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俊美的脸上面无情绪,道:“备水沐浴!”
......
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挥洒在屋内,照在里间的清透的纱帐上,床上渐渐传出了些响动。
“嗯~”江晚虞费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丝丝光线映入了眼里,让她昏沉沉的脑子开始渐渐清醒。
“啪!”的一声脆响!是她拍在自己脑门儿的声音。
江晚虞双眼呆滞的看着头顶的青色纱帐,脑子里回荡着的却是那人衣衫半解的模样,甚至于那在单薄顺滑衣衫下隐隐可见坚毅流畅的身体线条......
她突然有些暴躁的喊了一声,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想停止自己脑子越发不受控制的想法!
她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隐隐透着光线的单薄被子里,江晚虞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做的事?!
她这是什么毛病?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喝醉了就调戏人还脱人衣服的习惯?!
所以,这一定不是她做的吧?
“夫人?”碧琴在外面听着响动忙上前,看着裹成一团在床榻间滚来滚去的人,有些担忧道:“夫人?您可是头疼?还是饿了?可要现在起身用膳?”
江晚虞顿了一瞬,随即一把掀开头上的薄被,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碧琴被她猛地动作吓了一跳,看着自家夫人在阳光下莹莹如玉玲珑起伏的身子,顿时就红了脸,夫人也不知道何时睡觉时有了这样的习惯,就算是她伺候夫人穿衣沐浴不止一次了,也还是会被这样时不时的闹的红了脸。
她定了定神,道:“回夫人,您是被静妃娘娘的人抬着软轿送回来的,说您与娘娘相谈甚欢,不小心多饮了些酒,有些醉了,静妃娘娘才差人送您回来的。”
“静妃娘娘?”江晚虞黛眉微蹙,怎么会是静妃娘娘?不过......她突然抬头道:“初柳呢?她回来了吗?”
“回来了,与您一道回的,现下正给您取午膳去了。”
江晚虞松了口气,“哦,那就好。”她还真怕那小丫头就那么在那儿等着呢。
两刻钟后,午膳刚被撤了下去,江晚虞喝了口花茶,看着初柳道:“昨日我被一些突发的事情给耽误了,没有及时去找你,你后面是怎么找到我的?”
初柳懵了一瞬,道:“不是夫人您让人去找的奴婢吗?”
江晚虞闻言一怔,正了正神色,道:“怎么回事?说说。”
“奴婢在那处等了会儿没见您出来,正准备去找您的时候,好像就感觉有些晕,醒来之后就在清晖阁了,说是奴婢中暑晕了过去了,醒来没多久,就看见您......”
嗯,确实是清晖阁没有错,“看见我什么?”
初柳神色像很是有些纠结,片刻才磕磕绊绊的道:“看见您被恭王殿下......抱了下来。”
江晚虞闻言登时就睁大的眼睛,小嘴微张了张,一时间简直怀疑自己晕过去后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他不得不亲自抱她下去。
“我,我当时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她现在很怀疑自己的人品啊!
初柳忙道:“没有,没有,就是恭王殿下将您抱进了软轿里,就让人送我们回来了,”只是她没说的是,恭王殿下向来冷淡的毫无情绪的脸,在低头看着夫人时,看起来很温柔,温柔的甚至让她产生了些不该有的错觉.
江晚虞略放下了心,“哦。”但只要一想到昨日她干的事,她还是有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不过......
她疑惑道:“那碧琴为何之前说送我回来的是静妃娘娘的人?”
“其实昨日恭王殿下的人并没有说是静妃娘娘送咱们回来的,只是好像她们都以为成了是静妃娘娘了。”
原来是这样,她不知为何,突然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初柳犹豫道:“夫人,那咱们今日还要去清晖阁吗?”
江晚虞惊的下意识就道:“不去!”说完才发觉自己反应好像有些过了,“咳,这几日殿下也要好生休养休养身体,就不必去打扰了。”她觉得她已经没有脸再正常的面对殿下了,虽然按初柳说的,好像殿下被她那样,那样非礼了,也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但她还是要先缓缓。
艰难的接受一下自己好像有毛病的事实......
***
“臣弟见过陛下,陛下万安。”一身宝蓝色衣袍,面容俊朗温煦的年轻男子单膝跪地恭敬请安道。
沈渊看着跪在殿中的人,面色平淡道:“平身。”
“谢陛下,”庆王面带着笑容站起了身,道:“原本应该是今日才到的,只因稷儿实在吵闹着要见皇祖母,臣弟这才快马加鞭的先带着他去见母后,后又无奈被母后强留了会儿,出来之时以至掌灯时分,臣弟不敢在前来打扰皇兄,这才今日才来向皇兄请安,还望皇兄恕罪。”
沈渊微低着头,看着御案前的奏折,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闻言也只是淡淡道:“既然太后留你,你就多去看看。”
庆王笑道:“是,臣弟自是应当想母后尽孝。”
沈渊神色依旧淡淡:“嗯。”
庆王看着他高高在上冷淡倨傲的模样,笑了笑,恭敬道:“皇兄有政务要处理,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在上位之人平静的声音中庆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退出了大殿,甚至于还态度亲切自然的与殿外的宦着与侍卫们打了招呼。
只是在走远了,没人看见的角落之后才骤然阴沉下了脸来。
直至太后的松鹤殿外,才渐渐缓了神色,一眼看去,又是那个温煦亲切的庆王爷。
殿门外的侍女脸上满是笑容,恭敬道:“见过殿下,太后娘娘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忙道:“快坐下,让人给你扇扇风,去外面走了一趟后遭罪了吧?”
庆王坐下,笑了笑,道:“多谢母后,儿臣并无大碍,只是方才在承华殿外站了会儿,所以才出了些汗。”
只是太后听着他的话,却是立马就拉下了脸来:“他故意的?”
“母后多虑了,皇兄应该是在歇息,所以儿臣才在外面多站了会儿。”庆王笑着安抚道:“母后可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就是儿臣的不是了。”
太后冷哼了声,道:“不管他在里面做什么,让你在里面等不成?非要让你大太阳的站在外面等?整日摆着个冷脸,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
庆王与太后相似的眼睛眯了一瞬,便劝慰道:“母后别这么说,若是皇兄听见了可是就要误会母后您了。”说着便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前日皇兄突然将太医都叫去了承华殿?”
太后眼中眼中满是厌恶与快意,道:“是,不仅叫了随行而来的所有太医,最后还单独留了章太医许久。往日都是叫的章太医一人,前日将所有人都叫上,怕是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庆王皱眉道:“可据儿臣所知,皇兄所为之事,好像并不是让太医为他诊治,而是其他的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过是故布疑阵而已,不想让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体情况罢了。”太后说罢,便道:“事情可都准备妥当了?”
庆王笑了笑:“母后尽可放心。”不管如何,那残破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在力挽狂澜恢复如初,是事实。
......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到了中秋晚宴。
这几日间连着下了两场大雨,倒是将这燥热的空气降了些许温度,江晚虞坐在不甚清晰的铜镜前,微阖着眼睛,双手撑着脸颊,十分闲适的等着梳妆完毕。
看着自家夫人转眼间又闭上了双眼,任由她们施为,碧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这几日也不出门了,就只呆在屋子里,看看话本吃吃小零嘴,神色轻松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已经和离了的人。
她看着镜中最近容色越发清丽动人的夫人,轻声道:“夫人,已经好了,时辰快到了,侯爷......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
“哦,”江晚虞起身,伸了伸懒腰,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上只有两支玉钗,一支金步摇,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那般虽然也很漂亮,但着这样简单的也还不错,最重要的还是舒服啊!
待出了房门,江晚虞就看见院子中间已经站着几人了。
靖宁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两个美人也在殷勤的在一旁候着,倒是将那一袭白衣,神色柔弱又可怜的白姨娘给挤到一边去了,她看着不过几日就已经憔悴了不少的人,没有再多看,直接上前道:“走吧,侯爷?”
待得他们都走后,夏蝉两人也身姿摇曳的进了房门了,院中间只剩下了白姨娘,眼神阴毒又莫名的掩饰不住的快意。
不过注定江晚虞是看不见那样的眼神了,此刻的她已经坐在九晏洲上中心的九州清晏殿上了。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是良辰美景,美不胜收。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然落下,一片巨大的湖泊上,八个小岛屿拱卫着湖中心最大的岛屿,每个岛屿上的建筑殿宇,亭台楼阁,岛与岛之间以石桥相互连接,错落有致。
每座殿宇前都已经挂上了各色的灯笼,各色烛光灯火倒映在湖泊中,更是美轮美奂。
大夏朝有中秋祭月的习俗,皇家也不例外,甚至于更为隆重,但因当今圣上近年来龙体有碍,所以倒也没有太繁琐。
祭月之后,众人没有再回大殿,反而是在宽阔的广场之上按着早已准备好的案席而坐。
江晚虞没有仔细去听你一言我一语的贺词,只是看了眼着场中唯一有些暗的地方,有些奇怪,整个广场几乎都可以说是灯火通明,只独独在最上首那一块光线突然就暗了下去。
听说是当今圣上不喜明灯,所以才让人熄了些灯。
不过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
初柳看着另外不远处人声热闹,灯火通明的模样,忍不住道:“夫人,咱们可要去那边看看?”
江晚虞抬眼过去,知道了那边应该是准备的猜灯谜放河灯的地方,笑了笑,道:“好啊,走,过去看看。”正好,她也有些好奇。
“你要去哪儿?”靖宁侯见她起身,转过头脸色在灯火的映衬下明明暗暗,让人有些看不清楚脸色。
江晚虞随口道:“去那边看看,怎么?侯爷也想去?”
靖宁侯面色不怎么好看:“哼,你最好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侯爷放心,妾身时时刻刻都记着呢,不劳侯爷您惦记。”说罢,她便抬脚就走,同样离席的不止她一人,丝竹钟鼎之声,声声乐器入耳,歌舞不歇的广场上依旧热闹不凡。
隐藏在夜色之中,端坐在龙椅之上的人,面色平静看着场上的热闹,却丝毫感受不到,像是那些热闹喧哗都与他无关一般。
只有......在看着那人的身影时,冷寂的心中才感受到丝丝暖意的存在。
只是……
他突然拧眉,看着那笑着与靖宁侯说笑的脸,顿时就抿了抿唇,漆黑暗淡的眼静静的看着她缓缓远去,融进另一片热闹的人群之中。
江晚虞手中提着一盏银鱼灯,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初柳看着笑道:“夫人您的眼光真好,这等会儿咱们带回去挂在房檐上,定会特别好看!”
“这不是给咱们自己带回去的,”江晚虞说着看了眼手中精致漂亮的小银鱼灯,道:“是给恭王殿下的。”
“恭,恭王殿下?”初柳愣了一下。
“咳,”就当做是赔礼,不过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江晚虞有些心虚道:“方才一直也没曾看见殿下,想着他许是要养病没有来,这才拿了个花灯准备等会儿送去。”
“哦哦。”
“奴婢见过靖宁侯夫人,奴婢是静妃娘娘宫里的人,娘娘说方才人多不方便说话,这才差了奴婢前来寻夫人。”一侍女恭敬道。
江晚虞眉宇微蹙:“静妃娘娘?”
“是,侯夫人请随奴婢来。”
江晚虞看着她恭恭敬敬的模样看不出来什么来,突然道:“你抬起头来。”
那侍女依言微微抬起了头,江晚虞仔细看着,确实是有些眼熟,应该是那日在静妃宫里见过面的,这才放下心来,道:“还烦请带路了。”她倒是真有些好奇静妃娘娘找她究竟有何事了,还有上次突然的送礼。
“侯夫人客气了。”说罢,她便转身带路,走了一会儿,穿过一片蜿蜒曲折的游廊,语气自然道:“静妃娘娘就在前方的紫云殿等着侯夫人。”
江晚虞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这走的方向应该就在九州清晏殿后方不远,所以才能听着这般清楚。她没有怀疑,跟着往前走,直到......
她远远的看着那紫云殿外挂着几盏十分精致漂亮的花灯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侍女回过头来,道:“侯夫人?前面就到了,您请随奴婢来。”
她似随手抚了抚头上的金步摇,不动声色的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缓缓抽了出来,随口道:“今日静妃娘娘应该挺忙的吧?没想到娘娘还有空召见我。”
“还好,侯夫人请,娘娘就在里面等您呢。”
江晚虞神色自然的笑道:“好......哎呀!我的金步摇怎的不见了?!那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可不能弄丢了!初柳,走,快回去找找!”
初柳心下一凛,那金步摇就是普通的一支金步摇,可不是老夫人留给夫人的,她立刻就急道:“夫人,您别急,奴婢这就帮您找找!”
那侍女见她们一脸着急的往回走,忙上前拦道:“侯夫人,那金步摇奴婢去帮您找,您还是先进去见娘娘吧,若是让娘娘久等了,怕是不好。”
“那可是不行,那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万不能有丝毫的闪失!”江晚虞脸色慌忙坚定道。
那侍女见她坚持,脸色顿时就有些僵硬了起来,“侯夫人,您不能在娘娘面前如此失礼,您还是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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