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仪悄悄地想着,并且顺着这个思绪越想越多,好像就这么蔓延开来,生出了无数的枝枝蔓蔓。
就在此刻,嫦仪的额头上,微微一热。
睁开眼,正是太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力道不重,甚至于没有放任力度压下来,一手支撑着,腰也在控制着力道,就这么轻轻地触碰着。
即便是折腾了这么久,太一的温度仍旧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温度,也在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
太一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这么静静地贴着,不带着任何的情-欲,仿佛只是触碰。
嫦仪微微怔了怔,却也是不忍打破这样的宁静,即便这种局面,并不算得稀有,他们日后也会有无穷的时间,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想出声,不想打搅,乌黑的瞳孔中,迎着星星点点,像是一汪清泉,泛着流韵清辉,就这么看着眼前人,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不仅仅太一的眼眸像是宝石,太一的睫毛也很长,如墨的睫毛一根一根的,让嫦仪有些数不过来。
但是这并不能够让嫦仪止住心思,仿佛就这样下去,数多久也不嫌麻烦,一根根地数着,总归是可以数完的。
“嫦仪……”
“我在。”
东皇太一没有在说话,只是轻叹一声,继续触碰着,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了过来,放在嫦仪的腰间。
小心翼翼地,仿佛只要动作太大,就会破坏这一切。
嫦仪舍不得破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呼气的声音如同己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东皇太一越发抱紧了嫦仪,仿佛是有些话想说,最终却是未曾开口。
嫦仪看着东皇太一,等了许久,低声道,“帝俊,还和你说了什么了吗?”
东皇太一手指微微一滞,不过只是刹那之间罢了,本就是环着嫦仪的腰,未曾动作,如今即便是停顿了一下,也在普通不过。
嫦仪的声音就在耳边,在那一瞬间他想要把所有的话,都问出来,都摆在眼前,都让嫦仪知道,只是理智拦住了他,只得闷声道,“没。”
声音其实有些低沉微小了,仿佛只是一声闷哼应声。
“太一。”嫦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有人跟你说过,你隐瞒事情的时候,真的让人感觉完全藏不住吗?”
闻言,东皇太一忍不住想要蹙起眉头,不过还未等做的时候,嫦仪伸出了手,落在了他的眉心,仿佛是未卜先知似的。
东皇太一对于嫦仪这动作明显是有些没想到,他猛地睁开金如宝石的双眸,刹那之间,对上了嫦仪那带着些无奈的眼睛,映着流韵清辉,而在其中,东皇太一没有找到任何的指责,也不带着任何的质问。
四目相对,也不知道在那一瞬间是心中好像卸下来了一个担子,还是被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金色的眼眸之中,好似天光辉耀,顿时把原本的那一瞬间存在的惊诧和担忧,打散得一干二净。
他低下头侧过嫦仪的脸,头抵在嫦仪的侧脸旁,脸颊相触,碰到的时候蹭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后又转过头来,抵着嫦仪的侧脸。
“没有。”他言不由衷地否认,重新闭上了眼眸,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只是对你一个人而已。”
低低的声音顺着嫦仪的耳边而来,热气吐在她耳朵上,本就比她暖了不知道多少的太一,如今的气息自然也是暖洋洋的,让嫦仪甚至于在那一瞬间身子微微一僵,忍不住想要动动肩头,却是反应过来太一如今正半压在身前,虽然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如今伴随着太一的动作,也是留下来了大半,更不要提太一就在她身旁,也是个阻隔,自然难以动弹,更不要说太一口中话,让她在一瞬间心中触动万分,两者交叠在一起,眼前都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而太一却是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气流持续落在耳朵上,一时间弄得嫦仪身子甚至有些紧绷,待到东皇太一话音落下后,嫦仪才深吸了一口气,缓了过来,转过头,目光看向闭着眼眸的太一,低声道,“所以,也是隐瞒我一个人吗?”
此话一出,太一差点没忍住直接睁开眼睛,压住心中的悸动,用尽平生最大的演技道,“自然不是。”
“是吗?”
“信不信由你。”东皇太一说着,睁开了眼睛,仿佛眼中充斥着不信也得信的坚定,看得嫦仪彻底收回了所有想要探究和疑惑的心思。
与此同时,嘴唇上一片温热,原是东皇太一占据位置优势咬了一口,并顺势继续开疆拓土。
有些技能学会了,明显是一辈子的事。
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就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无意中,升级了状态。
明明是不带着任何□□的亲近,逐渐在过程中变了味道。
……
……
有些事情,理所应当的就随着这个过程之中,被渐渐达成共识。
就比如说——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知道你知道你有事瞒着我的循环套娃。
而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一段时间,即便是各怀心思,但是无一例外也都想把这段时间再维持一段时间。
很多事情,并非是一朝一夕,闲暇时间也并非是奢望。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俨然就是此中无岁月,眼中尽伊人。
就在这状态之中,揽星宫来了客人。
揽星宫外。
“你说,月神陛下找我什么事情?”穷奇看向拉着他过来的商羊道。
闻声,商羊心道,就你那点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思问我?
就冲着紫霄宫中发生的那件事情,能够拖到今天那都是你运气好的。
当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这话说的时候商羊并没有这么说,毕竟穷奇到底还是为了他们最后公然挑衅了月神陛下,故而想了想道,“经年旧事。”
“经年旧事?”
“商羊,你帮我猜猜呗。”
商羊看着穷奇,思索片刻,就在穷奇以为商羊要说出什么高论的时候,只听得商羊道,“当年旧事,事关月神陛下,我相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穷奇,“我上哪有数去?!我出去一趟,回来就被你告知月神陛下找我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
闻声,商羊目光复杂地看向穷奇,“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还过来?”
“都找我了,我干嘛不过来?”穷奇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向商羊,“你在这打什么哑谜呢?拐外抹角的,磨磨唧唧的,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给个准话。”
此话一出,商羊顿时笑了,“穷奇。”
“啊?”
“你这叫求仁得仁。”商羊语重心长道。
“什么东西?”穷奇一脸疑惑,把商羊这话里里外外切开仔细琢磨了三遍,穷奇还是感觉听不懂商羊说的这东西,“商羊,你说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商羊笑而不语,上前敲动了揽星宫的大门。
第162章
东皇太一的心情很差。
特别的差。
原本的二人独处, 有些不理世事的,神仙眷侣状态被人打破,这各种感觉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好。
尤其是商羊带着穷奇过来后,见过一面, 嫦仪跟穷奇走了。
哦, 虽然这个东西,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被称之为穷奇被嫦仪带走了。
但是在他这边,其他不重要, 重要的就是嫦仪走了。
早在之前他其实就有想过,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 但是他都没舍得!
都想暂时抛之脑后,再等一段时间后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此刻, 外力出现, 直接帮他做了选择。
如今达成所想, 他一点也不高兴。
甚至于想要把穷奇给当场吞了。
只是这个念头最终只能够在脑海里面想想了。
理智和感性仿佛被剥离开来, 即便是东皇太一心情再差, 看着穷奇的眼神再危险,在嫦仪说要离开的时候, 他也和嫦仪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一会儿也要出去一趟, 并送走了嫦仪, 以及其他。
浮云高挂, 清风袭来, 吹得奇花异草花枝乱颤。
东皇太一独自一个人站在揽星宫内,回过头看了一眼再熟悉不过的揽星宫,眼中充斥着不舍,身体确实毫不迟疑, 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此地,直出天庭。
另一边。
其他,哦不,穷奇现在回想一下东皇太一的目光,都感觉背后有些发麻。
就……妖皇陛下怎么回事?
他干什么了吗?
没干什么啊!
就连过来这件事情,那都是商羊告诉他的,而且这是月神陛下的意思,那么盯着他算怎么回事?
真的是搞不懂,这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哦,月神陛下也是。
之前看见他的时候,那目光也看着挺复杂的。
还有商羊,也是奇奇怪怪的,说一半,藏一半,遮遮掩掩的,一点也不坦荡,到最后还笑得特别渗人!
简直了。
穷奇一边跟在嫦仪后面,一边想着。
而嫦仪对于穷奇在想什么这件事情,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她现在只需要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穷奇这只鸡当着猴的面前给杀了。
哦,这么说,其实还是有一点血腥,应该委婉一点,就比如说,处一儆百,以儆效尤。
关于如何处置穷奇这件事情,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有所想法了。
单独是单独,大庭广众是大庭广众。
两者显然不是一种概念。
就像是她曾经所言,她时至今日,本就未曾立威,而是凭借着高超的境界立足,而她动手之时,并非没有,只能说是不算太多,而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是一众大能眼前,穷奇一张口,给她扣下来了一个嫉贤妒能的帽子。
不亚于把她原本的威信,搅和的跌落在地,一时短暂,此事的威胁,如今是不曾见,但是时间长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以至于让人觉得她嫦仪软弱可欺。
她不想留话柄,也不想威严扫地。
穷奇的确是她妖族之人,故而她不会做的太过,但是随便了却,却也是不可能的。
她入妖族,从一开始也不是来妖族之内忍辱负重,忍气吞声的,更多的是为了利益。
没过多久,便是已经到了第三层天。
演武之地,在天庭之中,多之又多,而第三层天便是那最重大之地。
穷奇对于被带到这边来,其实有些感觉意味不明。
再回过头,就发现刚刚离开的商羊,比他们先一步到达此地。
而商羊见到穷奇也是有些意外,猛地回想起来,第三层天的轮锋台,蓦然瞳孔一缩,震惊之心,不亚于山峦崩摧,原本因为被穷奇气出来的那点幸灾乐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神陛下。”商羊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来,“穷奇他到底也是无心之失,还请月神陛下念在穷奇功劳一片的份上,轻饶于他!”
“他的确功劳极深,此事我自然知道,至于轻饶与否,我难道不是在轻饶他吗?”
此话一出,商羊微微一怔,“那月神陛下您这是?”
“妖族之中,对此,难道没有条例吗?”嫦仪看向商羊道,“我记得是有的吧?”
是有,但是这个哪里曾有过把这东西加持在妖圣身上过?!
真说是这样,那还不如直接把穷奇打一顿来的简单呢!
那至少只是皮肉之苦,而现在那不仅仅皮肉之苦,还是颜面扫地!
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穷奇身上,商羊着实有些难以想象。
“月神陛下,我”
嫦仪不想听商羊为穷奇辩解什么,归根结底事情不是她挑起来的,是穷奇先做的,这个时候找她有什么意思?
她是没对面子这东西看的过于重要,但是她不想日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弄出来乱子。
“这件事情,妖族知道的,如今不算太多,但是日后呢?甚至是妖族之外呢?家丑不为外人道,我也未曾在紫霄宫中,扒下穷奇的面子,因为如此与内斗无异,眼下可是妖族内事,总归是要做的。”
此话一出,别管什么话,都只能被堵在喉咙里。
商羊只得咬了咬牙,心中暗道,穷奇你没事做那种死干嘛?!
这么想着,商羊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穷奇。
而穷奇现在已经没空去注意商羊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被远处正在演练的妖族,吸引过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是穷奇没想到,就在不久之后,他要回出现在那之中,众目睽睽之下,被嫦仪带上轮锋台前。
就在那里面,美其名曰是磨砺意志,但是谁人不知的那里更多的是惩戒。
无数的利剑高悬于其上,若是少有风吹草动,便是无尽的利刃落下,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当年从魔界之中带出来的些许血裂石,被帝俊安排在了这里,虽然和在魔界比削弱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也算得上能够稍微考验一下心境了。
“我愿意压制境界,至准圣初期,且不动用混沌珠,你若赢了,当年于紫霄宫之事,我既往不咎,你若败了,在此地镇守三年,且不得动用一切力量。”
天上的那些东西,以穷奇的境界,随便一动,便是能够打的这轮锋台四分五裂,但是若是不动,这些东西倒是有些磨人了。
而若是穷奇不愿意,她就不用在意穷奇和她同为妖族这件事情了,虽然她不想彻底撕破脸皮,连个塑料纸都不留,但是她也不介意如此,至于到时候怎么做……
那自然不会是什么小小的轮锋台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只不过嫦仪却是没想到,穷奇竟是应承了这件事情,看也不看天上的刀剑,咬紧牙道,“当年之事,乃是我之过错,若是月神陛下真的听我所言,怕是妖族之内,死伤极多,我甘愿受罚。”
此话一出,嫦仪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旁边的商羊瞪圆了眼睛,穷奇哪是这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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