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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一猜！”宁致远说，“对你来说，应该是喜讯。”
“是不是你找到梦灵的下落了？”钟梦瑶问道。
“嗯，是！”宁致远说，“你还想见她吗？”
“想。”她说。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吗？”钟梦瑶惊讶道。
“对。”宁致远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只是，她的名字已经改了。具体情况，等你来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钟梦瑶说，“小时候不懂事，跟她争宠抢东西，现在长大了，回想起从前，觉得有些愧疚，想弥补一下，她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你来了就知道了，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差。”宁致远说，“我只是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并没有直接跟她接触，我想，你和她是姐妹，更适合直接跟她见面吧！”
“好，谢谢你宁致远！”钟梦瑶说，“这条信息，该付你多少钱呢？”
“你请我吃顿饭就好了！”宁致远说，“我也不是钻钱眼里的人，事事都要钱！梦灵的下落，我也是在其它同行口中打听到的，她现在的家，在古城镇下游的一个村庄，那天她应该是去探亲，碰巧让我们遇上了。”
“我明天就出发！”钟梦瑶说，“到了以后给你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后，钟梦瑶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该不该给欧阳夜打个电话？
虽然她现在还在怨恨他，但是只要一想到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夏若晴，因为梦灵，太多人受到牵连了。
这个电话，她有必要打一下。
钟梦瑶拿出手机，按下欧阳夜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欧阳夜接听了，他问：“是你？”
钟梦瑶开门见山地说：“我朋友打听到了梦灵的下落，我准备明天动身回老家，我想你一定很想见她，所以通知你一下。”
“她还活着？”
“你不希望她还活着吗？”钟梦瑶说，“因为她，牵连了多少人？”
“当然希望她还活着！”欧阳夜说，“只是，在没见到她之前，还不太敢相信！”
“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明天就去见她！拜拜！”
不等欧阳夜回答，钟梦瑶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夜再次拨过去，焦急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她现在的具体位置，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已经不信任你了！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欧阳夜保证道。
“从前，你也是这样信誓旦旦，说着甜言蜜语哄骗我！”钟梦瑶道，“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再听你的声音，我憎恨你！若不是因为梦灵牵扯太多人，若不是因为夏若晴性格偏激报复心强，我根本就不会打电话给你！”
“对不起！”他终于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对于我来说，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毫无诚意！”钟梦瑶说，“你对我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不清楚吗？”
“对不起。”他依旧是这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钟梦瑶挂断了电话，欧阳夜的耳畔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接着，欧阳夜就收到了钟梦瑶发来的短信息，上面有梦灵的详细地址。
第二天一早，钟梦瑶就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欧阳夜开车，载着夏若晴，一同赶往古城。
一路上，夏若晴的精神都很兴奋，她不停地问：“你说梦灵见到我以后会不会哭？她会不会认不出我？她真的还活着，是真的，对不对？”
欧阳夜却十分平静，他说：“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离开过古城，也没有联系过我们，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昨天你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夏若晴道。
“也许是跟梦灵比较相像的人？”她自言自语地说。
“在没见到她之前，都有可能！”欧阳夜说，“倘若她真的还活着，她为什么不找我们？我们回过古城那么多次，都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钟梦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找到了她？”
“不管她是不是梦灵，我们都要见她一面。”夏若晴常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钟梦瑶抵达古城后，直接联系了宁致远，两个人一同前往蒋家村，找到了梦灵的家。
“叩叩叩——”
他们敲响了大门。
这时候，院内的人听见敲门声，问道：“是谁呀？”
“你好，我们找梦灵！”钟梦瑶回应道。
“你们找错了吧，这里没有梦灵这个人！”
是一个短头发的中年女人开的门，她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们。
“我想见一下你们的女儿，她在家吗？”宁致远和颜悦色地问。
“你们是谁？”中年女人警惕性很强，压根儿就没想放他们进去。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欧阳夜和夏若晴也赶到了。
“你好，我想见一见您女儿！”
是夏若晴的声音。
钟梦瑶抬起头，扫了夏若晴一眼，她依旧戴着斗笠，隔着一层面纱，她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是朦朦胧胧中可以判断，她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都要见我女儿？你们是谁？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走走走，全都走开！”中年女人打算紧闭大门，谢绝见客。
这时，听见吵嚷声的女孩推开堂屋的门，走了出来。
钟梦瑶看她穿了一身浅黄色麻布裙，微微卷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圆圆的脸蛋儿就像个洋娃娃一般，她皮肤白皙，眉心有一颗红痣。
梦灵坠崖那年才六岁，如果还在世，如今应该是十七岁了！
就算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梦灵，经过十一年时间的洗礼，也和小时候的容貌不一样了。没有做亲子鉴定之前，他们谁也不敢肯定，这就是梦灵。
“你，是梦灵吗？”钟梦瑶问道。
女孩摇摇头，将额前的长发掖到耳后，她道：“我叫蒋依依，你们是谁？”
“蒋依依？”夏若晴摇摇头，道，“不，你是梦灵！”
“梦灵是谁？我不认识！”蒋依依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家里做什么？”
“她真的是你亲生的女儿吗？”夏若晴突然摘下斗笠，以真面目示人。
钟梦瑶第一次看见夏若晴的正脸，即便之前她们交过手，她也没有看清过她的脸，她不是戴着面纱，就是戴着口罩和帽子。
不得不说，夏若晴和蒋依依真的很像，她们的脸型和眉眼都有几分相似。
见到夏若晴容貌的那一刻，中年女人也吃了一惊，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她是我捡来的……”
“我一直都害怕，她的家人会来寻她，没想到这么快……”中年女人道，“既然你们已经找到家里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十一年前，我去河边洗衣服，看见挂在树枝上的依依，就把她带回了家。
当时，我问她叫什么，哪里人，她全都不知道。我因为肥胖而不能生育，就决定收留她，将她养大，等我老了以后也有个依靠。”
“梦灵，你还记得姐姐吗？”夏若晴冲过去，一把攥住蒋依依的手，痛哭道，“这些年，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都很自责，若不是我让你去钟家，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都是姐姐的错！以后姐姐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伤害了！”
蒋依依害怕地抽回自己的手。显然，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姐姐了。
夏若晴见梦灵怕自己，她很受伤，哭得更伤心了：“梦灵，我是姐姐呀，你再努力想一想！”
梦灵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她捂着头，痛苦地摇头：“我是谁，我是谁，妈，我是谁？”
“夏若晴，你吓到她了！”钟梦瑶瞪了夏若晴一眼，推开了夏若晴，她用温柔的语气安抚梦灵，“如果回想过去让你痛苦，就不要再去想了，回去休息吧，我们改天再来！”
“梦灵，梦灵——”夏若晴依依不舍，想要跟进去，她被欧阳夜一把攥住了胳膊。
蒋依依的养母抱了抱蒋依依，然后关闭了大门。
“梦灵，姐姐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梦灵，你仔细看看姐姐呀！”夏若晴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你吓到梦灵了！”钟梦瑶道。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夏若晴抬起头，怒视着她，“若不是你，我妹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怎么什么都怪在别人身上？”钟梦瑶终于忍不住，指责她道，“梦灵坠崖是因为傻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不告你，是因为我念及与梦灵的往日情分，倘若我去告你，你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吗？
你自己犯了什么罪不清楚吗？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拘禁罪，谋杀罪，哪一个不够你受的？”
“你去告呀！”夏若晴站起身来，推了钟梦瑶一把。
钟梦瑶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瞪着她，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不要再吵了！”欧阳夜挡在中间，想要阻止她们的争吵。
哪料到，钟梦瑶扬起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打在欧阳夜的脸上，清脆响亮。
“还有你，一句对不起就抵消了吗？”钟梦瑶道，“我差点死在那个陷阱里，是谁义正言辞的说什么「草菅人命」，草菅人命的到底是谁？”
宁致远拉住钟梦瑶的胳膊，说：“别激动，冷静一点！”
欧阳夜看到宁致远的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上前一步，推开了宁致远，他一把抱住钟梦瑶的身子，说：“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想让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长卿——”夏若晴望着欧阳夜，说，“我们走！”
钟梦瑶用力推开了欧阳夜，她转过身，说：“你走吧！”
欧阳夜望着她的背影，用恳求的语气说：“梦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是谁说的，你的长情不是对我，是对她——”钟梦瑶指着夏若晴道，“麻烦你理干净自己的关系再来招惹别人！我不会再信你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不要做梦了！
我不告你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你，只是因为我对梦灵的一丝愧疚，仅此而已，滚吧！”
第41章 嫉妒得发疯
夏若晴拉着欧阳夜的胳膊向前走去。上了车以后，夏若晴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欧阳夜点燃了一根烟，说：“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以前不抽烟的！”夏若晴从他的嘴里夺过香烟，掐灭了，丢出车窗。
欧阳夜叹了口气，踩了一脚油门，向村外开去。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钟梦瑶了？”夏若晴问道。
“是。”欧阳夜说，“其实，那天我抛她一个人在陷阱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在回D市的路上，我发觉我的心口好痛，我很慌，很害怕她真的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救她？”
“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若是这么做了，我们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全落空了，我不想让梦灵失望，不想让你失望，我希望坏人得到惩罚，我一直坚信，法律做不到完全公平，法律做不到的，我们可以自己做……”
欧阳夜有一滴泪滑落，“现在，事实告诉我们做错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理念，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就可以成就一个人，一念之差也可以毁了一个人！”
“那天，你说你的长情是对我？”夏若晴用颤音道，“是假的？”
“我对你，只有姐弟之情。”欧阳夜道，“那天，我之所以那样说，是想气她，以前我恨她……”
“呵呵……”夏若晴用指甲掐着自己的嘴唇，她道，“只是有点可惜，现在你不恨她了，她恨你。”
……
宁致远跟在钟梦瑶的身后，问道：“方才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前男友？”钟梦瑶轻笑了一下，说，“也许并不算是，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玩弄感情的人，失去了是种解脱。”宁致远说，“你准备回去吗？”
“玩两天也可以。”钟梦瑶微微一笑，转过头，望着宁致远，说，“这里没有宾馆，只能暂住你家了，你打算怎么收房租费呀？”
“我们算是朋友了，不收你房租费，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下次帮我推荐客户就可以。”宁致远十分大方地说，“包吃包住，我这朋友够义气吧？！”
“够义气！”钟梦瑶伸出大拇指，赞美他道。
……
欧阳夜将夏若晴送到镇上后，便将车掉转车头。
夏若晴愣了，她跑过去，敲了敲车窗，问道：“长卿，你去哪儿？”
“回去。”
“去找钟梦瑶吗？”
“嗯。”他回答。
“你找她有什么用？她不会理你的！”夏若晴皱着眉头说。
“不用你管。”
欧阳夜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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