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顿时脸色一变,脸上带着欣喜的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喜欢我?好,那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折磨你,我要让你成为这南朝最幸福最有权势的男子!”
说完,娇小的身子往他怀里一偎,甜的仿佛每一处呼吸都是甘甜的一般。
而冯熙缓缓抬起手臂将刘楚玉揽在怀里,低头见,眉眼处竟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地温柔了起来……
第148章 册封风波
大殿上,拓跋濬怒目看着台下跪着的一众大臣,牙缓缓咬紧,尤其是看见中间的高允时,眸底倏地收紧,厉声问:“寡人册封冯贵人为皇后之事,连高爱卿也要阻止麼?”
高允上身笔直挺着,膝下却是跪得板板正正地,他抬起略瘦的脸,冷静道:“正是!陛下,高允反对陛下此时立后,尤其是,封燕国的遗公主为后,此举,实为不妥!
陛下,不知陛下还是否记得先皇封赫连皇后之事,赫连皇后直到陛下被奸人所害都不置可否,更不严加阻止!
陛下还不知道这其中是为了什么吗?难道陛下还想重蹈覆辙,将自己的枕畔交给一个他国之人吗?”
“你!高!允!”拓跋濬瞪起眼,咬牙七尺看他,高允却丝毫不惧,反而看向旁边的李峻,道,“我想,封后之事,李大人更是反对的吧?还有乙大人,更是如此!陛下,如此良臣名将在此,更将自己的妹妹嫁给陛下,陛下如果一味的只中意于冯贵人,实为不妥!”
此言一出,李峻面色尴尬,他本不欲多言,可是高允忽然提及自己,便只好尴尬地上前,道:“陛下,封后一事,恐怕操之过急,不如等冯贵人诞下皇子,再将金像铸之,更为实至名归一些!”
“不错,陛下,封后一事不宜操之过急,自道武帝开朝至今,凡能胜任皇后者无不是手铸金像者任之。所以,陛下,臣等也以为,此时封后,时机不妥!”刘尼道。
看见连刘尼也如此说,而此时源贺和拓跋子推也都远在边关,陆丽因其父病重休假在家,此事无人站在自己这边,便只好作罢。
后宫内,当李姒听到手下侍女如此说时,顿时气得跳脚,道:“陛下果真如此说?”
“是啊,夫人,陛下今日在大殿上原本想强硬将此事坐定,只是不想竟然遭到高允高大人的极力反对,故而只好作罢了!
不过,夫人,此时陛下提及此事,看起来显然是要想封冯乐儿的孩子为太子啊!”侍女道。
“太子?拓跋濬他舍得?如果把冯乐儿的孩子封为太子,那么冯乐儿就必须赐死!
他是想先封冯乐儿为后,然后以国不可无后之名保冯乐儿一命吧!
哼,拓跋濬,你想得还真美呀!言儿,你去传信给哥哥,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陛下封冯乐儿为后!
就说,如果他帮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当上太子,到时候,我一死,他就是国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李家还愁在北朝站不稳脚跟吗!”
“是!”言儿一走,她缓缓坐下,手摸着肚子,喃喃道,“孩儿,为娘一生都无法复兴夏国为父皇和母妃报仇,复兴夏国的重责,便落在你的身上了!”
凤鸾殿,冯乐儿坐在书房的书桌后,她的面前堆着厚厚一摞佛经文卷,有些已经破损严重了。
青儿端着一杯红枣茶进来,正巧看见冯乐儿忍不住揉着干涩的眼,便忍不住道:“娘娘,这些佛经文卷就让昙耀法师和他的弟子们来重新撰写便是了!娘娘这又是何必来这样为难自己呢!”
冯乐儿白了她一眼,答:“这些都是佛教几近绝版的孤本,昙耀法师还需为文窟选址还有佛门的很多杂事需要处理,我这边能帮的自然要帮一些的!这样,佛教的复兴才能更快更好的进行,陛下也会更轻松一些。”
青儿叹气:“娘娘,您对陛下真的是殚精竭虑,爱之至极了……”
冯乐儿抬起头,看着青儿嘟着嘴的样子,笑了笑,道:“青儿,我会注意身体的,放心,宝宝没事!”
说着,低下头,用手抚了抚肚子,眼底瞬间浮出母亲的温柔,她的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腹中宝宝的律动,心底莫名的温暖。
以前,她即使有姑妈,有康青,都无法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因为仇恨,因为所谓的复国,她几乎牺牲掉了所有本应属于她的温暖和亲情,可自从与拓跋濬结为夫妻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感受着幸福的滋味,更何况现在又有了与他的孩子,她夫复何求?
想及此,她嘴角微微弧起,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不仅是我对陛下,陛下对我不也是倾尽所有的爱麼?青儿,你不懂,当爱一个人到了极致的时候,会感觉为他做所有的事情,都远远不够……”
外殿,拓跋濬脚下微迟,身形微微一顿,眼通过珠链看向书房内冯乐儿低头含笑的模样,那情景是他此生最最幸福的所在,也是他至死都忘不掉的姿态。
他的身后,孝春看着拓跋濬懊恼低头的样子,低声道:“陛下,您……”
“走吧,出宫,我们去陆府!”说完,他迅速转身,大步离开凤鸾殿。
他的身后,孝春不明白拓跋濬为何好端端的心情突然低落起来,追在后面,因追不上拓跋濬的脚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问:“陛下,您不去看娘娘了吗?”
拓跋濬脚下一顿,回头看他,眼底微痛,问:“孝春,你觉得,乐儿跟了我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孝春迟疑地一顿,想说不是,又觉得不足以说服拓跋濬,只好说:“陛下,只要您和娘娘两厢情愿,又何必执着于是否委屈了娘娘一说?”
拓跋濬眉心微蹙,看着孝春,过了许久,一转头,从西门直穿出去!
陆府位于皇宫的西侧,穿过一条街便到了。陆府的门头很大,漆红的大门,门口还放着两个偌大的石狮子。
当然,这个府邸并不是陆丽的,而是他父亲时便建下的,而陆丽因为父亲已经有了这个府邸,因此也没有再出去单独建立新的府邸。
拓跋濬定定看着这高耸的红漆大门,忽然一个转身从侧面的墙跳墙而过!
陆府内一片压抑沉寂之感,拓跋濬熟门熟路的从一个小路直插到陆府的后院,刚进去,就听到了陆父的声音,拓跋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听着。
“为父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求你尽快娶妻生子而已!你作为我们陆家的嫡系长子,有义务有责任为我们陆家繁衍子嗣,传宗接代呀!
可是你呢?三番五次的推脱,以自己有了妾侍为由,几次三番的拒绝去谭府下聘!”
接着传来陆父剧烈的咳嗽声还有陆丽关切地询问声,过了许久,陆父咳嗽停了下来,接着道,“为父知道,在你心中一直忘不掉那个冯乐儿。可是,她此刻早已是当今陛下的宠妃,你就算是再如何钟爱于她,此生都无法娶她为妻!”
“父亲!你别说了!”陆丽发出困兽般的声音,这种声音是拓跋濬从来也未曾见过听过的,如此抓狂而狂躁的声音,仿佛一直困顿其中,一直无法自拔。
拓跋濬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听到一阵脚步声后,刚刚声音的主人赫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而在见到他后,更是仿佛见鬼了一般,瞠目看着他,手脚无处安放地手足无措了起来……
拓跋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脸上一阵笑意浮起来,看着他,道:“朕听说你父亲病了,想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如此一来,不如你陪我去喝两杯?想来,你我兄弟二人也许久未曾喝酒吃肉,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了!”
二人经常去的酒楼内,拓跋濬拿起面前的一壶酒给自己和陆丽一起倒了酒,然后看着陆丽略显不在状态的样子,道:“今晨的朝会我提出立乐儿为后,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对。”
陆丽一听,瞬间蹙眉道:“你要立冯乐儿为后?难道?”
“是,我必须要在乐儿生产之前,立她为后!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无法立她为后,我想我就必须要牺牲掉一个人,替她去死!”拓跋濬肃穆道。
“替她去死?”陆丽此刻早已把之前的所有尴尬抛掉,此刻最重要的到底还是冯乐儿如何又能将孩子顺利生下,一边又如何保住性命的问题!“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比如……废除这个祖制?”
“不行!这个祖制废是一定要废,但绝对不是在乐儿的身上改掉!否则,她一生恐怕都无法得到臣民们的认可了!”拓跋濬坚定道。
陆丽蹙眉,思索着,道:“没错,祖制的废立绝对不是陛下一人之事,乃是国之大事,之前冯乐儿被立贵人时就有妖妃之说,如今好不容易才让臣民对她的印象好了一点,如若因为她而再次废除子贵母死的祖制,恐怕真的要引起极大的动荡!所以……你才会想到要找一个人,当她的孩子的母亲,然后替她去死?”
“没错,可是,乐儿……可是,乐儿她……”拓跋濬蹙眉,眼底一阵哀愁缓缓淌过。
是的,如果他这样做,必定要瞒着冯乐儿。那么,冯乐儿恐怕就要承受巨大的「丧子之痛」……
“所以,这一切你要瞒着冯乐儿进行?”
陆丽与拓跋濬是从小到大的好友,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他都能猜出他的所思所想。
第149章 密谋
拓跋濬低着头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沉沉盯着陆丽,道:“是,人选我已经找到了!”
“是谁?”陆丽急急问。
……“李姒!”
“李姒,李峻的妹妹?”陆丽脸色陡变,思索了一阵,道,“你不怕得罪了李家人?”
拓跋濬摇头,肃穆道:“不怕,因为此李姒根本非李家的真正嫡生女儿!她乃是当年的赵四儿易容的!真正的李姒早在三年前就因一场大病而去世,而李家当年因在南朝被打压正准备举家迁往我北魏,所以才接受了赫连皇后的强塞,让赵四儿以李家女儿的身份进入李家,并伺机再次入朝强予我为妃!
而她的目的我想也是昭然若揭,她是想借生子的机会,效仿当年冯昭仪的计策,以生子妄想夺我大魏江山!”
“原来如此!”陆丽蹙眉道。
“那你准备如何来做?再有几月二人皆要生产,如果在宫内进行,耳目混杂,难保不让人看见,到时候一传出去,恐怕难堵悠悠之口啊!”
“嗯,没错,所以,我想借着此次巡视全国的机会,将二人一起带上!并生产的地点定在巡视阴山之时,到时候,你负责将李姒的孩子抱走,而我则将乐儿的孩子抱给李姒。届时,便只能告诉乐儿,她的孩儿……死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拓跋濬明显喉间一梗,眉眼低垂,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陆丽蹙着眉,手指轻轻转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如果有一天当她知道了真相的时候,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丧子之痛,对于她来说,尤常人要痛上几十倍不止!我怕……她会……接受不了!”
“所以,我才要你帮忙,我们必须要给她一个孩子去世的正常理由。如果,我让你在她生产前,冒充刺客去刺杀我,让我受伤,千钧一发之际,她必定要出手救我!到时候,你要拿捏分寸,冲着她的肚子上,打上一拳……”
陆丽猛地抬头,眼定定地看着沉着脸的拓跋濬,眉眼处情绪万千。
凤鸾殿内,青儿一边为冯乐儿准备打点行李,一边唠叨道:“娘娘,陛下这一次带您巡视,路上肯定会颇多波折,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哎,娘娘,陛下为何不让青儿随身侍奉娘娘呢……”
冯乐儿则一边看着一卷破旧不堪的佛经,一边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道:“陛下自然有陛下的主意,况且陛下随侍的人那么多,难道还愁无人照顾我吗?”
青儿叹气,将冯乐儿和早早给孩子准备好的衣裳放进一个大大的青色皮箱内,道:“那能一样吗?青儿是娘娘的随身侍女,娘娘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青儿打点的,从未出过差错,而那些侍女从未在娘娘身边跟过一天,难保不会偷奸耍滑,让娘娘受苦。”说完,她大步走到冯乐儿面前,嘟着嘴道,“娘娘,您就让陛下准许青儿随行吧!青儿是真的想跟娘娘一起啊!”
冯乐儿此时正看到一处佛经的烧毁部分,影影绰绰间,她看出文字的内容,心下一定,手快速从旁边拿过毛笔,在旁边的纸上快速的抄着什么,神色淡然。
笔下,几个字尤为醒目:古之凤者,百年一遇,血可铸佛,更可入药。铸佛时,以米汤铸土,而后以血和之……
青儿见冯乐儿不搭话,便走过来,也看着冯乐儿的手下文字,看了看蹙眉道:“娘娘,您这每日的心思全在这佛经之上,快多给自己身上下点苦心吧!听说这一次,李夫人听说娘娘要跟陛下巡视全国,她也要去!
结果,你猜怎么着?陛下竟然同意了!
娘娘这陛下素日里最怕李夫人缠着他,为何忽然一反常态要她随侍了呢?难道就因为她怀了陛下的子嗣就不一样了吗?”
“李姒也要去?”听到青儿的话,冯乐儿微微蹙眉,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是啊!娘娘,所以说,您这每日这样辛苦,却不知其他嫔妃早就趁机各种争宠献媚,以讨好陛下,分走陛下的喜爱啊!”
听到此处,冯乐儿微微思索了一下,道:“那好吧,你此刻便去太极殿跟孝春说,就说让陛下下朝后到我这里来用早膳。”
“哎!好的娘娘!”青儿欢天喜地地离开。见青儿离开,冯乐儿这才将手上的佛卷轻轻放下,看着青儿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雀楼内,李姒倨傲地指挥着手下的宫内打点自己的行李,大殿的地上已然排了三个行李箱,李姒还在要求宫女为自己拿更多的行李出来。
她的随身侍女雨儿这时急匆匆地跑进来,道:“夫人,听说今天一早冯贵人派青儿去太极殿邀请陛下去她那里用早膳,陛下此刻恐怕已经去了!
而且,在陛下去了不久,就听说乙夫人也派人去太极殿传话,说专程酿了梅子酒,特邀今晚要请陛下去她房里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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