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嘴,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笑了。
司马熏觉得自家小猫真是好看极了,可爱极了。
是时候告诉天下人,这只小猫是他的。
第58章 合籍
司马熏抖出一套红色的衣裳,要她穿上。
沈清鱼身上还沾着药人的血气,洗漱之后换上,正正合身。衣裳红得发光,绣有暗银和金色的花纹,很是华美隆重。
她换完出去,发现他也是一身红色。傻狗穿红色很合适,衬着他那张占便宜的脸,实在好看。
他先是牵着她走,后来又把人抱在怀里,似乎还是不够,喟叹一声:“先这样吧。”
竟是去了凌天宗,临月峰上满满的人群,看见一身红衣过来的两人都是愤怒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
“我请来的。”
司马熏拉着她在高台坐下,立刻有人蹦了上来。
“如此有悖伦常之事,你们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沈清鱼很懵,什么事啊,怎么还有悖伦常了?
旁边递过来一张红色的请帖,她接了打开一看:司马熏与沈清鱼,即将在凌天宗临月峰举办合籍大典,不服来战。
这……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把请帖合上,又把请帖打开,还是那些字。
那人还在骂,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咕噜话。
沈清鱼听烦了。
“我师父是谁?”
“你跟随司马熏学剑多年,你们竟还做下这等、这等有悖伦常之事!”
“我师父是谁?”
“你虽师从席锋,可你又跟随司马熏学剑——”
“我师父是席锋。我是妙手仙宗的少宗主,他是凌天宗的峰主。他高攀我,你可以下去了。”
“你可是称呼司马熏为先生的!”
“我俩的情、趣你管得着么。”
“你!你!”
看到那人气红了脸,愤而拂袖,一副不愿与污秽之物同台的样子,她忽然升起一丝快乐。原来让别人不开心她就能开心了,她果然很有当反派的天赋。
“辩输的不许走,都留下来喝喜酒。”
司马熏听了,挥袖下了禁制,谁也走不了。
又一个跳上来,先扯一大堆经义,又讲祖宗规矩。最后继续咕噜话。
“你祖宗是人吗?”
“你什么意思!”
“我就问你你祖宗是人吗?”
“我祖宗当然是人!”
“经义是人写的,规矩是人定的。大家都是人,你祖宗能定规矩,我也能定规矩。你祖宗说不行,我沈清鱼说行。这么看来我比你祖宗讲道理,你应该认我当祖宗。”
“什么……什么……什么?”
有人跳上来把他推下去。
“这是数千年来传下的规矩——”
“时间长就有道理?那我们从今天开始推翻旧规矩,定下新规矩,新规矩从此不再变更,它注定永恒,所以你们从今天起就该听新规距。”
又一个来推人,“你既然知道这是祖宗规矩,不正说明你认了你们的师徒关系吗?”
“我问候的是你祖宗,讨论的是规矩时长的问题,你不要瞎攀扯。说真的,你们祖宗真的不行,生出这样的脑子来,你还是来认我当祖宗吧。”
又一个上来,“你在这里诡辩又有何用!人人都知道你们是师徒!还能骗得了谁!”
沈清鱼八岁就把“人人都”玩透了,都有点不耐得搭理他。
“人人都知道你哔痿,你是不是哔痿?”
“你胡说八道!你,你,你血口喷人!”
“我什么时候胡说了,分明是你自己告诉大家的。”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你说人人都知道,那就是事实。刚才人人都听见你哔痿了,人人都知道你哔痿了,你就是哔痿了。有病就赶紧下台治吧。”
底下甚至有人想鼓掌。
她不耐烦了。
“我什么时候拜师司马熏了,怎么我自个都不知道?有谁看见了?拿出证据来。”
“凌天宗所有人都知道!”
“好家伙!你也是哔痿?”
她去踢司马熏,“你请这么多哔痿来喝喜酒做什么?显摆自己能吗?”
司马熏快笑死了,“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她又去看底下,“别再给我叨叨人人都,所有人都了。再说这句话前请先告诉世人你是哔痿。”
“你喊燕宗主师伯!”
“我二哥师从燕宗主,我攀关系喊一声怎么了?燕宗主大方让我攀着了,你也不必要如此眼红。”
她又补一句,“你们也别往外说,我师父要是知道他吃了个口头亏,肯定得骂我。”
“你可是以凌天宗弟子的身份去剑冢取剑的!孤星剑就在你旁边,你还敢抵赖?”
“你扯那么多凌天宗的谎做什么。我是以家属的身份进去的,懂吗?”
“世人都知道——你是小疯……剑……”
他自己遁了。
“你明明就会天启剑法,这是证据!”
“天呐,凌天宗三十一峰所有剑法我都会。别说凌天宗了,苍阳宗,寒空宗,我见过的都会,你不会吗?你这么笨的——唉,不是你的错,是你祖宗的错,你还是来认我当祖宗吧。”
她看众人一下说不出来话,开启大范围嘲讽。
“说真的你们臊不臊啊?还是闲的呀,都没事做呗?天天盯着我俩的事做什么呢?有这空还不如多读书,也不至于拿着无凭无据的谣言出来丢人现眼。”
她扫视全场,“还有没有人要上来眼红我们两口子了?有就快点,别耽误了吉时。”
“司马熏与我不是师徒。”
她去戳司马熏,司马熏会意,“我与沈清鱼是道侣。”
她一噎,“我们是道侣。”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人人都知道了。本来就不是,你们非得说是,什么居心啊?你们好歹毒的心思啊。不敢认你们当孙子了,也不敢留你们喝喜酒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们今天心情都好,不想见血,不追究你们责任了。”
司马熏配合着把禁制解开,再把众人都打飞。
但有人被扔到空中了还要来辩,“无人来祝福你们,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沈清鱼被伤到了。
“谁说无人祝福的?只是无狗祝福而已。”蒲思柔给他一脚,“你个歪头裂脑的狗玩意滚远点!”
她泄愤一样踢飞好几个人,来看底下的两人,“哔你哔的狗哔种!又让你办到了,哔你哔的老天还是没有开眼!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她在空中骂了一大串,出够气了才走。
世界安静下来。
“沈家的人,还有你的朋友们,得过两天才会到。”
“不想见他们。”
“怎么了?”
她去贴他的额头,“要。”
他闭了闭眼,把她拉下来,“小猫,怎么了?”
“没什么,等他们来吧,我总要面对的。”
沈清鱼把他当椅子,坐在他腿上。
豹豹弟早就教过她:你的世界里只有你。
人不应该依赖什么人而活着,人应该为自己而活。
她把脸埋在司马熏的脖颈里,贪恋他给的安心感。
第二天。
“你当时跟我说想找个伴,我可没想到你能找到疯剑头上去。”
简雅芳也收到了请帖,带着小姐妹们过来,但只有三个人。欢喜宗只是借行事修行而已,宗门内许多人也觉得大小疯剑这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梁晶晶在来时路上听说了她昨天的诡辩,觉得很好玩。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开心就行。”
单红馥有点被套住了,“可小狸本就没有拜入司马仙君门下呀!他们确实不是师徒。”
“你老实说,是不是疯剑哄引的你?你不是不能动心?做什么选个这样麻烦的身份。”
沈清鱼任由她们捯饬自己的头发和脸,“我总是睡不好,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安眠。而且这样不是挺好?有人来找麻烦,我也算有些事做,心里没那么空寥寥了。”
“那将来呢,找事的人总会平息的,那时你又要怎么办呢?”
“那时再说吧。”
“管那么多做什么呢?还是我说的对!你们两个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换一个。”
简雅芳比她们都成熟,还是劝,“你真的开心吗?”
“嗯。”沈清鱼反过来劝,“先生被冠上疯剑的名头,说着离经叛道,其实为人最正派了。他在前头带着我走,我也不必害怕走进歪路。”
三人都觉得好笑。
单红馥:“你真觉得司马仙君正派呀?”
梁晶晶:“真好呀,我也想找个人带着我走。”
简雅芳:“收拾好了,出去吧。”
沈清鱼看一眼镜子,发现自己被妆点得红艳艳的,显得很有杀伤力。
她走出去,欢喜宗的人没有出来。外面正是刀剑相接的时候,有人见了她,像水滴入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声音一圈圈平息了。
司马熏也回头看一眼,把人踢出去,凑近了来看她。
“知道你好看,怎么还能这么好看。”
“嗯。”她应一声,随意坐下,取了小酒杯饮酒。见他还不走,补一句,“先生也好看。”
今天来的人不辩道了,是直接奔着匡扶正义来的。
一波看他们两人这情形,越发觉得是司马熏不端正,对自己的徒弟起了歪心思,辱骂他。骂的时候还要带上凌天宗,带上燕济宁,带上祖宗十八代。
也有觉得是沈清鱼行了勾引之事,想要骂她狐媚子,看她那氛围又有点骂不出口。她近十年来心思淡,丧,脸上只有“厌世”二字。此刻似乎更期待有人能打趴司马熏,然后一剑穿心了结她这漫长无趣的生命。
于是都去打骂司马熏。
先生真冤呐,明明是她先越界,也是她去索吻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也不知道啊。
逐月峰那时讨厌死他了,怎么现在只有在他身边才觉得安心了。
这大概就是孙夫人说的无常吧。
凌天宗的人很默契地没有参与这场闹剧,他们见过小疯剑暗戳戳的杀心,更多觉得是司马熏不当人。也有人认为是沈清鱼不对,她该有自知之明,不该总是笑嘻嘻的招人,你看宗门内是不是还有别的师兄弟被招到了。
沈清鱼喝了酒,看着众人打来打去,觉得当妖女挺带感的。
第三天。
骂又骂不过沈清鱼,打又打不过司马熏。这天来的人只懂得干瞪眼,梗着脖子说就是不行,天理难容。
大概能有一个时辰了,那边还在继续叫嚣天理难容。
她烦了。
“你是天吗?”
她妆扮后,又身着喜服,带着酒香,容光太甚,那人有些说不出话。
“你又不是天,你怎么知道天不答应?”
沈清鱼环视众人,又抬头看天,“我也想知道天答不答应。”
她掐一个聚雨诀又掐一个引雷诀,临月峰上开始电闪雷鸣。她把左手心割破,又把司马熏的左手心割破,两人交握,“结契吧。”
同心契要怎么结她还不知道,只跟着他的引领流转灵力,契成后也没有什么不同。雷雨始终没有降下,还消散了,光柱从云层之间落下来,笼罩住他们,像祝福。
沈清鱼抬手摆了摆,“看来天也没意见。都散了吧。”
说完牵着司马熏走了,院门一关,世界清净了。
“先生是不是没有结契。”
“嗯。定好的明日,你家人也还未到。”
“要。”
“到底怎么了?”
司马熏只在她头上穴位轻按,安抚她的情绪,最后贴近她的神府,去查看她的世界。
空无一物,显得很小。顶上一束光照进来,只有一个圆的范围。四周都是黑暗,里面隐约有光,有人。像是游离在别人的世界之外,在看别人的故事。
仔细分辨发现有一块是沈家,已经被黑暗侵吞了。还有一块是她的那几个朋友,蒙了厚厚的雾。欢喜宗在黑暗里也有一块位置,隐约只能看见三个人的脸。没有他。
“你看见了。”
“沈家接受了仙府,你是在为这件事难过?”
她不说话,也不看人。
“不想给你绥安宗攒家底了么?”
修为差距太大就是不好,沈清鱼过去了就只能看见一点相关的东西,被他察觉了就不给看了。而他过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生已经把她看透了。
“被吞进仙府的不仅沈清达一个,那儿算是他们的墓穴了,其他人的家人就不需要交代了吗?”
沈清鱼的郁气好像被吹散了一点。
“沈靖平不仅收了仙府,他还揽下了后头万千的责任。”
她抬头看人,手抓紧了他的衣裳。
“仙府被迁至爛城,绥安宗上下忙碌。他们知道你伤心,不让你多接触,是在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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