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仪说的的确有道理,林歌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若仪,你有时候就是太悲观了,”江月知还沉浸在收到offer的喜悦之中,“就算到时候我不能留在乐心,可是有了在乐心实习这个闪闪发光的经历,去哪里不都简单啦,走一步看一步嘛,要是每走一步都能预料到接下来几年的生活,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嘛。”
“这倒是,”唐若仪夸张的给江月知鼓掌,“没想到我们月月说起大道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不过你去申江了,轩哥怎么办?那不就要异地了。”
林歌看着江月知,若仪家里不反对,对北河又无牵无挂自然轻松,可是月月不一样,她和男朋友孙董轩在一起很久,感情也很稳定,而且他们都见过家长了。
江月知脸上一丝犹豫都没有,撑开膜布将面膜贴在脸上,“不是吧姐妹,这问题你们应该去问孙董轩啊,我总不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理想,反正我想去大城市,感觉小地方放不下我的灵魂。”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动一动,牵动着金色的面膜纸也僵硬的抖动。
“所以你还没和男朋友商量吗?”林歌问。
“我打算到时候跟他说一声,要是他毕业了也打算去申江那肯定皆大欢喜,要是不愿意,那我也不想勉强他。”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三个人没人再说话,面面相觑几分钟。
外面起风了,秋风透过纱窗吹进来,淡粉色的窗帘轻轻的拂动。
江月知和孙董轩两个人“相爱相杀”几年,林歌和唐若仪都看在眼里,不止她们两个,班上好多人都觉得两个人最后会走到婚姻的殿堂。
可是外人怎么想一点意义都没有,林歌看得清楚,月月是把自己的理想放在了绝对的第一位。
说心里话,林歌佩服的五体投地。
“哎你们别这样,”江月知先开口,“歌歌我就问你,要是有人让你放弃去青光,留在北河,你肯定也不愿意的吧?”
林歌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但其实我爸妈不想让我去申江的。”
“但是你最后还是要去呀!”江月知摊手,“别人,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左右你的人生,否则那就是犯罪。”
是要去,林歌心想,可是去了还要回来。
所以就算明知道父母是在犯罪,她也无能为力。
自己不像月月,目标明确、干脆利落。她不想对不起任何人,所以只能委屈自己。
去申江前一天,江月知与孙董轩彻底分手,两个人在宿舍楼下吵得天崩地裂。
孙董轩说江月知不负责任、根本就不是商量的态度而是通知,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跟自己说还有什么意义,话说的很难听,把关于分手的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江月知身上,还让她再考虑考虑;江月知骂孙董轩管太宽,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他商量,还说让他快点滚。
这样的话从一向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江月知口中说出来,就连唐若仪跟林歌都有点吃惊。但是吃惊之余她们也明白,江月知这人就是这样,旁人可能会说她自私,但是其实她们清楚,月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同时,是完全不想拖累别人的。
跟孙董轩分手这件事情,江月知虽然没有对她们说的很详细,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孙董轩真有那么不舍这段感情,直接答应毕业了去申江不就可以了。但是他不能,因为毕业要回老家。
所以其实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错,都有自己的安排,并且不想为了对方妥协,而江月知只是做了那个“坏人”,先把这个矛盾提出来了而已。孙董轩的责怪和气急败坏,只是一种威压,想要胁迫江月知改变主意。可是他还是不够了解江月知,她绝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追求。
林歌心想,或许月月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是这样的结局,也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和男朋友闹分手并且到现在也已经分手,但这几天江月知却一点没表现出难过的样子。
大家都觉得她冷血,但是其实班上另一个老家就在申江、毕业也打算回申江发展的男生在得知她跟男朋友分手以后,立刻就跟江月知示好,她却也坚定的拒绝了。
分手当晚,三个人吃完火锅以后去唱歌,因为明天就要一起去申江了,三个人还点了一打啤酒和一瓶江小白。
江月知喝的烂醉,情绪崩溃又哭又笑,抱着麦撕心裂肺的唱《算什么男人》。
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不难过。
说实话,林歌也觉得孙董轩不是男人,明明自己也不愿意妥协,却把冷情的锅甩给了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女孩。
不过听说孙董轩也没办法,他父亲去世,母亲一手把他带大,好不容易大学读完,又怎么能不回去尽孝。
逼迫责怪自己深爱的姑娘,他或许也有无奈。
是谁说的,中产家庭的小孩最大的敌人就是父母。
生活安逸却眼光浅薄的父母,无时无刻不倔强的坚守着自己那过时的老一套。明明在社会上也一样是需要卑躬屈膝处处忍让的人,怎么一到了自己小孩面前,就成了无所不能的神。
他们自己都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都处处有遗憾,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的小孩能够在自己的指导下成龙成凤。
林歌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当一个年轻人想要做任何事情的时候,父母总有理由反对。
所以,假如孙董轩的母亲愿意妥协,可能两个人根本不会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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