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胜其烦,便拉着令令去城外的庄子小住几日。
难为这次宋公并没有阻拦,二人逃脱的很是顺利。
原来宋长松是接了太子密函,要接待长安来的那位,与宋清尘有非议的十七公主。他怕若告诉了阿蒙去,不巧若是遇见了,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影响公主清誉,也影响他的相亲大计,于是便没有同他讲,任他去庄子上待几日。
这日,宋清尘才入家门,宋家叔婆婶娘就围了上来。
“尘郎,你快瞧瞧,中庭那个粉衣的是城中巨富王家小娘子,长得的顶顶的出众。要说这扬州城啊,除了咱们宋府,就她家排的上名号。还是淑妃的母族,门当户对的很……”
“尘郎,这是你嫂嫂家的小妹,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尘郎,这是苏州林家的姑娘,才从苏州赶过来呢。”
宋清尘面如菜色,他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直奔阿翁的书房。
“阿翁,我回来了。这门口这帮人,又是什么回事?”
“都是你的长辈,为你筹划婚事的。”
“阿翁,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我眼下还有要事要做,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宋清尘低声说。原来他离开长安时,曾接到密诏,只是事关重大,更要谨小慎微些。
“不影响。此事与你成家立业并不冲突。”
“阿翁,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真的有心上人。”
“我知道啊,令令不是说她同别人去了洛阳么?”
“可不代表她没有在等我呀。”
“她能与别的男子出游,你还不懂什么意思么?”
“阿翁,这其中定有隐情。”
“阿蒙,君子有成人之美。强求不得。”
宋清尘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说,他只想孤注一掷,以手扶额,叹了一口气,“阿翁,我如实同你讲,我心怡的女子,其实就是十七公主——李玄玄。”
“你!你!你!”宋公将手中茶碗“嗙”的一声摔在地上!他气得抓胡子,“扯谎!一派胡言!你怎变作如此模样!公主乃简王独女,简王战死边疆,是我大唐之荣!你怎可这番污浊公主!”
原来当初李敏冤枉宋清尘与李玄玄有染时,宋公自不会让脏水泼到自己孙子身上,他早就着人调查过,宋清尘从未见过十七公主,两人不过被李敏算计了。想来十七公主也是可怜人,身份高居公主,竟被个郡主算计如斯,最终跑去道观做了道长。想当年简王死在陇右,死后是被追封过的,公主承了简王的荫佑,也是大唐之荣,所以这次接到太子书,他仔细认真的好生为公主筹划了一番,不想让她觉得入了扬州,便受了委屈。
只是没想到,明明宋清尘和李玄玄都是受害者,宋清尘眼下还将这祸水东引,泼到公主身上,何时自己的孙儿竟变得这般模样!宋公心里大恸,“你这般无耻,我到了下面如何同你父母交代!我如何对的起我们宋家的列祖列宗!”
“阿翁!阿翁!你听我说,真的,我心上之人就是李玄玄。”
“你现在撒谎都到如此地步!你何时认得十七公主?!我早派人查过,你们并无瓜葛!你可以不喜欢这些女子,但也不必这般毁公主清誉!”
“阿翁,我真的没说谎,我此生只要李玄玄,旁的女子我都不会娶!”
宋公大怒,“来人!家法伺候!我宋家荣光百年,怎的教育出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孝之辈!”
宋家的家法是藤条,宋清尘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抽了五十下,待他身后皮开肉绽之时,半条命都打没了,宋公走到他身边,“可知错?”
“阿翁我错在哪里?我是真心喜欢李玄玄的!我这一世,非她不娶!”
“如此地步,你还满嘴谎言!竟然敢编排皇家!眼下十七公主就在南楼住着!你认识她?那这些时日,怎么从未听过你去拜访过。竖子!给我继续打!”
家奴不敢多打,怕再这样打下去,真把宋公的独孙打残了,定是罪过。就轻轻的意思了三下。
待家奴打完,宋清尘才回味过来,他满头是汗,满身是血,嘴唇发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中含泪,笑着问:“阿翁,玄玄她在南楼么?”
宋公有些疑惑,莫不是将人打傻了吧。
宋令寻了郎中给疼晕过去的宋清尘瞧伤,敷过药后,他昏睡了一个时辰才醒。醒来就拉着床边宋令的衣袖,“走,去南楼。”
他艰难的扶起腰,站了起来。
宋令忙扶着他,“公子,你昏迷的时候我去过了,眼下公主上街了,你且先休息吧,我差人在南楼外候着呢,公主一回来就过来传信。”
说话间,一只信鸽落在窗前,宋令取下信笺,递给公子。
宋清尘拆开一看,目光沉了下来,“令令,更衣,我得出去一趟。”
扬州富庶,城绕运河,使天下财富聚于此。与长安不同,扬州城无宵禁,妥妥的是座不夜城。
春岸楼是扬州城里有名的青楼,坐落在运河沿岸的东关街之东,日落掌灯,日出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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