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鸭不成, 那就...我亲自做几个小炒给你如何?还是算了吧,我阿爹在家呢,这可不是我没诚意,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你的诚意,就这么点?我看虎子还是秋后问斩吧。”于瑾风轻云淡地说。
“别!有话好商量!”婵夏心里吐槽这家伙假公济私,想吃就直说呗,摆什么谱!
一个时辰后,婵夏端上最后一道菜,站在于瑾身边,搓着手干笑:
“大人,您还满意不?虎子的事儿,你看...?”
知府一众亲眷站在屋外,瑟瑟发抖。
这突然闯到人家,掏出个通行证,牛气冲天的借用厨房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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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投其所好
对于青州知府吴凉的家人来说,这一天注定是悲催且难忘的。
吴凉被抓了去,全府一众女眷全都慌了神。
最惨的便是那紫雀了。
她前脚刚跟吴凉哭诉她有了吴勇的孩子,后脚吴凉便被抓了起来。
紫雀正想着趁乱偷点细软出去,远离这纷扰之地,吴勇的小娘带人闯了进来。
二话不说,便把她捆了起来。
对吴勇的小娘来说,紫雀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失去儿子的母亲已经濒临癫狂状态。
任凭紫雀怎么哀求,她都要捆着紫雀,声称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才肯松开她。
在那之前,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间屋子里。
吴凉的发妻王氏此时已经顾不上吴勇小娘那疯狂的举动了。
她正在为吴凉的事儿发愁,不知该找谁来救吴凉出来。
婵夏便是这时带着于瑾闯进来的。
王氏已然吓坏了,还以为这俩人是抄家来的。
结果婵夏只是亮出了通行令,说要用厨房。
吴家众人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怠慢了,只能任由她登堂入室。
王氏本想过来试探几句,想着若能收买这位文书房下来的钦差大人便最好了。
奈何婵夏一句话把她噎回去了:夫人是怕大人不知道吴凉贪赃受贿么,上赶着给大人送人头?
于是,吴家众人不敢妄动了,只能远远的看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夫人,婵夏姑娘端上来一道鸳鸯炸肚。”
王氏脸煞白,鸳鸯...这怕不是暗示她,只抓吴凉一个不够,还要再把她也抓进去,凑一个“鸳鸯双宿”?
“夫人,婵夏姑娘端上来一道三鲜笋!”
王氏又吓了一跳,这莫不是暗示她,连她的嫡长子也要抓紧去?三鲜!
“夫人,婵夏姑娘这回端了蜜千刀上来——夫人?!”
夫人晕过去了。
吓的。
这难道是暗示她,要千刀万剐?!
其实王氏真想多了。
蝉夏就是按着于瑾的口味,做了几道他喜欢的菜品。
吴凉这家伙极为奢侈,厨房里的材料十分充足,足够婵夏大展身手。
最重要的是,来这个地方用膳,不仅环境优美,还一文钱都不用花,甚好。
“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不合适我再去做。”
婵夏笑呵呵地问。
看他没什么反应,便转身要走。
“坐下。”于瑾命令道。
她身上的香气特别好闻,可以令他产生食欲,离开这香味,菜再好也是索然无味。
“可是我还想做个桂花糖耶。”她有看过,厨房里的食材可以做。
“女人吃的东西,有什么可做的?”于瑾嗤笑,示意她坐下,等婵夏坐下了,他才状似无意道,“那种东西,吃了饭再去做也来得及。”
若不是场合不对,婵夏一定会大笑出声,装什么装!想吃就直说,男人吃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瑾跟婵夏给人的感觉刚好相反。
婵夏是天生笑面,平时不笑也像是笑。
于瑾则是生来严肃,吃饭时也严肃。
王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悠悠转醒,正好看到于瑾用那过于严肃的表情说道:
“砍的不够多。”
王夫人俩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完了,她全家好不了!
砍一个倆的还不够多,要几个才是多?!
“是,我下次改进——咦,外面是不是有人晕倒了?”
婵夏好奇地抻脖子。
“无关紧要。”于瑾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
他不过点评了下婵夏做的鱼,便有人心虚晕倒。
再看这府邸,修葺的极尽奢华,有好几处已然越制。
看来这吴家的猫腻还不少,回去是要好好彻查一番。
婵夏眼力见极好,一会给他剥虾,一会挑鱼刺,等到于瑾心满意足地撂下筷子,婵夏才开口。
“饭大人也用过了,那虎子的事儿?”
就差把“吃人家的嘴短”这几个字贴脸上了。
许久不曾吃得这般畅快的于瑾心情不错,便也不再逗婵夏,痛快道:
“赵义按着大燕律,理当问斩,但因他犯事时,已经失去自我意识,所犯罪行皆为分裂人格虎子所为,所以——”
婵夏聚精会神的等着他后半句。
等了半天,于瑾不开口,只端着茶杯在那品茶,吊足了婵夏的胃口。
“我还会做桂花糖,甜而不腻的桂花糖!我还会做很多开胃小菜!”婵夏催促道。
“放肆!你当我是那贪嘴之人?且桂花糖这种女子喜欢之物,本官怎会有兴趣?”于瑾放下茶杯,怒斥。
“是,我错了。”婵夏低头,心里淬了好大一口,默念:是,你不喜欢,不喜欢你还总偷我的糖?!
看她认错态度良好,且提出的条件也还算吸引人,于瑾总算把后半句说出来。
“就按你的意思做好了。成全赵义的心愿,也成全你的义气...傻乎乎的义气。”
婵夏嘿嘿地笑了两声,突然觉得哪儿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的想法神不知鬼不觉呢,想不到,督主已经看穿了一切。
于瑾是不会回答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的,只是端着茶杯,慢条斯理道: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出发。”
“啥?”为啥还要半个时辰,不是应该马上行动吗?
婵夏的心现在已经飞到监牢,只想快点带赵义出来。
“桂花糖,本官念你破案有功的份上,给你半个时辰。”
“...”想吃就直说,绕这么大一圈,也不嫌累得慌。
“你在腹诽本官?”于瑾挑眉。
“不,我在感谢大人你的英明神武。”婵夏露出狗腿一笑。
这句倒是真心的,难得他能支持她的想法。
她的想法,可能别人看来属实是不可思议,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虽然在这个同意的过程中,某人夹带私货,混了些吃食,但瑕不掩瑜,他依然是婵夏心中的完美男人。
就算喜欢吃桂花糖,也不损坏他高大的形象。
半个时辰后,于瑾吩咐提审虎子,将其带出监牢。
整个青州现在他最大,知府被抓后,同知吓得一病不起,剩下一众官吏无人敢过问,只能任由他把虎子带了出来。
从监牢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昏睡的虎子。
取下了香囊,再醒来就已经是赵义了。
马车出了城,朝着北直隶的方向一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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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切的谜底都解开了
毛番拓和陈四赶着车,陈四提心吊胆,竖着耳朵听马车里的动静。
直到现在,陈四还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文书房来的钦差公公,以及身负几条人命的赵义,还有他那个如花似玉的闺女...
这三个身份南辕北辙的人,为何会在同一辆马车里坐着?
更可怕的是,陈四看到,婵夏竟然给赵义松了绑,这要是等他醒来,还有个好?
陈四长叹一声,怎一个心烦了得。
“阿爹,我没事的,你别叹息了,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叹了七八次了。”婵夏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话音刚落,变成婵夏嘶了一声。
她不小心碰到了手。
于瑾眉头一皱,拽过她的衣袖,拉开看到缠着的白布,面色一凛。
“你受伤了?!”
“已经处理过了...”她的手被虎子折断了,她自己接了回去,又用麻醉针顶着,也察觉不出有什么,这会药劲过了,才察觉出疼来。
“胡闹!手都这样了,还骑马做饭?!”
于瑾这才明白,她上马和上菜时,只用了一只手,原来这只竟然伤得如此重。
“饭不还是做给你吃了...”婵夏小小声。
“强词夺理——受了这种伤还敢胡来,你师父没好好教你骨伤后遗症?”
在于瑾看来,她这种胡闹的行为,等同于自残。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他教他的,我做我的。”
“很好,等手好以后,《正骨心经》抄写一遍交给我。教不会的,罚便记住了。”
“???”婵夏无比委屈。
她都重生了啊,他怎么还罚她?
这一招吃遍天下是吧!
“回头我就往桂花糖里吐口水...”
她小声的嘀咕,于瑾眼一眯。
还有空顽皮,说明功课还是不重,也许罚抄一遍不够。
“放肆!”毛番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
跟大人坐在一辆车里,毫不避嫌,这他也就忍了。
跟大人说话毫无恭敬之意,不顾大人的身份,他也忍了。
可说话竟敢如此没规矩,连大人的玩笑也敢开,这他就不能忍了。
“聒噪。”于瑾不悦。
“听到没?大人嫌你聒噪,还不出来驾车!”毛番拓趾高气扬。
“我是说你。”
“...!!!”少爷,你变了!
北直隶军营距离青州有一段距离,也得三四个时辰才能到。
车一路晃悠着,于瑾闭目养神,婵夏便给他说着青州的风土人情。
他很少回应,却也没出声打断她。
婵夏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对这些民俗之事很有兴趣,可能也是职业习惯。
婵夏前世有机会就去搜罗各地民俗给他听,这投其所好的能耐,毛番拓再修炼十年也达不到。
“距离青州不远的栗州,当地有个奇怪的风俗,腊月过后不久,便要举行驱鬼仪式,要选一个鬼月出生的女子,带着赤鬼面具扮鬼,任由弓箭手射,周围百姓吹笙击鼓以此庆祝,视为吉召。”
于瑾睁开眼:“每年都举行这种仪式?”
那岂不是要枉死很多无辜的妇人?
“是,每年都有,古书记载,最早都是要把赤鬼穿心的,近几十年改了风俗,去了箭头,包着布,打在人身上也不会要命,人人都争当赤鬼哩。”
鬼月出生的人总会被视为阴气太重,这种仪式相传可以化凶为吉,所以到了驱赤鬼前夕,总会有姑娘抢着做赤鬼。
于瑾闭上眼,表示他知道了。
只要不出人命,愚昧一些便随他们去吧。
婵夏正待讲下一个民俗,突然,外面马蹄声四起。
“少爷!有刺客!”
毛番拓喊道。
婵夏把头探出去一看,好家伙,来了不少人呢。
全都蒙着面,骑着马飞驰而来。
眨眼的功夫,就把马车围了起来。
婵夏不等于瑾发话,直接跳了出去。
来了十多个人,全都蒙面,黑衣打扮,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
“一个活口都不要留,杀!”
“喂,你好好的护院不当,非得跑过来做这担风险的事儿,值得吗?蒙着脸我也认识你。”
婵夏一语揭穿来者的身份。
正是吴勇的护院之一。
被拆穿身份后,护院摘下面罩凶道:
“陈婵夏,怪只怪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儿,跟了不该跟的人,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抽刀,劈头盖脸对着婵夏就砍。
刀还没碰到婵夏,人便以直挺挺的朝着后方摔倒,后脑勺着地。
于瑾收手,吹了下他手腕上的袖箭。
“不想死的,滚。”
“吴凉已经垮了,你们何必再担风险替王氏办这掉脑袋的差事?”
婵夏劝道。
这些人都是王氏派过来,做最后无畏的挣扎。
“废话那么多,弟兄们,上!”另外一个蒙面人开口道,众人一窝蜂地涌上来。
婵夏见状不再犹豫,袖箭连续三发,轻松弄倒三人。
于瑾从车内出来,看到她手上跟自己同款的袖箭后,眼眸暗了暗。
这个是他刚穿过来那年,根据现代机械学原理,在大型袖箭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的。
组装都是他亲自完成的,图纸只有他才有。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用。
别说她不是从现代穿过来的,就算是穿越老乡,她也做不到能跟他思维同步这么神。
任何巧合的背后,都有各自的因果。
“你上车,别下来。”于瑾把婵夏推到身后,抽出腰里藏着的软剑,跟毛番拓一起对抗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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