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小姑娘究竟给了皇上什么东西,令他变了语气,众人瑟瑟发抖,心道他一般说出这句话,通常就是发怒的征兆。
周明恪无视吓得纷纷下跪的臣子,冷眸锁着阮烟,压低嗓音,一字一顿道:“谁告诉你,朕要吃糖?谁给你的勇气,几次三番以此贿赂朕?”
阮烟小脸微白,面上强作镇定,朝他扬起小脸,轻快道:“我不知皇上要不要吃糖,我也不是要以此贿赂皇上。我只是想请皇上吃糖。皇上……可否赏脸?”咬住牙根,克制着颤抖,说完这一句时,她终于感觉到他收敛了戾气。
想来,这个回答是一百分了。
他唇角微勾,优雅的下颌轻抬,倨傲道:“既是如此,朕便勉为其难收下了。以糖贿赂,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阮烟:“……”都给他找台阶下了,还想怎么样啊。这货可真难伺候。
司君墨低咳一声,对周明恪道:“皇上,准备启程了。”
周明恪刚要说话,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提出请求——
“皇上,我想爸……爹娘了!您可以不可以让我回家与爹娘团聚?”
好吧,她前面折腾的那些,不过都是为了此时做铺垫。皇帝要远出征战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这个间隙是出宫的最佳机会,试问怎么可以让她在宫里继续等着?MMP暴君太吓人了,她才不想当什么皇家童养媳,未来后妃,她只想出宫,离这个蛇精病远远的。
心中有多渴望出宫的自由,眼下她的神情便装得有多楚楚可怜。
“你想出宫?”他慢慢地道破她的心中想法,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冷沉。
看样子是不给她离开皇宫的,那她就再退一步。祈求道:“皇上,嫣儿自进宫以来,时刻都在想念着爹娘,为此每天吃不饱睡不好。求求您,让嫣儿见一见爹爹和娘亲吧!便是让他们进宫来瞧瞧我……也是行的。”话说到这份上了,快答应了好吧,别是这个小小要求也不肯同意啊!
事实证明他是真无良,她想爹娘关他什么事?直接无视了她的祈求,语气冷漠,“谁给你胆子,敢跟朕讨价还价?”
“……”众臣捂脸,他们皇帝陛下跟一个小女孩儿针锋相对未免有失王者风范?
周明恪不再看她,调马就走,“朕不许!”
阮烟这次是真想哭了,鼻子酸酸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心硬的人啊,连让她见见爹娘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答应,实在太不近人情。
靴子她送了,糖也给了,百般讨好还是不得所愿,今日这番心思,真是白费了。她越想越委屈,便没能忍住,眼泪滚落下来。
嫌她还不够糗似的,鼻子里颤颤巍巍地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出来——这模样,更是可爱可怜。
她听到身旁人无奈的低笑声。
一只月白云纹袖子横伸出来,一方湖蓝色的手帕进入视野。
阮烟只觉丢脸,不敢抬头,也不看那人是谁,胡乱接了过来,低头擦了擦眼泪鼻涕。
周明恪那厢轻骑出城,掌心躺着的那颗糖便剥去了那层纸,轻巧投入嘴里。
梅子的酸甜在舌尖化开,他慢慢咀嚼着,忽地对身边副将道:“返回去跟丞相说,明日开放玄门,准许亲眷进宫探望。”
副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此举的用意,忙掩去心中的稀奇,加鞭快马返回皇城内传递皇帝口谕。
周明恪一甩马鞭,策马奔向前,鲜红的披风张扬地鼓起,他嘴角弧度几不可见地上扬。
他准许三个女孩的亲眷入宫探视,所以,并不是单单给康乐伯那位的恩典。
他最讨厌女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了。
……
阮烟刚回宫,就接到亲眷可入宫探视的喜讯。苏家小姐这下顾不得安慰阮烟了,在原地欢呼雀跃,激动兴奋,“太好了!我总算可以见到祖父和爹爹了!”
来通报消息的,是司君墨本人。因为他是天子近臣,是以这消息便不会有假了。
大家都很感激,一定是司大人到皇上面前求情了,否则以皇帝那般的性子,岂会答应?
阮烟两步走近他,欠身行礼,“多谢司大人。”
司君墨没有多说什么,告知了消息后,便要马上离开,替皇帝处理留下的政务了。
皇帝把江山交给他代为监察,自是万分信任他的。毕竟司君墨跟着他已有十年,且以他的能力,固然能替皇帝守好国家。
记得周明恪刚夺位登基的时候,朝局如一盘散沙,是司君墨展现自身才能,逐步为他奠下根基,才有了如今的皇城太平,百姓安康。
周明恪性子暴戾,骨子里只有杀戮和征服,是以他喜欢东征西战,经常到各个国家去挑起硝烟,率铁骑踏破他人家国,然后将人家的领地收入囊中,不断地扩大大晋的疆土。
在他外出征战,国家无君,只由丞相监国时,也不是没有前朝残党企图谋逆,然往往在司君墨手中败下阵来。
谋逆未果还不算,等周明恪一回来,立即杀上门,将谋逆的一干罪人九族连诛,不放过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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