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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地摇了摇手，说：“因为我可爱。”
太子长琴早已对我的问候和俏皮习以为常，他打量了一下我，十分惊喜：“羲皇竟将你渡为仙人……你要随我们一起前往天上吗？”
我说：“不，他单纯帮我升了个级而已。我要离开洪崖境了。”
他有点黯然神伤：“我们还会再见吗？”
“或许没有机会了吧。”我说，“但是琴哥你放心，你会永远活在我心里的，我不会忘记你。”
反正太子长琴和悭臾一直在我队伍列表里，他俩活着死了以及在哪里趴趴走我都能看见。
太子长琴深深地看着我：“好。”
他感动了没有一秒，我又说：“除非我遇见了比你还好看比你还会打扮的人，那个时候我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喜新厌旧的本质了。”
太子长琴：“……”
祝融噗地一笑：“小仙，你很诚实。”
“那必须的。”我严肃地点头，又对祝融说，“说起来，可以给我一点燎原火吗？我想要一点生生不灭的火种。”
“燎原火？”他有些疑惑，“你又有何用？”
“不知道，只是觉得以后可能会有用吧。”
他笑着摇头：“小仙，我倒不介意给你一点儿玩，只不过羲皇不允许神明随意释出神力……”
我说：“我问过伏羲了，他说没关系。”
祝融有些愕然和不可置信：“羲皇竟……”
“怎么？”
他旋即释然地摇摇头，拈出一缕燎原火在指尖，还将幻化源力的口诀教授给我。
把燎原火放进背包，我好心情地说：“谢谢你，像你这么好脾气又长得好看的男神已经很少了。”
可能是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祝融老脸一红，朗声笑：“小仙，你的确很讨人喜欢。”
九霄腾翔诀的CD又好了，我打开地图看着榣山传送点附近水域里代表悭臾的小蓝点，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886。”
我ceng~一下回了榣山。
第5章 遍游神州
从洪崖境回到榣山后，我和成功化为蛟龙的悭臾踏上了游历神州的步伐。
自安邑被封起，原本统一聚起的神州部族再次化为散沙，有些安邑残民随着女娲迁徙到了不知何方，其余部族则零星地分布在大陆上。或许下一次统一将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至少现在的人族大地很难称得上是有什么繁华盛景。
大概是听进了我的话，伏羲几乎没有再让手下的神明降下天灾什么的清除人族。我和悭臾从榣山走出，沿着长流河从西方出发。西海边有招摇山，我在背包里放了很多祝馀和迷榖，悭臾在丽麀之水中游过，叼了很多育沛上来。在这里留了不久，我们一起走到南边，又从南边向东边走。一度登过空桑、沐过咸池，从并土一直走到农土。
东西二万八千里，农土之南有大溟，鲲鹏自北冥飞来，乘浪徙于海风，悭臾在此地有所感悟，度雷劫化为角龙。待雷劫过去，我们北上申土，抵达长流河的南岸。越河之前，悭臾忽然郑重地对我说：“阿弦，我打算留在南方清修了。”自从他知道人族叫阿公的意思后，他就再也不肯叫我阿弓了。
我说：“你走不动了？”
悭臾：“此处多海多雨，最适宜水族修行。东西二万八千里，已走去你我千年光阴。农土之上，鏖鏊巨山已毁，不周山你我皆无缘得入，不周再北，乃是大荒。并没有北上的必要了。”
我说：“南溟的鲲鹏曾经说过，极北之地为永冻冰原，我对那种地方没有兴趣。我只不过想去乌海地界看看。”
悭臾：“地界？我听长琴说过，那里有瘴毒。”他将佩在身上的育沛解了下来，“带这个走吧，说不定可以防御。”
我：“不用，我摘了九十九朵，甚至还能给你两朵。”
悭臾：“那你给我两朵。”
我：“那不行，你不配。”
悭臾：“……滚！”
乌海北拦不周，南对地肺。如果从洪崖境出发北上，就要穿过地肺，沿白骨之路从长流河底部抵达乌海最深处的地府。只可惜我现在人在东北隐土碧粼湾。碧粼湾远在滨海之州，是安邑时期沧澜部的遗址，如今早已人去成空。我在这里休整了两年，沿着九霄腾翔诀自带的地图向着西北方走。又过了大约三百年，终于抵达地界。
长流河水清澈无比，注入乌海之后，却变得漆黑幽深。我在长流河底走过。地底的群山与河流一片昏暗，忘川水从地界的天空中流淌而过，带着那些魂魄穿过阎罗的领地。
地界有瘴毒。
虽然之前在九州行走时不是没有遇见过瘴毒，但佩戴育沛就能化解。然而幽冥宫外的瘴毒异常毒辣，我走得越近，状态栏下的地界瘴毒debuff就越叠越高。叠到十五层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掉血，到第二十层，血哗啦啦地掉。
我吓得立刻磕了个血药，顺带着吃了十根育沛，结果瘴毒仅仅只是掉到了十九层。我只好掉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吃育沛。等我回到地面上，包里的育沛也只剩下十根。
Debuff还有十六层，怎么都降不下去，好在我掉血的速率降低了很多，暂时不用担心狗带。我在乌海边的安全区域里打坐回血，正想着该怎么解除瘴毒，忽然间下雨了。
淦。
我睁开眼睛，看见雨中忽然化出一个颇有姿色的异瞳妹妹头少年，他头上顶着【雨神·商羊】几个字。
商羊说：“你是谁。”
我气定神闲地又闭上眼睛：“大家都知道我当场失足大名叫做当场失足。”
商羊：“两千年前，我曾经在梦中见过你。”
他这话听起来就像什么前生今世穿越轮回凄美爱情的狗血玛丽苏剧本里会有的台词，拿的还居然是预言家剧本，吓得我一下又睁开眼睛：“啥？”
他表情非常正经且严肃，没有任何粉红泡泡。
商羊说：“冥冥之中，你改变了一些事情。”
这不是放屁么这，你搁这搁这呢？
“我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可能没有事情改变。”我有点烦这种废话，“具体是什么？”
“凤来的命运，被你引向了另一条道路。”
“废话少说，好路还是坏路？”
“是好是坏，你我都无法评判。我只知道，神仙有情，天下大乱。”
我：“怎么说？难道我会冲到云顶天宫叫琴哥把不周山一头撞碎？”
商羊；“……”他脸上露出了那种吐槽又很想剧透但是身为仙男必须控制自己的纠结。
我又说：“还是说我将化身祸世妖女倾倒天下动荡三界？”
他被成功地我恶心到了。
半晌，他说：“与天下大事无关。只是，你怎么知道不周山会倒塌？”
我大惊失色：“我就随口一说，不会真是因为我搞塌的吧？”
商羊：“……”
商羊：“天柱倾颓，乃是命定之数，与你无关。”
我想说那你tm还整得和我跟祸世妖妃似的，但是他挺帅的，我憋住了。
我承认我是颜狗。
“你说自己曾经在梦中看见过我。”我说，“你看见了什么？”
他皱起眉头，难得露出词穷而犹疑的表情：“无法言明。”
妈的，还有人连自己的梦都说不出来。
雨神商羊，竟是文盲。
我一下子就兴致缺缺：“那行吧。你知不知道怎么解除地界的瘴毒？”
商羊：“或许你可以前往百草谷冠月木顶寻找神农。”
意思就是他很废，没法解除瘴毒。
我：“那拜拜。”
然后我就走了。
但是商羊说的没有错，目前的神农的确在百草谷冠月木下结庐定居。冠月木是一株黄桷树的名字，每当天下有大量妖邪出世，冠月木都会发出警示，因此我更愿意将之称为安全警报屋。
我一边往冠月木上爬，爬到半路停下磕了口血药。
不是虚的，我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能顶着地界毒瘴debuff从西北跑到中州还生龙活虎的传奇。神农不但被我顽强的生命力震惊了，还对我嗑的血药非常好奇。他给了我一串薰草的果实，闻起来像是蘼芜，我吃了以后，状态栏里的瘴毒终于消失了。
作为报答，我把包里剩下的育沛和各种杂七杂八占位置的药草都塞给了他，这些药草我基本都吃过一遍，从味道到效用都在描述栏里写得清清楚楚，有些毒草根本没有必要留着。
被当成垃圾回收站的神农非常惊喜，然后很诚恳地邀请我在百草谷定居，实际上是想和我一起搞药材研究。我对医药没兴趣，但是因为药草放进背包后会在使用中更新词条，所以也就非常配合地充当神农的小白鼠——反正他都是先自己吃过发现毒不死神再给我吃的，我们俩也算是同甘共苦。
队伍列表里的太子长琴还在云顶天宫待着，悭臾倒是从南海转移阵地去了农土，我寻思着这四季如春还有神农的追随者女仙蓝瑶期守着，留下住一段时间也没啥关系，也就开开心心在这跟神农蹲了几年。
这是个英明的决定，因为人美心善还是暴力dps的蓝瑶期姐姐更新了我的背包。她给我缝了好几个装东西的储物囊，上面都带着神农的药草印记，看起来非常小，实际上容量巨巨巨巨无敌大。我丢了原来背包格子里放的破包，拿了一个塞神农给我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药草，另一个则用来装别的杂物，还有一个用来装照影石，剩下的几个则都放在杂物包的角落里。
在百草谷蹲了一百年后的某一天，我跟神农蹲在石头前铲土。
这个地方清气和灵气非常浓郁，种什么都可以长得很快。我试图在地上种从青要山带回来的荀草，但种死几十株后我才发现这种可以美容色的香草真的贼娇气，土壤稍微干一点太阳稍微大一点就会萎掉。
呵呵，失败只会让我越战越勇，一点香草算什么？女人不能说不行！
再种！
神农对这种就像小朋友过家家一样有趣但没有什么治病叼用的药草没有关注的兴趣，随便指了个土堆叫我自己去铲土。本来我已经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成功让它开了花，结果神特喵昨天它开着开着萎了。
我很生气，抄起铲子对神农说：“求求大佬看看我的草吧，小的给您磕头了QVQ。”
于是神农终于理我了。他放下手里的雕棠果实，起身走到我身边接过铲子松土，拿出了连着茎和根的种子。
神农端详了一下，说：“这枚种子上沾染了浊气。”
“浊气？这是我从青要山带回来的。”我说，“青要山的清气不会比这里更浓郁，但是它却能在青要山开遍原野。”
神农说：“或许，荀草的生长正需要浊气。”
我挑了挑眉，摸着下巴看着他手心里那枚坏死的荀草，忽然想到了什么：“安邑被神封之后，神州大陆上的浊气就少了很多，但它仍然在弥漫。居然连荀草这种美容仪的仙草都进化出了耐浊甚至喜浊的植株。”
神农疑惑：“进化？”
“简单地说，生灵可能会在漫长的繁衍中，会由于环境的变化改变自身的某些特性。如果不能够及时发展出适应环境的特质，灭亡就是迟早的事情。这些香草原本是仙草，可适应了青要山的环境后，反而无法在清气充裕的地方生长。”我说，“或许不久以后，地面上的生灵也会大变模样。”
神农若有所思：“我们曾经尝过的药草，也都会改变？”
“那不一定，说不定还没等到改变，它们就全没了。”
神农：“这听起来真遗憾。”
他话音刚落，头顶的冠月木忽然间开始“滴滴滴滴滴滴滴滴”，紧接着就是西北方巨大的一声“嘭”，甚至盖过了冠月木的声音。
我们俩迅速地站了起来，向着西北方望去——
不周山居然炸了！西北方的天穹破了个大口子，天河倒灌，尘烟弥漫，星辰迅速朝着西北移去。我震惊地掏出照影石拍了个照，然后发现太子长琴和悭臾现在坐标都在不周山。
我更震惊了。
“草。琴哥和煎鱼都在那鬼地方。”我说，“但我觉得我现在去不周山会死。”
神农：“切莫轻举妄动，先随我去往神州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招摇山，祝余，迷谷，丽麂之水，育沛】《山海经·南山经》：“南山经之首曰?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花，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花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丽麂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
【东西二万八千里】：《淮南子·墬形训》：“阖四海之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
【并土，农土】《淮南子·墬形训》：“何谓九州？东南神州曰农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泲州曰成土，东北薄州曰隐土，正东阳州曰申土。”
【青要山，荀草】《山海经·中山经》：“有草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
冠月木“滴滴滴滴滴滴”的声音是私设，本来想写“叭叭叭叭叭叭叭叭”的，但是那样也太恶趣味了_(:з」∠)_
第6章 轮回立诺
我们俩离开了百草谷，一人一神在大地上朝南走。
不周山倒下，八极天柱中另外三极也受不周山之所感而摇摇欲坠。天倾西北，地维绝，东南降陷，长流河之水奔向东南，被拔地而起的山脉分为两大主流。帝风本出之阊阖，久战于乾，使得阴阳清浊失衡，带来了剧烈的气候变化。天河倒灌，巨大的洪灾从西北起源，大地上又巨苇丛生，使沙洲不能刷动，一时间万里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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