干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个男人怪物般的实力,那个女人身上多得让人嫉妒的武器,顿时又抖了抖。
云霄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情,径直走到一间土屋前,推开住了几天的房子房门,“随便坐,就当在自己家。”
十余名俘虏看了看污水横流的地面,就地蹲下。
云霄把随身携带的两把机枪和弹匣放在矮桌上后,望着蹲成几排的成年人,走过去扯掉他们口中塞着的布团,笑容越发和善:“等你们的人找来还有段时间,我们一起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肯定配合。”“对,我们一定听话。”得到自由的俘虏们呼了几口气,争先恐后的表达起自己的意愿。
“很好,我喜欢你们的态度。”云霄满意的笑了笑,捡起一根烧过的木炭做笔:“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上课?”“上什么课?”“什么是上课?”
云霄背对着他们,握住炭笔飞快的在墙上写写画画,过了大约五分钟后,转过身笑道:“第一课,通用语基础音图及初级语法,最适合你们这些文盲,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吃饭,有问题吗?”
听到她的话底下的人都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她或者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不惜得罪六区就为了抓他们过来读书识字?学会还给他们饭吃?
不,她说了只是等的时候找一点事做,所以之后肯定还有别的事,不能麻痹大意,保持警惕!
率先反应过来的黄发守卫咽了一口因听到食物而分泌的唾液,不可置信问道:“你不要我们当奴隶?”
“我喜欢活泼独立的人,奴才最没意思了。”云霄随口答了一句,过去解开他们手上的捆着的绳子,回到墙边,很严肃、很认真的将四十九个字符讲了几遍,看着他们自发的捡起地上的枝条在泥地上画线,一边记一边魔怔似的低声念叨,时而欣喜时而痛苦的皱眉,像极了初学语言的笨学生。
她知道他们大半是出于恐惧和对未知惩罚的畏惧,出于心底的不信任,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需要他们了解她的内心,不管因为什么肯认真学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
“忘记了可以问身边的人,都不会再问我,等我回来时抽考,错一半奖励挂在房梁上吊着打,逃跑奖励当枪靶。”
话音落下,云霄就像哈利波特里的斯内普教授一样高贵冷艳一甩披风,转身钻进房间,只不过教授是真的,她是装出来的。
西索单脚撑着地面,肩膀倚靠在床边,指尖玩弄着一张扑克牌,见她进来问道:“和我们计划的不一样~~你临时决定用这种方式传达你想要的信息吗?”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西索也。”云霄越来越觉得西索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们必定会有所行动,下一支探查队,放一两个回去,其他继续留下来给我当学生。哼哼,他们来的次数越多,传回去的信息越多,信息一多人心就容易浮动,人心浮动微妙的局势就容易浑浊,那个时候,我们再插几脚,就可以找机会下河摸鱼了。”
“而且我们两个实力还不错,背后还有旅团的影子,而他们不可能倾巢出动,致使后备空虚,让其他势力有机可趁,让城内势力天平出现倾斜,我们耐心等待,说不定有机会钓到一两条美味的大鱼上钩。”
见西索眼睛有些发亮,她又笑吟吟补了一句:“那些人员可不常离开他们归属的势力,我的西西见到应该会开心。”
“嗯哼~”西索没理会她的用词,张开五指任由纸牌飘飘然落下,又停驻在半空中微微晃动,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嗜血蝶,“由我先挑猎物~剩下的给你~”
“谢了。”
和人交手是提升实力最快的办法,经验包每一个心急提升实力的人都不会嫌多,她也不例外。
第62章 缓更乱更瞎更
拉里·普里策忙里偷闲,站在北街最高那栋楼的顶层,像铁一样结实粗糙的双手轻轻按着半人高的护栏,俯瞰天台下人潮汹涌的街道。
流星街的街道是如此嘈杂,如此拥挤,如此看不到未来,一间间低矮的泥屋、板房、油布帐篷铺陈开来,描绘出一幅热情、压抑的画卷。
回想起流星街的历史,它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副随时会灭亡却又顽强活着的模样。据说它这副模样已有一千五百年的历史,比外界大部分国家的历史都要长。
如此说来,早在千年以前就作为废物堆积区的流星街还算幸运,远离孤立的同时也避免了卷入纷争,避免了被外界接连不断的战争扫进尘埃。
但他不认为流星街还会持续这份幸运,或者说,流星街承担不起维持这份幸运的代价了。
拉里还记得他来到流星街那年是1976的盛夏,而今眨眼就到了1997年。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逃犯也成了一方领袖,只比长老会的那几个中央人物差一点,再过几年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
老实说到了他这个位置,上不上也不是那么有所谓了,谁能想到现在盘踞一方的巨蛇,最初的动力只是想每天能吃两顿饭呢?
坦白来讲,拉里有点瞧不上流星街人,除了少数几个人例外,比如是幻影旅团那小子,那个把十字架纹脑门上的家伙算是流星街近十年来最没有流星街气质的人之一了,可惜……道不同。
而所谓流星街气质通俗来讲就是愚昧,没有脑子,从不考虑以后,对环境变化不敏感,并且还自有一套相当顽固的逻辑。
谁都不希望自己手下跟的都是蠢蛋,所以从他有一点权利后就开始自发的影响其他人,以远超本地人的宽容姿态接纳外来者,从那些外来者口中榨取更多外界的信息,从信息中嗅到风向变化,而不是小家子气的专注于争夺流星街的一亩三分地。
但最近几十年的发展真的让他感到心惊肉跳,在外面明天接触新东西或许还不觉得,但在流星街这个仿佛被世界遗忘,发展停滞的地方就很恐怖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当一种新东西出现并传到流星街,必然经过了一番漫长曲折的过程,到他们手里时已经落后了太多。
而即便是这样,它们更新换代的速度依然堪称恐怖。
和站在世界最顶端的灯塔国家相比,他们就是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儿。
只可惜他们不是被抱在巨人怀中哺乳的baby,而是艰难地匍匐在大人脚下,看他们杯觥交错,自己捡垃圾吃的弃婴。
和他在一起的同伴们似乎都意识不到这一点,或者说意识到了但不在乎。
拉里年轻时常常喝着掺有一点酒水的雨水,吃着发霉的饼干和他的同伴聊这个问题,而他的同伴总是举起杯子笑着问他: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仍想不出完美的回答,当初的人也已不在。巨人越长越胖,掉落的残渣越来越丰盛,捡食的婴儿也因此多补充了些营养,枪支、电路、加工器械都是证明。
可成长是有代价的,那帮混蛋丢下食物残渣的同时也丢下了污染,每当他觉得流星街不可能更烂了的时候,它总能给他一个‘惊喜’。
坦白说吧,他觉得这座历时千年的垃圾处理场快处理不了接下来的垃圾投放了。世界变化太大太快,全世界制造的废物都往这里堆,工业废料、药物残渣、变质食物……谁知道以后还有什么。
也许哪天找不到核废料投放地也不远万里运到这里倒,到那时候,天空下起废水雨,下一代的小孩都是畸形儿。
或者更糟,一群吃人的野兽坐在光鲜亮丽的大厅里,拿着锤子一敲就把这块地圈起来当做某某试验地,里面生活的所有人都是实验材料。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拉里讨厌流星街人,鄙视他们愚昧、粗鲁、目光短浅,为屁大点争执打得你死我活,但轮到他时又不得不去做,因为你死我活。
无论再怎么厌恶,当自己站在这里,和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就必须连带他们的命运一起考虑。为了自己麾下的人,也为了自己的优渥地位。
只有站到最高的地方,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说出来的话才有力量!只有把所有权利集结起来,把力量集中到一点,才能应对接下来的狂风骤雨!才能为生存争到一席之地!
为此牺牲一点不算什么,牺牲一半也不算什么,牺牲一代人也不算什么。
“必须掌握更多权利。”拉里慢慢握紧拳头,黝黑的皮肤微微泛白,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地位还不够优越,掌握的力量还不够多。
二十二年来他为此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但距离掌控流星街整个庞然大物还差得远,他还需要更超然的地位!一股足以把那群顽固不化、腐朽落后的旧势力全部扫清的力量!
畅想中,一名手下急冲冲跑了上来,“头儿,今天派出去的人失踪了!”
“没死?”作为一名在泥潭里打滚的老油条,拉里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死了四个,不见了十四个,现场有遗落他们衣服上的碎布片和武器。”天台上,这个守卫聪明的没有在自家首领开口问细节之前啰嗦一大堆经过,只挑了重点讲述。
“怎么死的?”
“两个脖子被利器划开,没找到武器,两个被枪打死,用的是两种不同的子弹。”说着那名守卫从衣兜里掏出两枚沾血的子弹摊在手心。
拉里低头看了眼两枚子弹的口径和长度,皱眉道:“两种都不是我们用的枪。”
他没有通常意味着其他区也没有,毕竟他们的枪支弹药除了自己制造的那些都来自同一群人,有很大的重合,当然,暂时也不排除他们私下交易,瞒过其他人耳目的可能。
至于另一种伤口,有太多种可能,没有分析的必要。
拉里敲了敲粗粝的台面,稳重地道:“派两队人出去搜索,别先动手,查清楚就回来。”
“是!”对面的守卫震声回答道,转身下楼,街道上很快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拉里往楼下看了一眼,回到三层客厅,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对门旁的守卫吩咐道:“去叫弗恩、伊格纳兹、利薇特、凯斯过来。”
他一连报了好几个名字,都是既有实力又受他重用的人,特意避开了长老和教会那边的人。
死几个人不算什么,全军覆没也没什么大不了,像那种每日派出去的队伍,随时都能组建一支甚至几支新的,但他们竟然没死,这就很有问题了。
至于新派出的两队,拉里不觉得人数增加一半就能产生什么效果,除非失踪的那些人不是遭到袭击,而是借机叛变,但没有消息本身也是一种消息。
……
伴晚,云霄蹲在房顶上吃饼,门口围坐着一小群俘虏,朗朗读书声回荡在因苦痛而有些压抑的小聚居地上空,时不时引来路人侧目,只是读书的人各个都表情呆滞,目光涣散,嘴巴一张一合,似木偶更胜活人。
“你们这帮蠢驴,不许偷懒!”云霄咽下嘴里的饼干,低头呵斥:“我们的口号是人人有功练,人人有课上,谁都别想跑。”
类似的话她每隔十分钟左右就要说一遍。
刚开始底下这帮人还不服气,对她的暴力统治颇有微词,后来一对一,一对多练了几次后就不得不服气了,再次证明了人类的性情总是喜欢折中的,再去死和上课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西索站在一旁,食指拇指掐成圈,透过圆圈望向远方,“小鱼咬钩了~”
“按计划行事,放几个回去报信,其他全抓了当奴工。”云霄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单手撑住边缘跳下房顶。
被基础文字搞晕了脑袋的前守卫现俘虏们眼睛动了动,木然的脸上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不论那方获胜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老大派来找他们的人赢了,他们就能得救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不足以让上面第一时间就派怪物们来营救,多半会落入这两个魔鬼手中。
可他们要是输了的话,就有更多人一起学了,在坐的他们已经学了一个下午,比刚加入的人好多了,到时他们能看不少好戏,还能偷偷放空一下自己。
当然最值得羡慕的还是那几个被故意放回去的,真幸运啊,他们竟然还能回去。
十几个人相视一笑,对接下来的事有了一点期待。
云霄伸了伸懒腰,补充了一句:“演得像一点,不要太打击别人,要让人家看到赢的希望。”
“OK~”西索也明白猎人动作太大容易吓跑猎物的道理。
……
十五分钟后,不甘又懊恼的新成员在老成员似鼓励似窃喜的眼神中自己找了个位置蹲下,望着写满文字的墙壁,或凶恶或狡诈或麻木或冷酷的眼神中都出现了迷茫的情绪。
“我是个温柔随和的人。”云霄身上缠着子弹带,腰上挎着炸弹匣,手里端着突击步.枪如是自我评价道。
“我想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开始阅读并背诵全文了对吗?我的乖孩子们。”云霄道。
下面的人脸色一变,看了看她腰上充沛的弹药,及时熄灭了反抗之心。
第63章 本取名废废了
北街,属于最有势力的掌权者的私宅里,围绕着一张方形餐桌,放置着一张张柔软舒适的单人座椅,拉里·普里策坐在正北的上首,两侧分坐着他的四名心腹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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