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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怎么还不证道——烛溪

时间:2022-01-13 19:33:16  作者:烛溪
  “走。”
  按照无厄真君等人的安排,他们此次前来野渡城,目的有二,一是去野渡城城主府上,找安排在此的内应,确认‘魔界要跟妖鬼两界联手,一同去无量深渊底,找那上古秘境’的消息是否属实,二就是,把此次魔界公然违背契约,到正道绑人的消息传出去,顺便给魔尊泼点脏水了。
  因此,按照约定,他们兵分三路,一路救人顺带泼脏水,一路去野渡城城主府上打探消息,剩下的,则在城门外守着,随时准备搭救。
  嵇无泠将幻境布置得很逼真,除了人不是真的,几乎与真的野渡城无异。
  这群正道人士,完全没发现异常之处。
  他们沿途不断放出追踪符,将野渡城中的正道散修引出来,打着救助的旗号,将人引到暗处,然后故技重施。
  按照处理那伏音的方式,先杀,再嫁祸给魔修一一
  可惜他们并不知晓,宁扶沅就站在那无厄真君身后,周身飞满了溯音蝶,将此画面全方位记录下来。
  她在心底高兴地慢慢盘算。
  要是正道那些老家伙到时候不赎人,她便把这些溯音蝶往六界放出去,想必有的是人买。
  在又杀了一个散修后,无厄真君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他拔剑回头,才发现玄天宗一个小弟子误打误撞地找过来,不慎目睹全场,正恐惧地浑身颤抖。
  “师……师伯这是在做什么?”
  无厄真君只是手一僵,很快肃着脸起身,一边擦手上的血,一边缓缓开口:“怕什么。”
  “这些散修又不像你们是被迫绑来的,他们六根不净,天资又匮乏,连宗门都入不了。会来偷渡过边界,来这野渡城,说明都是些心术不正的。”
  “这样的人活着,简直有辱我们正道风气,死有余辜。”
  “可,可这到底是一条人命啊!”那小弟子说着便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跑,“这是不对的,师伯,如此滥杀无辜,我们同魔界有何区别?”
  “我一定要去禀报师尊,您……”
  “荒谬!六界哪里不是弱肉为强食?这都是他们的命数,”无厄真君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们玄天宗走到今天,你以为哪一步是容易的?”
  “你可知你那杀遍妖界的小师兄?”
  “就算是那个斩妖杀器,他杀的也是妖魔,非我族类必诛。又不是人!”
  “他杀的是不是同类,到底为何拜入我玄天宗,你可以回去问问你那好师尊。”
  无厄真君嗤笑一声,摇头站起来:“这就是为何他只比你们年长百岁,却已结金丹的缘故。”
  “修道讲求无情无心,你啊,还差得远。”
  江白鱼跟在宁扶沅两人身后,一路看着从前在他面前慈祥和蔼的师伯,杀了无数正道散修,还没从世界观崩塌的冲击里醒过神来,突然听到“小师兄”的名号。
  他下意识抬头,朝嵇无泠望过去,却见他背对着他,垂眸面无表情地擦着手里的剑,只把那剑锋拭得反光。
  江白鱼心头莫名有些发涩发紧,他突然不敢去想,师伯话里的深意。
  脑海里缓缓冒出一个念头——
  小师兄杀这么多妖魔,真的是因为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欲,和对妖族的仇恨吗?
  江白鱼嘴唇嗫嚅了一下,正要开口小声安慰,下一秒,却见嵇无泠快速收起怀里的剑。
  他抬眸将垢垢剑交给宁扶沅,微微一笑。
  “师尊,我待会儿要扮作正道内应,引这两边的人在城主府内互相残杀。”
  “垢垢剑魔煞气太重,我带着不合适。”
  “您可拿着垢垢剑,随便找个房顶的位置,看有人来就随意戳一剑……咳,只别把人杀死,能换钱就行。”
  江白鱼:……他真的太天真了。
  无厄真君教训完天真的小弟子,留他独自在原地反省,径直朝其他人走去:“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去城主府,同散清道人他们汇合。”
  他言罢,画了一张传信符纸,看那符纸迅速向散清道人的方向飞去,没放在心上。
  并不知符纸只飞出去拐了个弯,就轻飘飘落到宁扶沅掌心里,化为了齑粉。
  **
  城主府内早已布满浓郁的瘴气,几乎不辨十指,就是道行再高的修士,也看不清路。
  宁扶沅和嵇无泠立在旁边的树顶上,居高临下,清楚看见无厄真君一行人,已经从穿墙进了城主府。
  反而从野渡城北门进去的那几个,在城主府另一侧门的墙下,迟迟不进去,似因瘴气发生了争执。
  “师尊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去扮作内应。”
  嵇无泠取出暂时易容的丹药服下,瞬间变成一张平平无奇的普通正道剑修脸。
  他整了整身上灰扑扑的衣袍,正要持剑破开结界,却被宁扶沅扯住。
  “等等,为师也去。”
  嵇无泠下意识回头,却发现师尊也随他变成了正道少女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抓着垢垢剑剑把玩。
  “拿剑戳人有何意思。”
  她一身白裙缥缈欲飞,向来披散的乌发结成髻环,甚至还煞有介事,换了张自以为“像正道人士”的脸。
  殊不知,即便如此,她周身那不似凡世尘物的气态,也不像是一个平常正道人士能有的。
  反而更突出平时掩映在赤眸下,那种天真又冷清的纯粹。
  只叫人,愈发生出一种不该有的隐秘心绪。
  “你那是什么表情?”宁扶沅挑挑眉,思索片刻,“莫非不够像正道弟子的?”
  嵇无泠对上那双皎灿若星的双眸,良久才逼迫自己挪开视线,轻咳一声:“像。”
  宁扶沅果然满意了,提剑便要砍了结界跳下去,还未动作,衣袖却被人紧紧攥住。
  他定定地与她对视,声音似要散在风里:“可师尊,这般好看的弟子,谁舍得送去做内应?”
  “反正,入歧不舍。”
  话音落下,不等她开口,他像是不敢看她的神情,先脚步慌乱地从枝头跳下去,有些狼狈地匆匆消失在树下。
  宁扶沅蹙起眉,捂了捂有些奇怪的心口。
  **
  散清道人正和同行的正争执要不要进城主府,下一秒,便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匆匆从府内瘴气里出来,似在找人,不断探头左顾右盼。
  所有人神色一凛,刚要拔剑,那相貌平平的少年却快步跑过来,皱眉打断:“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从城主府取信件吗?我故意放了烟雾,迷惑府内魔修,你们不趁机进去,怎在门口争执起来了?”
  “这府内剧毒的瘴气,是你放的?”散清道人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
  “你说我是何人!”嵇无泠把信物往他们面前一甩,冷着脸转身往里走,“瘴气还有一刻钟就要散了,你们抓紧时间,趁里边的魔修看不清,一路往南,摸到个孤塔,就是藏信件的地方。”
  “哦对了,四边的侧门我都布下结界,彻底关上了,不用担心有人进。”
  “这瘴气容易入体侵害神魂,最好闭塞口鼻耳,遇到魔修不要拖延,速战速决——记住,这些魔修都修为极深,千万下手要狠。”
  少年一口气匆匆嘱咐完,转身往城主府内跑。
  留下面面相觑的散清道人一行。
  他眯了眯眼:“我们分四路走,以防出事,堵闭口眼,用信号联系。”
  “那,可要通知无厄真君他们?”
  “留下讯息即可。”
  散清道人封了五官,闭眼往瘴气里走,修道至他这个阶段,已经无需再用感官,就能辨识方向了,只是耗费灵力了些。
  沿途并未遇到任何魔修,顺利得简直有些异常。
  等一直走到靠近那孤塔的拐角处,对面一个黑影突然冒出来,迎面朝他冲过来。
  他精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一剑劈过去。
  那人似乎猝不及防地被他吓到,竟然在原地愣了半晌。
  散清道人冷笑一声,提剑追至他面前,迎面要劈下去,不想此人修为竟然不错,居然躲了开,还反手欲给他一掌。
  他提剑避让,暗自提高警惕,下手愈发不留情。
  对面那人显然也被他激怒,原本还留有余地的攻击,开始变得找找毙命。
  不过瞬息间,两个人都已经身负重伤,捂着胸口在原地剧烈喘息。
  自结金丹以来,散清道人已经许久没有过全身力竭的感受,他终于将对面那魔修打得无力还手后,斜躺在地上,吐出一口淤血,刚要摸一颗保命丹药服用了,却忍不住先睁开一只尚完好的眼,想去看清楚这魔修的死活。
  隔着浓厚的瘴气,并不能看清楚任何视野,散清道人试图掐一个生焰诀,失败后,只能摸出火折子,慢慢凑到那人脸上。
  下一秒,他陡然错愕地瞪眼,拔高音量——
  “无厄真君?!”
  那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亦怒目圆睁:“怎么是你?”
  几乎是两人共同喊出的瞬间,一道愉悦清脆的笑声自瘴气里传出。
  宁扶沅踏着沉重的黑气而至,视线丝毫不被这瘴气所扰。
  她抱臂踩在此二人脸上,居高临下地弯了弯唇角:“啊,本尊好久没吃过心脏这么黑的正道人士了呢。”
  “不知道把你们吃一半,剩下的再还回去,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无厄真君修道年岁最大,从前机缘巧合,听到过魔尊的声音,立刻强撑着拔高音量:“你是魔尊?!”
  **
  一刻钟后,城主府内的瘴气缓缓散去,只留下互相咬了一嘴毛的宗派人士,被缚仙锁捆着,苟延残喘,被迫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那笼罩在野渡城内的无形幻境缓缓散去,连同幻境里那些被杀害的假尸体一起烟消云散,露出城内原本的热闹模样。
  真正的野渡城城主府内,密密麻麻地围着六界各地的修士,最多的还是正道那群散修。
  他们隔着结界,虽无法进入幻境内,却能将里边发生的一点一滴都看得清清楚楚。
  亲眼目睹自己是怎么被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一剑捅死,尸体还要被迫作为“魔修”无恶不作的证据,所有人都纷纷义愤填膺,只等着幻境一解开,就冲上去将地上那些人踩死。
  “我呸!什么正道大宗派,我看是小人群聚地吧!还好我当年看不上,没跟着道友一起凑热闹去报名!”
  “还无厄真君,我看是无恶不作真君!”
  “我之前一直半信半疑,现在可算相信了!魔尊说不定真没那么坏,都是被这群灵界的所污蔑!”
  这话一落下,有人立刻回神,下意识缓缓扭头,望向人群最末端,还保留着一袭白裙,貌若仙人的少女。
  幻境里的经过他们都听见了,所以,传说中无恶不作的魔尊……长这样?
  这再怎么看,都不像吧?
  唯有寐坊众人,是见过宁扶沅本来面貌的,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寐坊坊主。
  想起那至今还是石像的寐坊坊主,和她们绣狐狸尾,煮邪魔的痛苦经历……
  好像,得知逼她们干这些事儿的是魔尊大人,突然又觉得,能理解,且魔尊大人并不坏了呢。
  宁扶沅完全不知道自己花了近万年才树立起来的冷酷无情魔尊形象,已经在小徒弟的有意无意引导下,彻底崩塌。
  她心底还惦记着那几艘能大能小,十分值钱的宝舫,还很有魔尊气势地昂着头,表情漠然地正要走进去,从那地上那些正道人士身上搜刮出来所有宝舫,就被嵇无泠悄无声息地拉住了。
  “师尊,入歧有点事找你。”
  宁扶沅皱了皱眉:“还没赎人……”
  “不急,等他们出完气。”说罢,嵇无泠顿了顿,悄声开口,“师尊放心,那些宝舫,我都已经顺走了。”
  两人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并没留意到人群里,那九尾小狐妖乐遥遥手里紧紧捏着一枚盒子,面色复杂地盯着宁扶沅。
  半晌后,她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嵇无泠一路拉着宁扶沅上了野渡城城墙,看着她一袭白裙的模样,总有些不习惯。
  宁扶沅盯着远处黑黢黢的沼泽,和积压的乌云,拢紧被冷风刮起的素霜色长裙,拧着眉:“有何话要跟本尊说?”
  嵇无泠微微一笑,不知道口中缓缓默念了一句什么,下一秒,震天撼地的炸裂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无数道煞白的雷光自云端引下,触及地面上布满法阵的位置时,又呈现放射状迸溅开,炸成五光十色的焰火,朝漆黑的夜空飞腾去。
  “这便是你一直在布置的法阵?”宁扶沅赤眸微闪,怔怔地开口。
  嵇无泠侧头看着师尊眼底倒映的斑斓焰火,虽仍是那般冷清无情的模样,可他那颗不安的心脏,终于缓缓回归了原位。
  他微微一笑:“对,入歧从前偶尔无聊,便试着将不同法阵套在一起,这是引雷阵和火阵一起用的结果。”
  当然不止如此。
  嵇无泠回过头,去看远处闪烁不断的焰火,缓缓闭上眼。
  在很多个迫切于修炼飞升,险些走火入魔的夜里,他无事可做,只能一遍遍尝试从前没能做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还能让她亲眼看见。
  “咳,入歧。”宁扶沅喜欢一切发光且漂亮的东西,她虽从不会表达自己的喜好,但显然,在这样盛大的焰火下,她心情是极好的。
  想了想,她轻咳开口:“为师,那日赶你走,并非厌烦你,你莫多想……”
  “我知道。”嵇无泠表面风轻云淡,却无人知晓他心底的震动。
  他忍不住转身,望着师尊清冽莹透的赤眸,拼命才能抑制住心底疯狂乱长的念头。
  “师尊如何做都无过。”
  宁扶沅几天被那上古邪琴叨叨得烦躁的心情,总算彻底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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