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下最为流行的曲水流觞宴。
楼昭好奇地四下看了看,这园中水槽属人工开凿,呈环形在园中围绕,其内水流清澈湍急,无数榆木盘随水流漂浮,其上放置了各色美食佳肴,琼浆玉液,任人取用,别有一番趣味。
她与沈宴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园子正中的亭中落座,容迟便在她身侧入席。
沈宴这时才找到机会,与妹妹说了几句话,不过也只是白嘱咐几句,叫她提防沈清而已。待落座之后,他左右张望了一番,悄声对楼昭道:“他在那里。”
楼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沈清果然在对面的亭中,正侧头与属下低声说着什么,目光阴冷发沉。
“不知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沈宴如今看沈清,处处都不顺眼。
楼昭淡淡地回道:“管他做什么,咱们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宴一听,心中石头落了地,回过神来却不禁开始反省,他竟没想着保护昭昭,反而靠她的话来做定心石,真是太不应该。
随着宾客渐次入席,沈清起身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起身祝酒,齐声贺寿,才叫他露出平日那般亲和朗笑,随即宣布开席。
他从仆从手中取下早就备好的楠木盘,掷入水中。有伶人在远处鼓瑟,直至瑟声止,那杯盘停在谁人面前,谁人便起身献艺。
献艺的范围并不局限,琴棋诗画、书数射御,只需宾客们满意,即可过关。
但这第一局,却要听庄家出题。
沈清让表演什么,便表演什么。
楠木盘在水中静静飘荡一圈,眼看着已经回到沈清所在的亭榭,瑟声却依旧激荡回肠,并不见停。众人言笑晏晏之际,也不免时时关注,待音乐停止,那杯盘稳稳停在宛华公主身畔时,气氛不由静默了一瞬。
沈宴也愣了一下,不想沈清竟这么迫不及待,才这么会功夫,便要与昭昭杠上了。
他悄悄扯了扯楼昭的袖子,低声道:“让我来。”
楼昭低声回道:“无碍。”
近旁的仆从上前,伸手将楠木盘连着其内的酒杯一道取出,恭恭敬敬地跪举在宛华公主身前。
“啊,是小妹。”对面的沈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怎的偏偏就挑中你了?为兄还想玩些有趣的。”
楼昭淡淡一笑,道:“皇兄想玩些什么,不妨说来。”
沈清果然不客气,想了想道:“为兄总记得,你小时候射术了得,多少年没有一道学艺,不知近日可有精进?”
“射术,你都多少年没练了?他想搞什么鬼!”沈宴不满地嘟囔,他想顶替妹妹,但忽然想了想,自己的射术水平也很不怎样,说不得还比不上昭昭。
宛华小时候与沈清、沈宴、沈康三人一道学武,射术方面确实出色,但她没有长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快就寻到其他乐趣,从十几岁起就再没摸过弓箭,哪里来的精进机会?
沈清并非不知,只是故意为难她罢了。
他这妹妹十分要脸,大庭广众之下,便是不会,也得逞强说会了。果不出他所料,宛华微微一笑,朗声道:“既如此,小妹就为长兄表演射术。”
沈清抚掌大笑,扬声道:“准备箭靶。”
仆从们早有预备,在宽敞的庭院正中竖起三个靶子,皆在百步之外。
又有人取来弓箭,楼昭拿起长弓,在手中试了试,动作十分生疏,看来有日子没练习了。
沈宴见状,心中不免着急起来。昭昭好脸面,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恐怕会很生气。
沈清要的却不止是妹妹的丢脸,他见此情形,嘴角笑意加深,指着楼昭身侧的容迟道:“只这么玩,实在不够刺激,不如增加一点儿难度,让你这幕僚站在靶下,如何?”
这是想让她失手,亲自把容迟给杀了?
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沈宴闻言不禁一愣,容迟眼眸也闪了闪,却见楼昭转过身来,含笑道:“不妥。”
沈清声音微沉,语带讥诮地问她:“你不肯,这便认输了?”
曲水流觞,玩得就是一个风流雅趣,献艺者若得了满堂喝彩,自然是芳名流传的好事,倘若输了,也不过罚酒三杯,嬉笑着让渡过去。
并没有过分的惩罚。
楼昭若就此拒绝,也不过失了个面子。
沈清原也没打算这么容易就叫这两人斗起来,倘若宛华真这么认输,丢一个浅薄的面子,便是他安排的一个开酒下马威。
楼昭想了想,却道:“今日是长兄生辰,小妹不好扫了兄长的兴致,不过我若是让兄长满意了,可有什么奖励吗?”
沈清猜她不愿落这个下风,不由哈哈一笑,这下是真开怀了:“你让此人站在靶下,三箭射中靶心且令他毫发无伤,为兄便答应送你一样大礼,如何?”
楼昭且追问到底:“长兄要赠我什么大礼?可以自己指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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