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侯问:“可什么?”
她犹豫道:“可,妾身看着夫人这些日子,每日都早早的就出门,是不是还有些气没消呢?这么久了,妾身担心夫人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靖宁侯皱眉,道:“不过是个妒妇,管她做甚?不过,她每日都早早的就出门了?可知她去的哪里?”
“这,其它时候妾身倒也是没注意,毕竟夫人的事,妾身若是管的多了,怕是夫人要更加生气了。只是,有一日妾身的一只耳铛不见了,还是侯爷您送个妾身的,妾身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一时就怀疑是不是遭了家贼了,所以就让人去寻夫人回来,帮妾身做个见证,”
“只是,没想到妾身派去的人却是脸色煞白,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回来的,妾身一问才知,那丫鬟竟是看见了夫人与一陌生男子,单独在一处说话......”
“陌生男子?”靖宁侯脸色有些不好看,打断了她的话,道:“传那丫鬟上来,本侯要亲自审问!”
“是!”
......
而此时的承华殿里那人早已仔仔细细交代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章太医有些担忧道:“这百灵草生长期极慢,几乎要三十年才会开一次花,中途还极易夭折......”
章太医话还未说完,徐海就急道:“让人把那百灵草直接带来不就行了,免得那些人给不小心给毁掉了,那可就真难再找出第二株了!”
章太医皱眉,道:“徐公公莫急,这百灵草当然是放在咱们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心,可问题是那百灵草脆弱易折,估计难以适应这北方,若是贸然带回来,但是更容易将它毁了。”
徐海急道:“那要怎么办才好?”
“为今之计,只有让人将那百灵草买下,就近寻个地方好生看守着,等待花期即将来临之前,陛下再亲身下一次江南了。”
“依照描述,那花期应该半年内就会来临,从开到最佳成熟期也足足有两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陛下允微臣近日亲自下江南确认一番,以免中间有所疏漏。”
“可。”
章太医闻言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忙道:“陛下,微臣给您切脉?”
“嗯。”
章太医喜不自胜,忙上前切脉,只是不一会儿花白的眉毛就皱成了一团。半晌,才放下了手,退了两步,担忧道:“陛下服了那药之后可是情绪激烈大起大落过,导致毒血更加畅行,身体更为冰冷,甚至于......咳血?”
沈渊闻言,漆黑冷寂的眼神微动,平静道:“孤一时还死不了。”他看着那多宝阁之上唯一的亮色,轻声道:“......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却在今日,让孤找到了。”
“陛下,这正是您的气运,也是我大夏朝的气运啊!只是您如今已然服了那药,就要切忌情绪过于激烈,平日里要心平气和或者平静无波才好,如若不然,您的身体便会越发虚弱的。”
沈渊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微抬了抬手。
章太医作揖告退,道:“那微臣便先退下了。”
等人退下了,沈渊才突然道:“传静妃。”
“是,陛下。”
不过少顷,承华殿外殿传来了声响。
“嫔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一袭紫色精美轻薄宫裙的静妃恭恭敬敬屈膝行礼道。
“平身,”沈渊看着她,道:“以你的名义去给夫......靖宁侯夫人,送些东西过去。”
静妃颇有些诧异的抬头,就看见了那张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下意识道:“是,陛下,嫔妾遵命。”
待她反应过来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陛下要嫔妾代送给靖宁侯夫人的东西是何物?”
“徐海,带她去孤的私库去拿,里面所有首饰珠宝,布料,古玩字画都挑最好的给夫人送去。”说完,沈渊似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这里的东西好像并没有多少,大多都在皇宫里。
静妃:“......陛下,这么多东西怕是阵仗不太小?”
沈渊微蹙着眉看了她一眼,道:“无关阵仗大小,去就是了。”
静妃闻言微笑,恭敬道:“是,陛下。”心中正纳闷疑惑之时,余光却是不小心瞄见了那塌侧小多宝阁上与这威严冷清大殿两个格格不入的小东西。
一个好似普普通通的小褐罐子?另一个看着倒是有些心灵手巧,用鲜花草茎编织的鱼儿?
那褐色小瓷罐不说,但那编织而成的小鱼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家做的......就是不知到底是谁做的了,竟然能让她们这位冷漠无情的陛下这般珍之又重的将此放在眼前?
等等,方才陛下说的是......靖宁侯夫人?!
第18章 . 送礼 打脸
湛蓝的天空渐渐漫上了橙红色彩,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但此时的桑雨轩,却是与之相反的有些风雨欲来的意味。
江晚虞放下碗筷,看着脸色绿的发青的靖宁侯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道:“侯爷何事动了如此大的怒气?”她这几日可是一下也没往人跟前凑,罪魁祸首怎么也轮不上她吧?
“你还有脸面问我为何生怒?!”靖宁侯脸色难看至极:“江氏!你这几日都是去的何处?”
江晚虞扬了扬眉,道:“侯爷什么时候竟然还会关心我的去处了?”
靖宁侯脸色铁青:“江氏!你不要给我左顾而言他!也不用在此狡辩!来人!将人带上来!本侯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话音落,便有人押了个有些狼狈的丫鬟进来。
“将你方才说的再说一遍!”
“是,侯爷!那日早上奴婢奉姨娘之命去寻夫人,就在一处有些隐蔽的凉亭里看见夫人与一陌生男子举止十分亲密,身上还胡乱披着那男子的外袍......后来奴婢被守在那处的侍卫发现了,问了奴婢两句,奴婢随口答了就赶紧回来,不敢再待下去了。”
靖宁侯脸色难看,胸膛起起伏伏,压着声音道:“可听见了?你还有何话要说?!”他就是再厌恶这个女人,那也容不得她背叛!甚至还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江晚虞恍然,所以......这是要来捉她的奸?
她一时间竟然觉得荒谬又可笑,这男人自己在外面与人偷情,哪里来的底气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的质问她?
看着对面像是已经被带了绿-帽子怒发冲冠的男人,她不紧不慢道:“侯爷既然能听随便一个丫鬟的话后,就来质问我,侯爷确定我说的话你会相信?既如此,侯爷又何必费这个心力?直接给我一封和离书便是,妾身自然再不会碍你的眼了。”
靖宁侯闻言却是怒极而笑了,两步上前瞬间便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里怒意翻腾:“江晚虞!这种手段用了一次,你还想着用第二次不成?当真以为我不敢休了你?!”
江晚虞脸色微白,黛眉紧蹙,用力抽了抽手却是被攥的更紧了,好痛!
“你放开!”她冷声喝道。但天生就带着些软的嗓音如此近距离的听着却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靖宁侯听着她带着些软却命令人的话神色微愣了瞬,只是紧攥着那细白皓腕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攥的越发紧了。
倏地冷笑:“放开?你是我的妻子,还碰不得你了是吗?”说罢神色越发阴冷了,一把将她拉进,四目相对,他冷声道:“连和离书都想好了,看来还真是有奸夫了!”
她翘长的睫羽颤了颤,突然抬脚就猛地就朝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了过去!她被制住的是手可不是腿!
靖宁侯完全没有防备到她还会如此反击,虽然下意识避了一下,但还是痛的脸色有些发白又发紫,一时间心中的怒火简直到了极点!
江晚虞趁机脱离了他的掌控,离得远远的看着他的脸色,只可惜她穿的不是恨天高!
而已经被吓得狼狈蹲坐在地的枝春却是不可置信的道:“夫人!您怎么能伤害侯爷?!”
谁料,靖宁侯听了却是更加恼羞成怒,抬脚便踢!
“住口!”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唔唔,唔——”门外同时也传出了些动静。
江晚虞眼神一凝,她之前原还打算回京之后再用他与恭王妃之事来和离的,要不然在中秋宴前夕在皇家众人撕破了脸,怕是都得不了好。
只是现在......她看着那脸色铁青的人张口想说话之时,就忽的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响起。
“奴婢秋月求见靖宁侯夫人——”
“不见!”靖宁侯怒极,哪里还管的外面的人是谁!
秋月?江晚虞听着却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
白姨娘上前道: “我家侯爷与夫人正有要事商谈,不如姑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一身大宫女装的秋月听着里面一身怒吼,面容淡淡的笑了笑,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对院子里的人群杂乱更像是没看见一般,语气却是隐隐含着强硬,道:“我家娘娘有东西要给靖宁侯夫人,特意让奴婢来走这一遭,奴婢若是没见着靖宁侯夫人可不敢回去交差。”
江晚虞闻言扬眉:“娘娘?”不管为什么原因来的,此时来对她都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她看了那脸色难看的男人,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靖宁侯眉头紧皱,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声,一振衣袖也跟着出了门。
“侯爷?”白姨娘忙凑上前,见人没理会她,顿时有些暗恨这些来人!什么时间来不好?偏偏挑这个时间来!
“奴婢见过侯夫人,见过侯爷。”秋月恭敬行礼,礼节周到的挑不出错来,
江晚虞客气的让她起了身,道:“你是......静妃娘娘身边的人?”
秋月恭敬笑道:“侯夫人好记性,今日奴婢是奉了主子的话,特意来给您送东西来的,还请夫人收下。”
“送东西?”江晚虞闻言转眸看着院子里四个红木大箱子,一时间有些疑惑,原主与静妃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她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秋月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但也只是恭敬微笑着,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主子突然会给靖宁侯夫人送这么多东西来,还让他们可千万要小心着些。
想着主子的吩咐,她恭敬问道:“夫人可是要看看?娘娘让奴婢问您喜不喜欢这些东西,奴婢也好回去交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晚虞自是也没有拒绝。
站在箱木旁的小太监们立刻就打开了箱子。
此时晚霞正盛,淡淡的余晖洒在箱中那些流光溢彩的各色珍稀珠宝首饰,古玩珍品以及各色稀有布料之上,一时间简直绚丽的让人震惊移不开眼!
江晚虞看着沉默了半晌,若不是年龄对不上,她怕都是要以为这原主是这静妃在外的私生女了!
她感激道:“娘娘如此重礼,妾身无功不受禄,实在不敢收下,秋月姑娘还是带回去吧,替妾身给娘娘问安。”
秋月脸色也有些震惊,她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这些珍稀玩意儿啊!难怪主子特意嘱咐了要小心。可问题是她们娘娘自己也没有这么多好东西吧?!就那芙蓉锦,雪缎,软烟罗,烟影纱......哪一种不是重金都买不到的?!她们娘娘前两日还眼馋着呢......
她们主子该不会是盗了太后或者陛下的私库吧?秋月不着逻辑的胡思乱想着。
好半晌才道:“夫人就收下吧,娘娘说自第一次见着夫人,就与夫人看着分外亲切,夫人千万不要见外才好,奴婢还有些事,就先回去向主子复命了!”秋月说罢就忙行了礼,忙不连迭的带着人就走,像是生怕礼送不出去似的!
“哎——”江晚虞还正想说什么,就见着人都已经走到院子开外了。
夏蝉看着静妃的人走了,这才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上前笑道:“原来夫人与静妃娘娘的关系竟然这般好,静妃娘娘竟然舍得将这些好东西都送了夫人您。”
靖宁后紧皱的眉头微动了动。
白姨娘脸色更是有些扭曲,两个狐媚子她并不如何放在眼里,原本就是宫里伺候人的下贱奴婢罢了,但江晚虞却是不一样,原本她们是有着相近的身份,甚至于她的身份更高一些!但如今却屈居这人之下,她不甘心!
更让她嫉妒不平的是,为何每次老天都要站在那江晚虞那边?!上次是陛下赐了那两个狐媚子,让她在这里不得再以侯爷妾室的身份贴身伺候侯爷!
现在静妃又来插一脚!那些珍贵的首饰以及布料,就是她还是贵女之时,也没有这么多的好料子!这人凭什么就都能拥有?!
白姨娘恨急!手中的丝帕都快被撕烂了!
“你何时竟与还静妃娘娘交好的?”靖宁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特别是在看着这满院子的珍贵东西时,这样贵重的东西并不是一般的交情会送的礼。
江晚虞转头看他,不紧不慢道:“自然是在行宫里交好的,侯爷有时间关注妾身去哪里,做什么,还不如好生让您这......白嬷嬷好好管管这桑雨轩。方才那些下人乱成一锅粥了,白嬷嬷好似也就站在一旁看着?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夫人......”白姨娘刚准备柔怯的开口,江晚虞就转眼看着她,面无表情的道:“主人家在说话,有你一个奴婢插话的份吗?”
“你!”白姨娘一时间被堵的心口发闷,又被气的一张脸蛋涨的满脸通红!
“侯爷方才问我的话,妾身就在这里答了,”江晚虞冷静道:“那日出门原本打算去看父亲母亲的,只是中途下了大雨,才中途进了亭中避了会儿雨,遇见了恭……监察卫指挥使黎大人,不过是借了件衣袍免得吹了凉风后受了风寒罢了,若侯爷不信的话,大可去问一问黎大人。”
靖宁侯皱眉:“黎指挥使?”
“妾身说过了,若是侯爷不信,自己去问便是。”不过就黎庭在外的威名,她相信没有人敢因为这样的事去问他。
见他面色难看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才扫了眼周围的下人,不紧不慢道:“侯爷的话问完了,刚好妾身也有句话想要问问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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