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庖房并不大,此时五个人站在里面,便显得拥挤。沈知意觉得这样会妨碍李骞做菜,把小石头和吴淞都拽出了庖房。
反正炙羊排和红烧落苏已经端上桌了,他们俩也不必再待在庖房里碍手碍脚了。
大菜还有一道“西施舌”和一道焦鸡。
锅中的肥母鸡已经煮得差不多了,这道焦鸡只需将肥母鸡煮至八分熟,捞出后用香油炸至金黄,再用原汤熬煮两刻多钟。
原汤取一部分出来,放入另外一个锅里,加入“西施舌”炖煮,也得炖煮一刻多钟。
荤菜三样,素菜一样,汤还没做,另外还得做一样小菜,清炒一个时蔬。
李骞看见缸里养的一尾鲫鱼,还有菜篮子里的莼菜,当即决定做一道莼菜鲫鱼汤。
莼菜鲫鱼汤鲜美浓郁,回味甘甜,主家他们应该会喜欢吧?
李骞捞出缸里的鲫鱼,熟练地刮鳞去脏,在鱼背上划上几刀,放置一旁备用。
处理完鲫鱼,灶上的“西施舌”已经可以出锅了。
用瓷白的小盅盛上”西施舌”,不需要加入额外的佐料,这道菜本身已经足够美味。奶白色的丰腴沙蛤肉,在高汤炖煮后染上了一点鸡汤的微黄,好似一位肤白貌美的美人穿了一间鹅黄色的衣衫,不减其美,反增其姿。
“阿兄,我端出去吧,你快做菜。”李萱刚刚一直在灶下帮忙烧火打下手,此时灶膛里的火正旺,她起身走到庖房的菜案边说道。
李骞点点头,没有拒绝:“嗯,小心些,很烫。”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得抓紧时间把其它几道菜做完。
李萱小心翼翼的把菜端出去后,又很快返回庖房,灶膛里的火离不得人。做菜时总会需要变换火候,或是大火或是小火,亦或是中火。
李骞将锅洗净后,烧热倒入油,油温六成热时将鲫鱼放进去,煎至两面微黄时,加入放凉后的沸水,这样煮出来的汤汁才会奶白浓郁。然后放入姜丝煮至汤水沸腾时,加莼菜改中火煮一刻钟,出锅前加上少许盐和胡椒粉,出锅后撒上葱段芫荽。
莼菜鲫鱼汤做好后,仍旧是李萱端菜出去,李骞继续在庖房忙活别的菜。
灶上煮的鸡可以出锅了。收锅时加少许酱油、酒,捞出整鸡切成片,撒上葱和芫荽,将锅中的汤汁另外用碟子装起来,用来蘸着吃。
费时的大菜都已做好,只剩一道小菜了。李骞松了口气,复又打起精神,拿起一小把芹菜,洗净后切成段,加醋和佐料拌之,一道醋溜酸芹便做好了。
李骞选用的芹菜是从西域传来的旱芹,这种芹菜比本朝的水芹粗壮,也更为水嫩,口味独特。
最后的清炒时蔬,李骞做了道蒜蓉鹅仔菜。
蒜瓣和辣椒剁碎,下锅做成蒜蓉辣酱,用小碗装起来放置一旁备用。锅中放油,烧热后大火炝炒鹅仔菜,翻炒几下略熟之后盛出,淋上蒜蓉辣酱,一道鲜辣脆爽的蒜蓉鹅仔菜就做好了。
忙活完这最后一道菜后,今天中午的饭菜便齐活儿了。
“主家,今日的午食已做好,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李骞端上最后一道后,对沈知意恭敬道。
院中小亭的石桌上摆了六菜一汤,全都散发着食物特有的香味,勾着院中人的味蕾。
沈知意夹了一块炙羊排入口,因着是夏日,羊排入口时还热着,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满口生香。
“好吃。这羊排做得极好,肉质鲜嫩,配上胡椒的香气,冲淡了羊肉本身的腥膻。”沈知意夸赞道。
本朝的人们,最经常吃得肉食是羊肉,其次才是豕肉。李骞这羊肉处理得很好,没有一点腥膻味儿,但又完全保留了羊肉的鲜和嫩。
试吃完炙羊排,沈知意舀了几勺鲫鱼汤喝。
“鱼汤也不错,就是火候还欠缺了点儿。”
“落苏肉咸甜得宜,佐饭最佳;焦鸡皮酥肉嫩,浓郁的汤汁给鸡肉的味道锦上添花了。”
“这是‘西施舌’罢?”沈知意指着那道由沙蛤肉做成的菜问道。
李骞:“是。”
这道菜在汴京人的餐桌上比较稀有,因着汴京并不盛产沙蛤这种海鲜,是以厨子们不太会处理沙蛤肉,渔民偶然捕到一些,也卖不出价。
沈知意前世偶然尝过一次由沙蛤肉做得“西施舌”,才买了这么些,没想到李骞竟然会做这道菜。看来这兄妹俩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不错,入口滑嫩柔软,高汤与肥腴的沙蛤肉相得益彰,火候也恰到好处,比那道鲫鱼汤好多了。”沈知意还是很满意这道“西施舌”的味道,与她前世吃过的没什么区别。
几道大菜都做得不错,炙羊排与“西施舌”最佳,焦鸡次之,小菜也还行,清爽解腻,下酒吃足够了。
“阿姐,可以吃饭了吗?”小石头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沈知意吃着桌上的美食,但他知道自家阿姐在试菜,很馋却忍住了,直到沈知意试完所有菜后,他才开口问。
实在是腹中饥饿,毕竟午饭的点儿都快过了,还有就是这些菜太香了,馋得直咽口水。
“吃吧。你们俩去庖房自己拿筷箸盛饭,坐下一起吃吧。”沈知意对侍立在一旁的李骞兄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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