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脚步慌忙的跑来,立刻便问道:“你昨晚可有事?可有受伤?”
初柳忙摇头,道:“夫人,奴婢没事,刚醒来就在这里了,手上还握着着夫人您的金步摇和玉钗,刚急着去寻夫人,就看见夫人您了。”
江晚虞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见她确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模样,才拉下了帷帽,道:“那就先给我弄一下头发。”
初柳却是惊愣的看着她披风帷帽下的模样,眼睛瞬间便红了,“夫人,您”
江晚虞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闷闷的道:“我没事,”只是刚说完,她就不禁想起了今天早晨她看见的那凌乱的一幕,以及昨晚上那乱七八糟羞耻的让她无颜面对的那些记忆,顿时白皙莹润的小脸上就控制不住升起来灼灼热意。
她突然拿手扇了扇风,深呼了口气,道:“先别问了,我真的没事,收拾好了回去再说。”
初柳深吸一口气,听话的没有再问,手脚麻利的即使是没有木梳,也生生用手指盘弄起了发髻,插上玉钗金步摇,又好生整理了一下里面皱巴巴的衣裙,这才重新将披风系好。
江晚虞扫了眼四周,竟然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不禁有些奇怪,但没有人更好,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走吧。”
初柳忙应下。
江晚虞一路上很是沉默,没有说什么话,直到快入了桑雨轩大门时,初柳才担心道:“夫人,咱们一夜未归,侯爷会不会......”
江晚虞脚步不停,直接道:“我和他已经和离了。”
初柳一愣,对,对啊,夫人已经和离了,只是这几日夫人毫无异常的表现以及还住在这桑雨轩,她都一直都没有夫人已经和离了的真实感。
“夫人,哎呀,您终于回来了!白姨娘不知怎的就突然不见了!这一大早的,枝墨去伺候就没见着人,现下更是整个院子都找遍了还是不见人!”一粗使婆子见着江晚虞就急慌慌的说道。
“夫人!”碧琴一见着人,立刻见小跑了过来。
江晚虞抬脚往自己屋里走去,道:“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明明昨晚奴婢都还见着人的,看着还心情很是不错的模样,但今日一早就突然发现人不见了,侯爷已经带着人出去寻人去了。”
江晚虞抬脚进屋,闻言一顿,直到关上了门之后,才看着她,道:“你好像看着我现在才会来也并惊讶?”
碧琴疑惑道:“昨晚侯爷刚回来就有宫中侍女来报,说您与静妃娘娘相谈甚欢,就在静妃娘娘那处歇下了。”说罢,道:“您不是在静妃娘娘那处吗?”
江晚虞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道:“先备水,我要更衣。”
不过一刻钟,江晚虞便在一边水雾迷蒙中独自靠在了浴桶中,没有让人伺候。她愣愣的坐在浴桶中,并没有察觉到身体那处有非常不适的感觉......可她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当时那骨节分明修长冰冷缓缓深入的触感,让她滚烫灼烧着的身体多了丝丝凉意.....
她白皙的小脸陡然爆红,忙给自己脸上浇了浇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低头看着水中的自己,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渣女......
不仅轻薄非礼了人家,还缠着人家给她当了一次人形那啥,解了药睡醒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留着人家独自一人那副被她摧残过的模样......
可,不仅当时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醒来之后的他,就是现在她一样还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晕过去!
她狠狠想道:要是知道那药是谁下的,她非给她也尝上一次试试不可!
“夫人!”隔着屏风,碧琴的语气似有些畅快,道:“白姨娘找到了!听说是被戚国公府里的丫鬟发现的,在紫云殿勾引戚国公府二公子!,”
紫云殿?江晚虞倏地站起了身来,道:“怎么回事?!”
碧琴道:“院子里现下都已经传遍了!不对,不仅院子里,应该行宫里知道的已经不少了,是先在紫云殿那边被人发现的,后来不知怎么就闹大了,好像是戚国公夫人想要处置白姨娘,白姨娘说了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被国公夫人给打了!好像是什么二公子哪里受伤了还是怎么。”
二公子?昨晚好像就有人叫的那进来之人,叫的二公子,为何会这么巧?江晚虞皱眉,太多的巧合连在一起,就绝不是简单的巧合能解释的了。
白姨娘这事太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昨日的事就是她暗中搞的鬼?!她面色凝重,若真是她,那也就是说背后确是还有个人,只是这人目前看起来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像是在帮她。
初柳手中完好的首饰;提前在桑雨轩里打好了招呼,说她去的静妃娘娘那处;回来的路上前面那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特意帮她,而这一些若非是宫中的人,甚至还要有一定的自由与权力,才能那般轻松自然的做到。
她凝了凝眉,会是......静妃娘娘吗?可,理由呢?
不过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道:“人现在在哪里?”
碧琴道:“应该还在紫云殿呢,好像说的是国公夫人不肯放人。”
***************
离着紫云殿并不远的一普通房间中,精美的红木山水座屏后,缭绕的水雾热气早已不在,温热的水也早已变的冰凉,坐在浴桶中的人却像是丝毫不觉一般。
隔着屏风,徐海微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可是要再加些热水来?”
沈渊靠在木桶边缘,眉间似一直不曾松开过,微阖着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原本浅淡的唇更加苍白了些。
徐海侯了片刻,一张老脸顿时皱成了橘子皮,半晌后,才又轻声试探道:“陛下,方才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在那江夫人丫鬟被击晕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个小花灯,就是已经有些残破了,因为您先前吩咐过,所以下面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沈渊闻言眼帘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薄唇微启:“拿过来。”
“是,陛下。”徐海应下刚转头吩咐完,就听着里面再次传来唤声,顿时就松了口气,立刻就脚步又轻又稳的进了去。
不过须臾,待得沈渊绕过那红木座屏出来,就看见那被放在红木圆桌之上有些破损的银鱼花灯。
漆黑的眼陡然微暗,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盏银鱼花灯,会是送给他的一种奢望......
第23章 . 决定离开 病重,吐血
而紫云殿现下却是十分的喧杂吵闹, 一声声的咒骂尖叫声像是要冲破屋顶!
“靖宁侯今日是要袒护这贱妇!?”尖声不善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个浑身都透着尊贵倨傲的女人,此刻的神情凶恶的怒目圆睁地盯着靖宁侯。
靖宁侯面色难看, 还未说话,一个浑身狼狈的跪在地上, 手上还沾着鲜血的女子立刻就爬到他脚下, 一张微微泛着红的小脸梨花带雨,仰着头看着她, 哀求道:“侯爷,定是有人要陷害妾身, 侯爷要相信妾身,妾身连二公子是谁都不知道不认识,这几日来更是连院子的门都没有出过!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侯爷——”
戚国公夫人怒道:“果然是个下贱胚子!现在都还想着勾引男人!靖宁侯府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
“岳母大人先消消气,这事不过就是个丫鬟贪图富贵爬了床而已, 靖宁侯想必也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里有本王与王妃在这里看着,您不如先进去瞧瞧二公子的伤?”庆王神色担忧温和的及时劝慰道。
他身旁的容颜姣好的女子脸色也不好看。
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个狐媚骨子, 哭哭啼啼的装可怜惯会勾引男人!爬床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伤了她二弟!
她面色难看语气不善道:“靖宁侯在这, 怎么不见靖宁侯夫人?这是没有把我们戚国公府放在眼里?!今日之事难道不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管束不严才至于此?!”
她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声音:“庆王妃恕罪, 戚国公府乃是我大夏国一等一的尊贵,妾身不过是一介妇人,如何敢不将戚国公府放在眼里。”
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众人抬眼看去便看见一袭水色薄裙,容色清绝脱俗,身段更是出众的美人不紧不慢的走来。
庆王微眯了一瞬眼, 随即神色如常道:“靖宁侯夫人?”
“妾身见过庆王爷,庆王妃。”江晚虞神色平淡屈膝行礼。
“侯夫人请起,”庆王温声道:“王妃方才也不过是护弟心切,侯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庆王妃......”江晚虞刚准备说话,就听的内室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心下不由的一紧!
戚国公夫人被下人搀着快步出来,眼眶血红狂乱,指着跪在地上的人,尖厉着声音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杖毙!”
庆王妃见状心头一跳,急问道:“母亲,二弟怎么了?”
戚国公夫人却是眼色血红没有应她的话,只是更加尖利愤怒道:“不!把这个贱婢留下!我也要她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戚国公府的下人立刻就上前死死的按住了妄想着要挣扎的人,白姨娘这下心中才真的恐惧了,又急又尖的声音道:“侯爷!侯爷救我!妾身心中只有侯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妾身是冤枉的!侯爷救救妾身啊!”
靖宁侯面色已然铁青,看着被压在地上哭求不已的人,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女人可能的背叛,还有国公府的丝毫不留情面,连查都不查!这是踩着他的脸!
他一声怒喝:“住口!”
哭求哭喊不已的白姨娘顿时怔愣的看着他。
他黑沉着脸,一字一顿道:“不过一个奴婢罢了,戚国公夫人自行处置便是。”
江晚虞闻言转眸看着身侧之人,之前还那般宠的人,现在却是说舍弃就能舍弃。
白姨娘不可置信般尖叫道:“侯爷?!”她突然转头,双目死死的盯着那一身清白依旧高高在上的人,不甘愤怒的尖叫道:“人不是我伤的!是不是你!原本应该是你!怎么会是我?!是你该万劫不复!千夫所指万人辱骂!”
江晚虞倏然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疯狗似的乱叫,面容平静道:“你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奴婢,我要处置你用的上这般大费周章?”说罢便抬头看向双眼充血的戚国公夫人,道:“此事靖宁侯府定然是会给戚国公府一个交代的,是吗?侯爷?”她转眸看向身侧之人。
戚国公夫人听了白姨娘那话之后确是死死盯着江晚虞,面色难看至极,强压着愤怒,道:“该交代的靖宁侯府自然跑不了!不过,不知靖宁侯夫人昨日是去了哪里?今日又为何姗姗来迟?!”
江晚虞的心猛的一跳,那被她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去的画面又不受控制的一一浮现,她耳尖似染上了微红,面色却是越发的清冷了,道:“妾身在看花灯之时,静妃娘娘差人来寻我过去说话,不想娘娘厚爱,就在娘娘处暂歇了一晚,想必当时看见的人也有不少,戚国公夫人若是相信这奴婢说的话,去问便可。”
戚国公夫人后面会不会去问她不知道,但此刻,有些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凄厉的尖叫声在被拖下去的途中戛然而止。
她来,就是想要知道那药究竟是不是她下的,而现在已经不用再问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这事的后续显然还没完,她自己打的那一下的轻重她差不多也猜得到,虽然会受些伤,但应该不至于让那戚国公夫人露出那般要吃人的脸色来。只是后面的事该如何处理,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
两人刚进了桑雨轩,江晚虞就转头看向他,道:“妾身明日就对外称外祖母病重,后日便让父亲送妾身回去。”
靖宁侯面色阴沉难看,闻言转眼看着她,道:“夫人可真是急的一刻都等不了了,还特意叫上了永兴伯府的人,永兴伯知道你和离了么?”
等等!
他眉头深拧,道:“你要去扬州?”
江晚虞淡淡道:“既然都已经和离了,这就不劳靖宁侯你操心了,待回了京后,妾身便会找老夫人,至于侯爷这边,既然是和离的,想必侯爷自会合理自然的处置妥当?”
靖宁侯眼神微闪,道:“就依你所言。后日我便派人先送你回京。”
江晚虞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屋里后,直接就道:“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走。”
碧琴和初柳俱是一愣,碧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惶然道:“咱们是要去哪里啊夫人?”
“先回京,待将事情解决完之后,我们便去扬州。”
“去,去扬州?”两人闻言,半晌都没有说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夫人的决定都不是她们能干涉改变得了的,夫人在哪里她们自是也在哪里。
江晚虞看着两人收拾东西,一时间有离开这些繁杂事情的轻松感,可又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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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华殿
“陛下,那白家人已经被戚国公夫人扣下了,戚国公府二公子经太医诊断,那处多半是废了,想必戚国公夫人定会让她尝到自作自受的滋味。”
“帮着她引江夫人前去的宫女是静妃娘娘宫中的,另外一人是太后娘娘宫里负责洒扫的粗使太监,两人都是先前山西白家还没倒下之时,安插在宫里的探子,想必是有什么把柄弱点被那白家人握在手中,所以才冒险行的此事。”
“听那侍女说,原本那白家人想的是将江夫人引至庆王爷房里,在引其他人去揭破,置江夫人于死地,”看着主子越来越黑沉的脸,他忙道:“是那侍女不敢,所以才换了人,由那太监引着戚国公府二公子前去,而她引着江夫人。”
沈渊漆黑的眼幽深的暗不见底,冷声道:“让人处置了。”
“是,陛下。”徐海眉头深陷,看着神色平静认真修补花灯的主子,犹豫道:“方才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江夫人......江夫人她”
沈渊抬眼看着他,眉宇皱了皱,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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