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 负责 我们可是有肌肤之亲的,你得对我……
她语调轻柔, 却字字清晰。
舌尖的触觉再明显不过,昨晚的记忆浮现出来,他眼中染过深色, 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深深地回吻过去。
竹叶尖和竹叶尖缠绵地交织在一起, 露出一片春色。
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瓷微微推来黎瑭,趴在他的肩头。
她心里从未有过这般宁静又温暖的感觉, 甚至手紧紧搂着黎瑭的时候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该早些原谅他。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的……
于是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吧。
对情爱之事,她并不陌生。但却莫名的有些青涩……不似在孟易柏面前游刃有余的模样。
她学着黎瑭的模样, 吻了吻他的耳廓。
黎瑭紧紧搂住她的腰,轻声道:“你若不喜欢待在宫中,我经常出来陪你便是。外人说的什么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这事江瓷也考虑过, 但说她任性也罢, 她有自己的抱负和志向,不可能一辈子久居深宫, 做个贤惠端庄的妃子,整日纠缠些零零碎碎之事。
可往届这么多皇后, 哪有出去抛头露面的……何况,这宫中只有她一个妃子。
江瓷靠在黎瑭肩上, 摸了摸他的耳垂,
但她也不可太任性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到,剩下的就需要黎瑭找个合适的由头了。
但她现在可不能说这些,显得她多想嫁给他一样。
可某人似是瞧出了她心里所想,扣着的手紧了些:“阿瓷, 我们可是有肌肤之亲的,你得对我负责…”
江瓷忍不住一笑,摸了摸黎瑭的脑袋:“本姑娘考虑考虑。”
黎瑭抬起头望着她,眸光脉脉:,指尖摸索这她的手心:“皇后的位子,阿瓷什么时候去坐啊?”
江瓷摇了摇头:“皇后可累死了,一国之母,女子的典范……”
黎瑭神色严肃了些,安抚这江瓷的焦虑:“阿瓷,你不一样,你于琉周王朝有功劳,在外亦是做着救死扶伤之事,为你依循特例,百官和百姓不会有别的说辞的。”
见江瓷听进去了些,黎瑭轻抚了抚她纤弱的背脊,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我在太子时就洁身自好,当皇帝之后更是空置后宫三年,好不容易皇嗣有望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定不会为难你。”
说的倒是十分有道理。
而且黎瑭铁血手段,虽年轻,但在朝着威望极高,说一不二的……
江瓷脸红了几分。瞪着黎瑭:“谁要给你生孩子……”
黎瑭试探着打量江瓷的神情,缓缓道:“那……我们择个良辰吉日,把册封大典办了。”
这封后的大典,便是他们的婚事。
黎瑭出现在她面前的形象还是太子殿下的模样,甚至比起以往,皇族的威仪还要更少些。她甚至没怎么见过黎瑭当皇帝的模样,这么快就要去当皇后了……
江瓷想了想:“先不着急……”
她按着黎瑭的嘴唇:“我们两的事不要告诉外人噢,先保密。”
黎瑭:“……”
片刻后颇有些埋怨道:“嗯,毕竟我只是个小妾,上不得江老板的台面。”
江瓷笑着哄他,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吻。
走到街角时,江瓷掀开车帘一看,便见明和医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江瓷从黎瑭腿上下来:“我先下去了。”
黎瑭一把拽住江瓷的手:“晚上一起吃饭。”
江瓷点了点头,等下了马车后,瞧见灰溜溜离开的陛下,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请来的帮工经过第一天已经熟练了不少,江瓷也在联系其余地方成熟些的学徒到京城来,应该五天左右这明和医馆她便不用操心了,只用问诊便好。
一见她来,一老妪抱着孩子跪在门口哭道:“江姑娘,我这孙儿不知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又是腹泻又是发热,喂进去的药还都吐出来了!”
老妇人说完便要磕头,被一旁的一个大姐拦下:“您这么着急做什么,江医仙在这儿,娃肯定能活蹦乱跳地出来。”
江瓷笑着将老妇人扶起来:“您放心。”
她看着老妇人和蔼的脸庞……这就是昨夜在祈福观见到过的老人家。
泠月忙招来人将小娃娃抬到里屋去,江瓷把完脉之后,拿着小称盘很快将药捡好,递到泠月手中,又拿出一副银针朝屋内走去。
老妇人不敢进去打扰江瓷,只在外面等着,见泠月端着药进去,在里面待了会出来,哭着拉着泠月的手:“姑娘,这药咱孙子喝了吗?”
泠月笑道:“放心大娘,喝了,已经醒了。”
她去拿药,放到老妇人手中:“回去煎给孩子喝,不出五日就好完了……”
老妇人一阵激动,又要下跪,泠月忙将人拉起来。
果然,天还没黑,江瓷便牵着小男娃走出来,小孩虽面色还有些苍白,但依旧精神气儿恢复了不少,有些羞涩地拉着江瓷的手。
一见祖母,忙娇声扑了上去。
老人家拉着孙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回去的路上,小男娃瞧着小路尽头的日暮,拉了拉祖母的手:“祖母……”
他轻声道。
老妇人笑着弯下腰:“怎么啦?”
小男孩小声道:“江姐姐真的是仙女诶…”
他见过,最美最美的,可能比天上的仙女还美的姐姐。
等客人都走完,小工们去后院帮着做饭,泠月这才走到江瓷身边:“昨晚上哪儿去了?”
江瓷面不改色地走到一旁:“观里,下雨封路了回不来。”
泠月夸张地拉长声音“噢——”,走到江瓷的身侧:“就昨晚那雨都能封路啊?”
江瓷撑着下巴,指尖在脸边轻点了几下,潋滟的眸子瞧着泠月:“是的。”
门口走近一道挺拔的身影,泠月一瞧,吓得赶紧躲进了后院。
此时屋外还有不少行人,大堂内还有几个人在买药,江瓷拉着黎瑭走近对账的小房间里:“以后再晚点来……”
黎瑭:“以前都能正常来的……”
江瓷瞪他:“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呀。”
这回答瞬时让心里那点郁闷烟消云散,黎瑭上前搂住江瓷的细腰,将人抵在柜子前,她眸子黑白分明,眼睫浓密,眼尾又是上翘的,柔柔地望上来,勾人得紧。
黎瑭轻轻握住她的脖子,埋头吻了上去。
两人在屋里待了许久,黎瑭捏着江瓷的手玩:“过几日有春猎,挺好玩的,你要不要来?”
江瓷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嗯……”
她得慢慢去适应他帝王的身份。
*
而这边,各世家大族的适龄少女们仍旧不死心,百般拖家里人去寻问,可有入宫之法。
如此英俊、年轻有为的帝王,谁不想进宫中?
柳丞相那日远远瞧了一眼江瓷的长相,回了家中还忍不住想起。
太美了。
他在这京城中,听过无数关于逃婚太子妃的传闻。难民出生,被陛下救到宫中当细作培养,生得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还力挽狂澜找到了针对疫情的救世之法,被太上皇亲封为平乐县主,还赐婚陛下。而且还不是侧妃,是正妃。
可谁知,就这样,太子妃却忽然逃婚了。
就大家都以为陛下会怒不可遏的时候,陛下却一边安抚太上皇,一边派兵寻找。
一国太子为她沉迷就罢了,敌国太子孟易柏更是因为美人还丧了命……
陛下登基后,平乐县主也并未出现过,大家都以为此事就过去了。毕竟这天下哪来那么多深情不移,还是无情的帝王家。
可陛下登基三年,后宫空无一人,众人不免将其与平乐县主联系起来。再然后,就是陛下三天两头的往衢州跑……
他自进官场以来就跟着黎瑭,知晓他的性格,简单来形容便是深不可测、计谋深远,运筹帷幄,什么事情似乎都离不开他的掌控。
那江姑娘,怕就是这个例外吧。
可陛下却似乎,并不想掌控她,反倒是被江姑娘拿捏地死死的。
家妹柳贤珏见家兄频繁叹息,轻声问“兄长,发生了何事?”
柳丞相看着家妹漂亮的小脸,漂亮是很漂亮,但跟江姑娘比起来就显得寡淡又稚嫩。
柳丞相沉声道:“ 小珏,家兄替你另择佳婿。后宫深不可测,咱不蹚这浑水。”
柳贤珏抿了抿唇:“什么深不可测,这后宫一滴水都没有。”
柳丞相:“……”
柳贤珏看着家兄的脸:“是因为平乐县主吗?”
柳丞相点了点头:“嗯。”
柳贤珏咬着唇:“可从见陛下第一眼起,珏儿便情根深种……家兄之前说了要帮我的。”
何况她见过陛下的样子,高冷疏离的像天上是神祇,民间的传闻算不得真,陛下怎么会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这般做?定是大家解读得太多了……
……
连着半个多月的傍晚,黎瑭都来了,就这几□□中事务多没来,但也是找冬青拖了口信来,还送了无数漂亮的首饰。江瓷才和泠月对完账本,便见黎瑭又站在门口。
负手而立,满眼笑意。
这半个多月下来,这京城的人,应该也是知道得差不多了。
江瓷也不似一开始那么避讳,柔声道:“忙完了吗?”
黎瑭点了点头:“嗯。”
他走到木柜台里侧,站到江瓷身边,跟她一起收拾药材。
柳贤珏走进医馆中,便有小学徒轻声询问,她没听进去几个字,含糊道:“拿些清热的……”
小学徒带着她走到一旁,热情地介绍着。
柳贤珏却始终瞧着另一侧。
那有个大柱子,身着墨绿色对襟长衫的陛下跟着那女子走上走下,她只能瞧着背影,看不见脸。
两人不知说着什么,转过身来,却是……她自幼觉得自己美,在平乐县主面前,却完全不够看,甚至不好意思和她比较。
而殿下……
她从未想过,那张淡漠疏离的脸上,可以出现那般温柔的神情。
“姑娘……”小学徒随着她的眸光看去。
柳贤珏回神,忍住眸中涌出的热泪,丢下一锭银子,抓过小学徒手中的药,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柳丞相傍晚回家,便见妹妹哭着跑进来,他忙上前询问:“怎么了小珏?可是谁欺负你?”
柳贤珏哭倒在哥哥怀中:“呜呜呜……兄长,你替我另择良婿吧,我不入宫了、不入宫了……”
那么多传闻,却也没一个……比得上她看到的深情。
第79章 . 起风了 “今日我便下旨,咱们下个月初……
雪行殿作为太上皇养老休憩之所, 不光冬季景致出众,春季更是。
遥遥望去还能瞧见山上的雪线,近处却已经是一片生机勃勃。草芽新绿, 娇气得很。
马车压过石板路,缓缓朝里走, 绕过一个拐角, 便能瞧见雪行殿的飞檐。
黎瑭缓缓握住江瓷的手,她手有些凉, 黎瑭吹了口气,瞧着她晶亮的眼眸:“紧张吗?”
江瓷摇了摇头, 随即又点头。
和黎瑭不同,太上皇自出现在她的记忆里,便是帝王至尊的模样。
万人敬仰,手执生杀之权。
许是执念太深, 鬼迷了心窍吧, 竟敢忤逆圣旨,逃婚了。
见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黎瑭轻声问:“怎么了?”
江瓷摸了摸他柔软的鬓角:“就觉得……我挺胆大的。”
黎瑭重新靠着车,瞧着江瓷柔软的侧脸, 调笑道:“简直是胆大包天……”
算计司徒念,利用皇后, 最后还忤逆圣旨。
女子娇媚地瞪了他一眼,黎瑭缓缓伸出手,摸了摸江瓷的眼睫:“但没事,有我护着。”
关于江瓷的一切,于黎瑭而言都是恩赐。
他微微凑上前,吻住她的嘴角缠绵。
江瓷生气地拍开他:“唇妆花了…!”
马车又行了一会儿, 缓缓停住,冬青的声音透过门帘传来:“陛下,到了。”
黎瑭牵着江瓷的手下马车,早已等候在此侍者引着两人向前:“太上皇在湖心亭等二位。”
湖心亭早已不复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模样,水碧绿清澈,游鱼嬉戏,遥遥望去只见一叶扁舟在湖中飘荡。
黎瑭拿了张软垫点在石凳上:“这石凳凉。”
江瓷点了点头,瞧着湖中的人。
黎瑭摸了摸江瓷的后脑勺:“不必管他,我们先下下棋如何?”
江瓷点头。
不知是哪里的消息传了进来,父皇前几日便传旨说要召江瓷来这雪行殿。被黎瑭半路知道,派人拦了下来,推后了几天。
自登基后,父皇从不过问他。不论他动作多么大,也丝毫不过问。可唯有江瓷的事情,倒是问了多,还时不时地想插手。恨不得下一刻就把江瓷绑进宫中。
黎瑭不放心,这几日天天来雪行殿找太上皇,非要问清楚他找江瓷干什么。
“父皇……你是不是听了外面的什么传言?”黎瑭端坐在蒲团上。
太上皇烦不胜烦:“只是传召她说说话罢了,你何至于如此着急?连着三天来找,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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