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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亲子鉴定书，比如……”甄沛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遗书！”
“嗯。”欧阳贞点点头。
第20章 目击证人（1）
夏若晴穿一身白色棉布长裙，头上戴了一顶带白纱的斗笠，她将斗笠上的纱巾放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陈峻熙一身黑衣，黑色棒球帽，黑色墨镜，外加黑色口罩。
二人行走在古城，打探十一年前，有关梦灵的事情。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露出全貌，却也十分引人注目。
因为在乡下，很少会有人这样打扮。
当然，乡下的人都比较淳朴，没有意识到他们有什么不对，单纯以为他们是城里人，怕晒黑，才会遮面。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古城游走了，很少有人记得十一年前还有一个叫梦灵的人存在过。
在他们以为，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他们看见河边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在钓鱼。
夏若晴奔过去，弯下腰，很客气地问道：“老爷爷，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哦？”老头抬起头，望着夏若晴，道，“姑娘，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若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古城有一个大户人家，姓钟！”她问。
“记得！”老头说，“他们家可是大户人家，有钱的很呐！”
“他们家曾经收养了一个女孩，叫做梦灵，你还记得吗？”夏若晴追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老头说，“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是，她叫梦灵！”
“那个孩子可怜呀，钟家那么有钱，她做钟家的养女，是一件多么享福的事情！可惜呀……”
“为什么可惜？”
“她在钟家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死了！”老头说，“那孩子命苦！没有福气！”
“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听人说是意外？坠崖了！”老头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哦，以前，我们在一个孤儿院里生活过，现在长大了，想寻一寻儿时的玩伴！”夏若晴说，“我记得，她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已经六岁了，那么大的孩子，知道悬崖边危险，为什么还要去悬崖边？”
“谁知道呢？”老头说着，挑了一下杆子，一条鱼没有。
“是有人亲眼看见她坠崖了吗？”夏若晴问。
“可能有人看见了，村子里是这么传的……”老头说。
“您还记不记得，谁看见梦灵坠崖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我哪儿还记得？”老头捏了一条蚯蚓，挂在了鱼钩上，重新把线甩了下去。
夏若晴失望地起身，才走了一步，就听见老头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姑娘，当年，好像是傻强发现她坠崖的，你去问问他吧！”
“傻强现在在哪里？”
“好像他们家搬走了，不在村子里住了。”老头说，“那孩子出事那天，傻强手舞足蹈的，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说什么鲤鱼跃龙门了，带着村子里的人去小桥上看，村子里的人只当他说傻话，没人当一回事，晚上钟家才发现人不见了。”
夏若晴转过头，对老头道：“谢谢你爷爷！”
陈峻熙站在不远处，深深凝望着夏若晴，他道：“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有一点收获。”夏若晴道，“只是不知道那傻子说的话，跟我妹妹有没有关联。”
“傻子？”陈峻熙一脸疑惑。
“是。”夏若晴道，“我妹妹坠崖那天，傻子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哪句话？”
“鲤鱼跃龙门！”
“鲤鱼跃龙门？”陈峻熙歪着头，重复道，“傻子的话，能当真吗？”
“也许，他看见了什么。”夏若晴道，“否则，他不会一直重复这句话。”
“我们去找傻子！”夏若晴行色匆匆道。
“去哪里找？”陈峻熙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找起。
“打听！”夏若晴干脆利落道。
“又是打听？”陈暖熙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精打采的，他真的是打听够了，就算是让警察来，十多年前的案子，他们也不一定能破了。
他们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东打听西打听，今天总算问出点眉目来。结果，傻子的家住哪儿，还是个未知数。
夏若晴记得村子里有这么一个傻子，小时候因为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别人都去学校读书，他没有去。
他每天都在家门口玩泥巴，有时候还劫一下背书包放学的学生，抢他们的书包背，知道他秉性的，都绕着他走。
夏若晴找到傻子的旧址，房门紧锁，房屋破败不堪，似乎一场大雨，就能把房子冲垮了，透过门缝望过去，院子里长满了一米多高的杂草，因为没有人打理，院子里更是长了七八棵小树。
野草招蚊虫，这条巷子里的蚊虫格外多，夏若晴戴了斗笠，都能听见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她的裙子是短袖的，才站了没几分钟，胳膊上就被盯了好几个大疙瘩。
一个老太太坐在自家门口，悠闲地择着韭菜。
“你们找谁啊？”老太太见生人来，主动搭话。
“我找傻强！”夏若晴道，“奶奶，你知道他们家搬哪儿去了吗？”
老太太摇摇头，说：“不知道，好像好多年前就搬走了，走的时候也没跟邻居打招呼，房子就这么闲置了，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若是他家亲戚呀，就帮他把院子好好收拾一下！”
老太太继续絮叨道：“哎呀院子里乱的呀，长那么高的草，招点蚊虫还不算什么，连长虫都招，住在这里真是提心吊胆的，若不是年纪大了，真不想再这里住下去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跟这种人做邻居！”
“我们不是他们家亲戚！”夏若晴道，“你知道他亲戚家住哪儿吗？”
“他们家没有亲戚住在古城吧？一家都搬走了，可能是投奔亲戚去了！”老太太说，“你们找他有啥事啊？”
“十一年前，一个叫做梦灵的女孩坠崖了，那天，傻强一直都在重复一句话……”
“鲤鱼跃龙门，是不是？”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摇摇头，笑着说，“一个傻子说的胡话而已！”
第21章 目击证人（2）
“可是，梦灵确实是坠崖了，也掉进了悬崖下的小河里！”夏若晴道，“这也太巧合了吧？也许傻强看到什么了呢？”
“巧合而已！”老太太说，“这世上呀，多得是巧合的事情！”
说完，老太太端起韭菜盆子和马扎，转身回家了。
“砰——”
大门被她锁上了。
夏若晴转身，仰望着陈峻熙。
陈峻熙道：“线索又断了。”
见夏若晴不发一言，陈峻熙道：“如果实在没有头绪，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回哪里？”夏若晴道。
“回家……”陈峻熙说话都没有底气。
“我们有家吗？”夏若晴冷笑一声，道，“我们都是孤儿……”
“你的养父母……”
“不要跟我们提他们！”夏若晴的眸中升腾起一丝恨意。
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她在养父母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的养父母有一个儿子，领养她回来，只是想让她让长大以后嫁给他们的儿子，如同旧社会的童养媳一般。
她彻底和他们决裂那天，是因为他们将她绑在了哥哥的床上，若不是因为哥哥胆怯，放了她，她就失身了。
离开养父母的家以后，她漂泊在外，居无定所，为了活命，做过小偷，被人打过，也在夜总会陪过酒，她心狠手辣，是因为从小到大，没人对她温柔过。
“夏姐，你养父母对你不好吗？”陈峻熙问道，“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在他们眼里，可能不能算是一个人吧！”
“啊？”陈峻熙侧着头，望着她。
“旧社会很流行的「童养媳」，你懂吧？”夏若晴道，“名义上，我是他们的养女。实际上，我只是他们家的童养媳而已，他们为什么养我，我心知肚明。
倘若，他们对我好一点，我也不会是如今这幅态度。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陈峻熙摇摇头。
“当我知道，他们养我，只是为了节省一笔彩礼费用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震惊，因为他们从不舍得在我身上花钱……”夏若晴淡然一笑，说，“我只希望自己快点长大，谁曾想，我还未成年，他们就想把我推给他们的儿子，他们有多怕我跑了？”
“我们都是命苦的人。”陈峻熙道。
“我不信命！”夏若晴语气冰冷道，“我要逆天改命！”
……
深夜……
钟梦瑶看过心理医生，回来后就觉得很累，吃过镇静药之后，她就开始瞌睡。
睡到一半的时候，她又梦见了梦灵。
她看见她穿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赤脚坐在桥梁围栏上，风吹过她的面颊，她灿烂一笑，喊道：“姐姐——”
她纵身一跃，像一只破碎的蝴蝶一般，跌了下去。
钟梦瑶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她喘着粗气，想要大喊，却喊不出声音，她一个激灵，蓦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手腕被人死死摁住，她的身上，伏着一个人，那人如同巨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单凭这股压迫人的气息，她就可以判断出，他是冷长卿！
“冷长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还记得我？”他声音依旧富有磁性，略带不屑的意味。
“你想干什么？”
“继续折磨你！”他干脆力弱，一只手滑到了她的腰间。
“啪——”钟梦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声音是沉闷的，因为他的脸上带着面具。
当她想要伸手扯掉他的面具时，她的手腕再次被她固定在床上，死死卡住，她动弹不得。
认识冷长卿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男人力气那么大，只要男人想，她根本就无力反抗。
“你不过是卑鄙小人而已！”钟梦瑶讥讽他道，“有本事，你以真面目见人！我还能瞧得起你！”
“我不用你瞧得起我！”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拷在了她的手上。
接着，用胶带封了她的嘴，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撩了一下她的衣服，冰凉的手碰触到她的肌肤，钟梦瑶打了个寒颤。
“呜呜……”
她知道他会怎么做，可是她没有办法阻止他，只能任由他摆布。
做完一切，他像上次一样，把所有东西都收集起来，带走了。
只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气得发抖。
她拿起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要不要打电话给欧阳夜，跟他坦白。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啪」的一声，他打开了卧室的灯。
钟梦瑶的头发也没有整理，脖子上还留着冷长卿咬下的牙印。
见欧阳夜突然进门，她连忙扯过被子，盖过自己的脖子。
“梦瑶，你怎么了？”
欧阳夜走过来，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发。
钟梦瑶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埋头哭泣起来。
“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告诉我！”
欧阳夜轻轻扯掉她的被子，看见她身上的淤青，还有脖子上的吻痕，质问她：“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欧阳夜，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钟梦瑶拉住欧阳夜的手，连忙解释道，“我方才被人强迫了……”
欧阳夜煞有其事地检查了一下窗户和房门，道：“窗户是从里反锁着的，门也是，门也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你说有人强迫你，他是怎么进来的？”
“欧阳夜，你不相信我？”钟梦瑶连忙伸出胳膊，向他解释道，“你看我的手腕，有手铐拷过的痕迹，我真的是被人强迫的……”
“既然是被人强迫，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分明就是狡辩！”欧阳夜气冲冲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钟梦瑶追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欧阳夜，哭泣道：“他和夏若晴是同伙，他们威胁过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你先让我冷静一下！”欧阳夜推开她，丢下钟梦瑶一个人，匆匆离去。
钟梦瑶蹲在地上，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起来。
第22章 偷取文件（1）
钟梦瑶从来都没有这样绝望过。
冷长卿，把他的一切都毁了。
他毁了她的骄傲，毁了她的自尊心，毁了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毁了她的人生！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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